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穿越重生>喂你捡错老婆了喂[快穿]>第79章 眼盲孤儿11

  石桥镇还是如往常的热闹, 汇聚了各村的村民往来,南鹤推着体型硕大的野猪进入集市的时候,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和许清承诺过天香楼掌柜, 以后有什么猎物直接送过来,他熟练地进去找人, 跟着掌柜将板车推到后门去。

  掌柜摸了摸野猪的脖颈, 又是惊叹又是满意:“很长一段时间没看到这么大的野猪了,你一个人打的吗?”

  “还有它。”南鹤指着半路突然跟过来的元宝。

  掌柜看过去, 一条体型不算小的黑白相间的狗偷偷从后门围墙处探出半个狗脑袋, 看起来傻里傻气的。

  “你还是很厉害的,这头野猪还新鲜着, 给你七百文钱, 你看怎么样?”掌柜对南鹤这种年轻力壮又讲诚信的年轻人很有好感,“另外这两只野鸡也给我吧?五十文一只。”

  南鹤垂眸, 那一共加起来就是八百文钱, 很符合许清的预期, 当即就答应了。

  “可以, 掌柜说是多少就是多少。”

  “行,进来喝杯茶再走吧?一路过来天也炎热。”掌柜邀请道。

  南鹤点头,毫无怯意地走进了酒楼,在酒楼大堂找了个角落坐下, 店小二热情地端上来一杯凉茶:“客官,这凉茶喝起来最舒爽, 您尝尝, 不够的话再喊我给您续。”

  “好, 谢谢。”

  天香楼的旁边几桌都是穿着干练且说话口音都是外地人的客人, 正安静地吃着饭菜, 腰上都别着刀,偶尔有几句交流,都是讨论酒楼饭菜的话。

  像是某些地方派来执行任务的护卫。

  南鹤一瞬间就想到了跟着他跑来家里的赵无欢,他对口音的辨别并不精通,但是他着重听了几个字眼,发音习惯和赵无欢说话几乎一模一样。

  遇见护卫可怕的不是他们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相反,邻桌的这些人,他们沉着冷静,看似在交流实则一点机密信息都没说过,手和嘴都在吃饭,眼睛却在周围打转,警惕且专心。

  南鹤喝完最后一口凉茶,不无担心地想,赵无欢现在孤立无援,想要突破这些人回去,怕是难上加难了,除非......走山路。

  放下茶碗,南鹤仍然从后门离开。元宝坐在板车旁,像是在看着防止有人拿走了板车,见到南鹤,讨好地摇了摇尾巴,歪着脑袋凑上来蹭南鹤的腿。

  “走吧。”

  南鹤从集市上穿过,看见卖糖葫芦的大爷走过,南鹤叫住他,花了四文钱买了两串大糖葫芦,在烧饼摊买了两个烧饼就当是午饭。

  其余的东西他看都没看就走了,许清现在管钱,明着跟他说了不能乱花钱,他还是要把卖东西的钱都如数交回去。

  想起许清晚上盘腿坐在床上,一文一文地将铜板数好然后用麻绳穿成小串,郑重其事地将钱装在他当初在家装钱用的小匣子里,最后严肃又神秘地指挥他搬开床,小匣子就放在床底下一块松动的地砖下。

  过程十分繁琐,但是他数钱时脸上满足又愉快的笑容让人心软。

  南鹤感受着怀里沉甸甸的几串钱,无奈地想,今天晚上数钱、串钱、搬床、藏钱的程序又要再进行一遍了。

  到了镇口,南鹤远远就看见几个穿着干练简单、腰上同样别着刀的人正拿着一幅画像给过路的人看,看样子是在询问什么。

  南鹤带着元宝走过去,几个人立马拿着画像朝他走过来,说着一口外地口音的话。

  “小哥,你有没有见过这个人?这是我们家的大少爷,前不久在这里迷了路,你见过他吗?”

  脸上挂着平易近人又淳朴的笑容的男子一遍询问,一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南鹤的表情。

  画像上是用有色墨水画的,黑发白脸蓝衣裳都画得清清楚楚,赫然就是赵无欢。

  也不完全是赵无欢,画像上的赵无欢胖的多,脸圆的跟张大饼一样。看来他在山上这么多天,还瘦了不少。

  南鹤摇头:“没见过。”

  陌生男子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南鹤的肩膀,凑近道:“小哥要是看见了可以来镇口跟我们说一下,家里人都很担心他,报信有功,有十两银子可拿。”

  十两银子,在这石桥镇上,简直天文数字一般的存在,听起来谁不心动呢?

  南鹤转头看向陌生男子,眼眸发亮:“十两?”

