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站在END.门口。

  陈安问:“何老板,考虑的怎么样,去对面吗。”

  何樟侧过头看对面理发店的牌子,问:“来时只知道是理发店,但...这真的是莫幸开的店?”哪怕取个‘lucky’都比‘xy·幸运’好很多。

  贺愉:“百分百保真。”

  “算了,不去了,就不给阿愉讨厌的人赚钱了。”

  贺愉:“那倒也不必,想试便试。”

  话音刚落,三人便看到莫幸伸着懒腰从理发店内出来。

  莫幸舒服地伸完懒腰,想在门口吹吹微风透透气。突然嘴角一抽,她看到对面站着的三个人都在看她,而三个人不是别人,就是贺愉和陈安,至于何樟,她还没认出来。

  “嗨喽。”莫幸扬起微笑冲贺愉打招呼。

  何樟瞄了眼贺愉,说道:“活久见啊,居然能亲眼看见莫幸和你打招呼。”

  贺愉心想,那你是没见到那天莫幸还抱我呢。

  “怎么旁边那男人长这么眼熟呢?”莫幸盯着何樟看,总觉得这人过分眼熟。

  许多人名在脑海闪过,莫幸终于想起这男人是谁,不就是何樟吗。莫幸认出来后,高中那段暗恋史也连带着记起来,这还真是...尴尬啊。

  当年和贺愉不和后,几次在学校里碰见何樟,莫幸都是选择默默离开,谁叫何樟是贺愉好朋友。

  这次莫幸没有选择避开,不就是少女时期喜欢过一段时间吗,没什么可躲避的,躲了反而会被对面三人误会,何必呢。

  “莫幸...”

  听到熟悉的声音,莫幸转身,是赵湉叫她。

  “赵湉姐,你...你喝酒了?”莫幸闻到了一股酒味。

  “一点点。”赵湉已经走到莫幸身边,她趁着醉意整个人趴在莫幸肩上。

  莫幸以为赵湉要摔到了,连忙用另一只手扶赵湉。

  “赵湉姐,我扶你进店里先。”

  “好...”

  感觉赵湉贴着自己的耳边在讲话,莫幸本能的将脑袋往后移,她能接受赵湉平日里的亲密动作,但过于亲密的还是有些不适。

  对面同样透气的三人,贺愉和何樟面不改色,陈安表情微变。

  贺愉认出趴在莫幸肩上的女人,之前来她店里预定过位置。

  “好了,我也走了,咱们下次再聚。”何樟看了眼表,也差不多该离开了。

  “嗯,好。”

  和何樟分开,陈安扶着贺愉慢慢回餐馆内。

  对面的莫幸也扶着赵湉进了理发店内。

  以往,赵湉来找莫幸的次数最多一周两次。现在,赵湉几乎每天都会来理发店,有几次说是洗头,有几次说是自己无聊。

  这天下午,莫幸新买的一张沙发到了,比旧沙发大、舒服。

  小徒弟和小资正在给客人剪发,莫幸在外面签收。

  “你先看看,检查一下有没有破损,如果没问题,在这里签个字。”送货师手里拿着单子。

  “好的。”

  莫幸隔着透明袋子检查了遍沙发,确认无误才签收。

  将单子收好,师傅将两边短袖袖子卷起,说:“给你搬进去。”

  “好嘞,谢谢师傅,我帮你吧。”

  莫幸刚弯下腰准备搬另一个头时,赵湉的声音就出现了。

  她只能直起身。

  师傅见有人叫她,一声不吭地自己将沙发搬进去。

  “赵湉姐。”

  “嗯,你这是新买的沙发到了?”

  莫幸点点头,说:“速度超快,我昨天才下单。”

  赵湉走到莫幸面前,双手抬起放在莫幸脖子两侧。

  这段时间莫幸有察觉到赵湉对她“动手”次数比以前多,但今天这么别扭的动作她实在受不了,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往后退了两大步。

  “赵湉姐进店吧,外面好热。”莫幸此时很尴尬,但见赵湉一脸正常,她也只能表现正常。

  可莫幸总觉得哪里奇怪,又说不上哪里奇怪。

  在莫幸转身时,赵湉嘴角的笑容才慢慢消失。

  而目睹一切过程的贺愉,正在办公室内悠闲地喝着红茶。她忙完电脑上的工作就喜欢坐在窗边看外面。

  她的心思本来在远边几棵树上,听到一辆大车的声音才微微低头看着下边。

  看莫幸搬沙发没什么意思,贺愉想继续看树时赵湉出现了,随即就看到赵湉伸手搭在莫幸肩上,看到这个动作,贺愉眉梢轻挑,莫幸和这位女士关系可真好啊。

  还没感慨完,贺愉就看到莫幸往后避开。视角原因,贺愉看清楚了两人脸上的表情,毫无疑问,莫幸是不自然的,而赵湉...似乎对莫幸有另一种情感。

  贺愉抿了口红茶,抬眼往远处望去。两个都是与她无关的人,就不乱猜了。

  “换新沙发啦?”正在剪发的顾客看着镜子里的新沙发,和大家搭话。

  “是滴,可以多坐两人了,还舒服。”小徒弟回应。

  因为刚才突然的亲密,莫幸都不怎么敢直视赵湉,也庆幸现在店里有别人在,气氛没那么尴尬。

  赵湉怎么会不知道莫幸此时的不自然,她一如往常往洗头处走去。

  “洗头,不剪。”

