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欵这简短的一个字说的有些惊讶, 谢睿看着林欵苍白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鸷,似有所觉,“这件事是不是和你家那个人有关系?”
林欵哑然失笑, 这人怎么这么敏感。
“没有,只是胸腔里的东西都不见了,被吃了还是被掏了怕是判断不了。”
这不怪谢睿敏感,听到林欵说被掏的瞬间,头脑风暴, 已经将两件事情联系起来了。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孔诗雅的胸腔上没有之前那具尸体上的刺入伤,这和我们之前判断一致, 两人的致死因不同。”
谢睿听着林欵的话福至心临的想到一个可能性, “孔诗雅案中还有另一个人的手笔。”
林欵肯定的点了点头,就在此时,谢睿接到了范哲的电话。
“哥,那个苗高勇果然有问题。”
“谁”
谢睿一时间把这个陌生的名字和这起案件联系起来。
“就是孔霞之前说的那个店主,孔霞因为定金的问题去他家闹过。”
谢睿这才想起来这个人,“他干什么了?”
“这小子今天鬼鬼祟祟的从家里出来,在距离他家一条街的一个出租房,和一个女人见了一面, 之后我们跟踪那个女人才发现, 这个女人对孔诗雅这个案子很上心, 我查了监控, 这个女人出现在了我们出警的所有地方。”
“把人看牢, 去查这两人这几天的行动轨迹, 还有徐刚那边的监控, 让他抓紧速度。”
谢睿嘱咐完就看到林欵正低头沉思, 拍了下的胳膊,“想什么呢?”
“这个苗高勇的嫌疑很大,以凶手分尸的行为和抛尸点的选择来说,他有些小聪明,但是胆子不大,心思不够细致。如果分尸的工具还没有处理好,就在这一两天,他会等不及的想要处理掉。”
林欵声音很轻,看着面前孔诗雅的胸腔眸光中透出一点悲悯。
“只是不知道这个苗高勇和牛春萍之间有没有关系?”
杨涛边让人收好尸块边摘手套,他对两个死者死因不同这件事还是不解。
*
清晨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空隙唤醒了沉睡的真相。
谢睿熬了个通宵,加上身上还带着伤,天微微亮的时候才堪堪靠在椅子里小憩片刻。
身上随意的搭着一件外套,头歪在一旁的椅背上,无处安放的双腿随意的平摊着。
只见他鼻子微动,随即快速的耸动几下,紧闭的双眼眨巴几下适应了光线后向门外看去。
正在此时,紧闭的房门被推开,林欵手里提着一袋早餐走了进来,见他已经醒了笑骂一句。
“还真是属狗的啊,这鼻子真灵。”
随即门外被隔绝的声音传来,一群大男人围在一块,没人手里都按拿着脸大的油饼,另一手端着胡辣汤,一口饼一口汤还不停的发出一系列满足的鬼哭狼嚎。
这些人同样熬了一整晚,就看没人脸上掉到下巴的黑眼圈就知道他们此时吃一口救命饭得多高兴了。
谢睿把身上的衣服随意一丢,接过林欵手中的早餐,“你不休息一大早跑来就为了送个早餐?”
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紧接着也顾不上林欵说什么了,一顿狼吞虎咽。
饭碗刚放下,还没来得及打扫这餐后的战场,就听徐刚胡子拉碴的大吼一声,“谢队,你快来看。”
谢睿和林欵对视一眼就快步走了出去,只见徐刚手指翻飞,唾沫星子激动地到处飞,几段视频被单独摘出,徐刚一手在屏幕上圈出几处,范哲在一旁不住的点头,不时的还附和几句。
“这个女人是谁?”
谢睿手指点了点屏幕上的女人的背影,这个背影像极了昨晚停车场没找到的女人。
“这个就是昨天说的那个苗高勇的相好的,我昨天见两人搂搂抱抱的,关系不一般。”
范哲很肯定就是那个女人,“不止这一处,谢队你看,包括蝴蝶子湖附近的监控都拍下了这个女人的身影。”
谢睿看着被范哲点出的几个画面,画面中的女人扎着马尾,穿着朴素,露脸的画面中可以看出长相平平,属于扔在人堆里很快就隐藏自己的普通。
“范哲带人去把苗高勇和这个女人带回来,徐刚,去叫杨主任跟我去旭日宾馆,你去批搜查令,带人去苗志勇家,把他的家属也一块带回来走笔录。”
谢睿说完就拉着林欵除了分局,一时间刚吃完饭还有些犯懒的众人精神抖擞,呼啸而过,办公室里一个人都没了。
跟着宾馆服务人员几人脚步极轻的贴在墙边,这个房间在走廊的尽头,被苗高勇长期租下。
根据视频里苗高勇近几天进出情况来看,他最后一次应该是一月二号的下午。
服务人员轻敲房门,“您好,我是酒店前台,楼下漏水,您方便开门让我进去检查一下吗?”
两次之后里面并没有人应答,谢睿示意前台躲到一边,自己用房卡刷开门,随即众人进入排查,直到确认里面没人后林欵才安抚了前台几句后走了进去。
此时正好杨涛带着人和他一起进去,刚一进门,两人齐齐皱眉,这么大的血腥味难道就没人发现吗?
宾馆的前台站在门口不停的向里张望,脸上满是惊恐,这么大的血腥味在开门的那一刹那就已冲了出来,只是远没有她亲眼目睹屋内情况来的更有冲击。
一个警员见此情景立刻上前将她带远一些,并进行了一系列询问。
“里面,杨主任带人进去吧。”
谢睿从卫生间出来,脸色阴沉,配着还没来得及清理的胡茬,浑身透出一种阴郁的气质。
卫生间的墙面地上都被简单的清理过,只是这浓郁到刺鼻的血腥味依旧让杨涛不耐的皱起了眉。
浴室的下水口位置,有人正一点点的将里面的细碎的东西装进证物袋,小小的卫生间里,或蹲或站或踮着脚,每个人忙碌的身影都在控诉着凶手的残忍。
这个房间只是个最简单的宾馆房间,一张大床正对着电视柜,入目的就是雪白的床单被子已经被血浸满,掀开床单的一角,床垫上满是已经干涸的血迹。
“照这个血量来看,这里应该第一案发现场,孔诗雅应该就是这这张床上被放干了血,然后拖到卫生间分尸。”
谢睿打量着四周的环境,紧闭的窗帘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也隔绝了孔诗雅所有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