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我死后,道侣追悔莫及>第二十七章

  寻找卫云疏之事已成解不开的心结。

  可找到了卫云疏之后呢?要询问她什么?卫云疏的过往同样充斥着晦暗与阴翳,为什么偏偏就她能够那样淡然?洛泠风的心中团着凶猛燃烧的火焰,可面色却冷得厉害。衣摆在风中吹拂,仿佛一团赤焰,而残余的淡淡痕迹,仿佛烈火灼烧后的余烬,渐渐地消失不见。

  在执掌云中城后,她周身的那股冷意并没有消散,只是脸上伪装的柔和彻底褪去,眸光变得冷锐而又森戾。此时,她没有掩藏那压着的极深的恨意,“轰”一声响,那股磅礴的气机宛如罡风气浪,狠狠地撞击着山体。巨大的石块滚落,扬起了漫天的烟尘。而等到烟尘消散了后,洛泠风已经没有了身影。

  离谷外。

  成群结队的血色飞虫好似无头苍蝇一般转动着,试图捕捉着其余的气机,只是无功而返。它们一头撞入了素尘纱的灵光里,然后被那股灵机彻底地抹杀殆尽。而邪修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最开始的时候心中有些紧张,可见着那云雾弥漫、邪氛浓郁的山峰,他们又慢慢地平静了下来。就算云中城这些弟子有帮手,那又怎么样?周真人已经在黑笼山做好了准备,只等着这帮人陷落。

  “云师姐。”眼睁睁地看着同门被吸走元灵,云中城的弟子吓得不轻。等到发现邪修无法攻克素尘纱,才慢慢地定下神来。只是瞧着围拢在一边的邪修,仍旧心有余悸。他们以为素尘纱是云淡操控的,故而这一声“师姐”唤得还算是真心实意。“洛真人何时能抵达?”有人问。

  云淡有些烦闷,事情超出了她的预料。可她不能跟这些人直说自己已经失去了对素尘纱的掌控。她抚了抚鬓发,努力地挤出了一抹温和却又苍白的笑容,安慰同门弟子道:“快了。”

  一件素尘纱隔出的银河玉带让仙门与邪修形成泾渭分明的两端。眼看着这帮“肥羊”在前头,邪修们有些心痒痒,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嬉笑道:“你这女修,手中有真器,可一开始却不舍得拿出来使用,现在觉得它能够改变局势吗?”

  云淡眼皮子一跳,万分恼怒地瞪了邪修一眼。这话教她怎么回答?她一开始的确是故意的。她走这一步分明是为了配合罪恶长廊的同道,可偏偏此时的身份不合时宜。各种各

  样的目光投落在她的身上,她在心中想着回复的话语,然而没有人顺着邪修的话去问。

  山峰上。

  卫云疏一双眼眸无比清亮,仿佛月光下一池盛满星光的粼粼池水。

  她始终关注着云中城弟子那处,只不过知道此刻的自己要做什么。她得替谢知潮护法,至于云中城的弟子……只能这样暂时护住他们,好让他们有时间等待救兵的到来。

  这帮弟子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

  天际的遁光伴随着宏大的水潮声响起,仿佛一条浩浩长河滚荡而来。在这一时刻,云中城弟子与邪修同时抬眼,双方的眼眸中有着不一样的惊喜。

  “那位真人还真是在乎这名与云中君相似的弟子。”邪修噙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他扭头看了眼黑雾弥漫的山峰,心想着这样的动静,周真人怎么都能够听见。可作为手下,还是得发送一道讯息。这般想着,邪修从袖中摸出了一个细长的、一尺长的竹筒,轻轻地吹了一口气,一股粘稠浓郁的黑烟冲天而起。

  坐在黑笼山中等待的周玉霄蓦地睁开了双眼。他疑惑地朝着外头看去,没有仙门修士也没有邪修的踪迹,更别说是洛泠风了!难不成那弟子做事情失败了?他面无表情地思忖道,没有任何移动身躯的打算。如果是那些蠢笨的家伙被仙门所擒抓,他不可能去救。

  真人怎么没有动静?难不成还要等待吗?邪修有些紧张,那股磅礴的气机奔涌而来,他仿佛被大棒敲击,整个脑袋中都是嗡嗡地疼。他是惜命的,可不想葬送在那位的手中。他的面色很是难看,将细长的竹筒一扔,又取了一枚光芒暗淡的玉符来。一脸肉疼地朝着里头输送着灵力,等到光芒绽起,他才拔高声音道:“周真人,我们已经到黑龙山外了,那位现身了。”

  得到消息的周玉霄:“……”他左看右看都不见踪影,心中也有些愠怒,怀疑是那些邪修故意戏耍他的。他面无表情地掐断了通讯,可骤然间,看到一道长河倒悬在高天之上,心中顿时一惊。他猛然站起身来,朝着水潮弥漫的方向望去,那儿分明是离谷方向。他运起法诀,双眸中闪过了一道灵光,除了奔涌的水潮,隐隐看窥见了一座邪气肆虐的山,而山头依稀坐着一个面目不分明的人。

  离谷是邪魔出入之地之一,有人试图横

  插一脚,夺取他的猎物!这个念头如电光石火掠过,周玉霄越想越是恼怒,也不管着黑笼山了。起身化作了一道血色的烟气,向着前方遁去!

