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本王才不是歌伎【完结番外】>第35章 封效满

  短短一个早上的功夫, 热搜爆了三条。

  这件事堪称年度大瓜,无数围观群众吃得津津有味。

  而爆出这个瓜的是圈内知名狗仔,出了名的要真相不要钱, 在爆瓜之前他已经提前预告,今天会爆某大流量,预热工作做得很到位,因此消息出来后立即热度登顶。

  狗仔先是放出今年八月拍到的,常勋和水木正丰千金酒店开房视频, 里面两人拉上窗帘后共度一夜,第二天常勋才离开酒店。

  当时他的公关直接告黑, 用一些“侵犯隐私”“不实消息”等说辞, 堵住了粉丝的嘴。

  然而这次的视频更加清晰,完完全全没法洗白。

  接着,狗仔又放出南岛综艺之前, 常勋去马尔代夫度假, 在海滩上和水木正丰老总拥吻。

  这种锤已经不叫劲爆了,能把粉丝电击到原地跳起发疯的程度。

  马尔代夫事件更锤的是, 常勋去那片岛后还发了vlog。

  粉丝被打得措手不及,而吃瓜网友们开始顺藤摸瓜。

  扒出早在常勋进公司时就去过老总家吃饭,扒出老总曾经探班常勋片场, 扒出常勋和千金用过很多同款, 这些同款还被他的cp粉用来磕过别家……

  打脸虽迟但到, 而且处处都在打脸。

  最为狗血的是,千金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 去年还差点被老总借着送去留学的借口, 被迫和常勋分手。

  在热搜飙上第一后, 千金飞速把常勋给取关了, 并在ins狠狠内涵,说自己被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她发完这条ins,常勋的三个大粉站姐宣布关站。

  大家这才明白,这三个大站全都是她运营出来的,连连感叹如此抓马。

  这个瓜在短短半天内,经历了爆`炸式发酵,一度把app都给卡住了。

  顾鸣赫惊得合不拢嘴,难以置信地问:“我的妈呀,他可真够6的,劈腿父女俩还能两边同时要资源,现在大家都喊他高级鸭子,依我看辱鸭了。”

  林南之说:“呕呕呕,毁三观,太毁三观了!想起这种人以前是辞述哥的朋友,我就为辞述哥感到不值。”

  大家都吃瓜吃得一头劲,向晚看向温辞述:“对了辞述,你先前和他走得近,听说过这件事吗?”

  温辞述很茫然,他不仅没听说过,而且常勋连一点马脚都没露过。

  突然,他灵光一闪,想起一个关键点——常勋会不会就是因为这个“秘密”,才向原来的温辞述下手的?

  温辞述顿时豁然开朗,明白了为什么第一次见到常勋,他话里话外都带着试探,原来是怕他把这件事抖出去。

  常勋对原来的温辞述做了什么,是害死他,还是把他藏起来了?

  后者可能性很小,否则他早在温长盛面前揭穿自己了。

  温辞述有了个可怕的猜想,不由眉头紧皱。

  林南之以为他感到为难,忙说道:“向队,辞述哥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你问他他也不知道。”

  向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的锅,一时没想起来。”

  “其实我觉得,像常勋那种人,跟辞述根本不是一类人。”顾鸣赫分析道,“他是那种唯利是图谁都不信的人,而且很想在辞述面前保持他淡泊名利的外表,所以这些事他压根不会告诉辞述。”

  温辞述心想,常勋是不会告诉他,除非是他自己发现的。

  如果那个温辞述无意中撞破了常勋的秘密,他那么依赖和信任常勋,在接触真相的情况下难免情绪失控,有可能会放出一些要揭发他的狠话。

  那么常勋一激动,失手把他推下山洞,就再合理不过了。

  不过他还是感到奇怪,那么大个人去哪儿了?

