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月竹的手被反扣在床单上。“你想清楚。”
吴端的指关节让他生疼。何月竹很清楚,我想要你,吴端。我想要你放下一切,想要你抛下一切,想要你在今夜把自己撕开,把所有感情都发泄给我。
我想要你,就像你想要我。
他柔和地唤对方名字。语气像祈求或纵容。“吴端。”
睡衣的扣子被扯开了。大片身体暴露在泛寒的空气中。吴端向下拥住他,与他温存,为他传温。他挑起何月竹的下巴,第二次接吻激烈而狂乱,简直是为发泄今天一整天积压下来的不愉快。他吻那立体精致的鼻尖,那弧度温柔的眼角。同时完全卸下何月竹半掩的睡衣,指间近乎粗暴地抚过他发热的身体,让每一处柔软的起伏有了反应。
那是从没有被任何外人碰过的地方,何月竹倒吸好几口暧昧的叹息。他不知可以这样酥麻。酥麻
而奇异,好像有无数小蛇沿着脊背在往下爬。
他条件反射抓住吴端的手,喊着“等等”,呜呜摇头,“别···别这样弄。”
吴端便支起身体,让两人紧贴的肌肤分离。他还维持着一丝理智,沉声道:“那就打住?”
何月竹摇头,往下咽了咽口水,又摇头,“不要···”
“嗯?”吴端的尾音带了些情欲的调笑,手上碾轧的力度又加重。
“别...”何月竹呜咽起来,他强迫自己吞下条件反射的拒绝,想和吴端协商,“我从来没有···没有过···能不能轻一点。”
可他忘了吴端从不作任何协商。
吴端在身下人哀求的柔软嗓音中加了力度,他说:“由不得你了。”
何月竹神经一紧,又迅速涣散开,他轻轻覆在那在他胸前胡作非为的手上,是吴端让他变得有些错乱,本能让他想推开,又是本能让他不想推开。
他最终放弃了,任由对方碰去吻去,在上气不接下气的喘息间隙轻轻唤了好几次“吴端”。
崭新的身体不论怎么碰,不论碰哪里都是滚烫的炙热的。全身没有一处地方不烧得通红,在惊颤连连中,吴端毫不遮掩地用情欲的欣赏目光注视自己,多少还是觉得羞耻,便拉下吴端的肩膀主动送上一吻。
而这一吻下来又变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唇齿相依间漏出无数旖旎呻吟,他无暇去管,只感觉吴端吻他的力度越来越大,最后伏在他肩头对着颈窝与锁骨又啃又咬。
他被咬得骨头酸疼,没由来冒了一句:“怎么老啃骨头啊。”
何月竹眨了眨眼,才明白,车里的幻听原来是几百年前成澈与吴端的对话。
原来是宿命般的昔日重现。
吴端吻了吻他的肩膀,“我喜欢。”
“我也喜欢。”何月竹笑了一声,他弓起身体,不由自主地将下身贴向吴端。他对手探到吴端裤头纽扣处,轻松解开,又往下拉了拉。他还不敢用目光去确认,什么都看不到,只是想象着,想象着就感觉喉头发紧。
他想要。
于是,何月竹把双手与双腿都环在了吴端身上,全凭本能在那结实的小腹摩擦,寻求可以冷却他火热的触感。在他缓慢而迷乱的磨蹭中,一次又一次隔着衣裤擦过某个突起硬物,他是故意主动招惹。
何月竹笑得很单纯,明知故问,“道长对我,不是没那种感情吗。”
吴端皱了眉头,俯下身堵上他的嘴,身体与他贴得更紧,同时手指沿他后腰线的弧度滑入,顺势扒下他的裤子,往其中一瓣柔软报复性捏了一把。
何月竹又羞又惊,咬得下唇通红。
而吴端则已一路抚到了前面,那里早就湿热滚烫,顶端轻轻颤抖着,渗出黏腻而温热清液等待抚慰。
何月竹的呼吸骤然急促,紧紧抱住对方的后脑,指尖穿过那细碎的黑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那么没用,只是被吴端亲亲碰碰就原形毕露,而越是想掩盖,就更是无法掩盖。像沙漠里寻求水源的旅行者,寻求吴端。
吴端打量着何月竹这幅难耐模样,喉结滚动来回,叹一句,“贪欲真重啊。”
“重、重?”何月竹的语气瑟瑟发抖又楚楚可怜,是一种让人发不起脾气的笨拙。
吴端握住何月竹无处遁形的欲望,手指用他最熟悉也是何月竹曾经最痴迷的方式玩弄,身下人又是惊颤连连,呻吟不断。
“等···等一下···轻一点···不是··!”
