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了这么一遭, 两人又回到了大街上。

  连衣转身面向着舒清晚,把刚刚随手买来的玉坠子往她面前一抛:“这小玩意不值什么钱,送给你玩了。”

  等舒清晚接住了玉坠子, 连衣又伸手拿回她前面递出去的纸袋子, 转身往前走去, 接着顺手打开袋口,拿了一块枣泥糕, 咬了一口边嚼边道:“看来这个裴青松还住在裴府里面,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舒清晚跟在连衣身后,把接到的玉坠子往怀里一放,轻声应了个“嗯”字。

  连衣又转过身子, 一边看着舒清晚一边往后退着走:“我们先观察两天, 看看那个裴青松什么时候出门。”

  “等他出门了, 我就去跟着他, 然后和他结识下,等熟悉了以后, 我要带他出门去别的地方就方便很多,你说怎么样?”

  舒清晚看着连衣的眼睛,应了声“好”。

  计划如此的顺利, 连衣的心情也不禁大好, 她把手上最后一口枣泥糕塞进嘴巴里,大大地伸了个懒腰,鼓着腮帮子笑道:“晚晚, 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 晚上我们一起出来逛街怎么样?”

  连衣的眼睛亮晶晶的, 清澈又带着笑意,好看到舒清晚又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阮连衣的时候。

  那个时候, 小小的阮连衣站在陷阱口边上,好奇地往里看着,那双眼睛就是这样,又圆又亮,干净透彻地毫无杂质,像一道清晨的光,穿过层层雾霾照进她灰暗的心底。

  纵使时光荏苒,她再看见这样的连衣,心里还是不禁会泛起一层微薄的涟漪,甚至悸动,久久都无法平息。

  舒清晚的眼底染上无尽的温柔,她望着笑意盈盈的连衣,再次回了个“好”字。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连衣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她一路挑挑拣拣地又吃了一整条街,各种小吃大包小包地舒清晚抱了一整怀。

  两人逛累了,决定找个客栈休息一下,顺便过夜。

  但为了接下来更方便盯梢裴青松,两人绕了一圈,又回到裴府附近的街上,就近找了一家稍好的客栈。

  住房的时候,掌柜的问她们需要几间房间,连衣原本想说一间的,但看了看旁边的舒清晚,觉得自己说一间是不是有点不怀好意的意思,于是就跟掌柜用手指比了比,说要两间。

  掌柜见她们两人都是男装,连衣又发着男子的声音,就以为她们两人都是男子,看关系应该是会住在一起的,于是多此一举地又问了一遍:“你们确定要两间吗?”

  原本连衣说要两间房间的时候,她以为舒清晚会说点什么,毕竟一路上舒清晚看她的眼神那样赤.裸,就差把她拆吃入腹,而且她们亲密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她刚刚说两间也只是矜持一下而已。

  没想到舒清晚根本没有反对,只是抱着那些纸袋子一声不吭。

  连衣刚才的好心情瞬间耗尽,恰巧这个时候掌柜又问了一遍,直接把连衣的小火苗点着了。

  连衣把一锭大银子往前台桌子上一拍:“怎么?怕我住不起啊?”

  “不是不是,客官你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误会误会。”掌柜眼睁睁看着连衣的笑脸消失不见,吓得他赶紧拿出两个门牌放在前台上,接着好似生怕连衣会突然暴起,把他的客栈砸了一样,赔笑道,“都是误会,您请您请,就在二楼就在二楼。”

  他说完又好像怕自己招待不周似的,冲旁边给其他客人拿水壶的小二喊道:“小二!快带这两个客官上楼去,天字号房间。”

  连衣拎起一块门牌,白了掌柜一眼,也不管舒清晚的那块,兀自跟着小二上去了。

  舒清晚这时才察觉出连衣可能有些生气,她看了连衣一眼,然后灰溜溜地走上前去,腾出一只手来拿另外一块门牌,接着沉默地跟在连衣的身后往上走。

  小二引着她们上了二楼,把她们带到了天字号房间的门口,一一给她们介绍了房间位置后,又说了几句小二标准的口头禅,然后就离开了。

  走廊里一时就剩下她们两个,舒清晚正想开口和连衣说句软话,连衣却还是觉得脸面挂不住,不想回应,就直接推着门进去。

  连衣进去后,把门一关,背靠在房门上暗自赌气起来。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还想和她住一间,可人家根本就没有想跟自己住一间。

  真是丢脸丢大了,自己还上赶着给人家睡,气死了!

  连衣气地晚饭都没叫,闷着头躺在床上,眼见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又有些心急,因为两人约好了晚上要一起出去逛街,错过了今天晚上,明天要盯梢就没有空闲逛。

  可她此时又放不下面子去找舒清晚和好,毕竟是自己先无理取闹的,怎么着也得等对方给自己一个小台阶下吧。

  可左等右等,舒清晚却迟迟没有出现,连衣就更气了。

  她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去吃饭,然后自己一个人去逛街了吧?

  这也太过分了吧?

