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给许清和找了名瘦瘦高高的中年人当教练, 他带着范亦涵到隔壁玩儿。
连学带练，玩了快一个小时，俩人还依依不舍, 直接被威廉赶出来。
威廉一左一右地推着他俩肩膀, 态度强硬：“行了, 再玩下去你们晚上就要废了。”
范亦涵被推着往外, 脑袋还往后看，嚷嚷着：“我平时都有健身, 这点后座力有什么关系？！”
威廉：“那你射箭行不行？这个很考究臂力跟精准度, 你玩过吗？”
范亦涵：“还有射箭？”
威廉：“有。还是专业的，要是练得好, 会所还会邀请你去参加国际比赛。”
哪个男人没有竞技梦？！别说范亦涵，许清和都来兴致了。
范亦涵摩拳擦掌：“说不定我的职业生涯会在今天颠覆！”
许清和：“……你不拍戏啦？”
范亦涵：“我这种天才, 多个比赛有什么问题？”
许清和：“你这盲目自信的症状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医生怎么说？”
范亦涵：“……”扑过去，“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哥的力量！”
许清和一边“哈哈哈”一边伸手格挡。
俩人手臂噼里啪啦互博，把后面的威廉看得嘴角抽抽。
仗着走廊上没人, 俩人一路打打闹闹, 直到抵达箭术场馆。
这边场馆更大, 也热闹一些。
威廉低声解释：“射击场需要高级VIP才能去。并且有次数限制。”
一是为安全考虑，二是枪支确实不便宜。
范亦涵忙问：“我刚办的会员，也不是高级VIP，以后是不是还得靠老许？”
威廉：“刚才已经给你升级了, 你随时来玩。”
范亦涵登时双眼发亮：“谢谢威廉老板，老板恭喜发财、日进斗金！”
许清和调侃：“抱大腿香吗？”
范亦涵：“香, 太香了！”
俩人哈哈大笑起来。
威廉：“……”
射箭场馆人多, 他们走到最里面才找到位置。
刚穿上护指套, 听着威廉讲解各种弓箭的区别, 旁边传来先后两道声音——
“许老师、范老师。”
许清和皱了下眉，跟着范亦涵他们转身。
沈希云、裴啟文俩人就在他们隔壁，俩人手里都戴着护指、抓着弓箭。
许清和点头：“好巧，你们也过来玩啊。”
范亦涵也朝他们打招呼。
许清和看向裴啟文：“工作日你怎么没去公司？”
裴啟文理直气壮地：“我是总经理啊，我过年都没歇两天，假期多着呢。”
沈希云帮腔：“啟文有分寸的，而且，今天是我让他陪我过来散散心的。”
许清和：“……”看了眼视线游移的裴啟文，他，“工作安排好了就行。”
这就是不管的意思。
裴啟文立马板正腰身：“那肯定，我要是走开一天公司就倒闭，说明公司那帮家伙该滚蛋了。”
许清和：“。”
不再纠结这个，转移话题，“你过年忙什么？有没有给你哥打个电话？”
裴啟文诧异：“他找我有事？”
许清和更诧异：“过年你都没到家里吃顿饭，你不得给他打个电话吗？”
裴啟文傻眼：“要、要去吃饭？没人通知我啊。”
许清和比他更傻眼：“哈？要通知的吗？你过来之前说一声不就行了吗？”
俩人对视片刻，裴啟文后知后觉：“……你是说，过年要跟你们吃顿饭？”
许清和：“……不然呢？”
裴啟文呐呐：“我、我没跟大哥吃过饭啊……”
许清和：“？？？”他不解，“你们以前都不吃饭的吗？我是说过年。”
裴啟文摇头：“都是晚宴上见一面，大哥从来不跟我们过年的。”
许清和：“……”
裴啟文见他皱起眉，有些紧张：“那我还能去吗？”
许清和回神，点头：“当然啊，之前不是说好了吗？我以为你回K国过年了，我还给你发过年短信了，你怎么没回我？”
裴啟文挠头：“大家都发……我就……”没怎么在意了。
许清和无语，然后直接安排：“反正你都闲得出来会所浪了，这几天找个时间到家里来。”
裴啟文呐呐：“哦。”
他们俩说着话，沈希云一直看着许清和，等他们停下了，他才笑道：“许老师年纪不大，管起人来，还颇有几分长辈派头。”
许清和淡定：“没毛病，长兄如父，我算是他半个爹了。”
沈希云：“。”
裴啟文：“。”
范亦涵不“噗嗤”笑出来，收获裴啟文的瞪视，立马捂嘴转过去。
他单知道裴啟文是黑老大表弟，不知道沈希云跟许清和的瓜葛，所以一直没搭茬。
许清和再次开口，将他们的注意力拉回来：“沈老师，既然你是来散心的，我们就不多打扰，我们去后边那几个位置……你们方才好像是在那边的，对吗？”
言外之意，两边井水不犯河水，各玩各的，别来社交。
