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女捕>第32章

  京城近郊,顺义县。

  顺义是皇都京城附近的县城,距离京城三十里,通往京城的路有三条,官道一条,怀柔小道一条,曲峰山路一条,不走官道约两个时辰的路程。其中曲峰山路最为荒僻古旧,在有了怀柔路和官道之后几近荒废,沿途多有树林,偶有樵夫猎户,鲜有行人。

  就是这幽静的曲峰山道,今日偏有两人惊林中鸟兽而行,所过之处,山鸟忽而惊飞,散落几片枯叶,飘飘荡荡落在地上,被他们走过碾碎。

  本应在风月楼悠哉休养的南宫碧落不知何时出现在这偏僻的古道,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左手包扎虽不扎眼但也显而易见,有伤在身持有佩剑,右手中牵着一条缉捕犯人的铁链,拴着一白衣公子的双手,是那肩带血迹,略显狼狈的桃花仙采花贼:玉飞花。

  两人相距一个身位,正往京城赶着路,偶尔南宫碧落拖动手中铁链,铁锁链咣当作响,玉飞花便一个踉跄向前快行了两步,始终逃不过南宫碧落两步距离,乍一看就是一个失踪多日的女捕终于擒获了犯人,正回京复命。

  玉飞花忽而又走近了一些,手肘撞了撞南宫碧落,低声说话,“喂,这铁索少说有二十斤吧,用不用这样逼真?”行为熟稔,声音微沉,一开口此‘玉飞花’便非彼玉飞花,乃人假扮。

  “戏做全套,二十斤对你来说很重吗?”南宫碧落语气平淡,斜眼看向‘玉飞花’,阴柔精致的五官与真的玉飞花几乎一样,唯有熟悉的人才能从一些小动作里知道,这人是那吊儿郎当的天外山庄的挂名庄主司徒凌霄。

  “嘁。”司徒凌霄不以为然地嘁了一声,多是对自己与南宫碧落相识的孽缘,从而导致自己受苦受难的不满。

  一直腰板挺直,又风度不凡的司徒公子此刻像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蔫了下去,丧气得不行,倒是挺符合现在被捕囚犯的身份。

  南宫碧落见状微微勾了嘴角,“要你配合,也不用这么丧吧,司徒公子?”

  “扮了这么个娘娘腔,还要受苦受累,正主却在风月楼里好吃好喝伺候着,我怎么就认识你这么个朋友。”司徒凌霄斜了南宫碧落一个白眼,玉飞花本就是女子身,扮了男装也多属阴柔。司徒凌霄实打实的男儿,一个白眼生生被翻出了几分哀怨娇嗔,不得不说风飘絮的易容术也是十分了得。

  “当真只是这样?”南宫碧落不以为意,多年的朋友,她知道司徒有心事。

  司徒凌霄又见到南宫碧落那洞悉一切的眼神,熟悉又让人无所遁形的讨厌,他撇了撇嘴,别开了头去,拉开了距离,外人只当他们这是疏离,却不知他低头时,微带困惑又亲密的问话。

  “南宫,是我孤陋寡闻了吗?女人也能喜欢女人?”

  “嗯?”南宫碧落虽然嗯了一声,但见司徒凌霄垂头丧气的样子,也知自己多半猜对了。

  天外山庄的少主人很低落,好不容易有了心动的感觉,却又很快遭遇了晴天霹雳。他看上了瑶红,但瑶红的心上人却是那妖娆美艳的花魁凤舞。

  也许他不该好奇心太旺盛,躲在梁上欣赏了花魁的惊艳才艺,还好奇地偷偷跟上了百般推诿了恩客的退场花魁,却听到了别人浓情蜜意的情话。偏偏那柔情无限关怀着花魁的人是他有好感的姑娘。

  就一个过场的间隙,两三句话而已,但其中的情意,司徒凌霄不是笨蛋,察觉得到。而花魁流露出的笑容也是舞台上看不到的美丽。

  “唉~南宫,我失恋了,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司徒公子的初恋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很难受。

  南宫碧落听到司徒凌霄这样说,松了一口气,嘴边重新有了笑意。“早就和你说过,花花世界并不是那么好玩。当一个世外桃源的大少爷,挺好。”

  司徒凌霄又叹了一口气,深呼吸后,抬起头来,对南宫碧落又‘嘁’了一声,“本大少爷要真的窝在我的桃源里,你去找谁帮忙?”

