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沛姿在前面气冲冲的走,卫久一介习武之人跟都跟不上,终于一脚踏进了郡主府,卫久跟着松了一口气。

  这小姐每天金枝玉叶的呆在深闺,怎么生气起来行路如此之快。

  “灵茵,走,去七王府。”

  卫久一头雾水的踏进来,又一头雾水的被灵茵拽着出去。

  “快点儿,卫久。”灵茵伸手拽着卫久的衣袖往外扯。

  直到坐上那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卫久还很困惑。按理来说,郡主应该在郡主府安心的坐着等太子殿下洗心革面的上门道歉来才对,怎么火急火燎的要去七王府。

  灵茵下马车小心的将卫沛姿扶下来,随后让卫久守在门口,若是等到太子太傅过来,进来通报一声。随后和卫沛姿两人就进了七王府门。

  卫久靠在七王府外那气派的石狮子上,没等一会儿,正遇上眉目含笑的太子太傅过来。

  “郡主可是在七王府?”

  卫久点了点头,随后开口问他:“太子太傅大人有何事?需要奴婢帮您通报一声吗?”

  柳完摆了摆手,伸手把手里的玉玦递给卫久,“你去告诉你们家郡主,这是太子殿下要我帮忙转交给郡主的。”

  七王府里,卫沛姿正坐在黄婉婉身后专注地看她画画。随后卫久过来递了块玉玦给她,说是太子殿下让太子太傅大人转交给她的。

  黄婉婉蹙着眉回头,“太子殿下?给沛姿的是这玉玦?”

  卫久点了点头,“太子太傅大人此刻还在府门外呢。”

  卫沛姿攥着那玉玦,为难的看了眼黄婉婉,“卫久,去谢过大人,就说我知晓了。”

  卫久点头出门去。

  “沛姿,这太子殿下到底是何意啊?”黄婉婉放下画笔,伸手握住卫沛姿的手,关心地问道。

  “今日她去了花满楼,我正和太傅大人商量要事,听到消息就与太傅大人一起去看看。哪想到殿下误以为我与太傅大人有什么私情,王妃也知道,我一直都一门心思的等着嫁给文儿,哪受的了这气。”说着说着,竟然还掉出几滴泪。

  黄婉婉听闻,递上自己的手帕摇了摇头,“殿下怎可如此糊涂,为了气你,竟然去了青楼。先不说对她自己的名声不好,就是父皇知道了,此事可如何收场啊。”

  卫沛姿伸出手将那玉玦狠狠的摔出了黄婉婉的房门,“从今天开始,我再也不去管她了。灵茵,别捡。”

  灵茵走在半路上,又灰溜溜的回到卫沛姿身边站好。

  黄婉婉过来劝她:“沛姿,太子殿下还是个孩子呢,什么也不懂。她要被那外面的狐媚子勾引了去,沛姿要把她拉回来才是啊。”

  从外面回来的卫久听到这话在卫沛姿身后偷偷翻了个白眼,什么狐媚子,花锦姑娘人又漂亮又善良。灵茵轻扯卫久的衣袖,卫久只得低下头来。

  卫沛姿用黄婉婉的手帕擦干净眼泪,冷笑了一声,“这事王妃就不用劝我了,我心意已决。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堂堂卫家之后也不屑去够皇家的冷脸。”

  黄婉婉伸手打了卫沛姿一下,“沛姿休要胡说,这隔墙有耳的。”

  回府途中,卫沛姿懒懒的靠着车厢里的软垫,斜眼去瞧黄婉婉送她的手帕。

  “卫久,你和太傅大人说完,他怎么说的?”

  “回郡主,太傅大人什么也没说,笑着走了。”

  卫沛姿点头,将那手帕放入袖中。

  回了宫的隋文,还得接着演独角戏。回去大发了一波雷霆,惹得宫内的下人一个个的都吓破了胆。太子殿下第一次在宫里发了那么大的火,不出一日,宫墙内外谁不知道太子殿下与怀阳郡主生了嫌隙,大闹了一场。

  晚上隋文偷溜出宫去找卫沛姿,阿福特别无语。在马车内低声问隋文:“殿下就不能提前知会阿福一声嘛?”

  隋文轻摇折扇,笑着回答:“你懂什么?就要那种配角也真情实感的自然流露,才能骗过这里里外外的虎狼。”

  到达郡主府侧门,隋文盖好兜帽一溜烟的进了门去。

  此时的卫沛姿正穿着雪白的中衣神色认真的坐在闺房内绣荷包,隋文一把将门打开,然后回头和要跟着进来的阿福开口:“你随便找个地方,走的时候我叫你。”

  阿福鼻尖都没碰到卫沛姿闺房的空气,就被隋文撵走了。

  卫沛姿抬起头看了隋文一眼,一点儿也没表露出惊讶,继续低头去和她手里的荷包做斗争。

  隋文挤到卫沛姿身边,头搭在卫沛姿身边的桌几上,“姐姐,你怎么不看看我啊?”

