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瑾亲王妃。”

  、那个人我只想是阿妧

  大概是池瑜说的话太过骇人,严丞相顿了好几息才惊声道:“胡闹!皇上,您可知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此惊世骇俗,有悖伦理之事,让世人如何去想?!老臣劝皇上还是另寻他法罢。”

  “爱卿莫要如此激动。”池瑜压了下手腕示意他小声点,神色淡然地劝说道,“朕也是别无他法,倘若真让顾小将军当了帝君,武有顾家父子,文有瑾亲王妃,朕当如何自处?又如何与之抗衡?想必爱卿也会很难做罢?”

  严丞相沉着脸没有接话,池瑜就当他是默认了,继续劝道:“爱卿,这只是缓兵之策,先让他们兄妹相争,朕同爱卿从旁作梗,坐收渔利,岂不甚好?”

  “至于爱卿的担忧也好说,待到事情结束之后,只要对外宣称朕是受人所迫不得已才如此为之,将一切都推至顾家身上,不就迎刃而解了么?”

  池瑜说得有些口干舌燥,抿了口热水,含笑看着严丞相,悠然地问:“爱卿觉着如何?”

  严丞相打量着好整以暇的池瑜,那双眼尾上翘的丹凤眼中闪过的精光与算计,他都注意到了,一瞬间只感觉自己似乎一点都不了解面前这个小皇帝。

  若是方才那般言论都是真心的,如此能够隐忍伪装的人,虽毫无权势,但比之那顾家兄妹要可怕得多。

  “皇上这些年倒是瞒得老臣好苦。”严丞相意有所指地感叹道。

  “这不是严伯教朕的么,在这深宫中要学会‘三不可’。”池瑜眸间又恢复了往日的澄澈,瞧着就像是个乖巧无害的晚辈,“不可言,不可听,不可信,朕都记着呢。”

  这话明显就是想拉拢他,若非方才亲耳听见池瑜所说的那些话,严丞相差一点就被她这人畜无害的模样给骗了。

  她越是这般严丞相就越是觉得心惊与陌生,脑中浮现出数个念头,额间竟沁出了几分冷汗。

  池瑜也不知道严丞相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不过左右她都不急,无论如何她有自信这老狐狸权衡利弊之后会答应的,便悠哉地低头小口饮着热水,等待着严丞相的答案。

  差不多杯子要见底的时候,严丞相果然出声同意了:“老臣斗胆,愿为皇上排忧解难,只是不知皇上具体打算如何去做?”

  “爱卿莫急,此事朕自有思量,爱卿只需坐山观虎斗便好,若有需要之时朕自会告知爱卿。”池瑜微微摇头,浅声道。

  “既然皇上已有打算,老臣就不多言了,今日叨扰皇上已久,老臣就先告退了,还望皇上多加注意龙体。”

  见严丞相说着就准备起身告辞,池瑜忙叮嘱了一声:“还有一事望爱卿知晓,平日里爱卿就像往日那般待朕便好,莫让人发现了端倪。”

  “老臣省得的。”严丞相作了个揖就甩着袖袍离开了。

  待到殿门合上,池瑜才脱力一般仰倒在床上,背后的衣襟早已湿透了,此刻陡然放松下来,便觉着又冰又黏腻难耐。

  “都听着了,还不出来?”

  殿中寂静无声并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她是在和谁说话。

  “朕数三个数,若是还不出来朕就同阿妧说,你偷窥朕更衣。”池瑜冷冷地威胁道,“三,二……”

  角落的房梁上传出一阵细微的响动声,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床榻前,伏下身道:“奴才叩见皇上。”

  那人声音不卑不亢的,垂着头看不清面容,不过看身形倒是与那日茶楼的人相仿。

  “今日之事朕自会同阿妧说,管好你的嘴巴,不然……”池瑜忽地止了话头,但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从之前的谈话里,包括她能察觉到自己的存在,黑衣人并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恭敬地应道:“是。”

  池瑜颇为满意的“嗯”了一声,嗓音也不似之前的冰冷,“跟了朕数载,朕还不知你叫什么。”

  “回皇上的话,奴才名唤独活。”

  “独活……”池瑜低声念了句,忽而笑出了声,“阿妧给你起的这名字也是有意思,若朕有恙,你便不能独活?”

  “是。”

  听得他承认,池瑜眼底勾起一丝玩味,又问:“你将朕的一举一动尽数告知阿妧,你说朕该将你如何?”

  独活还是垂头跪在那,身子巍然不动,也不言语。

  “想来你能悄无声息地跟着朕,一般的侍卫也奈何不了你,在这宫中朕同样不会有恙,只是再过几日便是冬猎,到那时可不好说了……”

  池瑜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慢悠悠地接着说:“朕知你忠心,但朕也不是让你背叛阿妧,左右待朕同阿妧成了婚,也算你半个主子,替朕做些事当是在情理之中,你觉着呢?”

  独活犹豫了片刻才应道:“……皇上想让奴才做什么?”

  池瑜笑了笑,语焉不详地说:“到时你便知道了,左右朕不会为难你,反倒可能会救你一命,记着这份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