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佟养媳【完结番外】>第二十八章

  过了年没有多久,佟府迎来了贵客——刘成。

  其实佟家一直没有忘了这位贵人,毕竟是他救了佟玉秋的命。当初玉秋铃儿去京城时,也常有拜访,成亲的帖子也让人送过去了,可惜刘成如今是受重用的御医,离京没有那般容易,只写了信来说,等年后再来,届时玉秋十八,该重新把脉配药了。

  他倒没觉玉秋一个女子与另一个女子成亲有何不妥,在他看来,自己只管报恩便是,恩人家里的事,自己不需插手。

  刘成替玉秋把了脉,问了近来犯病的情况。玉秋已有两三年不曾犯病,情况比刘成预想的还要好一些。刘成仔仔细细将玉秋双手的脉象都摸了一遍,问的问题也极为仔细,深思熟虑一番,写下一张方子:“原先的丸子不必再吃,先用这方子熬成药汤喝了,三日后我再来把脉。”

  姨娘十分信任刘成,也一直将玉秋的身体记挂在心上,听了刘成的话,又如多年前一般,拿着药方便兴冲冲跑去抓药了。过了许久,她又亲自捧了药来,十分用心。

  玉秋接了药,姨娘又跑去问刘成饮食上该注意什么。玉秋想起管家说过,儿时自己病重,刘成找上门来,管家并不信任,也多亏姨娘阴差阳错将刘成带去了玉秋面前。当时玉秋生病,也都是姨娘亲自熬药,若不是夫人不准,姨娘定是要亲自上手照顾的。

  纵是如此,夫人照顾了多久的玉秋,姨娘便在边上着急着看了多久的玉秋。

  如今又是这般,玉秋粗略回想了姨娘的半生,心生感慨,对着坐在一边的王曼道:“娘,姨娘守着佟家也孤独了半生,不如让人注意着,替她也找个伴?”

  王曼瞥了一眼玉秋:“她替你熬药是为了你好,你何苦将她赶出去。”

  “娘误会了,我不是要将姨娘赶出去,姨娘永远都是佟家的人,孩儿的意思,是找个人照顾姨娘陪伴姨娘。”

  “那你多买几个丫头不就好了么?”

  玉秋想了想,又道“这总归是不一样的罢。”

  王曼靠在软榻上,吃着姨娘做的糕点:“你自己才成亲几日,就开始操心起别人来了?等你替姨娘做完媒,是不是要替娘也找一个?”

  玉秋满脸认真道:“若是娘也想,自然是可以的。”王曼没有回话,只是冷哼一声,继续吃着糕点。玉秋看着她手上的糕点,又看了看她的神情,猜测道:“娘是怕姨娘有了别的寄托不再做糕点给咱们吃?”

  王曼吞下糕点,又偏过头来看着玉秋,慢条斯理道:“你们有没有的吃我不知晓,我定是有的吃的。你有这个闲心管我们的事,不如想想子嗣的事。”

  玉秋灵光一现,又继续说:“也是,姨娘这般年纪早已不牵挂情爱之事,或许物色个孩童,寄养在她的名下也是不错。”

  王曼微微眯起眼:“外头的铺子这么忙,你身体的底子又差,你还是多注意些,多活几年才是正事。管得这么多。”说完,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玉秋听了,微微皱起眉,她娘今日是怎么了,好似对她极其不满?

  谁料玉秋对这事还真开始上心了,她又不敢轻举妄动,见姨娘与娘亲走得亲近,便想问问娘亲的想法,谁知连着两日,她才开口说几句,娘亲便对着她冷嘲热讽,有几次甚至就当没听见她说话。

  玉秋吃了三日的药,刘成又替玉秋把了脉后,要替她针灸。铃儿一直在旁边看着,见刘成今日扎小腹,明日扎背的,铃儿在一旁提心吊胆了许久,玉秋倒是十分信任刘成,并不担心。

  她想了想,又问起坐在一边的刘成来:“刘御医,我娘亲这几日好似脾气很大,总是莫名其妙生气,会不会是得了什么病?”

  刘成一听,又盘算了一番王曼的年纪,摇了摇头:“稍晚些我去把脉看看吧,该是未到年纪的,许是你做了什么惹她不快了。”

  铃儿一听还有这回事,回想了一遍这几日娘亲的言行,道:“多半你是做错什么了,娘亲这几日待我并无不同。”

  玉秋越发迷茫:“可是我也没做什么啊……”铃儿也不急着问她,想着等刘成走后再问。

  玉秋针灸,姨娘是想跟在边上看的,奈何王曼都呆在屋里不动声色,她也不好自己去,呆了两日,还是坐不住了:“夫人,你不担心少爷吗?”

  “我又不会医术,有神医在那里替她针灸,又有铃儿陪着,有什么可担心的。”王曼靠在软榻上,一点要起身的意思也无。王曼还不曾将玉秋的身份告知姨娘,若是她要去看针灸,姨娘定是要跟着,这般一来也容易看出端倪。

  姨娘听她这般说,又想起她这几日都没给少爷什么好脸色,也有些奇怪:“可是少爷做错什么事惹夫人不快了?”