  连衣越想越气,结果想着想着,气着气着,不知不觉间竟然睡着了。

  恍惚间,连衣觉得身边有点什么动静,她猛地睁开眼睛,正想出手袭击对方,却看到舒清晚正俯着身子给她盖被子,被她突然一瞪,有些愧疚不安地挪开了眼睛。

  舒清晚有些结巴道:“连儿我.....我不是故意进来的,你别生气,我刚刚......刚刚敲了门,你没有反应,我害怕你有危险,就直接进来了。”

  “我看见你被子没有盖,怕你着凉,所以就给你盖了被子。”

  连衣直直地看着舒清晚,一个字都没有接。

  其实她睡醒后早就不气了,特别是看见舒清晚这受气的小眼神,就觉得自己下午有点过分。

  自己虽然也没有经历过这种感情,可电视剧里小说里比比皆是参照物,不管男的女的,爱情的宗旨都是差不多的,所以自己还能多少懂点。

  可舒清晚她根本就没有经历过什么感情,又没有可以学习的地方,而且也是最近才跟自己好上的,要她懂点什么爱情的技巧,确实有点为难她。

  舒清晚见连衣迟迟没有说话,以为她还在生气,于是连身子都不敢直起来,依旧俯身小声解释道:“连儿,对不起,我下午其实不是不愿和你住在一起,我愿意的,只是我当时没有想起这个事情......”

  “我后来想了一下午,终于想明白了,可是你已经生气了。”

  “我又不敢来打扰你,怕是我想错了,怕你不愿和我待在一起,不愿和我住在一起......”

  连衣的心软地一塌糊涂,舒清晚小心翼翼解释的模样让她心里一阵心疼,她没想到如此完美的女主舒清晚,面对阮连衣时会如此自卑小心。

  但仔细一想,她又是可以理解的。

  舒清晚从小生活在那样的环境里,阮连衣这样豁达开朗又爱笑的性格,多少应该也是她羡慕的吧?

  所以她面对阮连衣的时候,才会自卑地患得患失,这点与原网剧里的女主性格还是颇为相似的,那女主为了男主也很经常如此,现在想来,应该就是小时候的环境造成的。

  舒清晚都这样委屈了,自己又怎么还气的起来呢?

  别说她了,就是拂烟城里任何一个男人看见这样的舒清晚,哪怕她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舍不得狠下心去怪她。

  下午的自己也是冲动,糊里糊涂就堵了气,却没有想到对方是个不开窍的,连这点事情都要想一下午,自己却还怪她让自己自作多情,白白地气了一下午。

  可气都气了,现在说软话多伤自己的面子啊?

  不行!自己的面子还是要找回来的!

  连衣突然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抱住舒清晚在床上打了个滚,舒清晚猝不及防间,就被她压在了身下。

  连衣努着嘴哼了一声,有些傲娇道:“你别以为你解释了,我就原谅你了,你害我好没面子的,你得给我补回来。”

  连衣肯跟她说话,自然就是气消地差不多了,这是舒清晚老早就摸清楚的脾性,她放松下来,抿着嘴认真地小声道:“那怎么补呢?”

  连衣没想到舒清晚这么乖顺,一时没有了捉弄的兴趣:“喂!你怎么这么没有脾气啊?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吗?”

  舒清晚想都没想,表情认真地“嗯”了一声。

  连衣被这声“嗯”字软了心肠,一时语塞,耳尖发了烫意,她明知故问道:“为为什么啊?我又......又.....”

  “因为你是连儿,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愿意。”舒清晚平淡带着温意的声线格外动听,听得连衣的心跳都不规律了起来。

  这世上没有比这更动听的情话,直教人听得心尖颤抖,哑了咽喉,不知道该拿什么情绪来报答这满腔的倾慕与感动,唯有倾付所有,才对得起这一室的浓情与相思。

  连衣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子,抱紧舒清晚,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两人厮磨拥吻,难舍难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连衣觉得有些勒地难受,气都喘不上来了,她才伸手拍了拍舒清晚的后背,示意她放开自己。

  等她意识清醒了一点,赫然发现自己与舒清晚早就换了位置,她此时被舒清晚压在身下,舒清晚正痴痴地望着她,眼尾薄红,胸口微微起伏着。

  而自己也衣裳散乱,领子脖子胸口露出一大片,模样很是撩人。



  连衣顿时觉得面子有些抹不开了,明明刚开始是自己主动去吻舒清晚的,也一直掌握着主动权,后来怎么就变成自己在下面了呢?

  好像是吻着吻着,不知怎的,她整个人反而被舒清晚抱进了怀里,死死地扣住,接着她的意识被吻地模糊,什么时候被舒清晚占了上风,自己也不知道。

  可这醒着的舒清晚,亲吻技术一点也没有比醉酒的好多少,除了力度小了一点以外,几乎也是在用蛮力磨她。

  此时她的唇边犹如被人啃过一般,有种火辣辣的生疼感,她有些恼羞成怒道:“你......你刚才话说的好听,表现的那么乖,转眼间就翻脸了,压着我就算了,还咬的我好疼。”

  舒清晚被连衣恼怒的样子吓到了,她伸手捋了捋连衣鬓边的碎发,放软了语气,低着头,有种讨好的意思在里面:“连儿,对不起,我就是......就是一时激动,我下次......下次不会了。”

  连衣看不得舒清晚这种模样,这柔软妩媚的样子直撩地她心痒痒,根本硬不下心跟她赌气。

  “哼!上次都跟你说了要轻点,你知道什么是吻吗?我告诉你什么叫吻,这种才是!”连衣说完,就伸手抱住舒清晚的头,温柔地将自己的唇再次递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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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啊!老母亲都激动啦。

  连儿亲自上手教媳妇儿,但媳妇儿从小学习能力强,会了徒弟,压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