  倘若他还活着,肯定不会就这么看着自己,顶着他的名号混得风生水起的。

  此时温辞述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个陌生号码,他看了一眼就挂了。

  自从钟可欣提醒过几次之后,他就不再随意接陌生电话,防止被媒体或者私生骚扰。

  可没过多久,那个号码又打了过来。

  温辞述再次挂断,随即手机第三次响起,他意识到可能是认识的人,于是起身去练习室外面接电话。

  接通之后,那头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

  一个男人的,粗犷沙哑的声音。

  带着微妙的耳熟。

  “喂,温辞述吗?”丝毫不带丁点儿客气的口吻。

  温辞述的双眼蓦然放大,他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因为那是他在将死之时,最后听到的属于大靖的声音。

  一切模棱两可的猜测都得到了证实,他木然站在原地,大脑陷入片刻的空白。

  封效满真的和他一起穿过来了,他不是一个人在这个时代。

  接踵而来的各种疑问充斥着内心——既然如此,是不是说明穿越时空并非偶然?是蓄意还是人为?如果这样,那是不是或许真的可能再次发生?

  封效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确定了一个存在问题。

  这一切必定不是偶然。

  那边等得不耐烦,又“喂”了几声。

  温辞述百感交集,开口道:“封效满,果真是你。”

  那头听到他念出自己的名字,竟然笑了出来。

  “很久没听见王爷的声音了,甚是想念。”封效满的语气有些阴沉,紧接着说道,“下午两点半,星耀对面的咖啡店,你一个人来。”

  说完,不等他有任何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温辞述一定会去。

  温辞述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逆流,他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要问个清楚。

  回到练习室后,向晚问他出什么事了。

  温辞述摇头:“没什么,接了个电话。”

  林南之面露担心:“不会是常勋打来的吧?辞述哥,这种时候,你可千万不能像以前一样心软啊,他要是让你帮忙证明……”

  “你这小脑瓜,想什么呢。”顾鸣赫戳戳他脑袋,“常勋无论如何不可能现在给他打电话,估计在急着公关,或者已经准备跑路了。”

  “哦,那就行。”

  温辞述对他们勉强笑了笑,让大家不用担心,向晚一直盯着他看,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到了下午,温辞述离开练习室的时候,向晚稍稍犹豫,也跟了上去。

  温辞述用帽子和口罩把自己包裹严实,独自前往封效满说的那个咖啡店。

  这家店开在星耀对面的商场一楼,主要负责送周边的外卖,店里几乎没什么客人。

  服务员领他走到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温辞述遥遥看见男人高大的背影,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紧缩。

  他绕到封效满面前,终于看见那张最后时刻留在他记忆中的脸。

  封效满剃了寸头,穿着一身黑色,头上戴了个棒球帽。他五官本就立体凶悍,剃头后显得愈发生人勿进,眼睛犹如两把利刃。

  那是属于杀手的眼神,普通保镖根本不会拥有。

  温辞述按捺住内心的翻涌,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封效满抬起眼皮看他,和上次拿剑架在他脖子上的表情一模一样,充满冷漠和嗜血。

  他拉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好久不见,三王爷。”

  温辞述再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差点杀了他的人,心里却完全没有胆怯,这里到处都是服务员和摄像头,他根本不可能做什么。

  他审视着对方,开门见山地说:“我还以为封统领多有武将精神,原来是你一直在背后操控常勋,你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目的?”

  常勋刚一出事就约他见面,很显然他已经放弃了这颗棋子。

  封效满哂笑:“三王爷,你大可不必用这些头衔束缚我,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一个杀人工具,甚至一条狗罢了。”

  温辞述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他继续说道:“你难道心里没有很多疑问?比如我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还能不能回得去,原先的温辞述又去哪儿了?”

  “哦对了,你知道吗,我和你一起来这里的那天,刚好撞见常勋在山洞,他当时很慌张。”他笑道。

  温辞述说:“所以你用这一点威胁他,让他帮你做事?”

  他没有着急问那些问题,而是仔细观察着对方。

  从打扮和精神上来看,封效满过得似乎不算好。

  封效满冷笑:“我根本没见到原先的温辞述,只是套他话而已,没想到那个贱人一套就中,刚开始他还想反抗,准备弄死我来着,直到我给了他点教训才老实。”

  他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估计那顿教训不会很轻。

  温辞述皱眉:“这次他被爆,是你做的?”

  封效满不屑:“我才不会搞这些花里胡哨的,我不懂你们娱乐圈那套规则,要是我做的话,会直接把他大卸八块。”

  温辞述心想,看来他来到现代社会这么久,仍然无法融入这里。

  虽然表面上穿的像个现代人,但骨子里还是大靖的思想和作风。

  温辞述不动声色地说:“你怎么对他我不关心,只是我和你无冤无仇,大靖已经亡国千年,你为何到现在都不放过我?”

