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夜：书店奇遇「霸总X作家」④
今天的旧书店里依旧是没有一个客人，店长钱十五终于有了自己是店长的自觉开始打扫店铺。
「可是为什么连我也要一起？」正在用拂尘轻扫着书架上的灰尘的陶不言不由得在心里腹诽着。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陶不言这个借住于此取材的推理小说作家成了不折不扣的临时店员，虽说开始的时候有不少客人，但大多是好奇陶不言。
久而久之，大家对于陶不言的兴趣淡了下来，来书店的人变得少，真正买书的就更少了。这让陶不言稍稍有点担心钱十五能否长期经营下去。
“原来你们在这儿。”
“啊，是大哥啊，我们在打扫呢！快过来帮忙！”钱十五看到走过来的路景行急忙挥着右手，笑弯了双眼，脸上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打扫？”路景行不由得皱眉，一脸得嫌弃，转头看着陶不言，“陶不言也要跟着一起打扫？”
“是啊是啊，”钱十五扭头看着路景行，“大哥，快点帮忙！”
“不，我有洁癖，而且今天我和陶不言有约，你自己打扫吧。”
说着路景行从陶不言的手里夺过拂尘，接着扯掉了他身上的围裙，然后一股脑得塞到钱十五手里，接着拉着陶不言的手向外走去，动作流畅一气呵成。
看看好友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围裙和拂尘，钱十五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有点反映不过。
书店外，被路景行拉出来的陶不言开口：“路大哥，这样不太好吧？”
“诶？”路景行扭头看，看到自己拉着陶不言的手，“抱歉。”虽然松开了手，但是指尖还是有些留恋得拂过他手背，柔软的触感让他心神微荡。
“我说的是，让十五一个人打扫。”陶不言说这话话时嘴微微嘟起，好像不太高兴，不知是因为被强行拉了出来，还是因为刚刚松开的手。
“钱十五那家伙壮得像个球，这些粗重的活最适合他了。我带你逛逛这小镇吧。”路景行说着，眼中带着期许又有那么几分难得一见的羞涩。
看着他的样子，陶不言微微得歪了歪了头，像是在撒娇，“随便逛逛啊……我好像没有什么兴趣呢。”
看到路景行像是小狗一般失落的表情，不由得挑起嘴角露出笑容，“不过，和路大哥一起的话，没问题的哟。”
回答他的是路景行脸上仿佛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柔笑容。
初秋的暖阳绚烂得让人睁不开眼，蓝色的天空一碧如洗，这是一个让人心情愉快的秋天。
路景行和陶不言漫步在小镇特有的青石路面上，小镇没有大都市的繁华，看不到车水马龙，却有着小镇独有的宁静与精致。
陶不言看着陌生的风景，却并不寂寞，因为身边的这个人——路景行。他觉得，只要是有他在就会有一种名为安心的感觉。
“Dream是个小镇，虽谈不上特色但也有些值得看的地方。但是今天太过匆忙，没什么准备。明天我开车，带你去远一点的地方逛逛。今天，不如先这样转转？”路景行向陶不言征询着意见。
“好啊。其实相对于那些热门风景，我更偏爱于冷门的平实景致，比如像这样漫无目的散步，比如那种旧时古老的庭院。”陶不言说着转头看向路景行，“我这人是不是很无聊？”
“不，这很和你的气质。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路景行答道。
“噢？”陶不言的眼中写着惊奇与不信，“总觉得你应该是喜欢众人注目的生活，闪闪发亮得引人注目。”
“是因为我的长相吗？”路景行脸上的笑容颇有些无奈，“这种长相，经常被人说不当明星浪费了什么的，男男女女毫无缘由地贴上来，真是麻烦。”
陶不言像是被触动了笑点似得开心得笑了起来，“确实呢，我也不讨厌路大哥的脸。”
说这话时，他看向路景行的眼里含着暖暖的笑意，那笑意仿佛漫延而出染上了路景行绢秀的眉，墨玉般的眼，最后停留在他那两片漂亮的双唇之上。
“不讨厌是否就是喜欢呢？”路景行扬起愉悦的笑脸，目光灼灼。
“你认为呢？”陶不言眨着眼轻巧得将问题反问回对方，这样的神情可爱又迷人，霎那间就牢牢得抓人的视线。