  “本捕知交天下,倒也不缺帮手。不过嘛真像司徒公子这样身娇腰柔,又长得那么精致的,确实不多。”南宫碧落一本正经的实话实说,顺带挤兑了司徒凌霄,对付他总有很多法子。

  “你!”司徒凌霄最在意的就是他的身高体形,他不算矮小,奈何细腰肤白长得帅,在多数五大三粗的男人里面也算‘小巧玲珑’的,否则也不会招惹上咸阳老鬼那个龙阳癖,还要南宫碧落出面帮他出头了。

  思及此司徒凌霄一阵恶寒,不过既然男人都有喜欢男人的,女人喜欢女人也就能接受了吧。

  “南宫碧落,你就不能积点口德。本公子失恋了,有点同情心好吗?”司徒凌霄从小到大在南宫碧落那里只有吃瘪,深知装可怜才是正确之道。

  “是吗?那好吧,我同情你。”南宫碧落没看司徒凌霄敷衍着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林子安静过头了。

  “就这样?”司徒凌霄嘴角抽搐了一下,指望南宫碧落安慰他真的是个错误。“喂,南宫,你好歹也二十有七了吧,就没有对谁动过心?爱情,心痛,那种酸酸涩涩的感觉,你懂吗?你有没有对一个人见之则喜,思之则笑?为一个人茶饭不思,彻夜难眠?哪怕一瞬间的怦然心动?”

  南宫碧落停了下来,好笑地看着司徒凌霄,“我,不懂。可我至少知道,你现在的爱情还没深到刻骨铭心让你忘记正事的时候。爱情,也不是人生的全部。”

  司徒凌霄闻言,严肃地看着南宫碧落,“你身为一个捕头的云淡风轻从容不迫有时候真的很冷酷,很多时候我都挺讨厌的。”

  南宫碧落看着司徒凌霄,嘴角一弯,大概司徒凌霄讨厌的样子就是这样。

  突如其来的,司徒凌霄攻击了她,即使双手束缚着锁链,也有种发狠的趋势,南宫碧落脸色一变,手不松开锁链,左避右闪,将司徒凌霄的招式躲开。

  数招过后,南宫碧落左手剑鞘缠着铁索几下一绕,顺势压在了司徒凌霄肩上,压得他半跪在地,才算制住了他,司徒凌霄神情不忿,几下挣扎也没能起身。

  南宫碧落眉梢微蹙,虽然并不是太费劲,但是左手白色的纱布上却渗了血。打斗中,一块玉牌也从司徒凌霄身上掉落出来,落在了南宫碧落脚边。

  “老实点。”南宫碧落大声呼喝了一声,将铁链在司徒凌霄身上缠了几圈,将双臂和上半身都束缚。

  提起了不情不愿的他之后,才弯腰捡起了玉牌,吹了吹上面的灰尘,举起对着阳光看了看,上面林家家徽十分醒目。

  “不仅偷人,还劫财?”南宫碧落嘲讽了一句后,将玉佩收到了身上。

  拉着司徒凌霄没走几步,一阵破风声,数十支箭矢拦住了她的去路,很快十个黑衣人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围成一个圈,包围了他们,手中的刀散发着明晃晃的寒气。

  南宫碧落眉梢一挑,暗道总算是出来了。

  双方未曾交谈,那些黑衣人其中五人便竖刀冲向了南宫碧落,剩下五人拿着弓弩一旁看守,防止南宫碧落逃跑。

  攻击南宫碧落的五名黑衣人功夫如出一辙,不算上乘,但很古怪,能遁地再出,还会双刀相拼磨出火花,以奇怪的白色粉末,产生类似霹雳弹的爆炸,长长的一条火焰像一条蛇一样射向了南宫碧落,遁地的人又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一起攻击。

