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现代言情>软欲【完结】>第222章 逃脱

  他绑得不紧,南焉活动的空间还是有的。

  本来他勒绳子的时候,真的是往死里勒的,南焉那时候很夸张的叫了起来,喊疼,勒得难受,温骏杰怒急吼了句‘闭嘴’,然后松了些力道,还傻乎乎的征求她的意见。

  她的意见当然是越松越好了。

  但最后感觉差不多了,温骏杰就没听她的了,还拿了一条比较短的麻绳,准备把她腿绑了。

  南焉也没说什么,反正只要等会手能解开绳子,那腿上的绳子自然也解的开了。

  就随他绑去了。

  温骏杰还是对她身上的绳子太有信心了,腿上绑得也不是很认真,绑得相当随便。

  听到楼下传来车子的引擎声,渐行渐远,她暗暗松了口气,从昨日到今日,一直紧绷着的身体忽然就放松了下来。

  但她没着急解绳子,也是怕温骏杰那个蠢货杀一个回马枪。

  果不其然,十分钟后,楼下传来熟悉的引擎声。

  就是他那辆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面包车声音。

  不一会,温骏杰上来了,开门就看她老老实实被绑着坐在气垫床上,神色恹恹的,眉宇间透着几分不耐和烦躁。

  “你怎么又跑回来了?东西忘记拿了?”南焉能看穿他的心思,但不戳破,反而还装作一副不解和疑惑的样子。

  演得十分逼真。

  温骏杰这种头脑简单的人,自然没有怀疑什么,顺着台阶下来,“昂,东西忘记拿了。”

  “什么东西?”

  温骏杰一时有些尴尬,但又不想把自己的心思被她发现了,感觉挺蠢的样子。

  视线梭巡了一圈,很尴尬的抬手指了下她旁边那个白色的挎包。

  “这个。我记得你昨天说过这个包也值点钱,值多少?”

  南焉努力压住心里想吐槽的心,随口说,“三十来万吧。”

  “就这个破包,三十来万?”

  “什么叫破包?你好没见识啊,头发短,见识也短。”

  温骏杰:“……”

  他懒得和她呈口舌之快,心思全在包上了,直接拿上包,“行,我知道了,你老实待着,中午我会回来……给你带吃的,你想吃什么。”

  哇哦,好宽容的绑匪呢。

  还问她中午想吃什么,要不是身上还绑着绳子,她都意识不到自己是被绑了,现在还是个人质呢。

  “牛排。”

  既然问了,那就不要怪她要出难题了。

  果不其然,温骏杰立马皱起了眉,暴跳如雷,“牛排?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情吃牛排?你能不能搞清楚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处境和身份啊?”

  “你非要问的,那我当然要实话实说了。”南焉据理力争,“而且,你拿了我这么多钱,买份牛排怎么了?”

  “还有,我警告你,我可不要那种几十的合成牛排,我要吃澳洲牛排,去找家正规的西餐厅打包。”

  温骏杰:“……”

  都成阶下囚了,还这么多要求呢。

  看来宴景禹把这女人惯得不轻啊。

  矫情得要命,全是毛病。

  “那也是我凭本事自己拿到的钱,牛排没有,老子才懒得管你,我买什么就吃什么,不吃你就继续吃你的面包好了,麻烦得很,走了。”

