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沛白拿着隋文给的弓喜滋滋的往自己府门走,随即碰到正要出门的卫沛姿。

  “兄长所拿何物?可是有何喜事?”

  “哦,八殿下赏的好东西,妹妹要看看吗?”卫沛白说罢将那弓递到卫沛姿眼前。

  卫沛姿用眼睛扫了一下,轻笑道:“殿下是在说兄长杯弓蛇影了,当真是个有趣的人。”

  “这,呵呵,我就说弄不懂你们这些读书人的话。”卫沛白收回弓问卫沛姿:“妹妹这是要去哪儿?”

  “四公主办的赏花宴,兄长可要去?”

  卫沛白忙摆手,“我一个大老粗如何去得你们那文绉绉的宴会。”

  “如此,兄长便回府罢。”卫沛姿站着等卫沛白人影消失才转身启程。

  “卫久,殿下今日出府了吗?”卫沛姿刚在马车中坐定,就开口问道。

  “没有,倒是府内似是要办什么宴会,今日出府的采买买了比平常多一倍的肉回府。”

  “哦?殿下可有捎来什么信儿?”

  “回郡主,没有。”

  “嗯。”卫沛姿身体向后靠在车壁,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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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公主府邸依然一片岁月静好的模样,好似一点儿都没参与进现在朝堂的纷争。

  但是卫沛姿知道四驸马可不像那游手好闲的五驸马,他可不是个等闲之辈。堂堂探花郎想要在朝堂上一站拳脚之际,被皇帝一旨赐给四公主做驸马,自是心绪难平。

  驸马不得干政,是大齐老少皆知的道理。

  但这四公主府依然云淡风轻,该是早早就站好了队。恰恰好当年四驸马的主考官就是当今大司马,欧阳宋。

  “郡主,我们到了。”

  卫沛姿睁开眼睛,神色一片清明。

  “好,我们就来会一会这躲在暗处聪明的四驸马吧。”

  “公主吉祥,驸马吉祥。”卫沛姿行过礼后,转身去寻了黄婉婉。

  黄婉婉一见卫沛姿出现,眼神直放光,“沛姿?快过来快过来,我一个人都要无聊死了。”

  “王妃怎的今日没带画具?”

  “我一会儿要入宫的,母妃说有什么天大的好事要告知于我。”

  卫沛姿略一沉吟,还是决定提醒一番,“大概是王妃从圣人那得了什么好东西要分享与王妃,但是圣人的心意,可是谁都揣测不得的。”

  “诶,我都知晓,沛姿,今日八殿下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啊?”

  卫沛姿闻言,笑了一下,“大概是八殿下又得到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正乐在其中呢。”

  黄婉婉凑过来小声开口:“八殿下还小,你在不看紧点儿,等她被那些狐媚子抓去,沛姿哭都没地儿哭去。”

  “王妃莫忧,是我的终会是我的。”卫沛姿坐在石凳上浅笑。内心补充:不是我的,我就让她变成我的。

  “我不和你说了,我这就进宫去,不然宫内下匙就糟了。”

  “好,王妃慢走。”

  卫久在一边儿小心提醒,“郡主,公主和驸马分开了。”

  “去请驸马。”

  “直接去请吗?”

  “对,大大方方去请。”

  先慌张的人就输了,大司马在二皇子未回长安之前,就替他布下这么个大局,作为对手,也要让他玩儿的足够尽兴才是。

  “郡主可是有事找我?”四驸马风流倜傥文采盎然,在长安城是出了名的,与卫沛白一文一武,并称为长安第一公子。

  是个好皮相,但和文儿比还是差了一点儿。

  “我恰好有一事不明,这事只得驸马提点。”

  “何事如此?只得我来?”四驸马也坐在卫沛姿对面,身姿优雅。

  卫沛姿笑:“卫府有一位李先生,家里前几年糟了大火,一家几十口皆命丧于自己家。”

  四驸马也跟着笑,“郡主就是来说此事的?先不说我和此事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再其次,李泽李大人家里遭如此劫难,长安城人人皆知,怎的郡主独独来问我?”

  “说的就是,驸马做的事可不止这一件,怎么转眼就忘了,不知道二王妃知道此事吗?”

  四驸马眯起眼睛,犹如毒蛇见到猎物般紧盯卫沛姿:“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不知道你们卫府,扛不扛得住那大火。”

  “四驸马,夜路走多了,小心摔跤。拐棍儿没找好,不是更容易摔吗?”

  “你!你也小心些吧。”四驸马的脸青青绿绿好不热闹,随后一甩广袖,起身而去。

  卫沛姿转头问卫久:“我刚才看着很凶吗?”

  卫久摇头:“郡主国色天香,优雅从容...”

  “打住,灵茵你来说说。”

  “小姐,刚才您可威风了,八殿下要是看到,准会被小姐迷住的。”灵茵叽叽喳喳的开口,随后示威的看向卫久。

  卫沛姿笑着点头。

  卫久:......

