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夜悬黎>64、二度求婚她

  

  腊月初二,我收到一张喜帖。

  

  打开看过,帖文晦涩,上书:“应公子台启,息女已定璧合之盟,芝兰琴瑟……于元月十八日,具备喜酌,敬候莅临。”

  

  我只能大概猜测这是喜帖,却不能确定,遂求教阿元。阿元笑话我一通,告诉我确实是梁诗如的婚帖。我暗恼梁父太讲究,太拽文。

  

  梁诗如是我在上阳郡第一位朋友,昔日帮我颇多,我与阿元商议贺仪就送丰厚些,算是还她恩义。阿元自然也认可。

  

  既然是成婚的贺仪,我便让成广与吉婶一同去采办些成双对的物什。昔日梁诗如于我有三百两救急银之恩,我取了三千两让他们拣品质好的礼物挑。

  

  初六那日准备妥当,阿元又往红木抬里添了两条手绢,道是她的一点心意。我知那是她连日绣的,夸赞她是咱家贤惠媳妇儿。

  

  我想着先去与梁诗如道贺,以免成婚那日匆忙。从去年宴请过她后,阿元吃过几口醋,今年整年我再不曾见过梁千金,这回见到,她似乎成熟不少。

  

  梁诗如在偏厅见了我,我将单独带来的青瓷茶具,二罐明前云雾送与她,祝她新婚快乐,琴瑟和鸣。梁诗如不似往日那般与我侃侃交谈,只轻道了谢。我再祝贺几句,便起身告辞。

  

  “欢歌!等等。”梁诗如抬手,小鱼领着丫头都退下了,只余下我二人。梁诗如却久久不语,我问她是否有为难之事。

  

  “你……你可曾对我动过心?哪怕,哪怕一点。”

  

  我听她那么说,愕然一下,抬眼望她,见她的眼里蓄满了水雾。我有些尴尬,心中甚是为难,忖着该如何回答她。我未受过人表白,阿元与我说喜爱都是被我缠的。我亦不知该如何与她说,我当她是朋友,知交朋友。对她,我感激居多。

  

  她定定看我,我仍无法找到合适的话语与她说。她忽而眼泪冲刷而下,哭出声来,我听着亦觉伤感不忍。

  

  “梁小姐,你莫哭了,那个,你喜欢冯公子么?”我终究不忍她太难过,找些话与她说。

  

  她掩了哭声,红着眼说:“欢歌,你从前叫我诗如的。”

  

  “诗如。”我瞧她情绪好些,笑了笑遵她心意。

  

  “无甚喜欢与不喜欢,过完今年我便双十,爹娘不许我再耽搁,择了冯家公子。”梁诗如不再哭,拿了手绢擦了泪,又追问:“欢歌,你可曾喜欢过我?”

  

  “我……喜欢过,不过是朋友那种喜欢。对不起,诗如!”我歉意很深,大抵曾经那般与她来往还是让她误会。

  

  “我不如你家那位江姑娘好么?”她幽声质问。

  

  “呃……诗如,你很好,你知书达礼,蕙质兰心,很多人不及的。我家阿元有她的独特,这,这不能比……且我不是你想的那样,可能并不适合……”我支吾着措辞。

  

  “欢歌!”我笨嘴拙舌未说完便被她打断了,我听见她又说:“你能否抱抱我?”

  

  我迟疑了片刻,叹了口气,靠近她,侧开头虚虚抱她,道:“诗如,我并不如你想的那般,便是我愿意,我想你也不能接受的,我,我不是一个良人。”我不是男子。我还是没告诉她这实情,不想给我与阿元带来不必要麻烦。

  ·

  

  从梁府归家后,我在暖阁找到阿元。

  

  “阿元,我想娶你!你愿不愿意嫁给我?”