  以五敌一,南宫碧落左手还有伤,一旁观察的人本以为能杀了女捕,却不想这女捕武功高得出奇。

  很快,五名黑衣人都落了下风,被南宫碧落点中了穴道。

  但是一旁拿着弓弩的五人齐齐放了箭,连弩齐发,不分敌我,不仅杀了自己的同伴,还势要致南宫碧落于死地,南宫碧落左手以剑相抵,对于从四方而来的流星飞矢,也渐感吃力,拔剑出鞘。

  同在包围内的司徒凌霄身体被束缚,依靠轻功想要逃出去,但那些黑衣人铁了心要让包围圈里的人一个不留,刷地一声,司徒凌霄身体中箭,倒在了地上,鲜血直流,没有再爬起。

  南宫碧落脸色终于大变,横剑向地上一挥,轰隆一声,在地上挥出了一道沟壑,灰尘四溅,将包围圈破开了一条口,她飞身而逃。

  黑衣人紧追而上。

  也许是慌不择路,逃入了树林深处,没有任何道路,只有密密麻麻的树木,还未曾逃出树林,南宫碧落便又被追上。

  又是一阵飞矢射来,南宫碧落借助密麻的树木挡下了大部分的连弩箭,身形灵巧,叫黑衣人找不准目标。

  片刻之后,南宫碧落飞上高高的树枝,居高临下,嘴角一勾道:“箭,差不多射完了吧。”

  话音一落,飞身而下。

  黑衣人立马换弩为刀迎敌,奈何南宫碧落以压倒性的武功,几个回合便将五个黑衣人点住,袖镖绳索一出,将五人一起绑住。

  但是其中三个当机立断,咬毒而死,南宫碧落很快卸了另外两人的下巴,才留下了两个活口,扯下了他们面巾、头巾。

  一人东瀛武士发式,一人汉人发式,情况还算不错。

  南宫碧落冷笑了一下,牵着他们二人回到了方才发生打斗的地方,去接司徒凌霄。

  但是回到刚才的地方,南宫碧落的脸色变得十分凝重。

  原本应该躺在地上的司徒凌霄,被人倒挂在了树上,身上插着箭矢,紧闭双目,奄奄一息,血,缓缓滴落在地上。

  嗷呜——

  那围在司徒凌霄下方的狼群便是一阵高呼。

  狼有很多,来不及细数。

  其中有一匹异于其他狼群强壮的雪狼,通体雪白,高大威猛,它的周围簇拥着三匹同样毛色的白狼,在它们的上方,一名缠着白色头巾的蒙面人单腿盘坐在上面。

  西域装扮,正抚摸着弯刀。

  “南宫捕头,恭候多时了。”他的双目有着狼的狡黠冷酷,微微泛绿。

  “彼此、彼此。”南宫碧落冷笑着眯了眼。

  苍狼目光沉了沉,南宫碧落冷静的反应让他心中警觉起来,暗中观察许久,这女捕的武功竟然比上次交手又强了许多。

  不过——

  “呵,果然南宫捕头非比寻常,毒也毒不死你,还好像越来越厉害了。”苍狼在狼王身上站了起来,弯刀铮亮。

  南宫碧落只是笑了笑。

  苍狼亦冷笑。“哈,如果我是你,现在一定笑不出来。这个犯人,你要还是不要?”

  “你都说了是犯人,还能威胁我吗?”南宫碧落清楚苍狼意图。

  苍狼眼神果然一变,“既然如此,便让他填我的宝贝们的肚子吧。”苍狼举刀欲砍断绳子。

  “等等。”

  苍狼笑了,“果然,南宫捕头还是太正直了。”

  南宫碧落表情严肃地看着苍狼片刻,但是慢慢地她笑了,“我——是替你头上的那个人说的。司徒凌霄,还不动手。”

