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戴依佩的事情,杜言一伙人第一时间就赶回了x市。结果一通电话过来,却是戴依佩不方便见人的消息。

  戴依佩最近确实见不了人。她那天情绪太激烈,喊到失了声。本来就沉默的她,如今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叶祈望从中医那里鼓捣了好一堆中药,戴渡每天捏着鼻子狂呕。戴依佩看着这场面有时候很想笑,但大多数情况下笑不出来。

  就算笑出来了,也会被自己那嘶哑的嗓音吓一跳。然后一阵难以言喻的哀莫又会袭来了。

  要说程落阳?

  戴依佩苦笑。她还真的见过她。

  这几天闲来无事,她就跑到顶楼,吹吹晚风。不吹还好,越吹越难受。嗓子还疼。

  那天她下楼,一出门,就被一摊肉吓个半死。

  是程落阳。

  那人睡得不安分,眉间紧蹙,脸上潮红得吓人。如果再仔细一看,甚至能看见白花花的好几条泪痕。

  哭?戴依佩还真没怎么见程落阳哭过。

  如果真的说的话。还是那次录综艺,程落阳误会自己,以为她是程私诺那边的人。

  程落阳那次可真是气坏了,露出那么吓人的表情,恐吓李思嘉。气哭了,扒着自己的衣服跟她说是戴依佩不知好歹。

  现在想起来真是很好笑。戴依佩掰着手指头数,所有那样大起大落的情绪,居然全是他妈的程私诺给的。

  可现在程落阳又是干什么呢。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来她们家门口坐着。有什么用呢。

  如果程落阳忏悔了一百二十个小时后,戴依佩就能回去高考。如果程落阳忏悔了一百二十个小时后,戴依佩的嗓子就能恢复。如果程落阳忏悔了一百二十个小时之后,戴依佩那颗破碎的心脏就能被粘好的话。

  那还要那三年做什么呢。

  这都是后话了。

  当时的戴依佩,整个人犹如过电一般,当场被劈在原地。

  程落阳半梦半醒,看到她,也瞬间精神了。

  程落阳愣愣地,伸出的手腾在半空。酝酿了整整五天的开场白,在这一刻被洗劫一空了。

  她就那么半张着嘴,和戴依佩对视了整整五秒钟。

  戴依佩又他妈的想哭了。

  她真是快受够了,她真他妈的不想哭了。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睁眼难受闭眼难受。她的所有的心情也都快受够了。她烦死,讨厌死,恨死这样一直闷闷不乐的情绪了。

  她真他妈想一巴掌狠狠抽程落阳脸上,再吼一句,你他妈给老子滚。

  程落阳的嘴唇颤抖,她用两只手去抓戴依佩的手。可是抓不到啊。她手抖,她不敢抓。她怕抓上了,就跟两个人第一次见面一样。戴依佩会把她的手甩开,会抽开。

  也就是戴依佩说不了话,要是她能说话。现在就不会这么沉默。这么尴尬。

  程落阳低着头,她抖了很久,只抖出来对不起三个字。

  戴依佩果然抽开她。手机上留下很冰冷的一串字。

  【我不想看见你。】

  六个字,夏夜蝉鸣嘈杂,可程落阳只觉得寒冷彻骨。

  浑身的血液都被冻住了,可程落阳必须说点什么。再不说,戴依佩就真走了。真的走了。

  她鼓起莫大的勇气,碎掉了一生的尊严,抓住戴依佩的小腿。戴依佩瞬间跳起来,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

  程落阳不敢抬头。这场面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聚光灯下永远高昂着那颗颅顶的张扬的明星,此时此刻,蜷缩在小区灰楼的角落,狼狈不堪地抓着一个人的小腿。祈求她不要走。

  “……别走,再等等我。”程落阳用她那干渴的嗓子乞求道,“我,我一定能找到方法的……你相信我,好不好。依佩,你等等我,我……”

