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女捕>第71章

  南宫碧落从青竹苑离开,绕道回了京城,她拿着从竹无心处得来的羊皮卷,本想返回都察院给流觞,但想到流觞现在手头上最主要的任务是验尸,她思索了一番便回了南雍巷。

  当她叩开自己家门,何五看到她不免愣了一下,“小姐,今天回来这么早?”

  “嗯。五叔,我娘在家吧。”

  “在呢,夫人这些天都没往外走。”

  南宫碧落点头跨过门槛往里走,去找苏映月。见到苏映月的时候,苏映月正在喝莲子羹,看到南宫碧落送到嘴边的汤匙都忘了放嘴里,一脸错愕。

  她没看错吧,她那不到夜深不回家的女儿这么早就回来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南宫碧落嘴角抽了一下,走过去也坐到了桌子旁。五婶为她也盛了一碗莲子羹,南宫碧落却挪了下碗,将莲子羹暂时放到一边,专注地看着她娘吃东西的样子,有些可爱啊。

  苏映月本来又舀了一勺汤羹,但送到嘴边又停住,抬头看着她女儿一动不动地盯着她,有些不自在,“你看我干嘛?我脸上又没花。吃莲羹,巧姐的手艺,别浪费。”她说完还拿勺子从南宫碧落碗里舀了许多银耳和莲子走。

  “姑奶奶,羹还有,非要抢小姐的。”五婶忍不住嗔怪苏映月。

  苏映月哼了一声,没理会。南宫碧落嘴角含笑,将自己那碗直接推到了苏映月面前,苏映月却白了她一眼,并没有感谢的意思,心安理得换了她的碗。

  “小姐,厨房还有,我再去给你盛一碗。”

  “不用了五婶。”

  苏巧便没有勉强,南宫碧落则安静看着她娘享受完两碗莲子羹,还细心递上了自己的手绢。苏映月抬眸斜了一眼,满意却没用,而是拿自己的手绢擦了嘴。南宫碧落只好又乖乖收起了手绢。

  “说吧,又有什么事求我?”苏映月见南宫碧落还坐在那里,不去书房,不去祠堂,也不去后院马厩便知道她有事相求。

  南宫碧落笑容更深,拿出羊皮卷给了她娘,“娘,你先看看这个,流觞忙不过来,我想请你去帮查案。”

  “我就知道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早回来不会是为了我。”苏映月翻了个白眼,却接过了羊皮卷打开,不过刚看了一眼,一下把羊皮卷扔了出去,“这什么东西!吓我一跳。”

  南宫碧落知道苏映月为何这么大反应,她看第一眼的时候也惊了一下。这羊皮卷一打开就是血淋淋的剥皮恶鬼,画得活灵活现,其他还有剥皮、磨皮、经络、骨骼的示例图,色调黑暗,乍一看见,都得惊一下,她起身捡起羊皮卷,放在桌上。

  “上面是有关人皮、人皮工艺的记载,我刚从一个前辈那里得来的,我粗略看了一下,里面有些东西估计就你和流觞懂得多一些。”

  苏映月皱眉,定下神后,还是又拿起了羊皮卷,“我是造了什么孽,有你这个女儿!”这次她慢慢展开,忽略那些吓人画,仔细看了里面的内容,越看神情越严肃,入迷了般。

  南宫碧落叫了她两声,她都没应,南宫碧落便不再打扰她,耐心等待。

  大概过去一刻钟,苏映月放下了羊皮卷,长呼了一口气,“落儿,你这个朋友怕不是心里有问题,有些可怕啊。这位前辈,看字迹是个女的?”

  苏映月又忍不住翻开羊皮卷查看起来,看到认真处,会放在桌上,用指甲划一下做个痕迹。

  “是个女的。娘,你听过竹无心这个人吗?”

  “没听过。”苏映月本没有抬头,但突然想到什么,她盯住南宫碧落,“该不会又是你爹的老相识吧?他不但在外面给我招惹女人,还不止一个?”

