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总, 你怎么样了?”

  房间门忽然被打开,林枝提着医药箱冲进来,看到宁翎舟抱着许芳倾站在角落里, 一下子愣住了。

  她不确定宁翎舟现在是不是还需要她帮忙。

  人家两口子恩爱的抱在一起, 说不定正要做那什么……

  林枝瞬间觉得比当事人还要尴尬。

  易感期的Alpha对自己的领地占有欲十分强,察觉到有人闯了进来, 宁翎舟抬起头看向林枝。

  那目光中带着冰冷和暴戾, 信息素又开始躁动起来,有种立马要倾压过去的势头。

  林枝是beta感觉不到信息素。

  但是看宁翎舟的模样就知道, 她的占有欲被极大限度的激发了。

  为了不刺激到她,林枝赶紧退了出去, 把门关上。

  许芳倾看到林枝出现,还以为自己有救了。

  看到她又立马退了出去,她喊了一声:“林枝别走!”

  房间门被关上,安安静静的,又只剩下她们两个人。

  宁翎舟又把脑袋埋在她的颈项处, 就像是懒猫儿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不愿意挪身。

  她温热的呼吸喷在许芳倾的颈项处,就跟羽毛似的一下一下的挠着许芳倾的神经,她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又过了会儿, 许芳倾确定了宁翎舟不会对她做过分的事,她大着胆子问:“你、你还要抱多久啊?”

  如果可以的话, 宁翎舟想今夜就这样抱着她睡觉了。

  但是她今晚这么做的目的不是为了抱她睡一觉,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宁翎舟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许芳倾, 又有些贪婪伸手去摸她的脸:“你不是该在家里睡觉吗?怎么会过来?”

  说到这个, 许芳倾心里就有气, 她别开脸:“你妈妈让人把我抓来的。”

  “委屈你了。”

  宁翎舟的手指轻轻的摸着她的嘴唇, 目光落在她的唇上, 有些痴迷的幻想着和她亲吻。

  她的动作十分的温柔又暧昧。

  许芳倾抬头见她微微靠了过来,她伸出手按在宁翎舟的脸上:“你现在清醒了没有?”

  宁翎舟闻到了她手上的香味儿,忍不住伸出舌头添了一下她的手心。

  许芳倾感觉到手心一阵湿润,惊得收回了手,不自在的往裙子上蹭了蹭,红着脸道:“你、你是小狗吗?”

  宁翎舟轻笑出声,长臂一捞把她再次拥入怀里:“你喜欢小狗吗?”

  许芳倾不知道她说的是真的狗,还是她。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轻轻挣扎了一下,小声道:“你有点得寸进尺了。”

  “我知道。”

  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的承认?

  “倾倾,别怕。”

  抱着她的alpha忽然松开了她,缓缓的倒了下去。

  许芳倾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她躺在了地上,她蹲下身去摇她:“宁翎舟,宁翎舟你怎么了?你醒醒!”

  地上的人儿没有反应,她起身去开门。

  之前林枝打开门之后就没有再反锁,她一把拉开门,看到林枝着急道:“林枝!快!翎舟昏倒了!”

  一直守在门口的林枝立马冲了进去,黑衣人也跟着进门把宁翎舟背着往楼下跑。

  刘君茹和宁昌城听到动静也都跟着开门出来,看到许芳倾,刘君茹拉着她:“怎么了?翎舟怎么了?”

  “她昏倒了。”

  许芳倾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跟了下去。

  “怎么会昏倒了?你怎么安抚翎舟的?”

  刘君茹追着她问。

  看到她还穿着来的时候那身裙子,依照alpha疯狂的程度,她这身裙子早该被撕得粉碎了,许芳倾现在也不可能跟个没事儿人跟着前面的人跑。

  她忽然明白了一件事,宁翎舟根本就没有碰许芳倾。

  她之前还担心许芳倾怀上宁翎舟的孩子,纯粹就是白担心了。

  想到她今晚做的荒唐事儿,刘君茹只觉得眼前一黑,只盼着宁翎舟没事儿,不然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医院里,宁翎舟被推进抢救室,医生们来来回回的准备着抢救用品,把紧张的氛围营造得很足。

  许芳倾和宁昌城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等着。

  刘君茹着急的在门口走来走去,宁昌城看她晃来晃去,晃得心烦,喊她坐下来歇会儿。

  刘君茹心虚的看向宁昌城:“我……我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不就是易感期发作吗?抢救过来就没事儿了,现在的医学这么发达,肯定会没事儿的。”

  宁昌城虽然嘴上说得轻松,但眉头还是一直皱着,目光也紧紧的盯着抢救室。

  他们宁家就这么一个alpha,要是出了事,老爷子怕不是要气死过去。

  他是公司做决策的人,见惯了各种紧急的事,早就锻炼出了临危不乱沉着冷静的强大心理。

  “可是……可是……”

  宁昌城看刘君茹眼里闪着泪光,记得都快哭出来,欲言又止的,他眉头皱得更凶:“可是什么?你有话就说。”

  “都怪我,”刘君茹紧紧捏着双手,“都是我不好,我给翎舟的醒酒汤里加了催.情药。”

  “什么?”

