明明她深知打从一开始顾妧就算计好了一切,怎么还是就这样傻傻地陷进了顾妧的甜言蜜语里?

  若是当真不想她来,她怕是连太和宫的门都出不去!

  啧,说得多好听啊。

  池瑜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搂住顾妧的腰,一把就将人压在了自己身下,学着顾妧的样子咬住她的耳尖,低声道:“姐姐清晨如何同瑜儿说的?无论我想如何,姐姐都不会怪我的对吗?那如果我想要姐姐呢?也可以吗?”

  顾妧被捏着后颈,难得露出几分脆弱的模样,什么都没有说,却握住了池瑜的另一只手覆上了自己的柔软。

  答案是什么不言而喻。

  池瑜脑子里那根弦登时就断掉了,先前顾妧教的那些统统被她抛诸脑后,近乎粗鲁地咬住了顾妧的唇。

  一股铁锈般的苦腥味在唇齿间弥漫开来,顾妧低哼着,也没有任何挣扎反抗的意思,反倒是搂紧了池瑜。

  她越是这样池瑜就越是生气,之前顾妧不让在她的脖子上留下痕迹,池瑜就故意不停地咬,也没个轻重,很快雪白修长的颈部便留满了紫红色的痕迹。

  顾妧还是不躲,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池瑜的头,偶尔发出一声媚人的娇喘。

  当顾妧的上身到处遍布着深紫色时,池瑜终于停了下来,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咬牙切齿地问:“你为什么不躲!”

  顾妧似也不觉着疼,还有心思朝池瑜笑,“姐姐不是说过了么,不会怪瑜儿的。”

  “顾妧!”池瑜捏紧了她的肩膀,低吼道,“你想要我如何你直接说便是了!这江山社稷、皇后之位和我的命,我都可以给你!但你为何要骗我?!”

  “把别人的真心玩弄在股掌间很有意思吗?!”

  “在你顾妧眼里,我池瑜和路边那些阿猫阿狗有区别吗?!”

  “你问我真的爱你么,可你顾妧有心吗?!”

  “既然你不相信任何人,昨夜你就应该落下那一巴掌!而不是和我在这寻床第之欢!”

  “这些年我任你掌控,不反抗也不忤逆你,甚至朝中大臣的那些弹劾我也一一替你驳了,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说可以让位给你,你却次次喝止我。你与我皇兄无情,却还是留在这深宫中足足八载有余。既然如此想要这个位置,你还怕旁人的风言风语吗?”

  池瑜深深地望着顾妧那张冷淡的容颜,疲惫地摇了摇头,“顾妧,我真的看不透你。”

  “你设局让我觉得自己心悦你,想要得到你,以此来获取后位,可你又担心未来艰险,不希望我涉险。一个人到底如何才会让自己如此矛盾?”

  “因着虎毒还不食子,所以你对被你一手养大的我生出了几分不舍吗?”

  池瑜咬着牙捏住顾妧的下巴,强迫她正视自己,忍着怒意道:“回答我顾妧。”

  “告诉我为什么,我只要一个理由便好,旁的我都可以给你。”池瑜伸出另一只手,从枕下摸出顾妧放着防身的匕首,直指着自己的心口,脸上一分惧意都没有,“我既是你养大的,这条命便也算是你给的,我也可以还给你。”

  一直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的顾妧,眼底终于溢出了惊恐的神色,她紧张地盯着池瑜手中的匕首,想要去夺又害怕池瑜会不慎伤了自己,只好尽量放柔了语调道:“瑜儿乖,你先将匕首放下,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好吗?”

  “你愿意说话了?方才不是什么都不肯说吗?”池瑜似笑非笑地俯视着她,匕首离肌肤又近了几分,催促道,“回答我,快点。”

  顾妧低叹一声,有些无奈地不答反问道:“瑜儿难道就没有想过,我做这么多或许当真只为了一人呢?”

  、我便是您的底气

  “既然那说书先生的话瑜儿都听着了,不是早就知晓答案了吗?”

  池瑜拧紧了眉心,“若真是如此,你大可直接说便是,没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

  “可瑜儿爱我吗?”顾妧惨然一笑,“就算瑜儿无权无势,但终归是皇帝,是这大晋身份最尊贵的人,倘若我将一切都给了你,包括你想要的真心,你池瑜还需要我顾妧么。”

  “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话几岁的孩童都晓得。”顾妧想要去摸池瑜的脸,又因她手握的匕首生生止住,“瑜儿,你身上毕竟流淌着皇室的血,你方才那般模样,像极了你皇兄,也像极了你父皇。”

  “你说我为何不直接同你说,若当真挑明了一切,往后你就不会变了吗?更何况……就算我同你皇兄无夫妻之实,我终归是你皇嫂。”

  “我想要你,可同时我又怕世人会戳你的脊梁骨,会在后世留下一片骂名。”

  “所以我想或许这个坏人应当我来做,但又担心若你并无此意,我便当真没了留在宫中的借口。”

  “我怕自己没了唯一能陪伴你的身份,更怕你并不爱我,将来某天会因为权势变了心。”

  尽管这些都仅仅是猜测与担心,池瑜并没有这般,但顾妧的话还是字字诛心,令她有一瞬间的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