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越来越近，圣诞节和元旦的“双蛋”节日气氛越发浓厚。
然而陆琢是个特别“土”的人，过去那些年能记住的节日除了全国欢度的年三十就是全国欢度的元旦，要不是国庆节和五一劳动节公司会放假，他大约连这俩节日都记不住。
因为一来没有人陪他过节日，二来除了后来这几年他也没钱。
圣诞节这种“洋节日”他根本无感，属于连圣诞节和万圣节都区分不开的那一类人。
但是今年不一样。
今年他是有对象的人了。
陆琢不太清楚圣诞节有什么必做动作，就虚心求教了公司前台的小姑娘，结果一天之内“陆总谈恋爱了”这个八卦就火速传遍了整个公司。
意外之喜。
陆琢心情很好地听从前台姑娘的话买了“平安果”，但是私自把玫瑰花换成了圣诞袜。
回家的时候江愈已经在家了，穿着毛绒袜子坐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不知道在鼓捣什么。
陆琢把买回来的礼物放在进门柜上，叫江愈：“乖宝？哥哥回来了。”
江愈回过身来看了他一眼，然后飞快地从地毯上爬起来跑到他跟前，小脸被暖风吹得红扑扑的，眼睛带着亮晶晶的笑意，说：“我在装圣诞树。”
陆琢看过去，他进门的时候被墙壁挡住视线的位置果然有一棵已经装了一半的圣诞树立在那里。
果然小朋友喜欢过节日。
陆琢把买的苹果递给江愈：“平安果，保佑我们乖宝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江愈有点茫然：“啊？”
陆琢把外套挂在进门的衣架上，然后搂着江愈往客厅走，问：“公司小姑娘说的呀，今天是平安夜，吃苹果就叫平安果，难道不是这样？”
江愈恍然大悟：“哦！”
他不好意思地指了指圣诞树，说：“我以前在国外治病，国外都是布置圣诞树，然后给我们的床头挂上圣诞袜。”
幸亏他不仅问了前台小姑娘，还问了百度百科。
陆琢带着点庆幸把圣诞袜也拿给江愈：“圣诞袜？”
江愈把还没有拆包装的圣诞袜拿过来，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挂圣诞袜都是哄小孩儿的，我都这么大的人了，已经不挂圣诞袜了。”
陆琢帮他把包装拆掉，说：“你在哥哥这，永远都是要被宠着的小孩儿。”
然后他拍了怕江愈的小脑袋，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二楼主卧的方向：“去吧，挂到我们卧室床头去。”
江愈把手里的苹果稳稳当当地摆在茶几的中央，然后才低着小脑袋一路小跑着上了楼。
他把大红色的圣诞袜挂在床头偏他自己那边一点的位置，又偷偷把脸埋进枕头里蹭了蹭。
他对着圣诞袜许了那么多年的愿望实现了。
陆琢那么好那么好。
特别好。
最好。
陆琢成为副总两年多第一次让助理替他安排私事，叫了西餐厅外送晚餐上门。
江愈喝了点红酒，很快小脸就红扑扑的像是染了酒水的颜色，还记着陆琢说的“平安果”：“我不能再吃了，一会儿还要把平安果吃掉。”
他笑眯眯地看着陆琢：“你一半我一半，都平安。”
陆琢把他抱自己腿上来亲一口，说：“听你的。”
江愈最近被好好养得长了点儿肉，抱着手感更好了，陆琢亲着他耳垂问：“那吃完饭想干什么？”
江愈歪着头躲了躲，然后认真地想了想，说：“我们去影音房看电影吧。”
挑的是个很慢节奏的电影，影音室里的暖风温度开的很高，光线很暗，陆琢把江愈抱在怀里，然后找了条大毯子把两个人一块裹住。
电影结束的时候怀里的人已经睡着了，应该是睡得特别踏实，还微微的打着动静很细微的鼾声。
睡觉一定要抱着点什么东西的习惯改不掉，这回睡在了陆琢怀里，没抱住什么，只是紧紧地抓着陆琢的一根手指头。
电影已经放完了，影音室里安安静静的，投影幕上的画面定格在男女主角逆光接吻的镜头上，浪漫而温馨。
陆琢借着投影幕反射出来的影片里的阳光，在圣诞夜里给了江愈一个沐浴阳光的吻。
第二天还要上班，江愈被闹钟叫醒，习惯性地闭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迷迷瞪瞪地坐在床上等着陆琢例行的早安吻。
但是早安吻之后陆琢还搂着他，说：“乖宝，你的圣诞袜好像被动过了。”
圣诞老人会送礼物的故事是骗小孩儿的，江愈当然不可能还相信。
如果有礼物，当然只能是哥哥送的。
他揉着眼睛蹭过去，一板一眼地把自己昨天系的死结给解开，有点期待地问陆琢：“是什么呀？”
陆琢笑着说：“自己看。”
江愈把圣诞袜里面的东西倒出来，是一个方方正正的绒布小盒子。
这种小盒子……
心里的某个猜测让江愈又紧张又激动，他抬头去看陆琢，正对上陆琢一双含着笑的眼睛：“打开看看。”
江愈的第一个反应不是打开看看，而是用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又拽了拽睡衣的衣角把歪扭的睡衣穿正，然后才郑重其事地打开了那个小盒子。
他没猜错，盒子里就是两枚款式很雅素的男士戒指。
一个大一点的，一个小一点的。
大一点的，是陆琢的尺寸。
小一点的，是他的尺寸。
江愈的手握紧又松开，他望着陆琢说：“我不要圣诞老人送的戒指。”
陆琢碰了碰他的小鼻尖，笑着问：“那要是哥哥送的呢？”
他说：“昨天晚上圣诞老人说过了，江愈小朋友是有男朋友的人，他就不负责照顾了，以后给你送惊喜的事情，要由我一个人承包了。”
江愈不好意思了，他移开目光不和陆琢对视，小小声地说：“哥哥送的要收的。”
陆琢学着他的口气，也小小声问：“那要不要戴上呀？”
江愈还是不看陆琢，脸色一点一点地红了起来，有点害羞地把手放在自己膝盖上，然后说：“要。”
陆琢帮他把小一号的戒指套在无名指上，又握着江愈的手带着他把大一号的那个戴在自己无名指上，然后说：“恭喜陆琢先生求婚成功。”
江愈没忍住笑出来一个小酒窝，然后往陆琢那边很小动作地蹭了蹭，把两只带了戒指的手指碰了碰。
戒指相碰，然后随着两只握在一起的手贴在一起。
像是两颗心撞在一起，然后再也不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