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鹤把身上所有的钥匙都给了苏陌烟, 说了房间里有处理伤口的东西,让他一定好好休息。
“在我的床上睡会儿吧。”东方鹤轻声道,又对节目组歉意道:“屋子里有吃的, 我哥他不太方便, 麻烦你们帮他热一下。”
林子羽感觉总有哪里说不上的古怪, 忍不住问道:“你要去哪?”
东方鹤笑道:“有点事情。”
他看林子羽的目光很平淡,只是普通地略过了, 节目组里别的人说话他也不应,就好像只能看见苏陌烟一个人一样。
到底是人家哥哥,苏陌烟一来东方鹤整个人都放松多了,现在都会笑了, 在以前这简直是不敢想的事,节目组的人喜悦地想。
这人真是来对了, 东方鹤现在开朗多了。
他的表现都很正常,他们也就没多想。
东方鹤的背影很快便消失在视野中。
……
他来到了听雪阁的山门前。
几个听雪阁的弟子守在那里, 直接用佩剑拦住了他。
他身上没穿门派的衣服, 因而弟子们都以为他是外面的俗人, 颇有些看不起的意思, 道:“这边不是景区,你要是有事来拜访, 我们要先上报的。”
“哦,你们还要上报啊。”他点点头,很随和的样子,诚实道:“我确实有事。”
“你们门派的人打了人, 我来要个说法。”
听雪阁的弟子们闻言互相看了一眼, 有人忍不住笑了出声,嘲讽道:“到底是外面来的俗人, 一点都不懂规矩。这里是武林,弱肉强食的地方,你挨打纯粹是你没实力,还好意思来要说法?”
那人好脾气地听着,又耐心地问道:“所以你们打算怎么处理呢?”
“嗯,这个嘛,我们属于外门弟子,要先上报给管事,然后内门弟子里有人会接手,他们判断这件事的严重性,再决定是否要告诉门派精英弟子。”
“不过如果事态真的很麻烦,可能会交由韩北镜师兄来处理。毕竟师父师叔还有大师兄他们都很忙,没空管你这俗事儿。”
他们本来就不想理这人,因而刻意夸大了流程。
而对方脸上一点没有退缩的意思,看样子是准备来死缠烂打的。
外面的垃圾就是事多。
还是糊弄一下吧,省得闹到负责人跟前,到时候他们也不好办。
“算了,我们好心帮你上报一下吧,你叫什么?我们记一下,以后找起来方便。”他们不耐烦地问道。
这人停顿了一下,才缓缓道:“云归。”
他们毕竟都是外门弟子,没怎么听说过云归的名字,因此完全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不过不用记我的名字了。”云归笑道:“太麻烦了。”
他语气和善:“小师弟,你家的山路我可比你们熟多了。我亲自和你们掌门说。”
“就凭你个俗人也想见掌门……?”这人话都没说完就感到头颅一阵剧痛,似乎是被一只手抓住了,他几乎都以为太阳穴要爆开。
紧接着他的身体重心不可抑制地偏离,他还怔怔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整个脑袋就已经被狠狠地砸在了地上,瞬间昏迷过去。
旁边的弟子没想到刚刚还温声细语说话着的人会忽然动手,而且下手极狠,他们都没反应过来那个说话的就已经昏过去了。
这人甚至都没有发怒动手的前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究竟是哪句话刺激的对方!
地面本就极为粗糙,里面还有些尖利的小石子,那个弟子是脸朝下的,不知道对方究竟用了多少力气,那个弟子接触地面的半张脸露出来的部分都已然血肉模糊了,头却还被对方的手死死地按在地上。
云归冷淡地抽回了手,除了指尖染上的一点点红,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友善。
“都说了,我很急啊。”他敛了笑意,语气平淡。
旁边的听雪阁弟子都快哭了,武林和平化这么多年,他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更何况他们也就是个外门弟子,连门派大比都没看过几次,这属实是超出他们认知了。
眼见对方的视线转向他们,有人颤抖着声音道:“我、我们会加快速度的,保证很快韩,韩北镜师兄就能知道这件事了,所以您、您不用这么急的!”
“韩北镜?”云归笑道,语气里透着一丝兴奋:“那我和他更熟啊。”
他语气安抚:“放心吧,我亲自去找他比你们更快。”
他一步步地走近,听雪阁的人强撑镇定,色厉内茬地喊道:“你想做什么!你最好别做傻事,这可是会得罪整个听雪阁的!”