  “啊?啊,好。”莫幸立即回神。

  小资和小徒弟现在都在忙,莫幸不可能让她们剪到一半就离开。

  赵湉和往常一样,和莫幸聊着天。莫幸见赵湉没有受刚才的事情影响,便当是自己不能接受别人过于亲密举动,也慢慢将不自然的感觉忘记。

  自从那晚在END.门口见过贺愉后,莫幸就没再见过她。

  今晚,莫幸被赵湉邀请去最近在网络上火起来的一间酒吧。

  从成年到现在,莫幸才去过三次酒吧。第一次是在大学和舍友几人好奇去的;第二次是和社团的几个朋友一起去的;第三次是大半夜接到同学的求助电话赶过去的。

  赵湉轻车熟路地拉着莫幸的手走到一个卡座。

  “喝点什么?果酒?洋酒?”

  “还是喝果酒吧。”莫幸不喜欢度数高的,因为容易醉,她也不喜欢喝醉后的感受。

  赵湉勾了勾嘴角,点了两杯果酒。

  酒吧内灯光昏暗,莫幸好奇地往四周张望。

  “莫幸,你真可爱。”

  “......”莫幸懵逼,指了指自己,说:“我可爱?”

  赵湉点点头,下巴放在右手上,温柔道:“你很可爱啊,呆呆的。”

  这是夸我呢...

  “两位,你们的酒。”

  “谢谢。”

  赵湉瞥了眼莫幸面前的那杯酒,“尝尝,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莫幸浅尝一口,回答:“挺好喝的,很像饮料。”

  她不懂酒,只要能喝得下去就可以了。

  “好喝多喝点,果酒度数还可以。”赵湉说完,拿起自己面前的那杯酒喝了一大口。

  “我有婚姻。”

  赵湉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莫幸完全没反应过来。

  看到莫幸茫然地眼神,赵湉慢悠悠地说道:“三年前,家里催得太紧了,我就接受相亲,起初这个男人表现非常好,我家人甚至觉得我上辈子修福才遇到他,后来结婚了,他也终于藏不住真面目。”

  莫幸连谈恋爱都没谈过,更别说了解婚姻。

  “他出轨了?”莫幸问道。

  “他、他们家、我家,都逼着我赶紧生孩子,说我年龄已经很大了,再不生来不及了。”赵湉自嘲一声。

  莫幸两根眉毛拧得很紧,不悦道:“哪里大了,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啊。”

  “我不同意啊,他们就一直逼,到后来我想离婚了,他们又都不同意。然后出轨、动手,我说你都有情人了为什么不放过我,他说就是想折磨我。”

  莫幸哪里知道赵湉的这些事,此刻心里十分不好受,她将手伸过去,握住赵湉的手,希望能给予她一些力量。

  被莫幸握住手,赵湉怔住了。

  “赵湉姐,你留下证据,大不了打官司,不用怕他!”莫幸只握了几秒就松开。

  “留了证据,我一直和他纠缠也是因为我家人威胁,当初被逼结婚就是因为我妈逼我。”

  莫幸紧皱眉头,思考了会儿,说:“那你也不能牺牲自己后半辈子去满足你妈妈,总有办法的,都试试吧,试了至少还有一丝机会。”

  说完,莫幸举起酒杯和赵湉的酒杯碰了碰,一饮而尽。她没想到赵湉姐心里负担这么重,那今天就陪赵湉姐好好喝一次。

  “莫...”赵湉想阻止莫幸的狂饮。

  “再来几杯!我们喝得畅快!”莫幸又点了几杯。

  大概过了五分钟,属于莫幸的酒杯已经光了两个,而莫幸也侧着脸闭眼趴在了桌上,一动不动。

  赵湉:“......”

  斜面一桌,贺愉嘴角上翘,她实在没忍住,太好笑了。

  她的脚已经可以走路了,今天一位老友又从国外回来,她便赴约过来聚会。刚坐下就看到了对面莫幸模糊的脸,仔细一看还真是莫幸。

  贺愉坐的位置偏偏就是正对着莫幸,她看着莫幸面前放着几杯酒和一个空了的酒杯,莫幸举起其中一杯又喝光了,贺愉心想她还真能喝,下一秒,便看到莫幸头摇摇晃晃趴在了桌上。

  “我去趟卫生间。”刚从公司赶来,她还没去过卫生间。

  去卫生间要经过莫幸那桌,贺愉不急不慢地朝卫生间走去。离莫幸那桌还剩几步距离时,她余光瞥见赵湉起身,上半身朝前探去。

  就在赵湉凑近莫幸时,莫幸睁眼了,她看到赵湉放大的脸,身子抖了一下。

  而赵湉也立即缩回身子,坐回位子上。

  “赵湉姐你刚才是?”莫幸感觉自己酒都有些醒了。

  “叫你没反应,我就凑过来看看。”赵湉淡定解释着。

  原来是这样,吓死我了。莫幸揉了揉眼睛,说:“不好意思啊,让你见笑了,我不太会喝。”

  “没关系,下次在外面小口喝。”

  贺愉见莫幸自己醒来了,莫名的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