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予没有像之前那样哄她,而是沉着脸打扫碎片。

  刚收拾好不到半小时,窝在卧室哭泣的孟夏又是一声尖叫。

  这次是寻找掉在地上的项链珠子时不小心把头磕在床头的直角上,起了个小包,坐在地上,哭得像个2B。

  自然又是周时予提着药箱,不耐烦的给他处理根本没咋地的伤口。

  我好心的劝周时予动作快一点。

  毕竟,但凡他慢一点儿,孟夏的伤口就消肿了。到时候,他想找到是哪里受的伤,都可能找不到。

  周时予无力的靠着楼梯扶手,“苏苏,可以好好和我说话吗?我真的好怀念从前的日子。”

  怀念从前我对你的言听计从和温柔懂事吗?可惜那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喽。

  拥有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又怀念,纯属有病。

  “呵,都过去了,别再想了,往前看。”

  周时予拎着药箱,颓丧地靠在墙壁上,眼底寂静无光,“这是怎么了呢,苏苏,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问你自己吧。

  孟夏每弄出一件事,周妈都要骂上一场,只是没有什么卵用。

  周时予为我送睡前必喝的牛奶时,孟夏一晚上第三次喊时予哥哥,不知又出了什么事。

  “拿出去吧,我不喝。请你想办法让你妹妹安静点,环境嘈杂不利于养胎,我也心烦。”

  周时予端着牛奶,犹豫着该放下还是听我的话再端出去。

  他明显的烦躁,只是在强忍。

  就在这个当口,孟夏惊慌的喊着时予哥哥,像见了鬼一样,惊得我心头突突地跳。

  “周时予,这个家里如果一直这样鸡飞狗跳,我会毁掉约定,直接搬走。”

  周时予的烦躁达到顶点,端着牛奶气冲冲的转头出去,顺手给我带上房间的门。

  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这个晚上,孟夏没有再闹。

  他也没有再来打扰我,挺好。

  接下来的两天,孟夏特别有开创性的各种作妖。

  周时予很多次看上去都特别的烦,明明已经到了发火的边缘,气到脸色发青,苛责几句后,最后还是妥协的随了孟夏的心。

  一边烦,一边纵容,这种表现,我已经没有办法确定他是因为心里的爱,还是因为拎不清。

  周母气到吃不下饭,逮到机会就要和我发牢骚,要我把人看紧一点。

  我却丝毫不在意,不要的东西,没有必要浪费精力去看。

  就让他们闹吧,只要不来惹我就好。

  可能是我总是没有反应,周时予对她很迁就,让孟夏很没有成就感。她开始壮着胆子跟我挑衅,并不惜给我使绊子,加快她作死的速度。

  第一次是某个夜里醒来,感觉口干得很,半夜起床去厨房倒水喝。

  不想看到孟夏从主卧那边走出来,她穿得很清凉,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走路的姿势也有点别扭,身上散发着奇怪的味道。

  也许是没想到会碰上我,稍微的愣怔过后,她倚在厨房的墙壁上妖娆的笑了,那红扑扑的脸蛋儿,水汪汪的眼睛,无一不在述说她刚刚被宠爱过的事实。

  我不吃醋,只是心凉。

  真是百无禁忌了,我还在啊。

  “嫂子,怎么自己起来喝水呀,你怀的可是周家的宝贝,都没有人照顾你吗?”

  明显是挑事!

  “我有手有脚,既不脑残,也不手残,为什么要别人照顾?”说完,我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眼睛落在她的身上,等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作妖儿才刚刚开始,我得给她递一个继续下去的梯子,不然可就没有好戏看了。

  “唉,我都说了不要弄那么久,时予哥哥偏不听我的,搞得我浑身都酸酸的,明天肯定不能起床了。明早还有会呢,恐怕要缺席,这下可丢人了。”孟夏活动着肩颈,眼珠子紧盯着我的反应。

  NND,上有妇之夫的床都不嫌丢人,缺席一个会议有什么可丢人的,和我玩儿凡尔赛这是?

  我其实很纳闷,那种事费的应该是腰和腿吧,她这活动肩颈,为的哪般?难不成现在的周时予培养出新的癖好来了?还是说面对心爱的女孩控制不好、放飞自我了?

  孟夏个头不足一米六,特别的瘦,骨感那种瘦。

  我看着她瘦得刮场大风都可能带走的小身子骨,心生怜惜。

  “这小身板看着确实不太抗折腾,我建议你报个健身班吧,提升一下身体素质,万一哪天做到一半,昏死在床上,可怎么好,还不得把你时予哥哥吓得萎缩了呀。”

  脑补一下那个场景,我不厚道的笑了。

  “嫂子,你可是正经的周家少夫人,亲眼看到老公和别的女人亲热,都不嫉妒的吗,真能忍。周阿姨也是,比你还能忍。唉,我真是服了,特别服。”孟夏没看到我含酸拈醋的和她对骂,不由顿了一下,挺失望似的。

  周妈!

  我不由眉头一挑,看来孟夏知道的不少呢。改天有机会,透透她的话,没准儿对离婚有帮助。

  “一坨用过的垃圾,谁爱捡谁捡呗,我嫉妒个什么劲儿。我举例说明哈,孟夏你说,你用过的擦屁股纸扔了,别人捡去宝儿似的当成餐巾纸用,还四处炫耀,你会再去讨回来吗?”

  孟夏大概死也想不到,我会用这种词汇形容她和周时予,那张俊俏的脸蛋儿突然变色。

  可能是想到用我的擦屁股纸做餐巾纸有点恶心了吧,很配合的干呕了两下。

  “怎么了这是,用的时候不是挺爽,怎么这会受不了了,你不是有情况了吧。”我坏心眼儿的瞄着孟夏,成功看到她无法言说的表情。

  正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人出现在楼梯口。

  “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在这聊什么?”

  我愕然的看着从楼上下来的周时予,穿着板板正正的居家服,面色略显疲惫,手上还拎着药箱,不觉有些反应不过来。

  倒是孟夏听到周时予的声音,本来就难看的脸突然涨得通红,红到发紫,像中了剧毒一样。

  不是刚刚弄了好久吗,不是累得浑身酸酸的吗,怎么男主人公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