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亚诺坐进卡丁车里，他信心满满地朝赛道两旁的媒体挥手致意，弗洛伦蒂诺则坐到观赛席上观战。
穆里尼奥稍微坐直一点身体，尽管嘴上说着浪费时间的卡丁车赛，但正式要开始了，好胜的葡萄牙人还是忍不住微微眯起眼关注起来。
“皇家马德里全明星阵容赛车手！预选赛第二组！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卡卡！卡里姆·本泽马！路德·范尼斯特鲁伊！佩佩！……”卡丁车赛道的大喇叭广播开始喊就位。
克里斯蒂亚诺扣上头盔，卡丁车的引擎开始轰鸣。
他从车窗外看出去，对上卡卡的视线，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比划了一个手势——就按我们说好的来！
卡卡向他竖起大拇指，点点头。
克里斯蒂亚诺见状又看向自己的左边，伸长胳膊拍拍范尼的车门，朝对方扬起眉梢，幼稚又挑衅地咧咧嘴笑。
范尼翻个白眼，做了个口型——“我可不会让你。”
克里斯蒂亚诺顿时被激得又炸起毛来。
“罗纳尔多和范尼在嚷嚷什么？”弗洛伦蒂诺疑惑地转向穆里尼奥。
“我怎么知道？我坐得和你一样远。”穆里尼奥回答。
弗洛伦蒂诺：“……”
他就不该问葡萄牙人。
穆里尼奥说完便转向了赛道上，要说他希望谁赢，那不如克里斯蒂亚诺赢。
随着广播里的倒计时结束，数辆卡丁车齐齐冲了出去。
“……佩佩冲到了最前面！！本泽马尾随其后！！第三名冲线的是范尼！……罗纳尔多和卡卡包揽最后两名！预选赛的出线名额已经生成了！”
穆里尼奥捂了捂眼睛，他看见克里斯蒂亚诺几次想弯道超出去，却都被卡卡的卡丁车卡住了车身，只能跟在卡卡的车身后，速度被压得死死的，像是在郊游，安全驾驶得很。
克里斯蒂亚诺从卡丁车上下来，他摘下头盔，抿着嘴抱在怀里，一声不吭得像是打了败仗，或者说是踢输了球。
范尼扭头去看克里斯蒂亚诺的排名，就见到赛道大屏幕上，赫然排名最后两个就是克里斯蒂亚诺和卡卡。
他没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再去看克里斯蒂亚诺，就见克里斯蒂亚诺憋红了脸，撇着嘴一副被气到又没地方说的样子，范尼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Ronnie？第一名？倒数？”他挑挑眉，朝克里斯蒂亚诺抬了抬下巴。
克里斯蒂亚诺：“……”
“路德！”他顿时被气窘得眼圈都跟着红了，“这是因为我在弯道被堵住了！要不是因为这，我肯定超过你。”
“小狗别说大话了。”范尼笑起来，他捏起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三两下把克里斯蒂亚诺的脸揉得变形，捏得鼓成一个面团，笑得更大声了。
克里斯蒂亚诺早习惯了在曼联的时候被费迪南德他们捏着脸，比起被捏了脸，他更关注范尼说的什么，他急得带上手势比划解释：“我没有！路德，我就差两个弯道！我被挡住了！”
卡卡从自己那辆卡丁车上下来，就注意到自己的恋人着急地比手画脚和范尼说着什么，他扭头看看身后大屏幕的排名，摸了摸鼻尖，好吧，这和克里斯蒂亚诺期望的相差有点远。
他走到克里斯蒂亚诺身边安慰道：“Cris，只是一场活动比赛，这没什么的。”
克里斯蒂亚诺闻言转向卡卡，他重重吸了一下鼻子，那双像小狗一样下至的眼尾让他的眼睛这会儿看起来好像更圆更委屈，他低低道：“我明明和你说过该怎么转弯的，你该去压别人的车位，而不是压我的！”
“唔，好吧，Cris……”卡卡摸了摸后脑勺，比起比赛胜负的结果，他反倒是更意外克里斯蒂亚诺的反应。
他真的没想到克里斯蒂亚诺即便心理年龄快是身体年龄的两倍了，也仍旧会因为这样一场无关紧要的赛车小比赛而着急气恼。
他好笑地摇摇头，刚琢磨着该再说点什么安慰克里斯蒂亚诺的时候，马塞洛走过来，乐颠颠地撞过来：“嘿卡卡！你怎么开到了最后去？这可是赛车！我的朋友！交通法规不管这一块儿明白吗？”
卡卡被马塞洛逗笑，马塞洛拉着他一边往赛道外走，一边调侃打趣。
克里斯蒂亚诺见卡卡直接走开了，甚至还笑，他微微顿了顿，瞪大眼睛，更加郁闷了。