  宁昌城听到她这么说,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你没事儿给翎舟加催.情药干什么?你想害死她吗?”

  催.情药不仅会让alpha陷入易感期,也会让alpha的各种情绪放大,如果身体得不到满足,也没有宣泄,就会反噬自身。

  催.情药害死人的新闻不少见,宁昌城没想到刘君茹居然会对宁翎舟做出这种事,气得来回的走。

  一边走还一边指着刘君茹压低了声音吼道:“你是疯了还是傻了?翎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君茹哭了起来,她看到一直坐在旁边安安静静的许芳倾:“还不是之前爸说想要抱重孙子,我看她们两个一直没有动静,就想着帮她们一把。”

  宁昌城指着她:“你真是愚蠢!”

  许芳倾面无表情的看着刘君茹:“妈是想帮我和翎舟一把,还是想帮周鑫和翎舟一把?”

  刘君茹没想到她会直接拆穿,心虚的看向宁昌城,又指着许芳倾:“你胡说什么!我当然是想帮你和翎舟。”

  “那为什么那么晚了,周鑫还在翎舟的房间外守着,难道她是想看我和翎舟恩爱吗?

  可是昨晚我原本不在家里,是您之后叫人把我带回了家。”

  宁昌城知道周鑫一直喜欢宁翎舟,决计不可能守在门外看宁翎舟跟别人恩爱。

  他之前出门去送舅舅回家,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周鑫上车离开。

  当时他就有些疑惑,周鑫怎么那么晚还在宁家,但也没有多想。

  现在回想起来,刘君茹给宁翎舟下药,竟是想要撮合她和周鑫?

  “你!你竟如此愚蠢!”

  宁昌城指着刘君茹只觉得血压一阵飙升。

  且不说宁翎舟现在情况不明,要是她真的跟周鑫发生了什么,地点还是在宁家。

  周家和宁家虽是世交,可是亲兄弟都有反目的时候。

  自从两家没了联姻的可能,周家就已经开始跟宋家结交,暗地里想要抢了些宁家的小生意,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周家既然起了要背弃的心思,迟早也会起了骑到他们宁家头上来的年头。

  她竟然还亲手给人送把柄。

  到时候被周家抓住说宁翎舟是强女干犯,逼着她娶周鑫。

  跟许芳倾离婚是小事,让周鑫进了家门,万一再让她怀上了孩子,周家还不顺势骑到他们宁家头上来?

  愚蠢!愚蠢至极!

  刘君茹见他气得不行,赶紧过来给他顺顺背,又委屈道:“我还不是想着爸想要抱重孙子,她们两个一直都没有动静,才出此下策。”

  宁昌城抬手一耳光打在她脸上:“你还有理了?”

  结婚这么多年,宁昌城从来没有跟刘君茹动过手,她捂着脸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委屈得不行:“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怎么知道翎舟宁愿自己难受也不肯接受周鑫,甚至连许芳倾也不肯碰呢?”

  说到这里,宁昌城也冷静了下来,他看向一直坐在一旁事不关己的许芳倾:“芳倾,你和翎舟是怎么回事儿?”

  许芳倾也不想瞒他,直接承认道:“爸,我和翎舟到现在还没有同房。

  在我发情期的时候,她没有碰我,她刚刚宁愿自己难受也没有碰我。”

  许芳倾只说是宁翎舟没有碰她,没有说她愿不愿意。

  宁昌城眉头皱着,宁翎舟的私生活她多少也知道一些,她就不是那种坐怀不乱的君子,妻子就在眼前,她根本没必要忍着。

  可是,如果宁翎舟想碰许芳倾,她根本不可能躲得过去。

  亲耳听到许芳倾说宁翎舟没有跟她同房,刘君茹整个人都崩溃了,她今天晚上做的这叫什么事儿!

  要是宁翎舟有个三长两短……

  医生这个时候开门出来,三人都围了上去。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

  “病人已经转醒,生命指标良好,只是有一点……”

  医生微微皱眉,欲言又止。

  “怎么了?”

  刘君茹着急道:“我女儿怎么了?”

  “病人因催.情药陷入易感期,身体受到损伤,以后恐怕再难有孩子。”

  “什么?!”

  医生说完就走了,留下震惊的三人。

  刘君茹一听宁翎舟以后再难有孩子,整个人都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滑到了地上坐着。

  宁昌城看她坐在地上,整个人都失去了精神,又气又伤心,指着她咬牙切齿道:“我们宁家的后代,就毁在了你的手里!”

