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暮大公子,是你给我换的衣服?洗的澡?”我小心翼翼的问他,又扯过一绺发丝闻了闻。

  嗯,确实是香的,还是我最喜欢的茉莉香型。

  看来给我洗澡的人还挺了解我的喜好。

  “如果是呢,你待如何?”

  我待如何?总不能去死一回就是了。

  大不了就是羞愤的无脸见人。

  而他,虽说救了我的命,却也看了我的身体,互相扯平,我不再欠他的。

  因为不欠,那五十亿是不可能退回去了。

  怎么着我也得捞点精神损失费。

  虽然做为叶家大小姐的我并不缺这点钱。

  但钱这种东西,多多益善,用来做慈善也是好的。

  “倒也不能太如何,要不把你脑子里那根叫做记忆的弦儿单独扯出来,咋样?”

  “叶扶苏,你还是不是人?”

  “我怎么就不是......”

  “吼什么,暮暮你这臭脾气真得改改。苏苏她方才醒过来,你不能安慰就算了,怎么可以吼她?不知道她怀着孩子又受了惊吓吗?就不能温柔点?行了,你要是没耐心照顾就回去,我自己的妹妹自己伺候,你走吧。”

  扶澜公子推门进来,打断了我的话,也成功阻止了一场可能一时半会无法休止的嘴仗。

  哥你来的太及时了,我这嗓子是真疼,再吵一会儿声带可能都得废。

  “哥你回来了。”

  我哥瞄我一眼,没搭腔,而是又说了一遍让暮江寒先回去。

  难得他没有再犯嘴贱的病,起身看了我两眼就走了。

  看那背影,和匆匆的脚步,心里觉得他是要去做一件特别重要也特别紧急的事。

  “哥,暮暮不太对吔,他怎么了?”

  我哥忍了几忍没忍住,噗的笑了,“他急着回去彻底洗澡。”

  我愕然的不知说什么。

  “今天凌晨我就出门去临市,听说你失踪的时候,正在往回赶的路上,至少两小时才能回来,是江寒找到你、救的你。

  锁定你的位置,救你本是件不难的事。谁也想不到居然着了火,暮江寒完全没有这个准备。”

  我讪讪的摸摸鼻子。

  可以说那场火是我自己想尽办法才弄来的吗?

  作茧自缚、自找苦吃用在这里,应该很合适吧。

  想了想我决定不说。

  因为被吼的风险太大了。

  “火很大,你在里头生死未卜。江寒太急了,周围又没有水源,他就把自己的外套浸在一个看不出用途的水池里。

  你知道他的洁癖有多严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连个女人都不碰。

  后来警察过去看了,那个池子是用来腐化可分解垃圾的,早就不用了。

  年前年后接连下的几场大雪,这几天天气回暖,雪化了,才得了那些救你命的水。”

  就是说,暮江寒用垃圾水灭了垃圾火,将我这个比垃圾还要脏的人救出垃圾堆。

  这家伙自打那年掉那什么坑之后,就得了一种叫做洁癖的心理性疾病,半点脏东西碰不得。

  就挺奇怪,那个时候,他是怎么克服自己的心魔的呢?

  难怪他脸上那样憔悴!

  他是被自己身上的味道恶心的。

  这么说的话,今天他这救命之恩,不是一般的大啊,且有的报答呢。

  要不还是把五十亿还他?

  这么大的恩情,咋地也得认真说句感谢的话。

  和我哥要来我的手机,给暮江寒编辑短信,除了表达我最真实的谢意,还有对于他为了救我而采取的忘我的果断措施,表示极大欣赏和赞赏,以及对他未来再遇上这种事情时仍然要不遗余力的采取极端措施的鼓励。

  消息发出去好久,那边也没个回音儿,想必是正在用84消毒液泡澡呢。

  挺好的一身皮肉,可千万别泡秃噜皮了,怪可惜的。

  等待暮江寒回消息的时间,我哥一直在温柔的训斥我。

  内容无外乎此次的事件非常严重,若不是我不听从家里的安排,根本就不可能被绑架。

  说我给他们带来怎么重的心理伤害,让他们的魂儿都被吓飞了,要是再敢有下次,一定要打断我的腿。

  说我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不把九月的安全放在心上,不是个好妈妈。

  他磨磨叨叨的说了足有十分钟,还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应该是被我爸妈嘱咐过了,代替他们二位行使家长的权力呢。

  我一声不吭的认真听着他说,不住的点头认错,确认他说的都对。

  直到他也觉得一个人说没意思,选择停下来问我,“说了这么多,叶扶苏小姐,请问你听懂了没,长记性了没?”

  我看着他的眼睛,轻声问他,“所以哥,即使我已经这样,还是不肯告诉我那个秘密吗?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可能就是一尸两命。我可不想临死,都不知道自己被害死的原因。”

  扶澜公子怔了一下,果断终结话题。

  “哥,我不能老是活在你们的羽翼之下。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呢,万一哪天你们谁都不在身边,帮不了我,我总得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对不对?

  就像今天,哥你肯定吓坏了吧,在高速上把车当成飞机开的,对吧。若是江寒哥也不在锦城,我岂不是葬身垃圾场了?

  而且那是关于我的秘密,我是当事人,我拥有知道自己秘密的权力吧。”

  我用手抚着嗓子,尽管那里干疼的厉害,仍然坚持着说完这一整段话,完美的表达了我的意愿。

  我在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诉他,我需要也有权力知道真相。

  而且我有个预感,真实的我实际上是被压制着的。一旦放开我,我将会拥有强大的能量,至少可以在遇到危险时自保。

  扶澜公子沉默一小会儿,才说道,“这种大事,我无权决定。如果你一定要知道,那就回去之后问爸妈。没有爸妈的授权,我永远也不会和你说出真相。而且,我知道的也只是冰山一角,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你的问题。”

  谈话再一次无疾而终。

  这种时候,爸妈真的回家去敷眼睛了吗?

  我真的不太相信。

  医生说我受了惊吓,担心我睡眠功能失常再影响胎儿的健康发育,给我用了一点既能促进我的睡眠,又不会伤害胎儿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