  姨娘这一说,王曼便想起玉秋这几日说的话来:“她啊,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惦记上你的事来,一会儿想着替你找个伴,一会儿想着替你寻个子嗣。”

  姨娘听了,大惊失色:“啊?那怎么办?”

  王曼漫不经心地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你就不必操心这事了,少去她跟前晃悠几次就可以了,她定是要来跟我商量,我不同意她也没法子。”

  姨娘听了,安心不少。原本她就是佟础的妾,自是王曼这个妻的奴,佟础逝世了,她的处置问题,也的确是要过问王曼这个正妻才行。若是王曼松口让她走,那她也自是没有二话地离开便是了。

  王曼见她一脸凝重,又道:“你无需想那么多,玉儿的意思,是替你找个伴,陪你一起呆在府里,从未有将你送出府去的念头。”

  姨娘点了点头,又轻轻问了一句:“那夫人呢?”

  王曼没有听清,“嗯?”了一声,姨娘却没有再说一遍,王曼大致猜出她的心思,摆了摆手让她走过去。姨娘走过去,王曼将吃了一半的糕点递了过去:“你尝尝这是什么味的。”

  姨娘有些疑惑地将糕点接过,这糕点是她做的,难不成夫人忘记了?谁知,她吃了一口后,连忙吐了出来:“这糕点怎么这么苦?”

  “苦吗?我觉着挺甜的。”王曼往后一仰,靠在椅子上。姨娘有些不信地拿起盘子里摆着的糕点,尝了一口,又吐出来,还是苦的。

  姨娘这几日一心记挂着玉秋的身子,做糕点时疏忽了,又未曾亲自尝过,酿了如此打错。她顿时急得不行,怕自己做得不好,惹了夫人的嫌,方才还大义凛然地想着夫人让她走,她绝无怨言,可她不甘心,不舍得,她想留在夫人边上。

  姨娘走到王曼边上,弯膝就要跪下,王曼眼疾手快地拦住了跪了一半的人,调笑道:“这也不是什么夫妻对拜的吉时罢。”

  姨娘过于着急,听不出王曼话里的意思,只站在一旁抹泪。王曼见她这模样,叹了口气,又将她拉过来一些:“这糕点的确是有点苦,你若是亲一下我,便会甜一些。”

  姨娘总算明白王曼的意思了,扑闪着眼睛望着王曼,眼角还挂着泪水,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王曼也看着她,并不说话。姨娘走了一小步,紧靠在王曼的椅子边上,捏了捏拳头,弯下腰去,在王曼的唇上亲了一口。

  稍稍离开些许,姨娘望着王曼的唇,眼里满是贪恋,又蒙上一层水雾,抬眼去看王曼的眼睛,还颇有几分可怜的味道。王曼笑了:“是不是甜了许多?”

  姨娘停在那儿还有几分愣神,王曼又上前一倾,两人吻在一处,才吻一会儿,姨娘便退了开去,这下轮到王曼疑惑了:“怎么了?”

  姨娘却是扶着椅子的把手,低着头,脸上通红:“有些站不稳。”

  王曼拉起她的手,手指在她手背摩挲了一会儿:“你呀,对我不必那般害怕,像是我强逼你做什么似的。”

  姨娘点点头,声如蚊虫:“我也不是怕夫人,我是怕夫人讨厌我。”

  王曼伸手捏住姨娘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一脸认真道:“你与我在一处也有些时日了,你觉着我同你这般是因着好玩?”

  姨娘总算明白过来王曼这一番是在做什么,轻轻咬住下唇也抑制不住笑意,眉眼弯弯地看着王曼,没有说话,快速地弯下腰去在王曼的脸上亲了一口。

  王曼见她总算想明白了,也笑眯眯地松开拉着她的手,谁料姨娘却一把牵住了她,王曼去看姨娘,姨娘半是羞涩半是甜蜜得侧过头去,偷偷笑着。

  而玉秋那边针灸了几日后,刘成替她把脉后,又让铃儿给她看看脉象。过了许久,摸了摸胡子,满脸慈笑地望着她们:“我这里或许还能添一份贺礼。”

  玉秋铃儿二人不明所以,刘成也不卖关子:“其实在你儿时得知你的境遇后,便有想过你的子嗣问题。这些年来也有些头绪,只是把握不大,这几日治疗下来,你二人如今的脉象,倒是可以一试。”

  玉秋铃儿知晓他的本事,喜出望外:“那便是太好了,前几日娘亲还让我想想法子呢。”

  刘成又让二人伸出手来,写下四张药方,两张是二人做成药丸吃的,两张是二人拿来药浴的,还嘱咐二人一年后去京城一趟,替她们把脉改方子。

  王曼知晓了此事,也喜上眉梢,谁不想自家孩子能有亲生子嗣呢,哪怕刘大夫只是试试,可有希望总是件好事。她也相信刘成的医术,他嘴里的试试,怕是有六七成的把握的。

  于是佟家又郑重其事将方子拿去张大夫处制作药丸,张大夫听闻这方子用处,大吃一惊,成日埋头研究药方与两人的脉象,连连惊呼刘成的本事。

  时日一久,佟家隐隐知晓少爷因着儿时的毒,难有子嗣,这药丸与药浴便是让少爷与少夫人怀有子嗣的,自是万分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