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现代言情>热吻寒冬【完结】>第51章 证据

  谢款冬小声喃喃了一句, 声音只有她自己能听到,“诗集……”,

  她仿佛猛然抓住了那一根思绪, 抬起眼, 眼神里带着惊喜,

  “我知道是哪本书了!”

  严听寒停下动作,“哪本?”

  “是泰戈尔的《飞鸟集》,”她一边站起来走到书架前, 一边解释给他听。

  “我刚刚突然想起来, 小学, 大概五六年级的时候,有一次我拿着期末考试卷子让他给我签字, 他当时在书房, 手里拿的就是这本诗集。”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就是因为, 他告诉我,他和奶奶当初就是因为这本诗集认识的。”

  谢款冬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落,“可惜奶奶去世的早, 我没见过她, 只看过一眼照片, 她……很美, ”

  “名字也很好听,叫叶灵芝。”

  “奶奶去世以后爷爷一直怀念着她,有一次爷爷看着她的照片偷偷抹泪,还被我撞见了, 我当做没有看到,偷偷溜走了。”

  “从那以后, 我就发现,其实爷爷最爱的不是他自己,也不是二伯,而是我从未谋面的奶奶。”

  说话间,谢款冬终于在第五排找到了这本表皮破旧的《飞鸟集》,谢款冬小心翼翼地抽出来,拿在手里,两人对视一眼。

  “这本竟然还是非译本。”谢款冬感叹了句。

  掀开第一页时,谢款冬的心里突然多了一丝不安,让她心跳变得有些快。

  严听寒看出她的动作慢了下来,“别怕,我陪着你呢。”

  谢款冬深吸了口气,打开,里面果然夹了一张折叠的牛皮信纸。

  她的手指有些颤抖,慢慢抽出这封信,展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笔力劲挺,气韵流畅的信,是用钢笔写的,爷爷平时写脉案用惯了钢笔。

  第一行就让谢款冬心一颤。

  蔻蔻亲启: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汝见之,盖己不在矣。

  彼从医数十年,未惭心,独负君父母与君,幸来世偿汝等。

  汝父非吾子,非吾生胜似吾生,故叔父妒之,吾不虑周整也。

  每夜,吾深悔之。

  此生最爱芝,未一日不思也。

  然吾子杀其子,不有治,纵庇吾之子,吾无面目见之。

  不欲其赦也,唯愿黄泉之际见其也。

  子犯之过,是我过也,莫留彼情,使偿己罪。

  汝幼天甚高,使我骄之子。

  仁济堂,吾终身心血也,其师皆可信,余以仁济堂授汝,殷切莫辜

  负。

  吾去子,为保汝,慎勿怪尔。

  旧愧负君甚,吾常祝汝。

  吾心知自罪也,遂自绝。

  希自珍卫,至所盼祷。

  落款:谢怀仁绝笔。

  看到最后一句,谢款冬一直咬牙忍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低落到信纸上,咽开一片墨色。

  她草草把信纸折起来,垂着眸,“原来,原来我爸爸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她忽的笑了声,捂住眼睛,指尖微微颤抖,声音轻飘飘的,“怪不得……怪不得。”

  一直沉默着的严听寒心里也不好受,他看着谢款冬这幅样子,心底变得愈发酸软苦涩。

  他上前一步,抬起手掌,包裹住谢款冬的面庞,让她抬起了脸,严听寒的手指轻轻刮掉她眼睫上挂着的泪珠,然后把谢款冬的头往自己怀里按,摩挲她的头发。

  “想哭就哭,我在这呢。”他的语调淡淡的,却让谢款冬骤然憋不住了。

  胸口密密麻麻的痛感一下子袭来,她喉间一哽,泪水抑制不住的弥漫滑落,谢款冬埋在他的颈窝,哭腔止不住颤抖,

  “我应该怪谁,我还能怪谁呢?”

  她睁开红肿的眼睛,牙关紧咬,眼里含泪,似是不解,“每个人好像都有自己的苦衷,那谁来还我爸妈,还我的家?”

  严听寒喉结上下轻滚,鼻尖发酸,他此刻什么都说不出来,心底充斥着一种叫做心疼的情绪。

  他揉了揉谢款冬的发丝,声音沙哑,“总之,不怪你。你不要想太多,最该付出代价的人还好好活着,你得为叔叔阿姨报仇。”

  谢款冬用力眨了眨眼,忍着喉头的酸涩,擦了擦眼泪,点头,“好。”

  严听寒耐心的等待着她平复心绪。

  良久,她突然出声,“你看到了吗?我当年真的不是故意失约的,但我还是要跟你道歉。”

  她抬起眼皮,微红的眼眸认真注视着严听寒,“对不起,我至少应该……应该告诉你一声的。”

  严听寒漫不经心地抚了抚她的头发,“嗯,没关系,我原谅你了。”

  他耸了耸肩,“再说,我也没等很久,你不用太介意这件事。”

  谢款冬抿着唇摇了摇头,“那天,和你约定好了之后,我一到家,就发现爷爷已经把我的东西收拾好了,我……我当时很懵。”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突然要把我送走,我……没法跟他抗争,我一直在思考自己做错了什么。”