  “对,十两。”陌生男子点头。

  以他之见,南鹤长得太高壮了,哪怕穿着简陋,粗布衣裳上甚至还打了不少补丁,他推着板车带着狗向这边走来时,鹤立鸡群,让他不由自主想起了他跟随小少爷在城中见过的气度不凡的大家公子。

  他刚才伸手拍他的肩也不是偶然,而是故意为之,为的就是试探他是不是练过武功,练过的人多半警惕性很高,他人在接近或是突然碰他的时候,就会全身紧绷。

  现在看来南鹤只是一个身材样貌都出众的普通村民,听到十两银子时的反应也和今天询问的普通村民一模一样,那就没什么疑虑了。

  南鹤推着板车离开。

  板车不如坐牛车轻松,然而车上没有放东西还是很轻松的,花了将近一个时辰他就回到了小泉村。

  回到家,他找到正在帮忙扫院子的赵无欢,将刚才在镇上的事都一一跟他说明了,赵无欢抱着大扫把,陷入了慌乱和无助。

  “你真的孤立无援吗?那么多人没有一个正在找你的吗?”南鹤问道。

  赵无欢胖乎乎的脸蛋抖动了一下,难以启齿般点头:“嗯,没有,我身边的人都被我弟弟暗中收买了,没被收买的忠仆都在我逃走的那场混战中被杀害了。”

  南鹤忍不住吐槽:“你是怎么混到这个地步的?”

  “我......我太笨了吧。”赵无欢郁闷地垮着脸。

  他像个傻子,那么多年来把后娘当成亲娘,同父异母的弟弟当成亲弟弟,跟他们无话不说,无事不透露,到了父亲去世大权旁落时,才看清他们虚伪狰狞的面目。

  “是很笨。”许清毫不留情地补刀。

  赵无欢浑身颤抖了一下,不敢去看许清。

  “你打算怎么办?”南鹤问道,“他们已经从镇上慢慢转悠到拿着你的画像四处询问了,还好你之前一直躲在山上没被人看见过,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在村子里挨家挨户找了。十两银子,我敢说在这个村里如果有人看见你,没有人不想把你交出去。”

  赵无欢被吓到了,害怕地看着南鹤:“那你们......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我在这里。”

  许清笑了一声:“相逢即是缘,我们不做亏心出卖人的事,那种脏钱我们不要。”

  “......真的吗?”赵无欢立刻就感动了,眼泪汪汪地看着许清,在他心里许清的形象又白了一点。

  “真的,不然你现在已经被人抓走了。”许清点头。

  当然不是,他这样说完全是因为南鹤已经选择了隐瞒,南鹤已经决定已经完成的事他都不会反对。他大概了解南鹤,他才是那种不把十两银子放在眼里,不屑去拿这种钱的人。

  自己就不一样了,在南鹤已经决定好的基础上,他已经想到了另外一层。从刚才的逼问中,他已经清楚了解了这个无脑的赵无欢的家世,长宁洲首富赵家的长子,赵家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这才是泼天的富贵。

  十两银子与更大难以数计的金银钱财,傻子才会选择十两银子。就是选择后者还是要更难一点,既然南鹤选择了隐瞒,那他心里也一定有了谱,他听南鹤的就好。

  赵无欢擦了擦胖脸上的汗,挥舞起扫把更有劲了。他从小到大都没干过活,这不妨碍他有心学,院子的泥土地被他扫的干干净净,稍微大点的砂砾都堆到门口去了。

  南鹤进房间,许清也跟着他后面进去了。

  一番亲亲抱抱后,许清缩在南鹤的怀里,轻声问道:“哥哥是打算把他送回去吗?”

  南鹤把玩着许清纤长漂亮的手:“嗯。”

  “怎么送?难道是准备走......山上穿过去?”

  许清很聪慧,不管什么事都能与南鹤想到一块去,顿时肯定了这个做法,“走山路没错,只有我们这里人才熟悉山路,村里只有你一个猎户,其余人上山也不简单,只是......”

  “越到山里虎豹豺狼越多,这是唯一危险的地方。”南鹤道,“没关系,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我能应付。”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南鹤想了想:“我们成亲之后?”

  “恐怕不行了。”许清摇头,“赵无欢告诉我,第一个在山上发现他的人是夏无忧。哥哥,你别觉得我把人想得那么坏,当初夏无忧在村里多次暗害我,有次趁我走路时想要绊倒我,差一点点,我的脸就被划伤了......”

  南鹤皱眉,“还有这种事?你没有怎么样吧?”

  “没有,当时是元宝提醒了我,我才能躲过一劫。”许清蹙眉楚楚可怜,“我也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喜欢我,总是为难我,也许是我哪里做得不好,惹到他了吧?”

