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款冬猛地挣开他的怀抱, 向后退了一步,扶住后面的餐桌,平复了一下呼吸。
她没敢转头看严听寒, 清了清嗓子, 直接拿起手机滑动接听, 走到旁边低声问,“喂,什么事?”
对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谢款冬习惯性的搓了搓指尖, 轻蹙眉头, 思量了一会,“行, 你们先别管了, 等我回去处理吧。”
接着,她的声音放软了些, “嗯,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这两天就能回去。”
严听寒眯了眯眼, 没有打断她。
挂了电话, 谢款冬慢吞吞的转身, 她舔了舔唇, 视线乱飘,盯着沙发上的一个抱枕,谢款冬先开口,
“嗯……我的腿已经好了, 仁济堂出了点问题,我明天就回去上班。”
严听寒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嗯, 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谢款冬觉得客厅的空气有些稀薄,她刚刚还出了些汗,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洗澡。
谢款冬点了点头,“那我先去洗澡了。”
谁也没提刚刚的事,谢款冬走进自己的房间,手机随意放在小矮桌上,她直接像全身都被泄了力气一样瘫在床上。
谢款冬一回忆起刚刚那个瞬间
,就浑身发烫,心跳加速。她觉得自己脸皮烫的都能煮熟鸡蛋了。
在床上趴着缓了一会,她懒洋洋的爬起来,找了套睡衣,打算去洗个澡。
刚进浴室没多久,谢款冬正紧闭着眼低头搓着自己满是泡沫的头发,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一下,她没太在意,因为听起来应该是短信铃声。
没过一分钟,严听寒突然走到浴室门前,提醒她,“手机响了。”
谢款冬正在冲泡沫,不能张嘴,只好嗯了一声。
严听寒不知怎么的,又解释了句,“是个垃圾短信,我帮你删了。”
谢款冬点了点头,又发觉他看不见,只好关了水流的开关,她想着自己手机里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好,你删吧。”
等谢款冬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严听寒已经不在房间了,谢款冬想他可能回自己房间洗澡去了。
她坐在小沙发上,边擦头发边拿起手机,谢款冬先看了眼信箱,什么垃圾短信也没有,连 20086都给她删干净了。
谢款冬默了一秒,行吧,删就删吧。
接着,她点开了绿色社交软件,谭叶子给她发了条信息,
谭叶子:姐妹!表白成功了吗!!!
谭叶子:亲了吗亲了吗?()
谢款冬:“……”
是的,她今天其实本来打算表白的,事情的起因是谭叶子给她转发了一个视频。
是一个年轻情感类女博主,她告诫所有女生,喜欢就要去冲,不要等什么合适的机会,犹豫总会拜北。
谢款冬看完之后颇有些感慨,好像说的挺对的。
不过……不过她还是更相信自己,她用概率统计学算了一下严听寒答应她的表白的概率,最后,得出结果,百分之九十。
剩下百分之十不答应的概率是因为他不喜欢女人。
要不是突然来了那通电话,他们现在应该已经亲上了吧……然后……她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表白了。
想到这,谢款冬叹了口气,瘫在沙发上,有些撅撅的打字,
谢款冬:“还没……”
谭叶子两眼一黑,她简直为这俩人的感情进度操碎了心,怀着恨铁不成钢的想法,她键盘都敲的冒出火星子了。
谢款冬弱弱的为自己辩解。
谢款冬:“本来氛围挺好的,结果突然来了个电话……”
她这么一说谭叶子瞬间就懂了怎么回事,她愤愤的发过去一句话。
谭叶子:早跟你说了手机静音的重要性!()
谢款冬哭笑不得,看着聊天框,她的笑容一僵,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刚才严听寒看她的手机了,那……看到谭叶子发的信息了吗?!
谢款冬立马返回聊天记录向上滑了滑,谭叶子是十分钟前给她发的信息,算了算,那个时候,严听寒正好在房间……
谢款冬闭了闭眼,缺缺的躺在小沙发上,看到朋友圈有个红点,她强迫症似的点开,是严听寒发的朋友圈?
