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古代言情>木匠逆袭尚书郎>第42章 有情香

  师爷没好气地道:“他说的没错, 这刀伤从伤口形式来看,是武林中人用的制式刀刃所伤。创口平整,伤口极深, 不是寻常农家刀具所为。”

  说罢又望向时昭,语气目光都很复杂:“不知道该说你运气好还是说你运气不好。伤你这刀上是喂了东西的,但我查验又不似毒药,倒像是有情香。”

  “嗯,也好像不完全对,除了有情香,好像还有一种东西。应该是两种东西的混合物。不过有情香探得明显, 另外一种药物不明显。但是可以肯定没有性命之虞。”

  时昭不解:“什么是有情香?”

  崔捕头捏起师爷扔给他的带血的纱布看了看, 又望向时昭, 目光一点也不比师爷简单:“你挺能的啊, 不但得罪乡邻, 连武林人士也得罪了。说吧, 他们又霸占了你家啥?惹得武林人士都动了刀。”

  “.……”

  时昭不知这崔捕头怎么这么能想。上次跟堂三叔家的争执报官时他就领教过这人的脑洞,没想到这人的想象力比自己此前的认识还要夸张。

  崔捕头想了想又道:“不对哦,师爷说砍你那刀上喂了有情香。这刺客还挺变态的, 是要你死,还是要你人啊?你是辜负了人家武林女儿还是双儿的情义,人家来报复你的?”

  “不是……”

  时昭想辩解, 崔捕头又打断了他,捉狭地笑了笑, 说罢又低头仔仔细细地把时昭瞧了一遍:“模样是个顶个的好,的确有这个本事。”

  随即立起身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儿呀, 不要仗着自己相貌英俊, 风流倜傥就到处沾花惹草。你看这下招来祸事了吧。”

  时昭没来得及说一句完整的话, 崔捕头是一句接一句的。

  他以前只觉得这崔捕头只会和稀泥,没想到他这么能想象,关键是还能把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这说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搞得时昭都忍不住一会反省是不是自己为人处世太差了,世人都要跟自己过意不去,都要来霸占点自家家产;一会又反省自己是不是真的在自己都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在哪里沾花惹草了,又被人追杀。

  “不是,他们应该是我仇人派来行刺我的。”时昭说出这话,才打破崔捕头的封印,感觉自己为人处世好像没那么糟糕。

  “知道,情仇也是仇。”崔捕头道,“这仇可大着呢。不是有句话道‘不能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时昭总觉得这句话哪里用得不对。不过他没工夫和崔捕头瞎扯,感觉这衙门里的人都不干实事,这是拿自己消遣呢?

  “什么是有情香?师爷可有解药?”时昭想起刚才师爷所言,这关乎自己身家性命,一定要问个清楚。

  青州府的仇家多次找刺客来刺杀自己,在刀剑上用毒一点也不足为怪。

  娘还要自己奉养;艾叶也还要依靠自己;爹的仇也还没报;还有远在青州的姐姐……他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得把这毒药搞清楚,看看有无法子可解。

  师爷吓得大惊失色:“我可没有这解药,你这是药劲上头,开始说胡话了吧?”

  崔捕头看着他好笑:“有情香,说得直白一点就是□□。这玩意要什么解药?师爷哪怕文弱一点,那也是顶点立地的六尺男儿。你要解这药性,找也得找姑娘和双儿啊。”

  “崔世成,你找死?!!”师爷说着,抓起身旁的东西胡乱朝崔捕头丢去。

  “哎,我不是顺着你的话说嘛?”崔捕头叫道,师爷砸向他的东西大部分被他借助,还有个别漏网之鱼砸到身上,赶忙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时昭觉得很懵,“开什么玩笑。”

  那些人绝对都是青州府陷害父亲的仇家派来的,只是他们的刀上要喂药也只会喂毒,喂□□是怎么回事?

  还有,衙门里这些人,他们平时就是这么工作的吗?嘻嘻哈哈的,哪有半点衙门差人的样子。简直浪费朝廷俸禄。

  “是真的。”师爷肯定道,“我医术不敢说多高明,但这个有情香,还是这云州本地青楼姑娘小倌常用之物,这么常见之物还是能验出来的。”

  时昭感到很荒谬,他活动了一下身子:“那我现在怎么感觉无事?”

  师爷想了想道:“你中的这种有情香本身发作就比较慢,加之好像里面还混了一种其他药物,有情香暂时被压制了药性。你伤口又比较深,伤痛抵消了一部分药力,所以药力发作没那么快。不过……”

  “不过什么?”时昭当听师爷讲故事。

  “不过发作的越慢,一旦发作起来,后劲也就越大。”师爷道,“娶媳妇了吗?娶了就不打紧,没娶赶紧娶一个,免得要用的时候等不及。”

  真是越说越离谱,时昭不想再接师爷这个话茬。他转向崔捕头态度很严肃地道:“真是仇人,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的那种仇人。”

  时昭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是不掩饰的浓浓恨意。

  “你的仇人?请江湖人士来刺杀你?”崔捕头狐疑地望着时昭眼中的恨意,“你可知道,江湖和民间可是两个世界,武林人士谁吃饱闲得杀你一个还乡的木匠。”

  而且还在刀上喂□□。

  这一句崔捕头没说,因他觉得时昭眼里的恨意不像假的,但若真是刺客来杀他,为何刀上抹的不是毒药,而是□□呢?