  

  我握着心爱女子的双手,向她求婚,我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微颤,我希望阿元能应我。我想他们唤她“应夫人”,而非“江姑娘”。

  

  “阿欢,怎地突然又说这个?你我皆为女子,谈不得婚嫁的。”

  

  阿元的软语柔声缓了我的急切,我还是有些不乐意:“可你如今跟着我,这样不明不白的太委屈你。我想给你个名分,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妻,我也是你的。”

  

  “傻话。我并不在乎名分,与你在一处就很知足。你若与我成亲,万一身份被人知晓,定会被人瞧不起的。”阿元说得很认真。

  

  “谁要理睬那些无聊之人。”我很不乐意女子相恋被人排斥,臆想的也不行。转念与她说:“阿元,你说咱俩现在的银子够花一辈子了吧?要不,咱俩隐居去吧?寻一处山清水秀地,你我每日都在一起,采采药,看看花,我还能猎捕。唔,便像是神仙般的日子。你愿意不愿意,与我隐居去?”

  

  我只是没想到阿元挣脱我的手,扑到我怀里搂紧我,摇头对我说“不愿意”。

  

  阿元搂住我很用力,我感觉到她身子轻微的抖了,毫不迟疑回抱她,安抚她说:“好好,乖,不愿意便罢了,无事。你我便就在此处,我赚钱你负责花,你喜欢怎样都好!”

  

  我不知阿元为何不愿与我回归山林,我本以为她会更喜山里生活些。隐居不过方才的闪念,她既不愿意,我亦不再逼问。

  

  我知怀里的她此刻情绪并不好,我所能做的便是陪她,顺由她。

  

  腊八节时,贤惠的阿元煮了大锅的腊八粥分与府里人,小砂锅熬了一锅单独端到我二人的房里。阿元与我一样,很喜二人相处。

  

  吃到这样的美食,我总觉很有仪式感,此类的事一次次向我昭示:我与阿元,一年一年过得越来越好,每一回都蕴藏了我二人的回忆。也希望,未来每一年都能与阿元分食一碗粥,一碟菜。

  

  我爱她,深入了骨髓。

  

  我一向知道,爱并不需轰轰烈烈,只归于柴米油盐的平淡。我亦知道,给我最深暖意柔情的女子,值得我倾心相待。

  ·

  

  腊月天愈冷,阿元学我赖床,我乐得抱着软枕。

  

  小豆丁又敲门,喊爹娘起床。我才笑而先行起身,穿好衣服去取阿元的衣服,帮近来犯懒的她着衣穿裙。她往日常伺候我,我亦愿意伺候她。

  

  膳后我去了茶楼,又是一年腊月,我得盘账核发奖金。

  

  今日茶楼却来了两位不一般的客人。周诚业引人到雅间坐了,回禀说,二位客商欲买咱家茶叶,出价奇高,他做不了主。

  

  我过去瞧瞧情况,任姓商客说他二人自渝都慕名而来,看上了尽欢楼的茶叶,欲买断我的茶,专供给他们,出价也不含糊,一斤茶叶是我定价的五倍。

  

  我大致心算了一下,五倍的话每年多得五万两银,我有意动。毕竟开茶楼,打理起来很累。只是他们说到要把采茶炒茶的法子一并教予他们时,我想也不想拒绝了。无它,我并不想炒茶之法外传。我想我信得过成家人,毕竟他们是那样一群宁死不屈气节的村人。

  

  晚间归家后,我与阿元说起这事,阿元亦觉得炒茶法不当外泄。

  

  得她支持,我再不去遗憾每年是否能多得五万两银了。

  ·

  

  过了两日我去千金楼查账,今年得仔细核查一番,千金楼今年盈利可观,全赖千金楼姑娘们付出,我预备多发些年终奖励给她们。其中也有阿元的心血,我比往年慎重些。

  

  只是我核查时发现些问题,实在想不通便唤秋云过来询问。

  

  “秋云,我发现楼里在九月之前,卖出的次酒有六千多坛。怎地后面这三个月来,不足五百坛了?楼里的酒并未提价吧?”千金楼盈利了,不过酒水倒是减了太多。

  