  “没有,你很好。”南鹤打断许清的自我怀疑,捏了捏他的脸,意有所指道,“你该坏一点,你坏一点我也爱。”

  许清眉心一跳,将五指伸入南鹤的五指,十指相扣:“我不知道怎么坏,如果可以,我只想保护自己,保护你和娘。”

  南鹤笑了笑:“这才对。”

  想起昨天夏无忧有意的隐藏住赵无欢和他想要支开自己,像是对赵无欢的身份已经知道,并且不想让其他人发现。

  夏无忧确实是一个隐患。

  “要不明天就走吧?”许清道,“从西山翻过去,那边的是......清河镇?清河镇与滨州隔着卢阳河,从卢阳河穿过到达滨州,再走水路往南就是长宁洲。”

  南鹤用手指捏住许清的下巴抬起,好奇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我爹有个朋友在外求学,曾经走过这样的路。我爹当成趣事告诉我,我就记下了,刚好能派上用场。”许清轻声道,“你肯相信我,我就很开心了。”

  “夫郎的话都不信,那谁可以相信?”南鹤叹气一声,将怀里娇娇软软的小夫郎压到在床上四处亲吻占便宜,“要我离开你那么久,我就很不舍,你要是只有手指这么大该多好,放在口袋里想带去哪里就带去哪里。”

  许清眯着眼睛承受着南鹤的亲吻和啃咬,主动解开衣襟,试探道:“你明天带我一起......”

  “不可以。”南鹤立即拒绝,“路太远太危险了,他到底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真是命大。”

  许清郁闷地伸手去抓南鹤的脊背,他都解开衣裳了,贿赂收了事不答应......哼。

  下午才刚开始,两人从床上转到了卧房门旁的柜子边,光线正大亮的白天,门外还有从菜园回来的原母感叹天热,一边问赵无欢他们去哪里了的声音,许清紧张地脚趾都蜷缩起来了,手指顺着脖子往下,在衣衫工整的南鹤脊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抓痕。

  原母与赵无欢只当是南鹤累了,许清陪伴着他在卧房里休息,谁能想到两人竟然胆子这么大在光天白日里在房里厮混,南鹤是真的无所顾忌,许清艰难地咬着里衣的一角,将喉咙里的声音都吞进肚子里。

  太阳下山时,南鹤神色淡然地从卧房里出来关上门,许清揉着酸软无力的腰,夹着双腿艰难地坐在柜子前的软凳上,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

  原母没见许清出来,想要去看看,注意力却被南鹤一句话拉走了:“娘,我有事要跟你商量。”

  “什么事?”

  南鹤说着将原母带进厨房里,对这院子里跟元宝说话的赵无欢喊了一声:“你也过来。”

  赵无欢在擦了擦手不明所以地走过来。

  接下来,南鹤就将赵无欢的事对着原母合盘托出,“我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送他回去,从我打猎的山上走,到清河镇再去滨州,最后到长宁洲。”

  原母捂着心脏跌坐在凳子上:“那......那么远,山里多危险啊!许清知道吗?”

  南鹤不想自己如果有什么事原母会怪罪许清:“他听我的,我已经决定了。我们收留了他,被人发现也讨不了什么好,不如现在就冒险将他送回去。山里的路我很熟悉,没什么问题。”

  还有一点,照着画像上和现在的赵无欢相比,赵无欢瘦下来的速度是很快的,到了长宁洲,他恐怕已经瘦的赵家人都认不出来,正好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长宁洲。

  “你......这......”原母狠狠在南鹤身上拍了几下,咬牙切齿,“你做什么都不跟我商量!养你还不如养只狗!”

  “元宝留在家里陪你和许清。”南鹤道。

  事已至此,原母也知道自己扭转不了南鹤的想法,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去给南鹤收拾吃的用的。

  赵无欢感动地看着南鹤:“你对我的恩情,我会永远铭记在心,不......”说着赵无欢表情严肃起来,在厨房里转悠,拿起灶台上的菜刀,撸起袖子,表情狰狞地挥刀,一边尖叫一边在手腕上刻下一个字:南。

  南鹤:“???”

  顿了顿,忍不住问道:“还有个‘鹤’字呢?”

  赵无欢捂着血流成河的手腕,退缩道:“算了算了,笔画太多了,一个字就够了,呜呜呜好疼。”

  南鹤:“......”

