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佟养媳【完结番外】>第十八章

  天气转凉,陈姨娘着了凉,身体有些不适,怕将病气传给王曼,便没有去王曼的院里。

  王曼等了一日也不见她过来,也是有些奇怪,便带着春梅去陈姨娘的小院里。这还是她头一次来这里。

  陈姨娘得知她来,赶紧从床上爬起,走出屋来,却见王曼一脸嫌弃地走了过来:“你这院里怎的如此可怜?统共就两个丫头,东西也都破旧了。”

  陈姨娘站在那儿,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将人往屋里带,屋里的桌椅也都破旧了,夫人许是坐不惯的。

  王曼也不往里走,看她脸色不好,便问:“你怎么了?”

  陈姨娘咳嗽了两声,才低声答道:“昨夜着了凉。”昨夜,陈姨娘是住在王曼屋里的,夜里两人折腾了一会儿,凉风入被,陈姨娘许是那时冻着了。早上便是春梅收拾的床铺,一听姨娘这般说,立时反应过来,替自家夫人脸红。

  王曼倒是一副没听懂的样子:“你这院里太破了,所以风灌得进来,不如搬去我的院里,反正我那儿也空着几间屋子,你和你的两个丫头过去也空得很。”

  春梅见夫人如此睁眼说瞎话,也忍不住让陈姨娘边上的丫头走到外头,插口道:“夫人,这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物尽其用,也腾出一个小院来,以后修葺一番也能用。”王曼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梅一时也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因着您俩的关系,住在一个院里也过于明目张胆了罢,可一想,家里就夫人最大,少爷少奶奶又是极孝顺的,压根儿没什么可顾忌的。

  陈姨娘正要说话,王曼便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都病了还说什么话,赶紧收拾收拾,带着你的东西搬去我那儿吧。”说着,转身就要走,又对着春梅道,“春梅留下帮着收拾,姨娘都病了,你手脚利索点,别叫人说我们还欺负病人呢。”

  于是,王曼才来一次姨娘的小院,就让姨娘搬进了她的院子。

  姨娘的屋子离王曼的很近,这是春梅安排的。春梅已没了心思要阻拦夫人,既然如此,便十分贴心地揣摩出了自家夫人的心思,也不需夫人嘱咐,便排好了,事后向夫人汇报,王曼也十分随意道:“这些小事你排好便是了,住哪里都可以。”春梅见她如此,便知晓自己是猜对了。

  晚膳后,王曼又带着春梅来到姨娘的屋里,春梅将端来的粥放在一边,便十分识相地退了出去。

  姨娘要起身,王曼便走了过去:“病了就好好躺着,不用起来了。”王曼拿起一边的粥递了过去,“喝点粥吧。你看屋里还缺什么,尽管跟春梅说,我粗粗一看,比你原先那里是好了许多,这样住着身体也好,不易生病。”

  姨娘喝着粥,又开始掉下泪来。

  王曼见了,赶紧拿绢帕替她擦拭:“你这人,怎么这么爱哭?”

  姨娘吞下口中的粥,开口时鼻音浓重:“夫人不仅不嫌弃我病了,还对我这么好。”

  王曼听了,反倒有些尴尬:“你这病毕竟也有我的责任,再者生病也是常事,有什么可嫌弃的。你先前……与佟础一起时可是过得很苦?”显然,她是听懂先前姨娘说的话的。

  姨娘听了,又十分认真地答话:“老爷对我也挺好的,只是比不上夫人。”

  王曼听了,十分受用,脸上也有了笑意:“你这粥再不喝就凉了。”姨娘听了,又赶紧认真喝起粥来。王曼见她喝下几口,又开口:“我今晚便睡在这里吧。”

  本以为姨娘定会满心喜悦地应下,谁知姨娘扭扭捏捏的,竟是不肯答应,见王曼渐渐沉下脸来,才开口道:“我得了风寒,怕传给夫人。”

  王曼看着姨娘这不争气的样子,叹了口气,拿过她手上还剩下几口的粥一饮而尽:“好了,反正都要传上了,睡一起也无碍。”

  姨娘见她喝了粥,急得不行,王曼并不理她,十分随意地走到外头□□梅去端药来。春梅将药端来便又出去了。王曼端着药走到床前,吹了几口,又用勺子喝了两口,才递给姨娘:“好了,我也喝过药了,没准这病还没发出来便要好了,你也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

  姨娘不去接药,赶紧爬到床的里侧,拿出一个小罐,拿出一颗蜜饯,喂到王曼嘴里。王曼正苦得不行,见有蜜饯便张嘴吃下,顿时好受不少:“你怎么床头还藏着蜜饯。”