  “娘,你又想到哪里去了,爹不会的,对你绝对是一心一意。”南宫碧落无奈道。

  “嗯哼~”苏映月风情万种翻了个白眼,倒没反驳,将羊皮卷拿上,起了身,“我再琢磨一下这上面的东西,然后就去都察院。”

  “那好。”南宫碧落也起了身,她娘这般说,她也就放心了,“我也回都察院了。”

  “去吧去吧。”苏映月又皱了眉,不耐烦道。

  南宫碧落笑着摇了摇头,离开了南宫府。

  回到都察院,她又作了些安排。早就回府衙的曲水告诉她,猴三儿找到了周彬,她们便又去了东街,找到周彬进行了询问。

  周彬生得高挑白净,穿着件绣着蜀绣的青衫确实有些世家公子的派头,但他目光每每扫到猴三儿的时候,身子就下意识的缩一下,恐怕是在南宫碧落来之前,挨了猴三儿这群混混儿的收拾。

  南宫碧落开口一问,周彬就交代了他和流莺之间的事。他喜欢流莺不假,不过也仅是逢场作戏罢了,什么海誓山盟不过只是应时应景信口拈来,他是个偷摸拐骗的个中好手,拿偷来的贵重物品送流莺,又口舌生花,连欢场老手流莺都上了他的当,一心想赎身从良跟了他。岂知就是这个家徒四壁的二流子,不只欺骗她,还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同时勾搭了不止一个青楼女子。贪色之余,不骗财专骗情骗心,引得她们想从良或与楼里决裂,就消失无踪,不再联系,缺德得很。

  南宫碧落细问之下,发现这周彬还与迎春院的柳絮之间有过不一般的关系,柳絮是他最初的姘头,两人早就认识,后来柳絮被卖进妓院,尝过锦衣玉食,即使出卖色相,也不想再挨穷,就与周彬断了联系,周彬也继续他坑蒙拐骗的日子。

  “南宫捕头,流莺的死我真的不知情!我最后一次见她真的就是那晚我约她出来去河边幽会,本来想是那一夜最后一次温存,之后就不再与她纠缠,但那晚她说飘香阁门禁森严,楼里的人严禁私自外出,必须回去,就拒绝了我。我心里不痛快就没送她,她赶着夜回去了,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南宫捕头你信我,我绝对不敢做杀人的事!”

  周彬说话的时候脸色苍白,额头冒汗,神情恳切,不像是说谎。

  南宫碧落让猴三儿将周彬押回了顺天府衙,一来他还不能排除嫌疑,二来他偷摸扒窃也要进牢房,索性送去陈一刀那里。这周彬胆小怕事,兴许看到凶神恶煞的陈一刀还会抖出些什么,而她和曲水则准备先回都察院问问其他衙役的进展,再去人皮纸扎出现的地点勘查。

  这一来一去,天色渐晚,行人稀稀拉拉,月露了头。

  走在回都察院的路上,曲水哀叹道:“这一天下来,感觉又白忙活了,那个周彬就是个混蛋骗子,案子还是没找到关键的突破口。”

  “那倒也不是,今天起码还是有些收获。”南宫碧落安抚毛躁的曲水。

  曲水叹着气点了点头,随即收拾了心情,又问道:“小姐,你说流莺这些欢场老手,怎么就上了周彬的当了?每次不是叫个小孩、就是叫个乞丐送信相约,她们都不怀疑他一富家公子连个差使的小厮都没有吗?”

  “呵,要想骗人还找不到理由吗?何况是骗中好手周彬。被骗的都是行情渐薄的青楼女子,许是厌倦了放浪,渴望一份安定吧。她们要的不过是个衣食无忧的依靠,周彬刚好利用了她们的心理,没有女子会愿意一辈子在青楼谋生。女人的心一旦给了人,要想欺骗太容易。”

  “唉~周彬就是个混账东西,他拿偷来的东西装阔绰,慷他人之慨不说,还把那些女子哄得团团转。听他说还有赎身出来找他的女子,得知被骗,又寻不到赖不上他,无依无靠,迫不得已又回到勾栏,下场惨淡。先是身子受尽凌辱,后是真心千疮百孔,周彬干的事太缺德!”曲水说着说着,同情心与正义感一同涌上来,恶狠狠道:“猴三儿抓到那王八的时候,就不该留手,往死里收拾他才对!”