何月竹死死抓着被单,根本无法正常呼吸。过去为自己解决正常生理需求时,从来不知可以刺激到这个地步。他被玩得生理泪水直流,透过水幕,吴端的表情像是在惩罚他犯下一个无伤大雅的过错。
身体仍然滚烫,吴端则冰冰凉凉。本该是他去融化对方,他却感到自己的轮廓已经融在迷幻的边缘中。全身的感官都在向下面冲去,他几乎不知
道何处才是界限。任由灵魂被带着冲向高处。
他求饶,腰却又不由自主地开始扭动,只是在迎合对方爱抚的节奏,却仿佛已经被折腾得死去活来。
正当他几乎迷失得时刻,下面传来了从未有过的新的触感。
他向下望去,看见吴端,将两人的的贴在了一起。
这对比太强烈、画面太难以置信。只是刚与他贴上,何月竹便浑身发颤,狼狈地去了。
他发泄在吴端手中过了好一会,才回到现实。看着对方手中粘稠污浊,连忙往床头纸巾盒抽了几张,为他擦拭干净。
他含着泪花,“我、我也帮你解决一下。”脸红得彻底,其实不知该怎么做才能让吴端舒服,只能笨拙地用自己平时的手法帮他。
何月竹大概能想象,前世他们可能做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所以吴端才对他身体的感官无比熟悉。他顿时遗憾而惆怅了起来,多想知道一些前世的故事,然后也像如此把对方完全拿捏。
但这辈子如果能重新学起,他也期待。
—他不知道前世也从来没有成功拿捏过。
他把吴端拥在床上,身体缠了上去。手中不断试探吴端的反应。而在他认真而笨拙的套弄中,吴端望着窗外长长叹了一声,于是何月竹有些惶恐地停了下来,“是不是不舒服·····.”
吴端不置可否,支起身体捏着何月竹下巴送上一个缠绵悱恻的深吻。
何月竹完全迷上了接吻,再一次陷进去,早已忘记手上越来越没力的动作,只是虚虚握着,并且被对方的情绪感染,燃起了新的欲望。
吴端放开他红肿的小嘴,“累了?”
“啊···我···”在对方炙热的眼神中,何月竹不敢说忘了,他说,“我不会···教教我。”
吴端便手把手教他。
何月竹手上还是使不出力气,只能任由吴端带着套弄。还好吴端对他的耐心永远耗不尽。
他喘着粗气在那肩颈处留下痕迹,可全都迅速消退了。他有些气恼之际,忽然发现了一道没有复原的划伤。
何月竹不知道这是吴端在与完颜於昭对抗时留下的痕迹。只觉得奇怪。
他的一瞬走神被吴端抓进眼底。吴端将他翻身压在身下,从背后探了一根手指进去。
何月竹的身体从未被这样动过,瞬间有了剧烈反应,他抓着枕头想逃,却被探得更深,并且被压得动弹不得。
吴端毫不费力就找到那最敏感的地方。轻轻一试便知身下人真的一点变化都没有,从灵魂到肉体,一点变化都没有。
只是现在的何月竹根本不明白是什么带来了浪潮般的快感,他无助地发出一声声叹吟,而随着被进入更多,除了呼唤对方的名字求饶他已经无法思考更多了。
在喘息声、水声、拍击声中,他不自觉抬起的臀贴上了吴端的胯,比手指更加火热而坚实的触感随之传来,在迷朦而抽象的想象中,他用手碰了碰吴端的脸,浅叹:“让我尝尝你。”
他惶恐不安又小鹿乱撞地等待着,等待着吃到那个苦头。
但吴端似乎并没有那个打算,他紧紧搂住何月
竹,从后面吻他的后颈与耳垂。一手以三指不断插入湿软的深处,穴口收缩开合,完全不满于
此。而他另一手套弄两人交叠的欲望。在高潮到来之时,他低头吻住何月竹,吞下了一声情到深处才会发出的叹息。
几乎同时,何月竹也交了出去。
这一次来得比第一次更加剧烈,而且抽走了他所有力气,让他全身上下从内到外都余味犹存,只能趴在被单里旁观吴端打理事故现场。
何月竹“嘿嘿嘿”笑着。他笃定,跨越百年时光与千山万水,能重逢在这个雨夜,这个房间,这个被窝,一定花光了这辈子所有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