谢款冬条件反射的抬头望了眼墙,才继续看他发的什么。
是那张蛋糕的图,光线有点暗,但拍的还挺有氛围感,不知道什么时候拍的。
并配文:“嗯,好吃。”
谢款冬弯了弯唇,点了个赞,还评论了句。
谢款冬:那看来我挺有烘焙的天赋。
隔壁房间,严听寒从浴室中走出来,带出一阵水汽,他边走边系上睡衣的腰带,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不停振动着。
他走上前拿起手机,刚一打开就跳出一堆消息,有几个合作伙伴也知道他生日过来送的祝福,还有几个兄弟,比如孟飞他们几个发的红包。
包括在外出差的严父严母也发来几条长语音,严听寒没耐心听那么久,干脆点了转文字。
大意是说今年他过生日他们不在家,没法给他过,于是支付宝给他转了钱想买什么自己买,还有最重要的是代替他们向儿媳妇问好。
程香君女士对谢款冬受伤自己没能多照顾她几天就去出差了感到十分抱歉。
严听寒漫不经心地截了个屏直接转发给了谢款冬,点开朋友圈又看到谢款冬的回复。
严听寒眉梢微挑,点了点手机,回复她:别骄傲。
除了谢款冬的评论底下一水的生日快乐,快刷屏了,其中还有几个破坏队形的显眼包。
比如孟飞他们几个,
孟飞:吆吆吆,起猛了,看到严大少爷秀恩爱了~
左盖他们也底下跟着他吆吆吆起哄了起来。
严听寒扯了扯嘴角,回他们:无聊。
————
翌日,谢款冬开始重新上班了,不过鉴于她的伤还没彻底好,由严听寒接送她上下班。
早上八点半严听寒把她送到仁济堂后就回自己公司了,两人约好等她六点钟下班,他再过来接谢款冬,正好两人一起去参加同学聚会。
谢款冬回到仁济堂第一件事就是跟陈贺还有另外几位管理层开了个会。
昨天晚上给她打电话的也是陈贺,若不是馆里有急事,他也不会贸然在她养伤期间打扰谢款冬。
是的,谢款冬不在的这些天,其实馆里发生了不少事,陈贺一一的都在平常的会议中跟谢款冬汇报过了,唯有昨天的那件,他说要等她回来再商议。
谢款冬有些不解,她翻了翻馆里最近两周的明细,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陈贺踌躇了两秒,开口,“现在有消息传出来说,谢天德的公司出了问题,现在……很可能要被R国那边收购,但他们提出的条件是……”
说到这,他停顿了下来,
谢款冬察觉到了什么,启唇,“什么?”
陈贺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说完,“听说R国那边想连我们仁济堂一起收购。”
谢款冬翻资料的手顿住,她把资料合上,掀了掀眼皮,好像没听清楚他刚才说的话,“如果我没听错,你说的是R国想收购的是谢天德的公司?”
“是……”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难道他说想收购仁济堂就能收购了?”
陈贺还有几位老师对于谢家的事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这……可能他们也听说了谢天德和您的关系,”
看到几位管理层担忧的眼神,谢款冬摊开手,干脆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放心,收购什么的,不可能,仁济堂是爷爷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我不可能不管的。”
她又微微一笑,“再说了,和国药集团的合作已经在推进了,很快就能落实,”
她的话掷地有声,“到时候我们会联合来办一个全新的医馆,以及一个中医教育师承班,”
其余几人明显松了一口气,
陈贺提了提眼镜,欣慰的笑了笑,不吝夸奖,“你爷爷要是能看到你做的这么好,一定也会为你感到骄傲。”
谢款冬低垂着眼睫,笑容淡淡,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苦涩,“是啊,要是爷爷还在就好了。”
几人又聊起了合作的一些具体细节。
开完会已经十一点半了,中午谢款冬就随便买了点吃的,一下午都在跟诊,最后一个病人离开时,已经快六点了。
谢款冬换掉了白大褂,洗了把手才去拿挂在门口的包,打开手机,严听寒说他已经到了,谢款冬拎着外套就直接出去了。
刚走到大门口,谢款冬就看到了斜靠在门边的严听寒,他今天穿了件黑色外套,里面是一件白色t恤,谢款冬快步走过去。
“怎么在这等我?”
严听寒极其自然地接过她的包包,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声音闲散,“车里闷,出来透透气。”
“奥。”谢款冬弯了弯唇,没说信或不信。
两人一起迈过仁济堂台阶,谢款冬向前抬头想看一下严听寒的车停在哪了,正门口现在已经不让停了车,她也是今天才知道最近这附近商业街在整顿环境,据说附近好多环境卫生不合格的路边商贩也被赶走了好多。
谢款冬左右看了看,“你的车停哪了?”
严听寒朝一个方向扬了扬下巴,“那边。”
谢款冬顺着看过去,入秋之后,天黑的很快,现在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不过路上行人不少,两个人一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边聊边向车走去。
突然,谢款冬眯了眯眼,语气陡然变了。
“你看那个人,好像有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