  姨娘脸上红了红:“我知晓夜里要吃药,我怕苦,就先备着了。”

  王曼又拉了拉被子:“你快坐好,待会儿病情要加重了。”姨娘又赶紧坐好,接过王曼手上的药,吹了两口,仰头将药饮尽,又赶紧吃了两颗蜜饯。王曼见她皱成一团的脸,觉得好笑极了。

  入了夜,王曼果真留了下来,春梅伺候着她洗漱完毕,唉声叹气地走了出去。

  姨娘躺在床上,想靠得近些,又怕将病传给王曼,想着方才她喝了自己未喝完的粥,脸上一红,又往王曼身边靠了靠:“夫人,我这样……怕是不能伺候您。”

  王曼知晓姨娘在说什么,转过头瞪大了眼睛:“你觉得我留下是为了这个?”

  姨娘摇了摇头:“我只是不知夫人为何要留下。”夫人自己那屋不知比自己这里要强多少,那夫人是为了自己留下的?

  王曼又转回了头,闭上了眼:“天气凉了,两个人睡一起暖和些。”

  姨娘了然地点了点头,又觉得夫人为了暖和冒着染病的风险与自己睡在一起,实在不好,思虑一番又道:“那夫人何不让春姨陪您?”

  王曼啧了一声,转过身看着姨娘,有些无奈:“自打我与你做了那些事,她成日里都要念叨,我若是邀她同睡,她指不定要想歪,没准还要义正言辞地说教,我去找别个怕是也清净不了,还是找你省事。”

  姨娘听了,心里酸酸甜甜的:“夫人还怕春姨啊?”

  “不是怕她,是不想听她啰嗦。”王曼甚至动起了让春梅和夏竹换一换的心思,如今这春梅对自己是越来越不满了。

  姨娘也不再纠结:“那夫人能抱着我睡吗?”

  王曼听了,也没觉得什么,径直向姨娘靠了靠,将人抱在怀里。姨娘鲜少生病,但每每病了都是独自在院里,自己找大夫,自己吃药,自己睡觉。这么多年来,她是头一回,病得有些高兴。

  这一次病了,她搬到了夫人边上,夫人替她找了大夫,陪她喝药,还肯抱着她睡觉,她甚至有些想让自己病得更久些,又怕自己病得久了,让夫人失了耐心。

  姨娘嗓子发痒,没忍住轻咳了两声,她赶紧抬头去看王曼,只见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

  她原本有些担心夫人会嫌弃自己咳在她的身上,谁知王曼压根儿没往心里去。姨娘看着王曼,眼眶又开始发红,王曼见此,赶紧松了松抱着她的手:“是我抱得太紧了?”

  姨娘摇了摇头,抱紧了王曼:“夫人为何对我这般好?”

  王曼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露水夫妻也是夫妻嘛。”姨娘听了,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并不觉得王曼将她看轻,她倒是觉得,王曼能承认她们关系不一般,已是极大的恩赐。

  姨娘躺在王曼的怀里,脑袋微微向前倾,亲了亲王曼的脖颈。

  而京城里的小两口,也因着表白心迹,越发腻歪。玉秋回来晚了,铃儿也不再惶惶不安,她是相信玉秋的。两人牵着手走进走出,只在长辈面前收敛些。

  私下里,铃儿也越发喜欢赖在玉秋身上,如今就连看个书也非要坐在玉秋怀里不可。玉秋也是宠极了,也不嫌累,一手揽着铃儿的腰,一手翻看着账本。为着坐着舒服,玉秋在屋里铺了厚厚的地衣,摆了一张长长的矮几,与铃儿二人坐在地衣上看书写字。

  铃儿也是学过算盘的,有时候她兴起,也会坐在玉秋的怀里,替玉秋打算盘。玉秋报一个数,她打一个数,玉秋也不嫌她慢,索性双手环抱住铃儿,只动口不动手。

  玉秋一大早便起来出门去了,有几日,玉秋才走,铃儿便觉得有些思念,便坐在地衣上,给玉秋写信,有时是一首诗,有时是一篇文。写好后,便细细叠好,放在矮几上,又兴冲冲跑到外头,在自己的院里或是表姐妹的院里,折上一枝新梅或是枯枝,带回来压在信上。

  玉秋见了,总要说:“是王家的花种得不够,是我表露心迹太晚,寒风里累得你也寻不出几枝花来。待回了金陵,我弄一个百花园,你想我时能折的也多些。”

  铃儿也总是答她:“只需你在外头也有一般的相思便可。”

  玉秋在铺子里有些空隙,也会写上一封信,待回来时交给铃儿。明明是日日住在一处的情人,却硬生生被她们做得像相离甚远的怨偶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