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池瑜脚步轻快地回了太和宫,连院里清扫的宫人们都能感受到她愉快的心情,与前几日那消沉阴郁的模样全然不同。

  秋雁一早就在殿门口候着了,见她回来松了一口气,恭敬地行了礼才说:“皇上,您终于回来了,可把奴才担心坏了。”

  “怎么,难道阿……王妃还能把朕如何了不成?”池瑜心情好也不跟他计较,困顿地打了个哈切道,“去给朕沏杯清神茶来。”

  “是。”秋雁应了却立在那没有动作。

  “有话便说,扭扭捏捏的做甚?”池瑜略有不满地睨他。

  秋雁迟疑着问:“皇上,您的脖子……可要替您唤御医来?”

  池瑜被踩了尾巴似的捂住了脖子,摆了摆手让他赶紧走,“多事。”

  “奴才僭越了,皇上息怒。”秋雁说着就要跪下。

  池瑜突然后悔将这个没眼力见的小太监要回来了,有些无语地叱道:“再啰嗦朕当真要动怒了,还不快去。”

  “是,是。”秋雁赶忙站直身子,快步离开了。

  池瑜叹息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闹这一出让本就没太睡够的她更困了,干脆也不进殿里了,而是转去了石亭里吹风,顺带还唤了宫人送了面铜镜来。

  今一早起来,她就是怕自己和顾妧这满脖子的吻痕被人瞧见了,还特意寻了件领子最高的袍子,互相给对方检查了一下,确认没问题才各自离开的。

  大抵是龙辇太颠了,勉强被拉高的领子往下跑了些,所以不小心露出了几个。

  池瑜倒是不怎么在意别人怎么看她,左右她再怎么窝囊也是个皇帝,当真想要寻欢作乐也没人敢将她如何,至多就是又往顾妧和严丞相那里递弹劾的折子,掀不起什么风浪。

  不过顾妧就不一样了,毕竟王妃的身份还摆在那,跟谁做些什么都不合情理,被发现了估计她寝宫门口的门槛都能被踏破。

  也不知道顾妧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那群刁臣发现什么端倪。

  早知道就不听顾妧的话先回来了,听不见她的消息反而令人着急担心。

  池瑜心慌地在亭中走来走去,看得秋雁眼睛都花了,可念及刚才被骂过,端着那杯茶又不好开口询问。

  好在前来通传的人适时地解救了他。

  “启禀皇上,王妃命人送了东西来,请皇上过目。”

  池瑜立即停了下来,忙问道:“王妃可还有说什么?”

  “王妃说会妥善处理好一切,让皇上莫要挂念。”

  池瑜这才松了口气,拿过宫人捧着的锦盒,摆摆手道:“嗯,下去罢。”

  揭开盒盖瞧见里面躺着的那块鎏金令牌,池瑜舒心一笑,眼底流转着几分情意。

  阿妧当真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还未下朝就有人将东西送来了,还传了话,显然是知晓她会担心她了。

  “秋雁,替朕准备身私服,朕要出宫。”池瑜一口喝掉杯中的茶水,吩咐道。

  “是。”

  很快秋雁就取了衣物回来了,池瑜没命人替她更衣,自己去将私服换好,出来时就瞧见秋雁也换了身出宫的衣衫。

  “这次倒是聪明了。”池瑜满意地点点头,领着秋雁一人拿着令牌乘马车出了宫。

  秋雁同车夫坐在前头,池瑜撑着下巴望着窗外,因走得不是最繁华的那条大街,路上没有几个行人,在冬日里显得略有些冷清。

  看了一会池瑜就放下了车帘,靠着车厢开始闭目养神。

  她要去的地方离皇宫有些远,是位于西城门外的军营,她昨夜磨着顾妧同意她去挑几个功夫不错的士兵,到时候训练出来保护她的安全。

  之所以说是磨,是因为顾妧觉着她不如直接挑几个暗卫保护她,若有个什么突发情况,还能及时联系其他人赶过去。

  这池瑜哪能答应,若是答应了不就给了顾妧光明正大监视她的理由吗?

  更何况之后她想做的许多事,并不希望顾妧去插手。

  雏鹰总是要脱离庇护才能展翅高飞对吧。

  她昨晚就是靠着这个说服的顾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