  戴依佩闭了闭眼。

  真的以为她现在还能上大学吗。

  此时此刻,大学早就已经缥缈了。她想,即使自己真的去了大学,也只能像行尸走肉一样吧。

  那个梦想被人打烂了啊。怎么能拼起来。

  戴依佩垂眸打字。眼里藏着晦暗不明。

  【我现在还不想看见你。】

  程落阳眼里浓浓的悲伤几乎快把戴依佩浸溺,她逃也似地关上门。

  自从那次以后,程落阳没再来找过戴依佩。不过戴依佩也并不认为是那天的原因。

  她沉默地合上报纸,愣坐在沙发上发呆。

  “看什么呢,”戴渡眼睛盯着电视,嘴里大口大口地啃着苹果,嘟嘟囔囔地说,“这苹果脆甜,咋不吃?”

  “就是因为太甜了。”叶祈望扶额,“别听你爸的,你嗓子还没好利索。去厨房盛点梨汤吧。”

  戴依佩点头,在生活常识方面,她爸简直连七岁小孩都不如。

  转身后,戴渡的眼神却往那张报纸上飘了飘。

  是程氏集团的财经报道板块。

  看到程落阳和程私诺的照片,戴渡不爽地大嚼两口苹果以泄愤。

  叶祈望明显也注意到了,手上削苹果的动作没变:“我跟你说的那事情考虑的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考虑得一点都不怎么样。”

  叶祈望低眸,嘴唇张了张,似是随意地道:“如果有你,我们查起十八年前那起销|毒案会更迅速。”

  “嘁。”戴渡嘴唇扯了扯,“你也知道是十八年了。该死的早死了,不该死的现在抓了也死不了。有什么用?”

  叶祈望手里的刀子微微顿了顿,他思绪打了两秒钟的架。最后感性战胜了理性。

  “我以为你会在意。”

  戴渡眼睛眯了眯,他抓起叶祈望的衣领:“你办案就为了我?”

  叶祈望平静地看着他那双眸子:“是。”

  “我呸!”戴渡站起来,苹果砸到叶祈望身上:“你他妈要不要脸?前几天是谁把警证拍我脸上告诉我是人民警察的?”

  “叶祈望,当初我看错你。”戴渡狠狠道,“你他妈就是个孬种。彻头彻尾的、孬种。”

  “是啊,可现在国内最顶尖的特警部队就在我手上。”叶祈望声音依旧那么平稳,沉着,冷静:“我是孬种,我不会管。所以要你接替我,有什么问题吗。”

  戴渡咬牙:“想都不要想。”

  叶祈望看着他的脸,终于笑了一声。

  “你是在关心我吗?”

  戴渡顿时一副吃了屎的表情:“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我这是心疼雄鹰。”

  雄鹰部队。国内数一数二的特警部队。当初戴渡和叶祈望都是从这儿出来的。只不过最后一个成了部长,一个成了杀/人犯。

  戴渡一时有些感慨,手上温热却瞬时把他从回忆中扯出:“小渡,雄鹰现在确实需要你。”

  戴渡面皮一抽,手上暗暗使劲,就是拧不过叶祈望。

  他半羞半恼道:“你要我跟你说几百遍别叫我叫得这么肉麻?!”

  叶祈望松开他的手,直接略过戴渡的问题:“最近抓到一阵窝点,查出来跟十八年前那次的有关联。你身手还在,并且对他们的认识是我们所有人里最多的。”

  戴渡实在不愿意提十八年前那点破事:“你当时也在,你也知道,别烦我。”

  叶祈望严肃道:“戴渡。”

  戴渡刚要回答,就听得门口一阵门铃声。一声接着一声,甚至摁了首小毛驴的节奏出来。

  “诶,开下门儿啊。我程私诺。”

  戴渡一下子站起来,眼神变得凛利。他和叶祈望对视一眼。

  叶祈望也顿时正色。

  “开门啊。我找个人就走。”程私诺笑了起来,“大家都是朋友,友好一点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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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妈的困死我了,赶紧爬上床睡觉。。。感觉熬夜快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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