  “咳。”南宫碧落见曲水说得义愤填膺不由咳嗽提醒道:“水儿,查案切忌带个人情绪,你也算半个官差,猴三儿本来就有前科,哪有你这样教唆他以武犯禁的。再说周彬不是送到陈伯伯那里让他收拾了吗?以陈伯伯的手段听了周彬的作为,周彬好不到哪里去。”

  “知道了。”曲水撇了下嘴,那张小嘴却安静不下来,“小姐,你说周彬做这些缺德事是不是受了柳絮的刺激,报复不了柳絮,就把气都撒在同为青楼女子的流莺她们身上?他这是迁怒,说句不好听的,还不是他自己没用,不能成为柳絮的依靠,才被柳絮踹开。柳絮也是可怜,生来就是个弃婴,被一瞎眼老太婆捡回去当童养媳,结果那老太婆的短命儿子死了,就虐待柳絮,老太婆的弟弟还总骚扰柳絮。后来柳絮十五跟了邻居周彬,周彬也是个窝囊废,两人的事迹败露,周彬挨了打就躲起来,连柳絮被卖进妓院都不露面,等柳絮进了妓院,他又出现了,换谁也不会再接受。”

  曲水兀自又叹息了一声,南宫碧落没有说话,她又接着道:“小姐,你说这起人皮纸扎案的凶手也是针对青楼女子,会不会也是因为受了刺激,或者就是周彬?要说现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他了。对了还有那个猪头富,他剔肉的手法快准狠,又是练家子,家里还开着屠宰场,要分尸、剥皮、碎尸都方便。觞姐说受害人至少是四人,现在就找到两具尸体,他家屠宰场可以去看看,小姐你故意买他的猪肉还让他打理是不是再试探他,然后把猪肉给觞姐做对比?还有今天你去见风老板,她提供了什么帮助吗?你安排人手还回家请了夫人,一定是今下午有了进展。风老板消息灵通,又是住在鸣玉坊,她是不是晓得什么内情?对了今天你要我去安顿的那个秀才、”

  “水儿。”南宫碧落终于忍不住轻轻叫停了喋喋不休的丫头,“你呀,小嘴就没停过。有疑问,我们会一个一个慢慢解开。在大街上静想、少说。还有我让你把猪肉送回都察院是为了给弟兄们开开荤,最近都辛苦,我要的不是猪肉。”

  “咦?小姐,那你要的是什么?那朱大富脾气古怪,性子倔,我以为你是换着法儿套他底呢。”

  南宫碧落笑了笑,“底是要探,不过我要的是他打的绳结。”

  莫说是一个惯犯,就连一般人在细节上都总会有自己的特征。尤其是做惯的小事,好比流觞包扎手法与风飘絮她们的包扎手法就很容易看出不同,朱大富打的绳结自然也有他的特征。

  “绳结?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水儿,你站在这儿等我。”南宫碧落却没有再回答,而是看到路边还有卖糖水的,便去买了一碗。

  卖糖水的是个老头,认得南宫碧落,专门拿了个竹筒装糖水不说,连钱都不收,说是谢谢她帮忙让他儿子改邪归正,南宫碧落一头雾水,问了才明白,他儿子以前是个地痞流氓,被南宫碧落收拾后,老老实实挑起货担当了小贩。

  “老伯,谢是谢,钱得收,本来就是小本生意,我不能因尽了本分就携人恩惠。”南宫碧落放下两个铜板。那老伯也不勉强,只是又舀起糖水要将竹筒****当当才算,南宫碧落也便随他了,在糖水老伯装竹筒之时,南宫碧落问道:“老伯,这么晚还不收摊?”

  “这哪算晚,天还有一抹儿白就不晚,我们这种小摊做的都是流水生意,要说晚我儿子最近跑鸣玉坊才晚呢。”

  “怎么,最近鸣玉坊附近生意很好做吗?”

  “是的嘞,最近那边人流多起来,好些小贩都去那里摆摊,人杂得很,除了小孩少,什么人都有,那边那些娇滴滴的姑娘倒不说中意这些小玩意,就是喜欢向旁边的爷们儿撒个娇。爷们儿一大方,我们也就跟着开心了。”

  “一般最晚什么时候收摊?”

