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件棕色的加绒外衣。
还算过得去。
胜在暖和。
“这件怎么样？”
苏缘脱下了大棉袄，试穿了一下棕色的外衣。
“有些些宽松。”
袖口比起苏缘的手腕，要再往上一点点。
“因为你里面穿得薄，里面多加几件衣服，还是合适的。”
这件衣服还挺贵的，要16块钱。
据售货员所说，是镇上的一个工厂主任为他儿子交了订金后，专门从别的市调的货，只是拿来后，那人又不要了。
于是暂留在供销社里。
如果再没人买的话，会重新调回去。
看着苏缘穿着还算合身，沈约便付了钱决定要这件。
“沈知青，我穿上好看吗？”
还没有等苏缘炫耀上一会儿，沈约就让他先换回大棉袄子。
苏缘不情不愿地脱下新衣服。
穿上了他的大棉袄。
沈约看出了苏缘的不情愿，笑道：
“还是这件暖和，阿缘穿上这件像个棉花团子似的。”
的确，棉袄加了蓬松的棉花，穿在身上，整个人都蓬蓬的。
笨重臃肿，有时，又是一种变相的可爱。
灰蓝色袄子是那种暗沉的颜色，
但苏缘的脸白。
两者加起来，苏缘看上去就是白白胖胖的一个棉花团子。
“好吧，沈知青，那我穿着棉袄子好了。”
听到沈知青的夸奖，苏缘下意识挺起了胸膛。
因为刚到镇上。
还吹了一路冷风。
沈约不想带着苏缘这么早回去。
他带着苏缘去了镇上的国营饭店。
天气转冷。
饭店里菜色的变化不少，还多加了热汤热面类。
“今天，阿缘想吃些什么？”
苏缘提着装着棕色外套的大袋子，没有听清沈约的话。
直到被敲了敲脑袋。
“啊，沈知青，你说什么？”苏缘睁大眸子问道。
“问你，有什么想吃的？”
“我不知道，什么都可以吃，沈知青，你点吧。”
因为沈约带着苏缘来了好几次的国营饭店。
苏缘司空见惯，举止变得平常，没有了窘迫感。
“我们要一盘红烧虾，小份的回锅肉，菜炒素饼，还有汤的话，就中碗的山药排骨汤。”
沈约每次来国营饭店点的菜都不太相同，可以多尝尝不同菜肴的味道。
“沈知青，这个饼子好好吃。”
苏缘吃了一块饼子。
炒过的饼子，浸满了汤汁。
苏缘灵机一动，拿起一块饼子蘸了蘸红烧虾的汤。
顿时，更香了。
“乖，慢点吃。”
沈约在给苏缘剥虾。
因为苏缘那双手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剥完虾后，总会乱蹭。
一时没看出，揉揉脸，碰碰衣服，一手的油汁弄得哪里都是。
“沈知青，你不要给我剥虾了，我自己咬掉虾壳，你快吃。”
“好，我知道。”沈约剥了四个虾后，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油渍。
“沈知青，快吃回锅肉，原来切成这么薄的肉片，会这么好吃。”苏缘不断回味。
回锅肉是用油爆的。
焦香入味。
很下饭。
苏缘又吃饱了。
吃得肚子都像个啤酒肚似的。
好在他穿的袄子大。
看不出来。
苏缘开始庆幸，自己幸好换回了袄子。
不然的话，肯定会出丑。
虽然已经在沈知青面前出过不少丑了，他吃撑的样子沈知青不是没见到过。
但至少，能挽回一点是一点。
“沈知青，我们晚上吃什么？”
“买一些生馄饨，晚上煮馄饨吃，再烤几个红薯。”
不用沈约说更多的。
苏缘就已经想到了馄饨的味道。
“沈知青，我明天早上也想吃馄饨。”
“那买多一点，天气冷，放着不会坏掉。”
“现在多吃一点，今天不打包回去。”
沈约给苏缘盛了大半碗汤。
汤比较清淡，最上方浮着一层薄薄的油脂。
“喝吧。”
沈约带着苏缘去食品站，买了一些羊蝎子和羊肉。
这个年代，牛羊肉比起猪肉来说，都要便宜许多，四毛钱一斤。
沈约让食品站的人帮他都剁了。
一整条的羊蝎子被切成一块块。
中央是脊髓，旁边一圈都是厚实的肉。
买完后，沈约想起前头还买了一些生馄饨。
当时苏缘问他晚上吃什么时，一时没想起来晚上要煮羊肉汤喝，在国营饭店买了生馄饨。。
但也没事。
可以在煮羊肉汤时加上一把馄饨，其他的都在明天吃。
......
晚上。
知青院里生起了一个小汤锅。
咕嘟咕嘟地煮着羊蝎子，还有一些羊肉。
去国营饭店买了一些蘸料。
“沈知青，可以吃了吗？”
苏缘回忆起来，发现自己还从来都没有吃过羊肉呢。
“还没呢，怎么这么急。”沈约无奈摇头。
羊蝎子有骨头，要多煮一会儿。
外面一层虽然熟了，里面的也没煮好。
汤底虽然清淡，但加了一些佐料，呈现鸡汤那样的色泽，再深上一点。
除了羊蝎子和羊肉外，沈约还加了山药和一些可食用的白色菌菇和蔬菜。
沈约给望眼欲穿的苏缘舀了一勺蔬菜，在蘸料里翻滚了一圈。
“试试。”
苏缘才不想试。
苏缘想吃肉。
他艰难地张开嘴，吞进了蘸满酱料的蔬菜。
眸子一点点亮了起来。
“沈知青，这个汁好好吃！”
蔬菜带着羊肉的香味，配上蘸料，苏缘恨不得连舌头都吞进去。
“小心烫，吃慢点。”
又给苏缘夹了一块山药。
锅里的羊肉熟得快。
羊肉片蜷起来，被沈约夹起来后，苏缘吃到了满满的一口肉。
等羊蝎子煮好。
苏缘又是一脸惊叹。
这次，沈约在苏缘洗干净手后，允许他可以用手拿着啃。
羊蝎子上的肉，更加有弹性。
苏缘不舍得将啃干净的骨头放下。
沈约又给他夹了几块晾着。
“不是想吃馄饨吗？给你煮了羊肉汤馄饨。”
沈约给苏缘舀了馄饨起来。
他没有多放，只放了一小把，苏缘的碗里只有四五个馄饨。
“我太开心了，沈知青，好开心啊！”
苏缘吃到好吃的东西后，整个人都洋溢着欢乐。
“沈知青，你也吃，煮的好好吃。”
苏缘的嘴上不停，还分心关心起了沈约有没有在吃。
“嗯，等会再给你盛一碗羊肉汤，都是羊肉羊脊髓煮出来的精华。”
本来苏缘是不感冒的，但一想到刚才那个菜都这么好吃，羊肉汤应该味道也不会差。
“沈知青，我好饱啊，以后我都不想吃那么多了。”
沈约洗干净手后，揉着他的小肚子。
因为羊肉汤吃了身上发热。
苏缘的大棉袄子已经脱掉，着了一件单薄的衣服。
体内是热的，外面有冷风。
这冷热差距下，沈约怕苏缘的身子骨受不了。
“会冷吗？冷的话给你拿一件薄外套，然后我们一起去走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