  苍狼脸色大变,抬头看去时,那被束缚的人突然睁开了眼,哪里像是受伤昏迷的,他立刻戒备地看着上方的人,那人却对他眨了眨左眼,仍被倒吊在上方。

  便是这时,他的狼群也发出了哀嚎,利箭飞来,射死了他的狼群,狼群四散,南宫碧落也向他飞来,他慌张迎敌,哪能敌过有备而来的南宫碧落。

  南宫碧落与他交过手,已经知道了他的武功路数,同样的招式对南宫碧落根本不管用,很快南宫碧落的剑压在了苍狼颈上,扯下了他的面纱。

  一张冷漠消瘦的中年男子脸,略长,鹰钩鼻、绿眸,一看便是外域人。

  而后曲水、陈一刀也带着弓箭手从林中出来,狼群瑟瑟发抖地挤成了一团。

  曲水飞身而起,解开了司徒凌霄。

  司徒凌霄一个漂亮的落地,抖落了身上的锁链,看着被擒的苍狼,笑道:“抓你,很费功夫呢。”

  苍狼却是冷哼,“我有何惧,拉你陪葬便是。”

  “呀,好吓人。”司徒凌霄夸张的瑟缩了一下,而后呕了两声,从口中吐出来一颗药丸,也不管曲水嫌弃的神情,笑着道:“你指的这颗不知道什么的毒药?”

  苍狼的神色终于变了,仍不死心道:“你们为了抓我也是煞费苦心,可是你中了那些东瀛人的箭,上面一样淬了毒。”

  “如果不这样,你怎么会现身。”南宫碧落接了话。

  “你放心吧,本少爷自愿中的箭,还能把自己弄死了,岂不是笑话。”

  苍狼一下明白过来,“你们有解药?”

  曲水得意道:“他们的行踪早就被我们掌握,没动手抓捕,就是为了等你这匹狼自投罗网,实话告诉你吧,我们、”

  “水儿。”

  曲水一听南宫碧落叫她立马闭了嘴。

  苍狼沉默了片刻,之后道:“大不了鱼死网破,南宫碧落你不要妄想从我嘴里套出任何话。”

  南宫碧落则盯着苍狼眼睛看了一会儿,忽而一笑,“一个处心积虑的杀手,一个小心谨慎还不断试图为自己找后路的人,不会这么不识时务。死、生,在你一念之间。”

  南宫碧落的声音似乎带着一种蛊惑,苍狼在心底不停盘算着,看了看局势,似乎有些动摇了。

  “你抓我,无非是想查行尸、呃!”楼字还没有出来,苍狼突然眼睛一瞪,七窍流血断了气。

  群狼哀嚎,苍狼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南宫碧落看向丛林深处,竟然不知杀人在哪个方向。

  随即眼一眯,飞向了那两个黑衣人,手中长剑一挥,乒乒两声,窄细的剑身上竟然是两根细小的银针,剑身被刺穿,再有半寸便穿剑而过。

  所有人戒防起来。

  但是很快哀嚎声和狼嚎声就混在了一起,一个上身赤裸,身绑铁链的怪人仿佛凭空出现闯了来,身形异常巨大,足有九尺,肌肉遒劲有力,青筋凸起,头发光秃,上面绣着红色的火纹,像个恶鬼。

  一个七尺官差被他像拧小鸡一样提起,扯住一手一脚,举头那么一撕,就成了两半,筋肉撕裂,飞溅空中,落在地上还不停抽搐。

  而后他又抓住了就近的一匹狼,掐住狼的脖子,随手一拧,狼头被拧下,他举着狼身,饮下了滚烫又浑浊的鲜血,血顺着他的身体留下,好生可怖。

  他仰天大笑,从身后取出一把黑铁的巨大菜刀,杀入了人群和狼群中来,所过之处,残肢断臂四飞,鲜血如雨,而他身上也中了好些飞箭,他却如同活尸一般不知疼痛,一味杀伐,饮血蚀骨,口撕活人,手拆活骨。