  他很不耐烦的甩甩手,像是真的被气到了,直接带上门就走了。

  不一会,楼下再次传来车子的引擎声。

  南焉依旧没急着解开绳子,她也是真的怕温骏杰这个蠢蛋会再来个回马枪。

  她耐心也是极好的,约莫等了二十分钟左右,确定温骏杰不会回来后,她才开始用手使劲去够绑在手腕上方的活结。

  因为不太顺手,她足足磨蹭了十来分钟才把绳子解开,手都快僵了。

  等松开了束缚,她连忙甩了甩手,活动了下筋骨,才解开腿上的绳子,抄起桌上自己喝过的一瓶水,用力扯了下温骏杰从外面带上的木门。

  带着门的绳子不粗,很细,但也废了南焉很大的力气才扯开,然后快速跑下了楼道,朝着自己早上规划的路线快速跑了。

  太阳已经出来了,但早晨依旧很冷,风像刀子似的在她脸上肆意刮着。

  很疼,很疼。

  一整条马路都显得格外冷清寂寥,连一辆过路的车都没有,更别说人了。

  可她却一刻都不敢停下,生怕温骏杰会返回来发现她跑了。

  她不能说温骏杰蠢就是个好人了,这样见钱眼开的人,虽然智商低了点,可易燃易爆,很轻易就会被惹怒。

  一旦被惹恼,就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事了。

  所以昨天晚上南焉一直强忍着被他蠢哭的冲动,强忍着。

  很快,到一个三叉路口,南焉努力回想起昨晚那份馄饨的记忆。

  其实从那个镇子经过后,她就一直在留意路段,但路太绕了,她也只记了个大概,而且,略微用力想一下,还是会残留疼痛的感觉。

  她揉了揉太阳穴,最终选了一个方向。

  昨天温骏杰开车都开了十几二十分钟的样子,她走起来肯定更慢,毕竟她的脚程本来就慢,身上也没有任何看时间的东西。

  忽然有点后悔昨天一股脑把手表也给温骏杰了。

  又到了一个岔路口,昨天拐的道太多了,天又黑,看不清周围的景物,她已经记不太清了。

  她只能根据直觉选了一条路,又走了二十来分钟,远远地就看见白墙红瓦的村庄,她拧眉,记得昨天温骏杰开车来的时候,并没看到这个村庄。

  他可能是要避人耳目,躲避大路上的监控摄像头,所以基本上是能走小路就走小路。

  村庄这里也是一条大马路,隔个百八十米就有一个监控,也难怪他没走这边。

  有次也能说明……他在那个岔路口就选错路了。

  但现在走了那么久,肯定是不可能再走回头路了。

  忽的,前方传来几道说笑声,南焉远远看见几个身穿淳朴又简单的衣服戴着草帽,扛着锄头说说笑笑从田埂中走过来。

  似是在聊家常,说得很开心。

  南焉这会其实已经算狼狈的了,太阳已经全部出来了,有了温度,她走了这么久,早就满头大汗了。

  “几位大娘,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她深深吐了一口气,走过去,朝那几位中年妇人礼貌的颔首。

  那几位中年妇人愣了下,然后随即开始打量她,不论是模样还是气质或者是穿着,都看着不像是她们村里的人,更像城里人。

  又看她一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很是狼狈的样子。

  她们又瞧了眼前方一望无际的马路,心想应该是从前方走过来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不免有些疼惜,善良的问,“姑娘,你这是从哪里来啊?怎么走到这里来了?”

  “是迷路了吗?”

  “这在怎么迷路也迷不到这里来啊,还是走路……”其中有个妇人说,“姑娘,你可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她从烂尾楼顺走的那瓶水早就喝完了,这会嘴巴干得不行,头也被太阳晒得晕乎乎的。

  “我……能借用你们的手机打个电话吗?谢谢。”

  南焉非常诚恳的朝她们鞠了一躬,没听见她们的声音也没起身来。

  这年头骗子横生,几位妇人都是农村淳朴之人,其实也害怕骗子,听她说要借用手机时,都相互看了几眼,但又看南焉穿的那么好,还走的那么辛苦,又说得那么诚恳,心里的疑虑也就少了很多。

  “姑娘,你快起来,不就打个电话吗?多大点事。”

  “就是啊,哪里需要行这么大的礼啊。”

  她们几人说着就去扶她直起身。

  南焉这会已经累得不行了,体力已经到了顶点了,被她们扶一下,险些有些站不稳。

  那几位妇人又关心的问了几句,好不容易等她站稳了身子,才把手机给他们。

  她们的手机不是老人机就是触屏机,说实话,南焉还真不太会用。

  还是被她们教着勉强拨了个号码过去。

  他不记得宴景禹的电话好码,但是自己的号码却是记得的,昨天被温骏杰绑走后,她手机是掉了的。

  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捡走了,更不知道宴景禹在发现自己不见后又采取了什么样的措施。