  封效满眼睛发红地看着他:“因为我恨你,这个理由够吗?”

  他沉痛地说:“圣上为了你一次次心软,要不是他不肯听我的,你根本不可能拿到那些证据!我真是不懂,他为什么那么念及和你的情谊,明明你都已经想置他于死地了,既然他不忍心,那我就来替他清扫阻碍。”

  愚忠、冲动、野心,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温辞述注视他半晌,说:“你明白一个皇帝的不足,将给这个国家带来什么影响吗?辞镜上台后残暴□□、民不聊生,大靖后期只苟延残喘了四代,便草草收场,他篡位不是为了百姓,而是为了自己的欲望。”

  他的眼神变得比方才凌厉数倍,厉声质问:“封效满,你到底效忠的是温辞镜,还是我大靖?若是前者,你是最没有资格取本王性命的人。”

  封效满阴恻恻地望着他,温辞述和刚刚的神态截然不同,仿佛一瞬间回到了曾经的身份,身上的压迫感慢慢溢出,丝毫不避让地和他对视。

  封效满终于顶不住压力,移开视线:“你少拿这些话激我,虽然我恨你,但现在我想通了,否则不会叫你过来。”

  温辞述太了解怎样对付这种人,已然拿到了主动权。

  他面无表情道:“有话快说,如果你是想等常勋进去后找下家,那恕我无能为力。”

  “常勋,哼,他算个屁。”封效满嘲讽地说,“你一定不知道,你的贴身侍卫和师父,在我到达凉州前,就已经去过地牢吧。”

  温辞述目光一凛:“你见到他们了?”

  封效满说:“那日我进去之前,看见他们围着地牢在洒东西,你师父以前在钦天监任职,那老头神神鬼鬼的,不知道搞什么名堂。我等到他们走后就去找你了,当时也没当一回事,现在想想,极有可能是那老头在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你金蝉脱壳。”

  温辞述怔忪几秒,随即道:“不可能,他们早已……”

  “早已经安排劫囚车了对吧?”封效满笑着摇头,“你以为圣上在凉州没有耳目吗,他比你还先一步知道这个密谋,于是想借此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你师父还是留了后手。”

  温辞镜心机之深,哪怕用半分在治国上,也不至于使得大靖那么快灭亡。

  温辞述想到那块玉,和上面的裂纹,似乎渐渐明白了什么——或许,真的是时堰宁把他送到这里来的。

  他下意识问道:“那原来的温辞述呢?”

  封效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野史记载,三王爷于978年因罪入狱,后圣上感念兄弟之情,放归西山,贬为庶民,并对外宣称其病故。”

  温辞述喃喃道:“……我一直以为那是杜撰。”

  他来到现代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历史记载,唯独在问过历史老师后,放弃了相信野史,原来如此。

  封效满无所谓地点头:“这应该就是那个温辞述,你们身份互换了。”

  野史中确实有写到,三王爷在被贬后无心政事,常留恋于歌舞坊间,带着舞伎们一起跳舞,还被微服私访的圣上偶遇过几次。

  由于这记载太过荒谬,他当时只是浅浅扫了一眼。

  封效满盯着他说:“这些统统都不重要,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你师父当时有没有给你什么东西?他弄那些鬼神之术,总需要有媒介,我和你一起穿越到现代,我身上什么都没带,那么就是你带了。只有拿到媒介,我们才有机会回去。”

  温辞述愕然:“你疯了,到现在还想回去?”

  封效满阴沉地笑道:“你放心,我答应你绝不对你动手,你想想看,如果能带着现代科技回去,那大靖不就是我的天下!”