路景行却只是浅笑，用眼神温柔得拥抱着他，“那我就当作喜欢好了。”
两个人就这样慢慢悠悠得踱着步子，捡些人少的安静小路走着，看着安静的小镇以及小镇上安静忙碌着的人们，时不时得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二十分钟后，两个人坐在了一家环境雅致的甜品店里。
看着坐在对面的路景行熟练得为自己点餐，觉得其实从一开始他就决定了要带自己来这里，只不过是采用了一种迂回的方式。但之前那段散步也不能不说是愉快的。
“这里的杏仁慕斯蛋糕很不错。”点好餐的路景行有些自豪得向陶不言推荐。
“是吗？那配咖啡如何？”
听到陶不言的问题，路景行微微得皱眉，“抱歉，我点了伯爵红茶，我没想到你是咖啡派。”说着他抬起手要召唤服务生。
“没关系，我只是好奇得问下。我自己并没有明显的派系。”陶不言立刻向将要向这儿走来的服务生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在意。
“我也没有明显的派系。只是、只是网上的推荐说这儿的杏仁慕斯蛋糕和伯爵红茶就很相配。”路景行认真得向陶不言解释起来。
“是吗？那就太好了！我呀，最喜欢有人替我想好菜谱。”陶不言答道。
两人谈话的时候，蛋糕和红茶被端了上来。
陶不言尝了一下蛋糕，果然味道很好。这种吃到美味时幸福的表情自然而然得流露到脸上，一双圆润的眼睛闪着亮光，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对面的路景行看到这样的表情也跟着露出了笑容。
“吃到这么好吃的蛋糕真得是太幸福了。”吃完蛋糕的陶不言放下叉子，“诶，怎么，不和路大哥的胃口吗？”
“我不喜欢吃甜食。”路景行说着，将自己面前的这一块推到了陶不言的面前，“如果不嫌弃的话，请享用。”
“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陶不言吃了一品蛋糕，“唔……这个蛋糕真的很好吃呢！路大哥真的不要吃吗？”
对着陶不言一脸期待的样子，路景行拿起面前的叉子，在蛋糕上挖了一块，放进了嘴里，“嗯，好吃。不过，”他放下叉子，“我还是喜欢看你吃。”
陶不言低头发现，路景行刚才挖的那一块正是自己吃过的地方，那么这不就是——间接接吻。
这样想着，他端起一旁的红茶喝了起来，期望掩示着突然涌起的害羞。而对面的始作俑者却毫自知之明得坦然得坐在那里，看着自己。
看到这样的路景行，陶不言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认输，“那个路大哥，平时都读什么书？我只见你在店里买过农业书和画册。”陶不言的手指划着茶杯的杯口。
“农业书和画册是给前后辈拜托的。我自己喜欢推理小说和物理类的书籍。因为一直在收集国外的推理的杂志，钱十五会帮我淘些。不过，家父喜欢四大名着，所以我也会拜托钱十五留意些各种古本。”路景行答道。
“原来如此。”陶不言点点头，这下子算是明白即使没有客人钱十五的旧书店也可以经营下去的原因。
四大名着各种古本在如今可是价值不菲，有收集古本的这种实力，路景行可不是一般的金主。虽然从他的吃穿用度上也可以窥见一斑。
“其实除了这些外，我也会偶尔会阅试其他类型的小说。所以还想请你推荐一两本，比如说，那天你在书店里读的那本小说。”路景行喝了口茶说道。
陶不言想了下，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本，“你说的是罗伯特·F·杨的《蒲公英女孩》。”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路景行露出了极富兴趣的表情。
“是一个带有科幻色彩的爱情故事，男主角在山上遇到了一个拥有蒲公英般色泽的头发的从未来穿越而来的女孩，并且爱上了他。
“他们见面时，女孩对他说：「前天我看见了一只兔子，昨天是一头鹿，而今天则是你。」”
陶不言复述着书中女主角朱莉的经典台词，他低头去端茶杯，看着茶杯的那一瞬，他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前天我看见了一只兔子，昨天是一头鹿，而今天则是你。”陶不言慢慢得再次复述这台词，盯着坐在对面的路景行。