  “大多酉时就收摊了,就那些夜宵摊子要晚些,最迟入亥时也都收了。都要回家,鸣玉坊那地方,像我们这种人过不得夜,除了那些有闲钱的,路上也就剩些花子。来,南宫捕头,给您装满咯,擦干咯,拿着不粘手。”

  南宫碧落笑着谢过卖糖水的老伯,便回到乖乖站在原地的曲水身边,将糖水给了她,还细心的把竹筒口抹了一下,“喏,给你润润喉。”

  “哼,明明是嫌我话多了。”曲水嘀咕,不过对于南宫碧落给她买的糖水还是欢喜的,拿着竹筒,时不时喝上一口,回去的路上,没有再说个不停。

  南宫碧落暗道还是吃的管用。

  主仆二人刚入了都察院前面那条街,还没走到衙门口,迎面就遇到了曲水今天才安置的秀才秦致远。秦致远一袭灰衣长衫,行端貌正,人才出众,只是看起来有些低落,从都察院方向走来,不过看到南宫碧落她们,立即笑逐颜开,快步朝她们走去。

  人还没走到她们面前,曲水先打了招呼,“穷秀才,你怎么来这里了?东西都安置好了?”

  秦致远两步并一步走到她们面前,笑道:“我是来找你们的。”他看了看她们二人,目光落在南宫碧落身上,“想不到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第一女捕南宫碧落,两次承蒙姑娘帮助,小生特来感谢。”

  南宫碧落还没开口,曲水便道:“那你怎么找到这里了?”

  “问了去南宫府的路,但都说南宫捕头勤于公务,在衙门才好找人,便来衙门口候着了,但等来等去都没等到,现在看来南宫捕头的确恪尽职守。”

  “你笨啊,等不到不会进去问吗?”

  “不太好,都察院是办公的地方,我为的私事,害怕打扰到你们。”

  “候着就不打扰了吗?我们现在也还在办案。”曲水白了秦致远一眼。“你们读书人就是死脑筋。”

  秦致远尴尬的笑了笑,道:“那如此我便等南宫捕头得空再行感谢。”

  “诶,别急着走啊。穷秀才你身无长物,拿什么感谢我家小姐?”曲水叫住了秦致远,今日短暂交谈,这秀才还是有些讨喜的。

  “不过是在蝇头小馆点了两三清淡小菜,几两薄酒罢了,我的能力也只能这样了。”秦致远老实道。

  “哦,是要请吃饭啊。”曲水笑眯眯说道,看向自家小姐,肚子还应景一叫。

  那小猫一样的神情,南宫碧落岂会不知她在想什么,嗔了她一眼后,对秦致远道:“秦兄,择日不如撞日,我们也算有缘,正巧我二人还未进食,不妨就去你说的蝇头小馆吧。你稍等一下,我回都察院支会一声。”

  “好。”秦致远有意结识南宫碧落,她赏脸自然高兴非常。

  曲水也开心,她早就饿了,糖水哪能管饱,案子重要,填饱肚子也很重要。“小姐,我就在这儿等你,就不进都察院了。”

  南宫碧落免不了又无奈嗔了曲水一回了都察院过后,便和秦致远一同去了家小馆子。

  巧的是这家馆子便是她上次与咸阳老鬼喝酒那间。都是熟人,酒菜很快上好,她与秦致远也互报家门,这才算正式结交。

  秦致远是南直隶地区院试第一,颇具才学,为人风趣幽默,谈吐不俗,满腹经纶却又不迂腐,通世故、晓人情,还有满腔热血,虽不能武,却有一颗向侠之心,他与南宫碧落相谈甚欢。

  南宫碧落赏识秦致远经世治国的雄心抱负,秦致远佩服南宫碧落女流之身为民除害的勇敢无畏,两人一见如故,相见恨晚。

  光顾着说话喝酒,一桌子的菜便落入曲水的肚子里。她端着碗吃着菜,听着她家小姐和秦致远交谈说话,这秦秀才三十出头,与她家小姐年纪相仿,人有才有貌,就是没学武功身子骨弱些,不然倒是可以撮合。这么多年小姐都没个看上眼的,连她走南闯北有时都会春心萌动,小姐是准备把一生都奉献给捕头这行吗?

  算了,有夫**心,她就不参合了,还是吃她的东西吧。

  南宫碧落自然不知道曲水现在心里想的,只是听到秦致远说到家乡西安,问道:“秦兄家乡是西安,怎么不在西安府考院试?我还是在江南回京路上遇到你。”

  秦致远神色突然有些不自然,忽而叹息道:“其实我本家姓宁,父亲生在江南入赘西安秦家,但母亲家后来家道中落,父母早亡,自幼被秦家表亲收养。他们待我恩重如山,可惜又因种种原因,我被远房叔父带走,自此断了联系,我生在西安、年少长在西安,西安自然是我的家乡。”

  “原来如此。”南宫碧落察觉到秦致远有难言之隐,便没有继续追问这个话题,而是问道:“那秦兄这次特意进京来参加秋闱,而不是在应天府参考可是为了更快大展宏图?”