范尼哈哈笑着，拉过克里斯蒂亚诺：“行了Ronnie，别傻楞在这儿，就算你在这儿站到活动结束，你还是倒数，主办方不会破格让你进决赛的，等下你只能坐在看台上看我比赛咯。”
克里斯蒂亚诺闻言涨红了脸：“我才没有要耍赖的意思，该死的，我才不会看你的比赛，我现在不想理你了路德。”
他嚷嚷道，低头狠狠吸了吸鼻子，见鬼，他觉得他的泪腺又失控了，但他明明没想因为这个哭的。
卡卡跑哪儿去了？真可恶，他怎么就跑了？
克里斯蒂亚诺低头用掌心揉着眼角，紧紧抿着嘴一声不吭。
范尼见状眼皮跳了跳，他低头凑近了去看克里斯蒂亚诺：“哭了？真哭了？”
克里斯蒂亚诺闻言立即凶狠地擦了几下眼周，瞪大眼睛看向范尼：“没有，我说了我现在不想理你。”
范尼摸摸鼻尖，他好像真的闯祸了，他好像又把卷毛小狗弄哭了，上回惹哭克里斯蒂亚诺还是他和吉格斯他们一道训练铲小狗的时候——尽管Ronnie坚决否认了这一点，但拜托，整个英格兰都知道这件事。
“嗯……其实看起来还不赖，你看，起码你不是倒数第一，刚才我说得不严谨，卡卡还在你后面。”荷兰人摸摸下巴找补道。
克里斯蒂亚诺只觉得自己可怜的脆弱心脏上又被补了一刀，他气恼地撞开范尼：“你是故意的！”
范尼：“……”
他看看气跑的小狗背影，在心里想，完蛋了。
他飞快地在手机群聊里艾特曼联所有人：
【范尼：@全体成员出来一下】
【鲁尼：？你不是群主，就算你手打@全体成员也没人收得到你知道吗？】
【范尼：……我现在知道了】
【阿兰：什么事情】
【范尼：费迪南德呢？基恩呢？吉格斯？范德萨！！见鬼的，你们都在哪儿？】
【基恩：有事说事】
【吉格斯：111】
【范尼：Ronnie卡丁车输了，嗯……我笑了两句，然后哭了，怎么办？】
【鲁尼：？就连加里都知道要输给Ronnie，你还多笑两句，真过分】
【阿兰：他跑了第几名？安慰一下就好了】
【范尼：第7】
【阿兰：正好和他在曼联的球号一样，就这样安慰好了】
【范尼：但一共只有八个人】
【阿兰：……那你还笑话他？真过分】
【范尼：……】
【内维尔：我以为Ronnie去了皇家马德里，起码有你会照顾他[拳头]】
【吉格斯：鉴于你的语言艺术，我建议你还是闭嘴，你该庆幸你还有这张脸，Ronnie会心软的】
【范德萨：是的，我同意，路德你还是少开口的好，你有一张气人不自知的嘴，对了，Ronnie这点不会是和你学的吧？】
【范尼：……里奥呢？】
【吉格斯：里奥说他当初替Ronnie踢你的两脚踢少了，他现在就去马德里】
【范尼：……】
一群没用的前队友。
范尼扭头再去找克里斯，就见克里斯蒂亚诺站在边上，穆里尼奥正和他说什么。
他见状摸摸鼻子，他不想和葡萄牙教练打交道，哄小狗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
“等下有个教练球员对话的专栏采访，你我去做，豪尔赫和你说过了？”穆里尼奥找克里斯蒂亚诺是要谈工作的，他开口问道。
克里斯蒂亚诺点头闷哼一声，表示知道。
穆里尼奥挑挑眉，打量着兴致不高的年轻人，明明刚刚比赛前还挺闹腾的。
他注意到克里斯蒂亚诺眼圈红透了，眼睫毛还湿得粘连在一块儿，明显是哭完了。
他不由嘴角一抽：“怎么回事？就因为跑了倒数第二？”
“本来我开在前面的！才没有倒数第二！”克里斯蒂亚诺立马反驳道，他努力向穆里尼奥解释当时的比赛情况，说着说着又声音哽涩了一下。
穆里尼奥顿了顿，上帝，这个小葡萄牙人要在他面前哭吗？他可不该经受这个！
他就该就事论事，只聊工作！
他脑子转得飞快，顺着炸毛的年轻人说道：“这倒是，不过最后两个弯道，你被卡卡的车压住了，落到后面去了，倒是让本泽马上去了。”
“就是这样没错！”克里斯蒂亚诺大声说道，他看向穆里尼奥，终于有一个看了比赛的了，他吸着鼻子，“但是其他人不管这个，他们只看排名。”
“这很正常，全世界大部分人都只看结果。”穆里尼奥点头道。
克里斯蒂亚诺眨眨眼，穆里尼奥旋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因为他面前的年轻人看起来又要被气哭了。
该死的。
到底是谁惹了克里斯蒂亚诺？？
“卡卡呢？”穆里尼奥飞快转移话题，平时这两人总是形影不离的。
然而他话一说出口，他就发现自己又又又说错了，因为眼前的年轻葡萄牙人撇了撇嘴，显而易见的——克里斯蒂亚诺飞快用掌心狠狠擦着自己的眼眶。