只见他黑色的眸子中似有千波翻转，转过百转千回后沉寂于一汪悠深的大海，紧接着那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一弯新月，嘴角荡开一抹灿烂的笑容，“你发现了。”
“这一切都是你故意安排的。”陶不言看着他的笑容，即非生气也非惊喜，而是一种莫名的释然，他庸懒得猫起了背。
“你读过《蒲公英女孩》，所以第一天是带有兔子招牌的药膳店，第二天是有小鹿图案的画册，而今天我们坐在这里喝茶。因此你根本没有什么画儿童插画的画家后辈，那画册不过是必备的道具。”
“你说对了，但又不完全对。我确实读过《蒲公英女孩》，这一切也确实是我故意安排的。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我确实有一个正在画儿童插画的画家朋友，他的名字叫作西岭雪，他也确实拜托我给他买画册，只不过那一本是我故意挑选的。
“有兴趣的话我会带你去见他，但今天我并不打算带你去，因为今天你遇到的只能是我。”说着路景行望向陶不言，“这是我和你一起创造的回忆，属于我们的特别的回忆。”
陶不言看着路景行的眼睛，幽幽得深潭般荡起层层涟漪，望进去，是无边的温暖、包容以及信任，心底的某一处被轻轻触动。一起创造属于我们的回忆，和这个人一起。
“那么你是兔子还是鹿呢？”陶不言托着腮以戏弄的口吻发问，只是唇畔挂着掩不住的笑意。
“是路景行。”路景行的黑色眸子望着他，眼神热烈而诚恳，“「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中的景行。”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语调，昔日的画面再次在眼前展现——
那是陶不言在商场大堂里举行第三本小说的签售会，会场隔壁正在宣传档期上的电影，其主题曲被反复播放。当时他已经签了一个小时，右手有些酸，便把笔换到左手，这时有人递过来一本书。
他抬起头，照例问对方有什么要求。一抬头便撞上了那人的眸子，不同于普通粉丝的眸子——那眼睛简直就像注视着恋人一般藏着热情。
他瞬间被这双眼睛所吸引，打量着他的相貌，很英俊，有着年轻人特有的骄傲却又不是锋芒毕露，一切都恰到好处却偏偏长在他的审美之上。
他有片刻的恍忽，接着便露出了对粉丝应有的亲切的笑容，“要写上名字吗？”
那人垂下眼睑，轻声说：“路景行，「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中的景行。麻烦您了。”
陶不言签好名字，将书交给他时忍不住又再次打量了他一番，仿佛想要把这个人这双眼睛深深得印在脑海里，路景行拿了书之后道了谢转身离开时，那时曲子正唱到高潮部分……
“路景行，你还记得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陶不言望着路景行的眼睛——和初识时一样的闪动着情意的眼睛。
听到陶不言的话，路景行的神情有片刻的微忡，接着便扬起愉悦的笑脸，眉眼间荡开浅浅的放心，“当然，那本书至今保存在我的保险柜里。我不仅记得那天的情景，还记得当时商场里播放的那首歌，甚至去看了那部电影。”
“我也看了。”陶不言轻笑着。
“很意外，你居然会对那种体材的电影有兴趣。”
“因为电影里的那首歌很听，总会让我想起一个人。”
“是的，那确实是一首好歌。”路景行笑了起来，那是真正的发自于内心的笑意，慢慢得沿着眉眼流向唇畔，最后漫延至全身。
“是一首充满回忆的歌。”陶不言望着他也笑了起来，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好像又听到了那首歌，在他以为是错觉时，却发现是路景行——
他正在轻声得吟唱着那首他们初遇时的歌，充满回忆的歌——
我只愿能感受这奋不顾身的疯狂爱意
以及我胸腔怦怦跳动的心
希望这爱意能永驻我心
星光之城啊
你是否只愿为我闪耀
星光之城啊
我感受到了你从未有过的闪耀
“那么，陶不言，愿意和我交往吗？”路景行从桌子对面握住他的手，把陶不言的手指交织在自己的指间，拇指轻轻得在他的手背上抚摸着。
“如您所愿。”陶不言回答道，握紧了他的手。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