沈希云：“……”
裴啟文也看向沈希云：“希云哥，我们继续吗？”
沈希云犹豫了下，摇了摇头，然后看向许清和，道：“我知道我们之前闹得有点不愉快——”
“没有。”许清和打断他，“好歹合作过一场，我不会盯着那点小事不放。”
沈希云看他：“那你为什么仿佛不太喜欢我？”
许清和茫然：“不喜欢就不喜欢啊，还需要理由吗？”
沈希云：“……”
范亦涵撞了他一下，耳语：“你这么不客气的吗？”
许清和：“你别管。”看向沈希云，“沈老师，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过去了？”
裴啟文也跟着道：“希云哥，我们回去——”
“许老师。”沈希云却突然开口，“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跟你聊聊。”
许清和：“说实话，不是很想方便。”
沈希云：“。”
笑了下，“你不想知道2906的事吗？”
2906，许清和跟裴晟烨第一次搞上的房间。许清和不动声色：“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范亦涵忍不住插嘴：“这是什么密码？”
裴啟文面上也写满好奇。
沈希云只看着许清和：“那我在这里说？”
许清和暗自咬牙，硬是挤出笑：“沈老师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请你到楼上喝一杯？”
沈希云微笑：“好。”
范亦涵：“？”
裴啟文：“？”
许清和转头：“涵涵你跟威廉先玩着，我去去就回。”
沈希云：“啟文你先玩着，我待会给你电话。”
范亦涵：“？？？”
裴啟文：“？？？”
然后他们就看着许清和、沈希云摘下护指护甲，往外走。
俩人面面相觑。
裴啟文：“……要不，我们一起？”
范亦涵：“……也——”
“我教你。”威廉拍拍范亦涵脑袋，“来。”
范亦涵：“诶，对，我有威廉大哥——不好意思啊裴总，你先忙。”欢快挥手，跟着威廉跑了。
裴啟文：“……”
行，他射箭。
……
另一边。
许清和、沈希云来到二楼咖啡厅，选了个靠窗的角落位置。
许清和一坐下，就拿出手机扫码点喝的，还问沈希云：“沈老师喝什么？”
沈希云：“……美式谢谢。”
许清和看他一眼：“不来点甜的？”
沈希云不解：“为什么？”
许清和：“我感觉你生活挺苦的，应该多喝点甜。”
沈希云：“……”微微沉下脸，“许老师——”
“我不是笑话你。”许清和是真的不理解，“你看，你现在休假中，来这里是玩的，既不用上班赶场，也不用提神，你喝美式干嘛？你图它中药的口感还是图它装逼？”
沈希云愣住。
许清和收回视线，看着手机：“我反正不喝——我就来个热摩卡吧。”加糖加奶，好喝。然后又问，“沈老师还是美式吗？”
沈希云看着他，迟疑了下：“那我也来杯热摩卡？”
许清和看他一眼：“确定啊？”看到他点头，“那我点了。”
沈希云只看着他操作。
许清和点完咖啡，犹豫了下，又点了两份点心。
最近在家天天跳舞健身，偶尔放纵一下应该没问题吧？他如是想着。
点完东西，他放下手机，看向沈希云：“沈老师，你想说什么，说吧。”
沈希云却看着他：“许老师活得总是这般肆意。”
许清和：“别给我戴高帽啊，有事说事。”他实在不想跟这种满肚子弯弯绕绕的人聊天，速战速决为好。
要是话聊完了吃的才送过来，那他尝两口就跑，省了今晚加练。
沈希云笑了下，道：“你跟晟烨哥似乎感情很好。”
许清和微笑：“还行，目前还没嫌弃他。”
沈希云：“……”
他慢条斯理地，“如果晟烨哥知道，2906那天不是一个意外，你猜他会怎么想你？”
许清和皱眉：“什么意思？”
沈希云看到他皱眉，笑容大了些：“晟烨哥最讨厌被人算计——”
“等会等会。”许清和打断他，“听你说话太累了，我来问你来说。”
沈希云：“……？”
许清和：“你是怎么知道2906的事？据我所知，裴晟烨的行程是保密的吧？”
沈希云：“……”
许清和：“你不想说啊？你不是要告诉我这件事的吗？”
沈希云：“……那天的晚宴是公开的，他前一天还在K国开会，搜一下最近的最近班机就知道了。”
许清和：“他在京市有住所啊，万一他直接回家呢？”
沈希云苦笑：“只是赌一个可能。”
许清和点头：“所以，是你设了局想睡他，没想到被我截胡了。”
沈希云：“……”
许清和：“你是怎么做到的？他带着保镖啊……不会是秦铮帮你吧？”
沈希云：“……”