  灵茵看到卫沛姿笑了,更神气了,这木疙瘩自从跟着小姐以后,自己都没什么能做的了。什么都抢在前头,灵茵本就不是个伶俐的,这么一对比,可害怕小姐的宠爱被卫久全部分走。

  终于在一件事上,打败了卫久,灵茵鼻孔都要到天上去了。

  “木疙瘩,学着点儿。”灵茵在卫久耳边小声开口,“八殿下可是小姐的未婚夫。”

  卫久也转过头与她低声说:“谢谢灵茵妹妹教我。”

  灵茵:......我没有要教你的意思好吗?

  此刻的隋文两耳发烫,一见到花锦姑娘就不住的想卫沛姿,心里头发虚。

  “既然姑娘同是益州人,我想肖佳要回去了,也该让姑娘来送一送,所以找人去请的姑娘。”隋文看着脸上裹紧纱巾的花锦,挺了挺上身,真是和戴纱巾的卫沛姿一摸一样。

  花锦在隋文身前站定,将脸上的纱巾拿掉,“殿下有心了。”

  隋文不知道还和花锦说些啥,让阿福陪着就自己回了后院。

  “阿福哥哥,殿下好似真的忘了我。”

  “殿下忘了,不是对妹妹来说更好吗?”

  花锦摇头,“如果她能记得我哪怕一点点,我都会很开心的。”

  “殿下快成亲了。”

  “我知道,与卫家女郎。”花锦抬头朝阿福笑,笑得像刚刚绽放就被雨滴打落的脆弱幼花。

  阿福动了动嘴唇,什么都没说出来。

  肖佳收拾好行装以后,出来看到沉默的两人,“怎么了这是?”

  “肖哥哥回去,帮我们向家里人问好。”花锦接话道。

  “那是自然,我此去最少三年,你和阿福,一定要看顾好殿下。”

  “肖哥哥放心,我会医术的,殿下小时候不都是我照顾的吗?”花锦将肖佳拉到圃垫前坐好,“咱们三个,哪一个都能为了殿下连命都不要,肖哥哥就放心吧。”

  宴席开了以后,所有人都没喝酒,隋文有意让他们三个独处,早早就退了宴。他们三个不知道聊些什么,坐在大厅足足呆了一晚上。

  第二天没等隋文起来,肖佳就自己一人一马一百两消失在长安城。

  隋文边套外衫边埋怨阿福,“你怎么不叫醒我,诶呀,也不知道肖佳走到哪儿了。”

  “是肖郎中的意思,他不想与殿下告别。”

  隋文穿好以后,指着阿福:“你们哪,等哪天我死了,你们是不是要跟着我去死?”

  阿福忙捂住隋文的嘴:“殿下这种话可不好瞎说的,殿下快,呸呸呸!”

  隋文敷衍的呸了几声,绕过他去找卫沛姿,七夕节那天答应过卫沛姿要买好东西送到她府上的。

  隋文看着堆了满院子的东西,非常满意。

  但卫沛姿看着非常不满意:“文儿,这,有点儿太多了,姐姐院子装不下这么些东西。”

  第一次当富二代的隋文,才不会在乎那些个,看到啥就买啥,出手阔绰,一时撒不住车。

  “姐姐收着可以当嫁妆,嘿嘿。”

  说完就往卫沛姿身上贴,卫沛姿扒拉开像树袋熊一样的隋文,“文儿放心,姐姐的嫁妆不会让文儿吃亏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姐姐。”

  卫沛姿坐在石凳上拉过隋文问她:“昨日,你都干嘛了?”

  “哦,肖佳今日回益州,昨晚办了送行宴。”

  “听说花锦姑娘也去了?”

  “嗯,是去了,我可吃完饭就回后院儿了,姐姐莫要多想。”隋文站直身体,神色认真。

  卫沛姿笑:“你慌什么,好好坐好。花锦姑娘以前在宫里可是照顾过文儿,文儿当真一点儿也不记得了?”

  “有这事儿?怪不得那日我见花锦姐姐就感觉异常熟悉,连她房里的熏香都是我香囊惯用的味道,原来如此。”隋文坐在卫沛姿身边回道。

  “肖郎中为何此时回益州?”

  “我让肖佳回去开钱庄,种粮筹兵。”

  “文儿是觉得这天下要乱了?”

  “嗯,上边儿...,姐姐知道吧?六皇兄在寺庙里敲木鱼,我们哥儿几个,父皇都看不上。上边儿一摇摆,底下肯定乱。”

  “文儿倒是看得通透,就这几天,文儿在府中收拾出来几间客房,给姐姐预备着吧。”

  “姐姐要作何?”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去做就是。”

  隋文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但还是乖乖照做。

  她回去收拾客房当晚,阿福就慌里慌张的跑过来,“殿下,快,快,卫府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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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家人们,冰墩墩好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