  但以他对宴景禹的了解来说,宴景禹昨晚肯定是彻夜未眠的。

  手机响了好几声,南焉都有些忐忑了,很快,电话被接通,电话那头传来她仿若隔了许多年都不曾听见的熟悉男音。

  一如既往地冷淡,还夹杂着几分一丝不耐。

  “喂。”

  “宴景禹,是我。”南焉不知道为何,听到他的声音,莫名有种想哭的冲动,嘴皮子抖了好一会,都没压住那股哽咽的颤音。

  ————

  打过电话后,几位大娘瞧着她可怜的很,又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就把她接到其中一个大娘家里了。

  大娘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又给她煮了一碗热腾腾的面,里面卧了俩荷包蛋。

  吃了点热乎的东西,整颗心都暖和了起来。

  之前,晒了那么久,也只是热而已,但手指还是冰凉的,心里也凉得有些发慌。

  “多谢大娘的款待。”

  “哎哟,一碗面而已,哪里需要谢啊,够不够?锅里还有呢。”那主家大娘摆手说。

  “够了,我已经吃饱了,谢谢大娘。”

  “姑娘,你到底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另一个大娘问。

  “被绑架来的,我趁着那人外出,偷偷跑出来的,不认识路,也怕那人发现追上来,就随便走了一条路,走到这里来的。”

  “啊?绑架啊。”

  大娘们一个个大惊失色,七嘴八舌的感叹了起来。

  然后对南焉的遭遇感到很同情,纷纷出声安慰她,“逃出来就好,逃出来就好,那天杀的绑匪,居然干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简直不得好死。”

  “姑娘,你走了多久到我们这里的?”

  南焉摇头,“不知道,我身上没有手机,手表也被拿走了,反正太阳还没完全出来,有雾的时候就开始走了,也不敢停,怕他发现追上来。”

  大娘们听言,又都心疼起她来了。

  “这事是不是要报警啊?”有个大娘忽然想起来说。

  “我老公已经报警了。”

  “刚刚你借电话就是给你老公打的吧?”

  南焉点头,没有否认,“嗯,他马上就会过来。”

  本来她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的,所以在宴景禹着急问她在哪时,她一时说不上来,还是旁边几位大娘报了地址。

  知道她现在是安全的,宴景禹别提有多轻松了,那条紧绷着的神经一放下来,就让他觉得疲惫不堪,却在没看到她之前,依旧不敢休息,让靳梁开车前往大娘所说的地方。

  他昨天一晚上没睡,连眼睛都没闭,只要一闭上眼睛就脑海里就不由浮现出南焉被绑走时的画面。

  让他心里十分忐忑又焦灼。

  南焉昨晚没睡好,又走了一上午的路,此时觉得自己彻底安全下来了,一颗时常警备的心顷刻间就放松下来了,又吃饱了,困意瞬间席卷了上来。

  但又不得不强撑着。

  一个小时后,远处传来好几辆车子的声音,南焉心口忽然狠狠一跳。

  立马冲到门口去看,果不其然,那辆熟悉的黑色卡宴由远及近出现在她的眼底。

  她深吸一口气,眼眶里却不知觉中聚满了泪意。

  坐在副驾驶室的宴景禹也看见了她,车都还没停稳,就迅速推开车门下来了,跑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膀,眼睛细细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

  他焦急的问,“有没有受伤?”

  南焉摇了摇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坚强的,好像从醒来开始,除了那次去元息墓园哭过外,她就没再哭过了。

  现在看到他,那泪意再也忍不住了。

  宴景禹看着心疼死了,紧紧将她抱在怀里,宽厚的手掌扣着她的后脑勺,低声安抚,“没事了,怪我,是我的疏忽。”

  不一会,警方也来了,找南焉做了个简单的笔录。

  南焉顺带把自己逃跑路线和警方说了,因为太累身体又弱,说得差不多时,就撑不住晕倒了。

  宴景禹迅速将她拦腰抱起,上了车。

  又和那几位帮助过南焉的大娘认真道了谢,才重新上车,让靳梁驱车回市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