  “……”

  温辞述蹙眉上下打量他,感觉这人有些精神不正常。

  封效满神色飞扬地说:“我们在现代学习了这么多技能,完全可以回到大靖制造先进武`器,到时候别说一统番邦,就是倭寇也得下跪叫声爷爷,还有那些洋鬼子,我能打得他们屁滚尿流,哈哈哈哈。”

  “你与其在这里当个小明星,我当个保镖,还不如合作回去统一天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到时候我们都有荣华富贵,地位身份,想杀谁就杀谁,再也没有人会跟你我作对。”

  最后一句话,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在他一统天下的梦里,不是为了去打外邦人,而是为了当掌权者,从而去欺压底层人士。

  温辞述真切地感受到他扭曲的观念,从始至终,他都想的是如何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他不关心历史进度,也不关心百姓死活。

  杀手的成长经历无从得知,反正不会是平安喜乐、吃饱穿暖的。

  也许正是那样腥风血雨的经历,让他无法融入到这个和平民`主的年代。

  封效满眼中对权力的渴望,那是流淌在他血液里面,无法洗涤的因子。

  一旦有人妨碍他的欲望,就会引来无边的憎恨与恶意,他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路上的绊脚石。

  温辞述改变了来时的想法,看来他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他最后问道:“所以你撺掇常勋毁掉我的事业,只是为了让我和你一起回到过去?”

  封效满笑着说:“别这么低估你自己的价值,没有你我根本回不去。我在这里已经受够了,穿过来第一天被当成疯子,后来被常勋当成保镖带在身边,看过各种白眼训斥,和我以前的生活有什么区别。”

  他两眼发光:“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不想给别人当狗!但如果回到大靖,我们的地位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你不再是阶下囚,我也可以横扫四方,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温辞述叹息:“你有没有想过,历史是不能改变的?正如你所见到的,这里刚好有个人叫温辞述,所以我才能和他互换身份,如果历史改变,会不会这里的人全部都消失?这个世界也不存在了。”

  封效满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大笑起来。

  “我管他们存不存在,关我屁事啊!三王爷,你都要和我一起统治世界了,还关心这些人死活干嘛。”

  温辞述的心情,已经不是用脏话能形容的了,跟这个人说话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

  “你难道没想过,‘这些人’也包括你自己?”他现在是真觉得封效满有精神疾病。

  封效满恶狠狠地说:“我不在乎,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的人生已经是一片废墟,丝毫不在意下一步是深渊还是泥沼。

  温辞述静静地看着他说:“很可惜,我帮不了你,我来的时候身上没有任何东西。”

  封效满猛地瞪大眼睛:“不可能!我查了很多钦天监的遗留资料,上面都说这种秘术必须有载体,你肯定是戴了什么东西在身上!休想骗我!”

  他很是激动,双手握拳,身体簌簌颤抖。

  温辞述不想和这个疯子硬碰硬,委婉地说:“是吗,你这么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

  封效满沉着脸问:“什么事?”

  温辞述道:“告诉你可以,不过你要答应我,以后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和你不一样,我并不想回去改变历史。”

  “当然可以,我答应你。”封效满屏住呼吸,眼神熠熠生辉。

  温辞述说:“你还记得我们来的地方吗,倘若我身上真的有‘载体’,想必也是落在了山洞里。”

  封效满拧眉望着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事实。

  他满脸失望:“你身上真的没有任何东西?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难道真掉在山洞里了。”

  温辞述说:“该说的我都说了,希望你信守承诺,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

  说完,留下封效满在原地双眼发直。

  他走去前台结账,顺便告诉服务员:“那桌的客人精神不太正常,可能会做出伤人举动。”

  服务员吓坏了:“是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刚才我就觉得不对劲,说话语气太奇怪了!”

  正在此时,有个服务员去他那桌收拾杯子,不知怎么撞到了封效满。

  封效满情绪爆发,冲着他怒道:“连你这种人都敢欺负老子,信不信我把你一块儿杀了!”

  服务员赶紧道歉,却被不依不饶地泼了一身水。

  前台的服务员立刻拿起电话:“我的天哪,我得报警……不过警察是不是不管精神病的啊?那、那我直接打给医院好了,先生,您和他认识吗?”

  温辞述没说话,直接转身离开了咖啡店。

  他不想给自己留下后患,封效满这种人信不得。

  出来后,他找了个地方等待,直到精神病院的车过来,带走不断挣扎的封效满。

  封效满明显受了很大的刺激,嘴里一个劲儿地念叨“放开我,我要去找那个东西”,还不断含糊不清地骂“我要把你们都杀了”之类的话。

  他没有任何亲属,报社的倾向也很明显,直接被当成了危险对象。

  温辞述目送那辆车离去,羊脂玉静静地贴着他胸口,散发着温润的触感,如同在不断地提醒他,这是回到大靖的机会。

  这个机会对封效满来说是贪婪,而对他来说是回家。

  温辞述没有去公司,而是直接回到别墅。

  他站在顶层露台上眺望远方,手里把玩着那块玉佩,不知不觉站到了夜幕降临。

  天边渐渐被染成墨色,露台远处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在浓稠的夜色中如同散落的繁星。

