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秦战猛的停下来。
“秦战?”顾林/夕被惯性拉扯一个趔趄, 她转头看向秦战,“秦战,我们不是说, 要离开……”
秦战攥紧她的手:“林/夕,我, 她是我姐姐……”
一瞬间,泪顺着顾林/夕的脸颊滑落, “我知道了。”
她松手, 捂着脸哭着离开,秦战看向台下,秦卿和李岁末被人围了起来,两人双双昏迷不醒, 都这样了,秦卿还是没松开拽着李岁末的手。
周围闹哄哄的, 秦站的太阳穴却突突直跳。
“现在, 你是我的妻了。”
耳边回荡着秦卿的低语,秦卿骗了他……
秦战咬牙, 拔腿追了出去!
“害, 新郎跑了!”
“新娘也跑了!”
“这边两个晕了!叫医生——”
场面混乱不堪,李岁末直起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觉得眼前发黑, 手脚无力。
她的臂膀被人紧紧扣住,推搡间, 李岁末感觉到一只手过来扶她。
季文静脸色雪白, “末末,你怎么了?”
李岁末勉强支起上半身,模糊中觉得手下的触感不对, 低头一看,秦卿晕在自己身下,她的五指按在了秦卿身上,手心柔软一片。
李岁末:“……”
季文静小声说:“还不放开。”
“淮言!”柳若拨开人群,搀扶着秦奶奶挤进来,两人泪眼婆娑,心急的不行,扑过来,一眼就看到李岁末按在胸膛上的手。
众目睽睽,气氛霎时凝固。
李岁末白眼一翻,干脆又晕了过去。
季雯静:“……”
*
*
像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梦里是若有若无的人声。
“林梦!你这个臭小孩,我的衣服呢?”
白光灼眼,李岁末有点看不清面前的人影子,只能辨别出面前的女孩留着干净利落的过肩长发,背影纤细瘦弱,穿着一件洗到发白只遮住腿根的白衬衫,衣服下面似乎是空的,她的脚下踩着一双精致好看的高跟鞋。
“林梦!”女孩的声音有些耳熟。“我的裙子呢!”女孩一把撩开面前的帘子。
阳光下,倚窗站着的那个人放下书,平静道:“我退了。”
“你退了!凭什么,你这个小丫头!”女孩高扬起手,落下时,被伸出来的一只麦色手,紧紧扣住手腕。
“别打架——”李岁末伸手阻止,然后就看到极为破尺度的一幕。
窗边的女孩把人反身拽进怀里,前胸抵着后背,女孩探手,修长的五指没进衬衣下摆。
李岁末连忙抬手遮住眼睛,惊叫:“还有人呢!”
轰的一声,梦境消失。
秦战蹲在公交站下小小的雨棚的,大雨倾盆而下,根本无处可躲。
李岁末走过去:“剧情已经结束了,你为什哦哦还在这里?”
秦战不语,过了会,他看向路边,李岁末转过头,就看到顾林/夕撑着伞走过来。
“你没有伞吗?”
顾林/夕说,没一会,两个人撑着伞一起离开。
大雨滂沱,飘然而至。
像是一切有了实质一样,李岁末淋成了落汤鸡。
“回去了。”她耳边传来低低的声音。
李岁末:“我的家不在这里,我还是想回去。”
“回去干什么?没有富足的生活,没有知心的朋友,没有父母亲人,你还是一无所有。”
李岁末狠狠,突然转头,大雨如注,哗啦在她眼前扯开一张帷幕!
不远处,一个人影若隐若现,那人的轮廓一会形似高大李恩升、一会体态玲珑的付燕晓,一会又变成温婉居家的季雯静。
“我要回去。”李岁末冷漠的道。
接近着,她看到那末影子扭曲变形,李岁末眯起眼仔细辨别。
大雨阻止了她看清那个人,李岁末一把抹掉满脸的雨水,说:“秦卿?大姑姐?”
秦卿撑着伞,在模糊不清的水幕里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秦卿?”李岁末面露迷茫,“你来留我吗?可是我……”
秦卿支着伞,目不斜视的从她身旁路过。
李岁末表情平静下来,擦肩而过时,她的心突的一跳。
“秦卿,你等等!”
“秦卿!”
李岁末猛的从床上坐起来!突然动作带来了一阵一阵的眩晕感,她的目光迷茫,扶着额头时都感觉天旋地转的。
“……她怎么样了?”
一堆人挤在李岁末的房间外,众人表情各异七嘴八舌的围着医生。
医生耐心解释:“各位放心,李小姐只受了一点皮外伤,她没有什么危险。”
“喔……”大部分人兴致缺缺的甩手,看起来很失落一样。
“那她怎么睡了两天?”
医生:“可能是太累,也可能是受了刺激,也有可能……”
“真的这么简单?没有什么隐藏病史?李岁末吐血的事,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
“对啊!对啊!”一个妇女把手机递给医生,“你看看,这个视频里,李岁末吐血的情景可是被拍得清清楚楚的!”
医生无奈拿着手机看,穿婚纱的女孩从高高的,精美的舞台上跌下来,坠落时她的嘴角溢出一点猩红。
像盛开在皑皑白雪里的一支红梅。
——绝美。
然后,视频切换成正常倍数,一个在她落地之前接住了她。
满目翻飞的裙摆,这一幕,确实美得动人心魄!
“这个……”
医生往下滑,评论区像沸过里弹动的活鱼。
“靠靠靠!人怎么样先不说,这个神仙颜值,谁抗得住啊!…”
“颜狗真会舔,谁不知道李岁末把海市的贵圈搅得一团乱麻!秦家估计恨不得绞死这个勾引大姑姐的孙媳妇!”