  好吧,又是被鄙视的一天。

  “那么加上庙堂呢?” 时昭恨声道。

  崔捕头把自己的椅子搬得靠近时昭些,在时昭椅子正面坐下,表情终于严肃了一点:“好好说道说道。”

  眼里却藏着忍不住的兴奋。

  时昭有些不解地望着崔捕头那一脸兴奋的神色。但眼下别人为官,自己为民,这事也不可不报官,还是将在晋州府河川县境内遇袭一事和父辈遭人陷害一事娓娓道来。

  “想不到你身世还挺复杂的。”崔捕头想了想,唤人去禀报县令大人,然后对时昭道,“还能骑马吗?去你家看现场。”

  时昭所言思路清晰,逻辑合理,情感真挚,不像编造。只是他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刺客刺杀时昭会在刀上涂□□。

  这事不仅时昭想不通,他也想不通。加上发生了人命案子,所以他必须出现场去看看。如果这事足够有趣,没准大人能借此翻身,离开这个穷乡僻壤。

  “能。”时昭起身。他伤的是胳膊又不是腿,要不他怎么来的衙门。

  “那便前方带路。”崔捕头脸上多了些许严肃的神色。

  县城到时宅不远,不过两刻钟,一干捕快带了仵作骑着快马便随着时昭到了时宅。

  马匹奔跑的声音和捕快们吆喝坐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回响在山谷特别清晰,整个山涧都听得清清楚楚。

  荷塘村山口附近一带的村民都能听到这一路的吆喝声。

  随着捕快们马匹的奔跑和吆喝声,山谷两边的人家陆陆续续亮起了油灯,伴随着深夜细碎的交谈。

  回到家,时昭明显看到宅子门前和院子里有刺客再闯的痕迹。细看之下,门口的石阶和院子里的小径上都有新增的血迹。

  不用想就知道,定是去而复返的黑衣人想带走同伴的尸身被机关所伤留下的。

  自己此前的猜测还真是算对了,刺客还真想过回来抢夺尸体。

  时昭走到自己卧房门前,闯入者的痕迹消失,看来贼人应该没能再进屋子。推门进去,此前被同伙所杀的那刺客尸体果然还在。

  捕快们忙着前庭后院勘察现场,仵作忙着给尸体画图形验尸。与此同时,在时家宅子里转悠的崔捕头对跟在身旁的时昭问话:“你家这院子的墙还没砌好呢?”

  时昭道:“过两日,待我胳膊伤好了便砌。”

  崔捕头惊奇地问:“跟你堂三叔谈好了?”

  时昭道:“没有。”

  “没谈好他让你砌?”崔捕头不太能理解。

  前些日子来,两家险些没打的你死我活,这咋一下子事情就转了向。

  “没有谈,他主动让我把墙砌上的。”时昭淡淡回道。

  崔捕头更加惊奇又警惕地看着他:“你怎么做到的?对他施了迷魂药?我告诉你,这可是犯法的。”

  时昭真不知这崔捕头这么能想,一脸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对方:“他看见我和刺客动刀的场景了。”

  上次堂三叔一家扛着锄头扁担来自家院子旁喊打喊杀的,也没见他说那是犯法的。

  这人是真昏呢,还是别有隐情?时昭有点摸不透这个崔捕头的心思。

  不过感觉到自己的眼神好像太过于直白,时昭眨了下眼睛,表情温和了下来。

  “哦。”崔捕头若有所悟地点点头,这样的确合理。

  任哪个乡野小民看到平日里和自己有争执却挺君子的一个人,无意中竟然看到他跟穿夜行衣的刺客混战一处。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那还不吓个半死。

  “你这还因祸得福一件事。”崔捕头赞道。又问了些刺客行刺时的情况。

  时昭隐去密室一事,一一应答。并说出自己此前在晋州嘉裕县遇刺一事,也把自己在青州的情况说了一遍。

  没想到时昭此前在别的州县已经被刺杀过一次了,而且也报了官,这种事,一查便知,做不得假。崔捕头又信任了几分。

  崔捕头又问起时昭家人何在,时昭也照实说了,请捕快稍后,把母亲和艾叶从密室里接了出来,接受问话。

  捕头问道:“刺客来时,你母亲与这小厮身在何处?”

  时昭面不改色地道:“在我家的酒窖里。因此前被行刺过一次,为了安全,便挖了个酒窖。平日里用来藏酒,有危险时,便让母亲和小仆躲藏。”

  崔捕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酒窖之事,换了个话题:“前几日来我记得你家中之人不止这么点人。”

  时昭道:“除了雇的工匠,还有就是从青州府送我们回来的车夫,如今已经离开返家。他们以前是我府上之人,所以相处比较熟络。”

  崔捕头表示明白,这事问清楚了,他的兴趣又转移了。

  对时昭能缠住刺客,迫使对方杀掉同伙的事颇为感兴趣:“想不到这山野乡村,竟然还有人会武。你功夫看起来还不错,谁教你的?”

  时昭谦虚道:“崔捕头过奖,是当年某随家父在青州府谋生时,家父的客人指点了几招。”

  捕头又是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父亲到是挺能干的,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