  温辞述想起以前参加花灯节,温平江握着他的手放飞一盏盏花灯。

  那次是温平江第一次带他微服出宫,不巧的是被太后发现了,他回去的时候太后正在质问他母妃。

  似乎才过去几年,又似乎过去了很久,久到这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温辞述沉浸在回忆中,连身后的人走上前都未曾察觉。

  直到庄泽野叫了他一声:“在看什么?”

  阿姨说温辞述在这里站了一个下午,庄泽野以为他因为萧澜的话生气了,小心翼翼地走过来看着他。

  温辞述回过神来:“没什么,想一些事情。”

  庄泽野说:“今天对不住了,我妈这人说话比较直接,我替她向你道个歉。”

  温辞述这才想起来,萧澜无意中帮他“出柜”的事。

  其实在大靖,也有分桃断袖、包养小倌之类的奇闻,只是他向来对这些不感兴趣,自然没什么了解,没想到现代也这么流行。

  他有点好奇,庄泽野这人向来眼高于顶,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

  庄泽野见他不说话只看着自己,疑惑地挑眉:“怎么?”

  温辞述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道:“今天我去见封效满了。”

  他简单地将事情描述了一遍,庄泽野的脸色逐渐凝重。

  温辞述说:“我问过他常勋的事,他说不是他干的,你知道业内有谁和常勋过不去吗?为什么这次会突然爆出来?”

  闻言,庄泽野轻描淡写道:“他得罪的人不在少数,被爆是罪有应得,这事儿你别操心了,他翻不了身。”

  他说最后一句时,脸上笑意冰冷。

  温辞述望向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庄泽野淡淡地说:“不知道,这件事不是我直接经手的。不聊他了,话说回来,为什么封效满会觉得你们还能回到过去?”

  温辞述犹豫了片刻,还是将玉佩从领口里扯了出来。

  “估计是因为这个。”

  庄泽野微微眯眼,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块玉佩,除了品相较好、纹路比较独特外,和普通的玉石没有任何区别。

  温辞述说:“这是我母妃让我师父帮忙求来的,据说出自洞天福地一位高人之手,具体何人何处已经不可考,师父当时还给加了个化煞符,保平安用的。”

  庄泽野感慨:“真神奇,在你来到这里之前,我压根不相信这些。”

  温辞述笑笑:“我现在也不相信,如果这块玉佩能起到媒介作用,那我为何还在此处。”

  他以为庄泽野不懂这个,说出口的话亦是随口安抚,虽然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想安抚他。

  庄泽野摇头:“穿越不像是因媒介才有的,应该要结合术士念咒、天时地利等因素,况且这玉碎了……”

  他的话戛然而止,空气安静了几秒。

  玉碎了,当然也能修好。

  他忽然认真地问:“温郗,如果给你一次回去的机会,你会选择离开吗?”

  虽然昨晚他已经迷迷糊糊地回答过一次,但庄泽野还是想在他清醒的时候,再确认一遍。

  曾经他认为,温辞述风尘仆仆从另一个时空赶来,成为了点亮他整个世界的一束光,他如果抓住这束光,那么余生便将死而无憾。

  他愿意让他余生都过得安枕无忧,愿意为他奔赴沙场,为他奋不顾身。

  然而当他在门外,看见温辞述孤零零地站在夜色中时,突然间觉得很难过很难过。

  ——他在眺望不属于他的时空。

  温郗站在星光下,成为别人的星光,却失去了属于自己的星光。

  一千年的夜色,是否也像现在这样璀璨呢?

  庄泽野从那无边际的苦涩中,品尝到了一丝割肉般的疼痛。

  他想,原来爱情不仅有甜,有苦。

  还有疼。

  着实很疼,可他宁愿把这种痛苦留给自己,而不是给温辞述。

  他的眼神盛满悲伤,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你要说实话,要是想回去的话,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帮你……”

  温辞述轻轻打断他:“不会。”

  庄泽野呆呆地望着他,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温辞述说:“我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