  突如其来的杀伐与血腥,就连南宫碧落也浑身冰冷,愣怔当场。

  随即反应过来,提剑便刺。

  一剑刺穿了怪人身体,但是那怪人大吼一声,随即身体一扭,就将南宫碧落的剑折断,也不管那断刃是否留在他身体里,随即一刀砍向了南宫碧落。

  南宫碧落就地一退,恍然间看到那怪人以粗壮锁链为项圈的脖颈间,悬挂了一块方形铁牌,上隐约刻着天、楼五几字。

  就这一恍惚间,又是无数匹狼身首异处,好些个官差血肉分离,就连陈一刀的钢刀也被那怪人菜刀一刀砍成了两半,要不是司徒凌霄轻功了得,拉着陈一刀退得快,他就殉了职。

  狼群四逃,人们败退,那恶鬼一样的巨人,哈哈大笑拦住奔逃的狼群,将人群、狼群赶到一个方向,飞奔而来,享受着鲜血的洗礼,杀人、吃人的快乐。

  “小姐!”曲水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对手,慌张起来。

  南宫碧落眼一眯,手持断剑再度冲了上去,身形灵活,很快又在那怪人身上割了几刀,但是他皮糙肉厚,即使是南宫碧落割了伤口也没有伤及他的要害。

  而且他力大无比,南宫碧落压根不敢硬接他的招式,随即断剑也陷入了他的肌肉里,无法抽出,那巨大的菜刀又挥向了她,南宫碧落侧身一避,后翻一跳,借着树干跳到了巨人的肩上,用力一坠,使出千斤坠的功夫。

  那怪人不由得单膝跪在了地上,暂时无法向前,随即剩下的人,四面八方刺向了他,都是长枪,刺入了他的身体,他大吼一声,痛极之时,南宫碧落差点压不住他,要不是多了十年功力压根无法制住,她凝神屏气,全力压制了怪人,才没有让他起身。

  怪人菜刀四周一挥,逼退了围攻他的人,光头上青筋暴起,左手往肩上一按,按住南宫碧落的脚,右手举刀朝着自己头上砍去,大有同归于尽的样子。

  “小姐!”曲水一声惊叫,同时扔出了一柄长枪。

  南宫碧落吃痛,踢开了怪人左手,又一脚踢中菜刀刀面,这才接住了长枪,不容细想,倒转枪头,笔直朝着怪人头顶刺去。

  “啊!!!”

  长枪刺入血肉的触感,伴随一声仿佛惊天动地的巨吼,血溅到了南宫碧落脸上、身上,染上了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

  怪人奋力起身,不停甩动着,乱挥舞着双臂,南宫碧落如脆弱的旗杆一般随着他摆动,双腿扎根般立在他身上,丝毫不敢松懈了双手。

  滚烫的血仍不停喷涌着,仿佛灼伤了她的全身,眼睑都被鲜血湿透,她的目光也不曾有丝毫动摇,直到怪人精疲力竭,轰然倒地。

  她才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小姐。”曲水连忙奔上前,想要察看她的情况。

  南宫碧落抬手制止了她,人们围了上来,确定那怪人真的已经死亡,纷纷看向南宫碧落,南宫碧落平了一口气,顺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

  蹲**察看那怪人,颈间铁牌写的果然是天字一号楼五。

  除此之外只有一条裤子以及缠在身上的粗铁链,以及那把菜刀,南宫碧落忽而神色一变,起身一看,她擒住的那两名黑衣人也早在混乱中断了气。

  线索全断了。

  一切太突然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个抓捕计划,谁才是猎人?

  南宫碧落的神情在鲜血的映衬下忽然变得很可怕,这个粗暴不堪的屠夫、野兽,只是一个工具,敌人对他们的计划早有预料。

  “南宫、”司徒凌霄有些担心她。

  哪知只喊了一个名字,南宫碧落已经转身飞走,忽而林间一声长哨,片刻之后,就听见了一阵马蹄声远去。

  曲水和司徒凌霄追了出去,惊帆黄影早已扬啼而去。

  “南宫,你要去哪儿!”

  司徒凌霄轻功最好,却也只追到半道,没有追上全速的惊帆。

  而那天京城的人们,只看到一匹黄马,驮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奔向了城中。

  失踪的南宫碧落现身了,以浴血的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