穆里尼奥：“……”
好的，他真的哭了。
穆里尼奥绝望地在心里想，这到底是为什么？
还好，没等穆里尼奥头疼太久，卡卡就快步赶了过来，他听见拉莫斯在大呼小叫什么“范尼你把克里斯弄哭了”“哇噢那sese拿了第一组第一会伤害到克里斯吗”……
卡卡跑过来的时候顺便撞开了拉莫斯，然后从穆里尼奥的手里接过了揉眼睛的葡萄牙人。
“谢天谢地。”穆里尼奥难得地露出一点窘迫和无语，他飞快地把克里斯蒂亚诺推到卡卡的身边，就像是让出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他翻翻白眼，对卡卡抬了抬下巴：“记得提醒他下午一点我们有个连线采访，我在房间里等他。”
“好。”卡卡微微颔首，穆里尼奥一听卡卡应声，他立马快步离开。
卡卡低头看向克里斯蒂亚诺，他偏偏头凑近就能清晰看到克里斯蒂亚诺沾湿的眼睫毛，被揉红的眼周，下至的眼尾耷拉着像只无精打采的小狗。
他还听见克里斯呼吸时候带着没法控制的哽咽。
他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双手捧起克里斯蒂亚诺的脸，他的恋人紧抿着嘴，倔强地逞强，表情就像是在恶狠狠地宣告“我没哭”。
“Cris……”
克里斯蒂亚诺撇撇嘴。
“别和我说话，卡卡，让我恢复一下。”他用力吸气深呼吸，“那群家伙现在肯定在看笑话一样，尤其是塞尔吉奥。”
他的队友才不会像里奥他们那样，那几个年龄和他差不多大，甚至比他还小的家伙，肯定快乐得在说他什么。
卡卡拉着他走到角落里，那些媒体也爱拍，他用身体挡住了绝大多数的闪光灯。
克里斯蒂亚诺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才不是在意他们看我哭的笑话，我想哭就哭，不想哭就不哭。”
“嗯嗯对。”卡卡飞快地应道，他没法抱着克里斯蒂亚诺耳语，也没法去亲吻对方湿漉漉的眼睛，那些媒体记者可不是省油的灯，他只好应着，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恋人，轻轻笑，“没错，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想赢。”克里斯蒂亚诺说道。
卡卡噎了噎：“咳，卡丁车不是说赢就赢的地方。”
克里斯蒂亚诺哼了哼，发出鼻音，小声嘟哝：“还不是你把我挡得死死的。我以前真的拿过第一！”
“我知道，我相信，都是我的错。”卡卡连声应道。
克里斯蒂亚诺翻翻白眼：“你敷衍得像是那种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的男朋友。”
“我对卡丁车一窍不通，Cris。”卡卡无奈笑道。
“所以你确实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克里斯蒂亚诺抬抬眼，他说道，“我就知道。输了就算了，但你直接走开了。”
克里斯蒂亚诺没头没尾地说道，他嘟哝着低着头，啃着自己短短的手指甲，轻轻吸了吸鼻子。
他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要黏着自己恋人的那种人，但卡卡在他说完他们输了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就好像不想搭理他一样，那才叫人难受。
克里斯蒂亚诺知道卡卡不会有这个念头，但卡卡也不是第一回说离开就离开了。
卡卡反应过来，克里斯蒂亚诺被气哭的是这一点，他抱歉极了，小声低低道：“对不起，Cris，可你看，我很快就回来找你了，我总是会回来找你的。”
“我们去把马塞洛揍一顿，还有拉莫斯，范尼？”卡卡故意挥了挥拳头。
克里斯蒂亚诺闷闷笑了一声，他知道卡卡才不会去打架：“二对三？不，我觉得不是个好主意。但可以恶作剧，我的强项。范尼就算了，他不是故意的。”
卡卡顿了顿，范尼都能不是故意的？那么马塞洛不无辜吗？当然，拉莫斯值得。
不过既然克里斯蒂亚诺这么决定的，他可以为马塞洛提前向上帝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