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苏,救你,是我身为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又打感情牌,有点烦了。

  本来是想心平气和的跟周时予说几句话,表达一下真挚的慰问,但张家荷几句话,成功毁了这一切。

  “小周总,我想我有必要和你说清楚。你我已经离婚了,离婚协议上写的很清楚,我和九月自离婚那日起,和你和周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小周总对我们也没有什么必须要尽的责任。

  你帮了我,我感激你,也会铭记在心,并会对小周总的援手极进报答,但不会对你我的关系产生任何的影响。我这边还有事,不多说了,钱的话,我会打到你的账户上。再次对小周总的仗义帮忙表示由衷的感谢,我要挂了,再见。”

  挂断电话,把手机放扔在沙发角落里,才发现全家所有人的,包括暮江寒都在静静的看着我。

  “你们,干嘛?”他们的眼睛太平静了,这让我分外的不安,两只手下意识的抱紧自己。

  妈妈把我重新按回怀里,男人们开始新一轮的谈话。

  没有人理我。

  我:......

  回来的第三天,扶澜公子召集叶氏集团所有的中高层欢聚一堂,庆祝我成功拿下星南的项目,带领叶氏登上新的高峰。

  庆功宴结束,已过了晚上十点钟。

  举办庆功宴的地点是叶氏旗下的一家六星级酒店,距离医院很近。

  我拎着打包的食物去医院,给西风送宵夜。

  提起西风,倒让我十分佩服。

  小姑娘的身体素质超级棒,搞的医生赞不绝口,几次和我说她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

  自打受伤以来,她一直遵医嘱清淡饮食,早就馋的要命。知道我在庆功会上,发了两条消息让我给她弄点好吃的悄悄送过去。

  本着自己的人自己宠的原则,明知道对她的伤口复原不利,我仍然很不负责任的给她打包了一份东坡肉和一份五香小龙虾。

  她强烈要麻辣口味,被我特别有正事的拒绝了,要她选吃不吃,吃就是五香,要不就不吃,麻辣没可能。

  她万般委屈又憋屈的选了五香口味。

  由于西风重伤,南风被我安排做星南项目的前期准备工作,不能随时跟在我身边,暮江寒重新把东北二风安排到我身边,负责我的人身安全。

  扶澜公子听暮江寒说了我在星南的遭遇,气的身上的气压低了好几天,害我在家里边大气儿都不敢喘。

  终于缓解以后,他大手笔的给我安排了四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男保镖,分两班日夜保护我和九月的人生安全。

  而我那对恩爱的人间鸳鸯爸妈,在确定我和九月真的什么事也没有之后,火速订机票去英国泰晤河畔的国家剧院听歌剧,把她们心爱的女儿又一次扔给外人暮江寒。

  又一次,我严重怀疑自己不是他们亲生的。

  言归正传。

  我带着东北二风,后边跟着两大保镖,提着西风喜欢的食物去医院给她送宵夜。

  在医院一楼大厅等电梯时,和从楼下下来正要出电梯的周正夫妇撞了个正着。

  张家荷穿着一件深紫色皮草,妆容一丝不苟,显然出门前做过仔细的功课。

  只不过在已经回暖的季节,穿皮草着实显得过于土豪,没能跟气候与时俱进。

  周正也仍然是一身谨慎的藏蓝色长款毛呢大衣,黑色西裤,皮鞋一如既往的亮到晃眼。

  这二位别管公司如何,兜里有多少钱,出门都要维持着溜光水滑的体面,也不知道是做给谁看。

  两人看向我的目光都极不友善。

  奔波一天,我也很累,没有心思也不甘愿和周正夫妇多说。

  出于对长辈的尊重,和我的个人修养,准备打个礼貌的招呼就完了,然后各自该干嘛就干嘛去。

  可天不随人愿,我想要两不相干,那两位不干啊,见我给他们点好脸儿,便无耻的开始和我算账。

  周正是男人,这种场合,还是比较收敛的。

  倒是张家荷不依不饶的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脸扬的高高的,端着她凌架于她人之上的架子,责备于我。

  这些年我都不明白,她自认她哪里比我高,以至于要把脸扬到那种高度,究竟是谁给了她高的底气。

  要不是我看在周时予的面子上一让再让,就凭她,什么东西!

  “苏苏,哦,抱歉,你已经不是周家的儿媳妇了,我应该称呼你叶小姐。请问叶小姐,时予的助理说他的伤是为了救叶小姐所致,可他回来几天了,叶小姐连来看一眼都不屑,这是想要恩将仇报?”

  原来周时予也在这间医院里养伤。

  我拿下星南的项目,让周家抱了很久的希望和前期投入的大量人力物力全都泡了汤,给周家造成极大的损失。

  周时予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选择救我。

  回来后我又一直没有过去看他,甚至连问候都极少,这让我不由生出几分愧疚。

  然而,张家荷几句话,便把我的愧疚打散,从而更增添了几分对她的憎恶。

  她用的那恩将仇报四个字,成功激怒了我。

  这女人总是有本事在我对待他们的态度稍有松动时,让我重新坚硬起心肠。

  如果说真的有人恩将仇报,那也是她周家的人。毕竟整个周家都拿了我叶家的好处,却没有善待叶家的孩子。

  我就不明白,上辈子怎么会心盲的认为她拥有诸多的好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是我黑暗婚姻生活中的亮点。

  这人分明就是没有文化和见识,看不懂局面,也不知道自己斤两的泼妇,甚为无知。

  以为我还会像离婚之前那样,对他们唯命是从,只要她们说两句重一点的话,我就会妥协。

  做梦!

  但凡我少回怼她半句,都配不起叶家大小姐的名头。

  张家荷啊,你可真是个白活大半辈子的废人。

  你儿子辛辛苦苦用半条命换来的苟延残喘的机会,就这么被你轻而易举的破坏殆尽。

  不知道你儿子知晓以后,会怎么样的怪你。

  “谁家的狗没拴好,深夜了还在医院里头吠,不懂什么是公德心吗?”

  东风嘴快,张家荷话音都没落完,小毒舌嗖地就射了出去。

  我敬他们是长辈,东西风可不会。

  小丫头特别护短,知道我和周家的恩恩怨怨之后,对于周家人的厌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张家荷和周正这些年被我宠坏了,突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陌生丫头骂了,瞬间被激怒,尤其张家荷,张嘴就想骂人。

  这还了得?

  我的人也是她骂的起的?

  “闭嘴。”我厉声一喝。

  张家荷气息一滞,已经挤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