  秋云道酒水不曾提价,女子们来此订货,却是成含姑娘在管带,负责售卖。我记起来了,当初分配个帮手给秋云,就是见成含机灵,让她负责与成家人沟通送货之事。

  

  秋云使人唤成含过来,我问她自九月后,清酒是否受了外面便宜酒水的影响?成含支吾不清,似乎很紧张。见状我也不多问了,让她自行去忙。却着秋云让人查一查上半年大量的清酒送去了哪些府里。

  

  吩咐完这些,我未曾多想继续盘账,许是认真投入太过了,一双软手揉按上肩头我才察觉背后有人。

  

  力度我一感受便知不是阿元,侧头瞧见一双含羞的眸子。

  

  “玉锦?你怎地过来了?”

  

  “公子,我听秋云姐姐说你在此,便来看看公子。公子可是累着了?”

  

  我摇摇头,我是有些累,不过却不是与谁都分享这事的。我说:“我不累,你也别替我按了,天气寒,若无事便回屋歇着去。”

  

  玉锦带了她的手炉来,硬是塞给我暖暖手,我没接,笑她小丫头顾着自己就行。屋子里烧了暖炉,也并不多冷。

  

  我想早些盘完账,年底仍需与阿元多处在一处。

  

  阿元冬日没我看顾时,总是不听话,花费在缝制衣物鞋子时间长了些。我舍不得她劳累太过,便说只要几件贴身里衣,外衫可在成衣铺子买。隔不几日她便让我试试中衣,再过几日又试外衫。

  

  我拗不过她,太贤惠的小媳妇儿有时也让我苦恼,幸福的苦恼。嘿!

  

  玉锦不愿回去歇息,她说久不见我,想在这和我待一会儿,她自会品茶度时,不会打扰我。我不强求了,交代她往后也莫喊我公子,随秋云那般唤我欢歌即可。

  

  我着重又看了千金堂的账簿,嘿!有种检查小媳妇儿作业的感觉。

  

  簿册上的数字算得上直线上升,求医问诊的女子月余便多了起来,我瞧着阿元收取的诊金很低廉,又知她心太善。

  

  千金堂兼顾管带着女子私物与食疗膳品那两处,显得有些琐碎,看着那些数字,我脑中补全了些阿元操持时的情景,又心疼起她。

  

  我想到许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让阿元身子受到些影响,操劳过甚,以致近两月都比往日贪睡。

  

  哼,傻媳妇儿。就不会照顾自己,害得夫君近两月都没能好好那样了……

  

  看久了簿册眼睛酸。我往后椅背一靠,闭目揉起眼来,歇一歇,待歇好今日早些归家去寻阿元。

  

  女子的软指搭上我的太阳穴与额,揉按起来。知是玉锦,我干脆放松下来任她帮忙。

  

  我不曾察觉自己几时打了个盹,醒后屋子里就我自己,一瞧天色已晚,便直接回了府。

  

  晚膳是阿元做的砂锅煲,搭配了十数种配菜,我觉得味道好极了。笑语缠了阿元半日,阿元觉得微微有些累,用罢晚膳与我一同沐浴。

  

  “好夫人,今日累不累?”

  “不甚累。”

  

  “那我们今夜,我想……”

  “只许一回。”

  

  “噢……”我深感遗憾,只一回我难以尽兴,只是她体弱,我见她日夜里贪睡,又自责应该是因我往日不怜惜她折腾太多之故。

  

  夜里我也没把她如何,她犯困,与我吻了片刻趴我身上睡着了。

  

  哎!说好的一回呢?

   

作者有话要说:

应大憨:说好的一回呢?呵呵~

江小羞:zzZZZ……

咱家铁粉,每更都在,每天都给小幼苗浇水,谢谢~

还有每天都给我留言的亲们,how lucky to have u 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