许清和：“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希云：“……”他嘴角抽了抽，语气微冷，“我怎么做到的你不用管，要不是工作人员弄错卡，你压根进不去2906……你应该感谢我！”
许清和：“确实，谢谢啊。要不是你，我现在还是单身狗。”
沈希云：“……”
他一点都不想听！！！
正郁闷呢，服务员送咖啡点心过来了。
许清和道了谢，捧杯喝两口，看到他不动，催他：“喝啊。”
沈希云：“……”只能端起来喝了口，皱眉，“这么甜？”
许清和笑眯眯：“对啊，甜丝丝多好喝，还有小蛋糕，快尝尝。”都是艺人，怎么能只有他需要回去加练呢？
沈希云看了眼蛋糕：“不了，热量太高。”咖啡杯也放下了，一副不再碰的模样。
许清和：“。”
最讨厌这种自制力一流的人了。
他又喝了两口，继续话题，“你那是追求未果，打算睡服他？”
沈希云看着他：“我比你了解晟烨哥，他看着冷，但他很有责任心。”
意思是，只要睡了，裴晟烨肯定不会不管他。
许清和喝着温热甜香的摩卡，若有所思地：“所以你只是想睡个金主？”
沈希云：“……”
许清和：“也无所谓了，反正你没睡成。”
沈希云：“……”
许清和：“然后呢？你想把这些安排推到我头上，让晟烨哥嫌弃我？”
沈希云苦笑了下：“我就是这么一说……他肯定已经将前因后果查得明明白白的。 ”
许清和：“那你还找我干嘛？”
沈希云：“我也不知道。”
他看着手里的咖啡杯，神情落寞，“当你进了2906，我就知道一切可能性都没了。我查到你的身份，查到你定的房间……我特地找来一堆记者，只要你名声脏了臭了，晟烨哥这种性格，肯定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草。”许清和重重放下咖啡杯，怒道，“原来是你搞我！”
沈希云不以为意：“你不是都顺利避开了——”
拳风怼到脸上，差一点点就撞上他鼻梁。
许清和咬牙切齿撤回手：“要不是摩卡跟蛋糕，我肯定揍你！”
就这么两杯咖啡、两块小蛋糕，就花了他足足一百多，可不能浪费。
沈希云：“……”
他忍不住，“你跟别人谈话也是这样抓不住重点的吗？”
许清和想到上辈子受的苦，现在看他极不顺眼，哼道：“我觉得你才是抓不住重点——不，你不止谈话抓不住重点，你的人生你也抓不住重点。”
沈希云不认同：“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的重点——”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许清和看了眼小蛋糕，决定忍痛放弃，站起来，“你也真没意思，好端端在楼下射箭不好吗？非要找我聊这些废话。”
沈希云：“……”好像，是这么回事。
许清和准备离开来着，刚抬脚，想到什么，又转回来，问：“你最近跟秦铮怎么样？”
沈希云张了张口：“……我很久没跟他联系了。”
许清和诧异：“啊？他不是你姘头吗？”
沈希云：“……”轮到他咬牙切齿了，“谁说的？我跟他清清白白的！！”
许清和眨眼：“裴晟烨。”
沈希云：“……”他震惊不已，“难道、难道晟烨哥就是误会我、我……才不跟我……”
许清和：“怎么可能？他那种性格，要是真喜欢，你们结婚了他都能把你们搞离婚，何况你们只是姘头——哦，姘头都不是。”
沈希云：“……”
大可不必如此直接。
许清和好奇了：“你要跟秦铮清清白白的话，他为什么会给你砸资源、砸剧本？”
沈希云张了张口，道：“我给他沈家的专利配方。”
许清和：“……这是我没想到的。”
沈希云犹豫了下，低声：“最近秦家有点乱，他估计暂时腾不出手……你……”
许清和：“谢了，我会注意。”说完，摆摆手，“行了，我下去玩儿，回聊——哦还是算了，你这人太叽歪了，没事别聊了。”
沈希云：“……”
许清和扔下两块诱人小蛋糕，扬长而去。
回到射箭场，却找不到范亦涵的身影，连裴啟文、威廉都不在。
他茫然四顾，试图在零落四散的客人里找到熟面孔。
半晌，他放弃，拿出电话拨过去。
“范涵涵，你们跑哪儿去了？”
对面兴奋地嚷嚷声立马传过来：“老许你聊完啦？你那边磨蹭太久了，你来后边，从一楼绕出来。”
许清和诧异：“那是什么场馆？”
“来了你就知道了不说了我没法拿手机拜拜——”
“啪”挂了。
许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