“……”
手机突然被抽走,医生抬头,发现聒噪的人群早已经安静下来。
医生:“……秦总。”
秦卿颔首,问道:“她怎么样?”
“人没什么大碍,就是些皮肉伤,还是您伤的严重,不要四处走动。”
医生说完,所有人都看着秦卿打了石膏的右手。
“没事,”秦卿说,手放在门把手上,“我进去看看她。”
“别——”众人异口同声。
秦卿回头,他们就又不敢说话了。
秦卿了然,笑着:“只是看一眼。”
她要进来了!
李岁末瞬间动作,把刚踩进鞋的脚抽回来收回床上,一把掀起被子盖住自己。
她闭上眼,佯装睡觉,没一会就感觉到熟悉的脚步声近了。
近在耳边,呼吸温热一下一下扑在她的耳边。
秦卿替她整理乱掉的头发。
李岁末心跳平稳,脑子里疯狂的全是,“躺了两天没洗头,头发会不会很油。”
“隔得好近,手指怎么那么凉?!”
“没洗头,秦卿会不会嫌弃她?”
“莫名其妙的!自己为什么要在意秦卿嫌不嫌弃?”
在李岁末露馅之前,秦卿终于抽身离开。
门外,柳若匆忙赶来。
有人低声说:“进去了……”
“什么?!”柳若大惊,表情凝重,她去拉门,像是下一秒就要破门而出一样!
“哎——你干嘛?”大伯母拉住她。
柳若跳脚:“我去把淮言拉出来!两个人呆在里面像什么话!”
那说话声并不小,更像是专门说给门内的李岁末和秦卿听的。
李岁末听见柳若的声音就心虚得不行,鸦羽般的长睫颤动,李岁末轻轻睁开一支眼,偷看秦卿。
大伯母拽住柳若:“哎!郭善怎么劝你的,你忘了?”
“醒了?”秦卿淡淡道,精准的捕捉到李岁末飘忽的眼神,然后递给她一杯水。
李岁末接过水杯,眼神一下一下往门口瞥,末了,她笑容拘束透着生疏感,看着秦卿说:“您——”
“您?”秦卿笑了一下,她转身正对着李岁末,露着悬在身前的右手,“失忆了?”
李岁末:“……”
被点破,李岁末尴尬得很,也不装了,捧着热水咕噜咕噜几口喝完。
秦卿并不打扰她,做什么都漫不经心,李岁末看够了,确认柳若一时半会还进不来时,也松了一口气。
秦卿:“睡了两天,身体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李岁末尴尬得转过头,捧着空空如也的水杯仰头,什么都没喝到,安静了一会,才回答说:“没什么不舒服的。”
秦卿点头,然后从一边的桌子上摸出一叠报告,说:“医生给你做了检查。从头到尾,他说你的身体像是倔强的蟑螂,不可能会吐血。”
李岁末下意识按了一下嘴角:“……大姑姐。”
秦卿阖上嘴,唇瓣紧抿,“你叫我什么?”
轰的,李岁末脸如火烧,她不敢看秦卿,手把被子捏得皱皱巴巴的。
“淮言!”柳若开始敲门。
李岁末紧张起来,“你该走了。”
她心虚得很,柳若平时对她极好,结果自己……
差点就乱伦了,李岁末心脏砰砰直跳,拿手指推了一下秦卿捏着报告的秦卿。
“你先出去。”
秦卿巍然不动。
李岁末:“大姑姐……”
面前的人,脸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李岁末:“……”
柳若喊秦卿,秦卿不回应,她无法开始在门外叫李岁末的名字。
医生:“病人还没醒……”
柳若:“还没醒?没醒淮言去那么久?!”
李岁末表情僵硬,又催着秦卿离开。
“我现在没事了,吐血完全是被秦卿和顾林/夕气的!你,你快走!”
秦卿的长指顺势缠住李岁末的一根手指,她拇指指腹爱怜的磨挲着李岁末手上的创可贴,目光虽然平静,但李岁末看得出来,秦卿不想离开。
柳若:“我进来了!”
李岁末猛的要抽开手,秦卿动作。一把擒住她,十指相扣!
“……”
这要是柳若闯进来,那活活的撞破奸情啊,柳若心梗都是轻的了!
李岁末急了,反客为主拉住秦卿,她一拽秦卿借着她的力道靠过来。
温热水润的触感在唇上一触即离!
李岁末碰一下就离开,没料到秦卿追过来,唇抵着她的唇,舌尖鲁莽的想要闯进来!
李岁末吓坏了!湿热感让她全身汗毛直立,一下倒在了床上!
“你先出去!我们,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一个轻浅的吻,秦卿克制的摸了一下嘴唇,她张嘴,嗓音暗哑:“好,我等你的解释。”
秦卿起身离开,她推开门,挡住外面一堆探头探脑的视线。
门又被关上,李岁末重重喘息!
柳若:“淮言!你怎么在里面这么久?”
秦卿:“妈,我只进去了五分钟。”
“五分钟?就是一分钟都不行!”
声音渐远,柳若把秦卿管得这么紧,肯定恨死自己了。
“……”
李岁末忙摇头,撇开那些有的没的,找到了自己已经关机的手机。
充了会,她开机,拨电话。
“末末?”秦战惊讶。
李岁末:“我问你,怎么从秦湾跑出去?”
秦战:“……”
李岁末:“你少来这套,你以前被禁足的时候,可没少从秦湾偷偷跑出去找顾林/夕!”
秦战惊讶:“你怎知道?”
李岁末冷笑:“就没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秦战:“……你要逃走?”
李岁末顿了顿,然后开口威胁秦战:“这件事,你要是敢告诉秦卿或者别人,我就揭发你和顾林/夕的小窝!”
秦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