  秦致远笑了笑,“南宫捕头莫取笑,我有意入朝为官,帝京毕竟机遇更多,我也是来闯上一闯,哪知中途被南宫捕头接济一次,来这里又被你帮一次,见笑见笑。”

  “哈哈,秦兄有真才实学,一定能得偿所愿,说不定是我这小小吏员提前先巴结你。”

  “哈哈哈。南宫捕头真会说笑,承你吉言。”秦致远倒也爽快,又敬了南宫碧落一碗酒。

  秀才喝起酒来颇有几分江湖豪气,兴起时吟了首《拜相赋》不掩野心,又深知民情时弊,南宫碧落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年的李恒,或者如李恒一样的有为才俊。

  想起李恒,南宫碧落不免多喝了几杯,共事一场,仅一坛劣酒,连送行都不能。

  聊着喝着,不知不觉夜色更加深沉,曲水早就酒足饭饱,她不想再听南宫碧落和秦致远那些治国安邦的理论,便道:“小姐,我们差不多该回了,钱伯钱婶也该收店了。”

  “也对。秦兄,那我们下次再聊。”南宫碧落也不啰嗦,与秦致远话了别。

  秦致远喝得脸通红,打了个酒嗝,点了点头,也起了身。三人出了小馆子,朝两头走,秦致远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又叫住南宫碧落,“哦,对了南宫捕头,我向你打听个人,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薛卯的人?”

  南宫碧落摇头,“他是你什么人,做什么的,住哪里,有什么特征?如果他在京城,可以帮你找找。”

  “他是我远房亲戚,西安人,做生意的,具体住哪里不知道,颧骨处有块青斑胎记。”

  “这样啊。”南宫碧落想了想,“我托人帮你找找,脸上有胎记还是好找。”

  “多谢了。”

  南宫碧落二人与秦致远分别后,打算回府,曲水又来了话,“小姐,你和那秀才挺聊得来啊。”

  “还好,秦致远是个当官的料,与他交个朋友不算坏事。”

  曲水撇嘴,“好吧。说起来他也是山西人,与秦嫣然同乡。对了,你说去找方忠平方大人问一问秦嫣然家的事,什么时候去?”

  南宫碧落瞥了曲水一眼,好笑道:“你不是很反感秦姑娘吗?现在对人家的事那么热心。手头上压着案子,她的事暂时缓缓。”

  “我是不待见秦嫣然,但也不是反感,才不是可怜她冷冰冰的没朋友。手头上这个案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办完呢。既然起了帮人家的心,也不该半途而废,秦嫣然也不是很令人讨厌……”曲水碎碎念道。

  南宫碧落见她自己和自己都能说上好些话,不免笑道:“既然你这么关心秦姑娘的事,不如你就去查这件事好了,我让小虎跟着我办这个案子。”

  曲水下意识点了点头,但立马又道:“可以倒可以,就是这小虎去查柳絮了,现在都没见到人,他小子不是很会打探消息吗?要不我去顺天府衙找找他?”

  “不用。查到了,他自然会来找我。”

  刚说完没多久,小虎就从南雍巷出来,碰上了南宫碧落她们。

  “南宫捕头,刚从你家出来,正打算找你呢。我查到柳絮的事了。”陈虎消失了两天,总算打听到柳絮的情况。“柳絮已经死了。”

  “怎么回事?”

  “她是被客人虐待死的,尸体偷偷埋了。吕三娘被人支会了保密,怕得罪那人不敢声张,才说是失踪撇清自己。”

  “是什么人虐待死的?”

  “刘福通。准确的说是刘福通的义子为了取悦他,找来柳絮作陪,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说尸体惨不忍睹。”

  “又是刘福通!他还是真是坏事做尽,拿人命当玩物。小姐,那老太监府上不还发现了尸体吗?好好查查他!”

  南宫碧落眉头紧锁,摇了摇头,“不去刘府,先问问吕三娘具体的情况。”

  “好,我们现在就去。”陈虎道。

  “明早再去,你先回去休息。”南宫碧落让疲劳状态的陈虎先回去休息,她和曲水也先回家。

  刘福通背后还有个王瑾,李恒已经出了事,这案子接连指向刘府,她更得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