  卫沛姿放下手里的针线,温柔的将隋文身上的披风摘下来放到一边椅子上挂好。

  “殿下怎么此刻出了宫?就不怕有人看到吗?”

  隋文嘟起嘴摇头:“不怕,我想姐姐了,今天姐姐的演技当真鬼斧神工。我若今夜不来看看你,就怕自己都要相信姐姐要抛弃文儿了。”

  卫沛姿一手拄着自己的头笑着看隋文:“太子殿下,靠在花锦姑娘的腿上舒服吗?”

  隋文抿紧嘴唇,手去够卫沛姿的手随后摇了摇:“是姐姐要文儿演戏的,文儿为了这出戏,在宫里可是构思了好久,好在花锦姐姐演技在线。”

  卫沛姿扯了扯隋文的耳垂说道:“你花锦姐姐演技在线,卫家姐姐演技就不好了?”

  隋文蹙眉,“姐姐说的什么话,怎么净吃些没道理的飞醋。”

  卫沛姿仔细打量隋文,“你今年多大了?”

  “十八了。”在现代就是成年人了,可以和漂亮姐姐贴贴的年纪了。

  卫沛姿将自己的手从隋文的手里抽回,“文儿都这么大了,男女授受不亲,师傅没教过你吗?”

  隋文特别无语,“什么男女,我,姐姐还不知道吗?”

  卫沛姿手点在隋文的鼻尖上,将凑过来的隋文脑袋一指推开,“女女也不行。你今天还躺在花锦腿上,连看都没看我,现在倒是热情起来了。”

  隋文特别无辜,哼唧哼唧着,就又贴到卫沛姿身边,“不是姐姐要文儿演的吗?怎么翻来覆去净是这种事。”

  卫沛姿不理来回晃动的隋文,抬起针线筐继续绣荷包。

  隋文自己跳到卫沛姿的床/上,对着卫沛姿笑:“姐姐,你睡里面还是外面?”

  卫沛姿看着在她床/上活蹦乱跳的隋文,也跟着笑了一下。“文儿不回宫吗?”

  “寅时再回,来都来了。”中国人的神秘法则,来都来了,不和美女姐姐贴贴这一趟就太不值了。隋文自己脱掉自己的外衫,随后也只着中衣在床上躺好。

  “姐姐,快点来睡觉,不要绣那破荷包了。”

  卫沛姿拿着针线筐坐到了床沿之上,“就快了,明天文儿回去正好戴上这破荷包。”

  隋文掉转身体趴着看床沿上正用心绣荷包的卫沛姿,她是有点儿喜欢我的吧?还是说她只拿我当晚辈,或者说这是她想当皇后的甜蜜攻略。

  卫沛姿修好最后一针的时候,看着那现在很像样子的绣工,心里甚是满意。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用心联系就会有好的结果。

  卫沛姿兴致勃勃的将绣好的荷包挂在隋文脱掉的外衫上,回来时,隋文已经睡熟了。

  卫沛姿借着烛光看了看隋文的侧脸,原来这混世小魔王安静的睡着是这个样子的。

  卫沛姿觉得自己的母爱突然开始泛滥,忍不住的想抱抱乖乖睡觉的宝宝。

  谁知她刚吹灭烛台掀开被的一角,隋文就一骨碌爬起身,拽着卫沛姿的中衣袖子就把她扯进了被/窝。

  卫沛姿惊呼一声,隋文用手堵住她的嘴,“姐姐莫慌,我都等你好久了。姐姐怎么这么慢。”

  卫沛姿伸手把隋文的手拿掉,自己躺到床沿边边后开口:“今夜好好睡觉,两个时辰后你就要起了。”

  隋文哪里肯,硬是钻进卫沛姿的怀里,还要卫沛姿一手环住她的腰。

  “姐姐,你要抱着文儿睡,你这屋子太冷了。”

  卫沛姿借着月光看了眼外边儿正吐芽的树,这都什么季节了还感觉冷。

  虽然她内心腹诽,但是手上还是没动,抱着隋文轻轻合上了眼。

  隋文在她怀里闷闷开口:“姐姐,你是那种为了达成目的会委屈自己的人吗?”

  卫沛姿想了想,“算是吧,不然我为何要与你演这一出戏。”

  隋文了然,在看不到彼此脸的黑夜中感到心口疼。待卫沛姿呼吸平稳后,她伸出手偷偷放到卫沛姿的心脏处,感受到那心脏正在有规律的跳动。

  随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在隋文看不到的一面,卫沛姿缓缓睁开眼,将隋文更紧的搂进自己怀里。

  你这没良心的小坏蛋,烧了我的香囊,还去枕别的姑娘的大腿。不愿意怀疑你七皇兄,就只知道怀疑我。

  卫沛姿捏着隋文的脸蛋儿掐了掐,又轻轻的摸了摸。只要能把你这小没良心扶到那位置上,姐姐什么委屈都愿意受。

  隋文一夜好眠,最后是被一直没睡只知道看她的卫沛姿叫醒的。

  “快到寅时了,殿下回吧,不然晚了可就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