  他觉得赵无欢需要被他拯救的不止是命,还有脑子。就这种脑子送去赵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被送回来了,还是想想办法让他长几个心眼。

  不是在乎赵无欢,他在乎自己的劳动成果,人刚送回去就死了他不是白忙活了。

  晚上吃饭,原母脸色都十分难堪,频频用眼刀子去割正在用左手吃饭的赵无欢,毫不客气道:“要是遇到什么麻烦,把他丢在山里就别管了,你回来就行了。”

  赵无欢:“......”

  当着他的面就这样说,是不是不太好?他也不敢反驳,不敢夹菜,把脸埋在胸口吃完了一大碗白饭。

  吃完晚饭,原母拿出来一个大包袱递给南鹤:“里面吃的用的什么都有,拿好了。你走的时候就别喊我了,我还要睡觉。”说着垮着脸回房了。

  许清挽着他的胳膊:“娘舍不得你呢,你去跟娘说说话。”

  南鹤点头,把包袱交给许清,去了原母的房间。原母的房间十分简单又整洁,最抢眼的是扑在桌子上已经快要成型的一件红色嫁衣,看得出来是一针一线带着心意绣的,款式尽量精美,在灯火下泛着耀眼的光泽。

  “放心,我一定平安回来。”南鹤给原母按压肩膀,“你还信不过我?别担心了,好不好?”

  原母捂着脸:“怎么就要给自己摊上这种事啊!你到底什么胆子啊,这种事情自己就决定了,有没有想过我?”

  “想过了,这只是一次很普通的送人,多则两个月,少则一个月,我就会回来。”

  “你要记得家里还有个娘,还有个夫郎在等你。”

  南鹤点头。

  离开原母的房间,南鹤呼出来一口气,搞得像生离死别,他都有点压力了。去柴房拿木桶出来打水洗澡,许清坐在木桶里摸自己的肚子。

  “会有吗?”

  南鹤正在查看原母准备的包袱里都有什么,闻言抬头:“有什么?”

  “下午一滴都没浪费。”许清摸摸自己的平摊的小腹,“这里会有个孩子吗?”

  南鹤:“?”

  “应该会有吗?”

  “不要强求。”南鹤道,“该有自然会有,没有就没有。”

  “哥哥,你不想要我们俩的孩子吗?可是我想生一个。”许清道,“生个眉眼像你的......儿子吧?”

  哥儿或者女儿像南鹤,那嫁出去可能没有希望了。

  “我喜欢女儿?”南鹤揉了揉突然晕起来的脑袋,潜意识里他好像已经有了个女儿?那可爱的小女儿笑起来:桀桀桀桀桀桀......很坏的样子,想想都好像是噩梦。

  “女儿?那就生个女儿。”许清做法一般地揉腹部,小声念叨,“女儿,女儿,女儿......”

  南鹤:“?”

  “你在作法吗?”

  许清严肃摇头:“这是我听村里的婶子们说的,晚上会有来送孩子的神仙,这时候摸着肚子虔诚的告诉神仙想要什么,神仙就会赐予。”

  南鹤:“......”

  去柴房洗澡回来,路过前堂看见赵无欢没心没肺地抱着元宝在地上睡得正香,心道这个首富之子也是非常能适应生活。

  回到房间,倒掉许清用过的木桶里的水,吹了灯上床睡觉。

  黑暗中,怀里钻进来一个温暖又软乎的身体,许清在南鹤喉结上轻轻咬了一口:“那么久要不见了,再来一次吗?”

  许清口中的一次,接近无限次。但是这话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南鹤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谁知,许清这次居然说话算话,一次就是一次,结束后连忙穿上衣裳靠紧墙壁,像个怕被占便宜的纯良哥儿。

  “睡觉了,你明天还要赶路。”许清轻声道,“我跟女儿在家等你回来。”

  刹那间,南鹤心头软成一滩水,伸手将许清带进怀里闭上眼睛:“好,睡了。”

  第二天天色还是昏沉的,南鹤就起身穿衣裳出门去喊赵无欢,赵无欢揉了揉眼睛艰难地爬起来。

  “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的?我们立刻就离开这里出发了。”南鹤对赵无欢说道。

  因为穷人家养不出他这个尺寸的人,所以赵无欢只能将就穿着身上又破又臭的衣裳,思索了一下:“我要跟元宝说几句话,可以吗?”

  南鹤:“……随你。我去拿包袱,立刻就走了。”

  轻轻推开卧房的门,许清正在熟睡,面容恬静姝丽,南鹤俯下身在他的唇上亲了一下,给他盖好被子。

  拿了桌上的包袱离开。

  卧房的门关上,许清睁开毫无睡意的双眸,悄悄流下一滴泪,将脸埋在南鹤的枕头上。

  作者有话说:

  老公才出差就躲在被子里哭鼻子,羞羞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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