  他说完开门进去看宁翎舟,见她醒着,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宁昌城眼里闪着泪光,走过去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安慰道:“翎舟,别担心,爸爸一定会找到最好的医生治好你。”

  刘君茹走到门口,看到宁翎舟一动也不动,声音很轻说到:“爸,你别怪妈妈。”

  刘君茹顿时泪如雨下,捂着脸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了没人的地方她才跪在地上捶着心口放声大哭。

  她宁愿宁翎舟怨她,怪她,哪怕是恨她,她的心里还能好受一点。

  可是宁翎舟却叫宁昌城不要怪她。

  刘君茹这瞬间只觉得这么多年白活了。

  她自以为是的对宁翎舟好,亲手把她害成这个样子,害得宁家断了子孙。

  她有罪,她不配得到宁翎舟的谅解,更配不上她为自己求情。

  刘君茹爬起来,走出医院,走到街上。

  漆黑的夜里,刘君茹像个鬼魂儿一样,朝奔驰而来的车辆走过去。

  轿车按起刺耳的喇叭,刺眼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就在快要撞上的时候,她被人一把拉开。

  刘君茹看向拉住自己的人,竟然是许芳倾。

  “你这是做什么?”

  许芳倾松开了她的手,心里也有气:“翎舟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你不想着怎么照顾她,反倒来给她添堵?

  难道你想让她病着还要爬起来给你收尸吗?”

  许芳倾本来不想多管闲事的,可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死了,她又做不到。

  刘君茹听到她这么说,也回了点儿神,擦了擦眼泪:“对,翎舟还病着,我不能再给她添堵了,我回去给她熬点儿鸡汤。”

  她朝左边走了几步,又转头朝右边走,嘴里还念叨着:“我去给她熬鸡汤,喝了鸡汤就会好了,喝了鸡汤就会好了。”

  许芳倾看她精神好像都有些不正常了,叹了口气,给秦天打电话,叫他送刘君茹回去。

  送走了刘君茹,许芳倾回到病房外,正巧遇到宁昌城出来。

  “翎舟叫你进去,她现在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吧。”

  “好。”

  许芳倾开门进去,看到宁翎舟平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她走过去坐下,替她拉了一下被子:“夜深了,你睡会儿吧。”

  “她们都走了吗?”

  宁翎舟问。

  “你妈妈可能是太过自责,刚才差点儿去撞车,被我拦住了,我让秦天送她回去了,你爸爸刚刚也回去了。”

  听到许芳倾说刘君茹差点儿去撞车,宁翎舟知道她的目的达到了。

  刘君茹虽然糊涂,但是她觉得她是真的爱宁翎舟。

  也正是因为她爱宁翎舟,所以知道自己亲手害了她,这种自责和内疚的情绪会让她无比的痛苦。

  相信经过这件事,刘君茹以后不敢再随意干涉她的事了。

  宁翎舟的眼珠子转了转:“倾倾,你靠过来点,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许芳倾看她躺着动也不动,她把耳朵凑过去,听到宁翎舟说:“我不能生育的事,是骗她们的。”

  许芳倾惊讶的看着她,松了口气,脸上有些庆幸的笑意。

  宁翎舟偏头看到她脸上带着笑,她的嘴角也微微上扬:“你好像挺高兴?”

  “我……”

  许芳倾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别开脸道:“我没有。”

  “难道你希望我真的不能生育?”

  “我没有。”

  许芳倾转头看到宁翎舟脸上带着笑正在看着她。

  她站起身要走,宁翎舟赶紧的爬起来拉住了她的手:“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宁翎舟的手刚刚埋在被子里,很暖和。

  许芳倾感觉像是被一个暖手袋包围了一样,暖意从手心一直传到了她的心里。

  她回过头看着宁翎舟:“你既然决定要撒谎,又为什么告诉我?”

  宁翎舟很诚实的回答:“怕你嫌弃我,觉得我不行。”

  许芳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甩开她的手:“谁让你说这个了?”

  宁翎舟看她要走,索性扑过去抱住了她的腰,随便找了个理由:“我怕你内疚。我怕你觉得是你拒绝了我,才导致我不能生育。”

  许芳倾愣住了,她刚刚在外面听到宁翎舟不能生育的消息时,震惊的同时是有些内疚。

  不过也就是片刻的事,她知道她不是导致宁翎舟不能生育的原因。

  “今天的事,我本来是不想你知道的。”

  宁翎舟说:“没想到会把你卷进来,对不起,吓着你了。”

  她一早就打算借这件事给刘君茹一个惩罚,所以才打电话给她让她早点儿睡。

  只是没想到刘君茹会把她抓了过来。

  “没关系,”许芳倾说,“不怪你。”

  “夜深了,”宁翎舟拉住她的手,“你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好吗?”

  易感期过后的alpha,虽然没有了攻击性和对omega极强的占有欲,但是却十分的黏人。

  “好,”许芳倾去拉她的手,“你先放开我。”

  “不放。”

  宁翎舟稍微用了点儿力气,把许芳倾拉过来倒进了她的怀里。

  “宁翎舟!”

  许芳倾仰头看着她,语气中带着警告,又有些紧张。

  宁翎舟低头看着她,脸上带着笑:“我在。”

  作者有话要说:

  宁翎舟:抓住机会把便宜占够。

  许芳倾:你太得寸进尺了。

  宁翎舟:我还能更得寸进尺一点,你想试试吗?

  许芳倾: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