‘得罪听雪阁’?
云归闻言轻轻笑起来。
那种事情,不是早就做过了吗。
“我想做什么吗……”云归歪了歪头思考,被怒火冲晕的脑子恍惚分不清现实和小说,他几乎以为自己是在原著的小说里,是那个做尽了恶事的反派原身。
“我想屠仙门。”
他喃喃地轻声道,没有任何人听见。
都是些外门弟子,云归没费什么功夫就解决了,一个都没放跑,彻底断了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
最后一个人想逃还被他抓了回来,那人神情惊恐,居然还敢威胁他:“你太过分了!听雪阁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云归笑道:“可是‘这是武林,弱肉强食的地方’啊。”
他语带责怪地说道:“‘懂不懂规矩啊’。”
云归解决得很迅速,很快地上就都是重伤昏厥的人了。他很快地向着山门内走去。
听雪阁不比踏云门,小门小派破规矩多,并非踏云门那种松散的审核状态,因而有见到云归的人都很警惕。
云归来者不拒,遇到一个打一个,倒省了他专门去找弟子的功夫了。
他不知道苏陌烟脸上的伤是谁打的,所以干脆都打一遍算了,反正都是听雪阁的人,都不冤枉。
他很久,很久,都没有像今天这般这么畅快过了。
……
听雪阁的弟子慌慌张张地上报的时候,韩北镜正在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弟子们。
这次和踏云门的比赛简直太过丢脸了,而且他也怎么都没想到,顾炎作为带队弟子居然自己先走了。
他都走了,剩下的弟子心都乱了,怎么可能还打的赢?
因而刚刚回来没多久的顾炎也不可避免地挨了一顿训,只不过他左耳进右耳出罢了,‘嗯嗯嗯’地敷衍着。
那弟子跑来的时候他正无聊得不行。
韩北镜本来就在气头上,看到后辈这么狼狈就更生气了,怒斥道:“慌慌张张地干什么!就是你们这个样子才会输给踏云门!”
那弟子全然是一副惊恐过度的模样,根本没听进韩北镜的话,慌张道:“韩师兄,门派里来了一个人!”
两人一头雾水。
韩北镜迟疑道:“什么意思?”
而那弟子已经快哭了:“那人见人就打,我们从来都没见过这种功法招式,太诡异了,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防御反击……大家都躺了一片了,师兄你快去看看吧!”
即使是顾炎这种练武成痴的疯子第一感觉都不是兴奋,而是荒谬。
一个人孤身来搞一个门派,在这讲冷笑话呢?
他嗤笑道:“编故事也不编一个像样的。”
而韩北镜看那个弟子的模样着实不像是装出来的,沉声道:“你好好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炎嘲笑道:“不是吧,你还真信?你们宗门本系的现在都早和平化了,尽是些没骨头的东西,如果说是在分系也许我还能信几分,在本系,呵。”
听雪阁的弟子们都有些不适,可顾炎是师兄,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不。”韩北镜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缓缓道:“很久之前,有一个人是能做到的。”
他有些愣怔,语气里又有些不敢相信的意味,自言自语道:“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早就废了啊……”
顾炎瞬间明白韩北镜说的人是谁,不屑道:“你说那个人啊,之前他是什么样的我是不知道,但是现在的他,简直比狗还可怜。”
他往椅子上一瘫,无趣道:“我见过他了,根本和你说的不是一个人。懦弱至极,都这个落魄样子了居然还选择苟活下去,堆出笑脸给别人看,简直令人恶心。”
他笃定道:“就他那样,怕是连进听雪阁的门都不敢。”
确实如此。
韩北镜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云归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水平了,他早就被打废了,人也早就被训乖了,怎么可能是他呢?
他早就废了。
以前那种屈辱的事情不可能再发生第二次了。
况且顾炎都在这里,他云归再厉害难道能打过以培养武疯子出名的分系吗?
而且他之前也见过云归一面,踏云门的弟子简直对他关照得过分,就好像他是什么花瓶废人一样,生怕他们的话刺激到他。
云归已经成了那么软弱的样子,所以绝不可能是他。
只要不是云归,来的是谁听雪阁都不会怕。
韩北镜心下安慰自己,强迫顾炎一起带着一帮听雪阁的弟子们前去探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