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寒舟哭的是前一世的委屈,哭的是这一世的隐忍却无法逃离的愤怒和无耐,哭的是藏在心底的一直解不开的郁结,情绪强烈而悲恸。

  齐墨笨拙的擦着,心也跟着难受,最后心疼得撑不住,大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将人埋到自己的颈窝处。

  “不哭了,听话。”

  齐墨对商寒舟说不清是什么感情。

  在商寒舟跑来向他求婚前,他注意商寒舟很久了。

  很早时候,他和商寒舟是住在同一小区的。

  那时商寒舟在一家媒体公司上班,每天晚上七点多从公司回来,到老街菜市场买菜,而他在其中一家快餐店吃饭,一边吃一边看他和小商贩为了一把青菜讨价还价。

  商寒舟对他一身脏兮兮的工地装肯定没有印象,而他总是偷偷的看他。

  那时的他在想,明明身为男子,怎么生得如此秀润,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透着无辜感,皮肤真白呀,白里还透着粉,性子还乖乖巧巧的。

  或许从一开始齐墨对商寒舟就有好感,但他也知道自己和对方是两个世界的人。

  后来因为换了工地,齐墨也从那边的小区,搬进了建筑工地。

  再后来,对方突然找上了他,想当他男朋友。

  齐墨觉得对方是在戏耍于他,说话也不客气。

  或许两人都有堵气的成份,当天下午就稀里糊涂的领了证。

  齐墨对商寒舟是一见钟情吗?

  他不知道,可能也无从得知了。

  他只知道,缘份于此,他现在要负起的是身为男人的责任。

  商寒舟在齐墨怀里小声的抽泣,眼泪滋润着男人脖颈的皮肤,也沁进了男人的心里。

  齐墨不会安慰人,最后当哄孩子般,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许久,商寒舟的脸从齐墨的脖颈处抬起,泛着湿意的眼皮撩起来,开始有些不好意思。

  “我是不是太没用了,遇到事就只知道哭?”

  齐墨将他的脑袋按进了自己的胸口,半调侃道,“到也没有,就是有点可怜了。”

  商寒舟安静的靠着,不再说话。这一刻仿佛流的不是眼泪,是力气。

  夜风很快将他的眼泪吹干,迷迷糊糊的他在齐墨的怀里沉沉的睡了过去。

  “啊——”

  两个钟头后,商寒舟似踩空般,从梦中惊醒,身体轻抖,还未等他从黑夜中回神,腰间的大手突然使力,将他狠狠的摁住了。

  “是我。”齐墨的声音响起,轻轻的带着不安抚性。

  商寒舟僵硬的身体,松了下来,看着漆黑的夜色,好半天才想起两人还在天台上,他睡在了齐墨的怀里,头枕在他的臂弯,身上还盖着被子。

  齐墨吻了吻他的额头,“我把门锁了,你安心睡,早上我叫你。”

  商寒舟睁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很快伏进了男人宽阔温热的怀里,闻着男人熟悉的体香,闭上了眼睛,身体渐渐松弛了下来。

  男人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拍着他的肩,轻轻的,像哄孩子睡觉一样又轻又缓……

  商寒舟很快有了睡意,齐墨却几乎睁眼到天明。

  如果像商寒舟所说,他的工伤费,他必须提前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