  谢款冬说着,捂住眼,眼泪从手指夹缝中漏出来,“我在国外尝试过联系你,可是被他们发现了,他们把我的手机卡扔了,我不知道怎么联系到你,”

  严听寒喉结微微滑动,压下心底复杂的情绪,攥紧了拳头,他几乎不敢想象那段时间她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

  “我甚至尝试过逃跑,可是没用,每次都会被抓回来,但他们也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就只是跟在我的周围确保我留在国外。”

  谢款冬多解释了句,“他们就是爷爷派过来保护监视我的保镖。”

  “我也想和你考同一所大学的,但我做不了主。”她嘲讽似的笑了下。

  “爷爷他告诉我要修完学分才能回来,,我就努力学啊学,修满了双学位的所有学分,然后我给他发了好多邮件,他却忽然不回了。”

  她咬了咬唇,回忆着当时的事,“我当时在那边找了个实习工作,某一天,我下了班之后,突然发现,跟着我的那些人不见了。”

  “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后来确定了之后,就直接订了机票回国。”

  “后来的事,你就都知道了。”她故作轻松的笑了声。

  “说完了?”

  谢款冬抬眸,“嗯。”

  男人漆黑眼眸中蕴含着一些谢款冬没来得及看清的东西,下一秒,男人俯身过来,捏住她的下巴,他的薄唇压了下来。

  极强的,具有倾略性的的男性荷尔蒙向她袭来,将她整个人裹挟住,她的呼吸被掠夺,等谢款冬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唇齿都已经被撬开。

  谢款冬的腰倚着书桌,闷哼了一声,严听寒的手放在她腰的位置替她挡住,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她的后腰。

  他的呼吸沉沉,咬着她唇的力道又重又野蛮,眼神也夹杂着几分沉郁,唇齿纠缠间吐了句含糊不清的话,

  “没事,就算你不回来,我也会去找你。”

  谢款冬被亲的缺氧,脑子昏昏沉沉的,听到这话也没法回应。

  她整个人都呼吸不过来,无力招架这极强的攻势,身子也变得绵软无力,就在她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窒息死掉的时候,严听寒终于放过了她。

  两人的唇终于分开,扣在她腰上的手却慢条斯理的四处摩挲着她背后的肌肤。

  谢款冬眨了眨眼,唇齿微张,用力喘息着,严听寒看见她此刻被自己□□的眸光水亮模样,捧着她的脸,再次亲了上去。

  这次是很温柔的轻吻,在她额头,眼睛,鼻子,一下又一下的点啄,谢款冬的心跳快的就没停下来过,她双手揪着严听寒的西装外套,揪出一道褶皱。

  她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再度主动把唇贴了上去,严听寒得到回应,吻也逐渐变得激烈,手掌覆上她的后脑勺,谢款冬纤细的腰肢抵在他有力的臂弯内,男人的手臂渐渐收紧,两人都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这次的吻又重又急,谢款冬有一种他要把自己吞吃入腹的错觉,温柔像是失控,宣泄着什么,又像是占有什么,谢款冬几乎要站不住脚,整个人攀附着他的手臂。

  两人距离靠的太近,谢款冬的鼻尖萦绕着一股清新凛冽的松木香,这一切都让她沉醉其中,不愿再去想其他的。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终于恋恋不舍的分开。

  谢款冬轻喘着气,“我们回去吧,他们应该快回来了。”

  严听寒沉沉的应了一声,他闷声脱下自己的外套,套在她变得有褶皱的衣服上。

  谢款冬先抱着那本诗集走了出去,严听寒紧随其后,走的时候,还带走了那个芭比娃娃。

  两人到家之后,谢款冬先去洗了个澡,擦着头发出来时发现,程女士又派人送来了双人份的营养午餐,在餐桌上摆着。

  谢款冬有些无奈,两人对视一眼。

  她先发制人,“要不你去跟妈说。”

  严听寒拉开椅子坐下,嗤笑一声,“我不想被她骂死。”

  谢款冬磨磨蹭蹭的坐下,轻叹一口气,“我真的不想喝鸡汤了,”

  严听寒眉梢微挑,还没说什么。

  谢款冬再度开口,“我下午约了律师见面,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严听寒眼都没眨,应下,“嗯。”

  两人和谐的吃了顿午餐。

  午餐之后,谢款冬换了件严听寒没见过的天青色绸缎旗袍,她现在全身镜前,这个旗袍并不是侧扣的那种,而是拉链。

  她很久没穿这种拉链的裙子了,感觉胳膊有些不灵活,拉不到最顶上,就在此时,严听寒走了进来。

  谢款冬眨了眨眼,呼了一口气,“你来了?快过来。”

  严听寒看到她头发都撇到一边,背后漏出一片白腻的肌肤,他的喉结上下轻滚,嗓音有些低哑,“嗯,怎么?”

  谢款冬无奈回头,“帮我拉个拉链呀,”

  严听寒垂着眸走上前,手指蹭了蹭鼻尖,“奥。”他的手慢慢探了上去。

  谢款冬随口闲聊,“这条旗袍是我第一次穿,好看吗?”

  却没得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