  洛泠风抵达了离谷外,只朝着云中城弟子处瞥了一眼。她一身奔涌的气机尽数收敛了起来,双手负在身后,宛如闲庭散步一般,慢悠悠地走向了邪修。邪修们的紧张并没有消失,一边暗想着周玉霄怎么还不来,一边思忖着脱身之法。深吸了一口气后,两个金丹期的邪修几乎同时将法器向着前方一送,直指洛泠风的心口。洛泠风漫不经心地抬起手,衣袖在风中摆荡,水潮化作了云气聚散翻动,将她衬得朦胧而出尘。她轻轻地一拍,那袭向面门的邪光骤然消散,两个金丹邪修倒飞了出去,狠狠地砸落在地上。

  挣扎着起身的邪修心中警铃大作,他们毫不犹豫地催动着金丹,好从此处遁走。可不管怎么奔逃,水潮声都如影随形。他们惊恐地抬起头,浩浩荡荡的长河仿佛一条分界线,将天幕撕裂成了两半。两滴洞渊重水从河中越了出来,毫不留情地将两人砸穿。洛泠风淡然地一拂袖,像是拂去了衣裳上爬动的蝼蚁。

  “见过师尊。”

  “见过真人。”

  在看到洛泠风现身时,云中城的弟子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这位心性凉薄,能够逃脱也是沾了云淡的光,因而在行礼之后,纷纷对云淡投去充斥着感激的视线。云淡则是没有在意他们,在洛泠风出现的时候,她的视线就追逐着洛泠风,没有再挪开。素尘纱的失控感消失了,所以之前就是洛泠风在暗暗观察吗?如果她选择了显露身份,恐怕现在跟那些邪魔一样,成为尸体了。

  洛泠风对上云淡的视线,漫不经心道:“以你的修为操纵不了素尘纱,先前是谁在助你们?”

  她的话语在刹那间打碎了云淡心中的那点侥幸,使得她面上的笑容都有些发僵。控制素尘纱的不是洛泠风吗?那么会是谁?她终于感知到了同门们投来的视线,身躯越发显得僵硬。抿了抿唇,良久后才道:“弟子也不知。”

  洛泠风似笑非笑地瞥着云淡,一伸手便将素尘纱取了回来。她慢悠悠道:“你驾驭不了真器,此物于你而言,不过是一件累赘。等到回云中城时,换些寻常的法器吧。”

  云淡低下头,应了一声“是

  ”。借给她护身的,却不是她之所有物。如果是真正的卫云疏,洛泠风也会这样待她吗?云淡暗暗地想着,在内心深处给自己鼓劲。这事情急不来,三年间,洛泠风已经找了许多与云中君相似的人了,她并没有那么好取信。正想着,一股暗沉阴森的火光从视野的另一头蔓延而来,渐渐地烧到了跟前。一位神态漠然的昂藏修士从火中踏出,阴沉地望着洛泠风笑道:“洛真人,别来无恙。”

  此人正是从黑笼山匆匆忙忙赶来的周玉霄。

  他的视线在洛泠风身上停留了一瞬,就转移到了那座笼罩在诡异黑云中的山上。眼神晦涩而又凶恶,仿佛一种无声的警告。

  卫云疏坐在了山头,暗道了一声好险。到底是相伴了数十年,她对洛泠风的气机极为敏感,在她出现的时候便撤去了落在素尘纱上的灵力,抬起手连掐了数个法诀,遮掩自身的气息。此时,她注视着前方,眉头渐渐地皱了起来。周玉霄身上的气机凝而不散,显然是修到了元婴巅峰了,是在落日坟丘中遇见的修为最高的邪修。有这样的危险人物在此,洛水宫怎么没有半点动静?还是说,他们刻意如此?只想将洛泠风的这道元婴化身留在此处?

  阴云笼罩,黑色的日轮边沿流动着一缕缕了暗沉的、宛如水流下淌的黑焰,将空气灼烧得扭曲。

  另一侧,则是负手立在长河中的洛泠风,她的周身洞渊重水环绕,腾挪间不住地摩擦,发出了宛如雷霆般的声响。

  洛泠风朝着周玉霄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只有你吗?”话音落下,洞渊重水如疾电般向前奔涌,砸向了半空中的黑日。无数罡风气浪滚动,轰轰大响间,山摇地晃,落石滚动。离他们最近处的山岳在连绵不断的炸响中崩碎,声势极为宏大。

  雷霆交响,不绝于耳。

  卫云疏凝神看着崩碎的山石,心中暗道了一声“不好”。不管是洛泠风还是那邪修,都是有意将气机往这边引。她扭头看了眼认真布置阵盘的谢知潮,轻叹了一口气。轻轻一抬手,朝着下边一压,便有一股灵气升腾起,宛如抚平浪潮般,将那迅猛的罡风与余波压了下去。

  另一边,周玉霄暗暗冷笑了一声,升起了一股果然如此的感慨。可不管怎么说,对方和自己的目的是一致,一定程度上可以联手对付洛泠风。

  他避开了那滚荡的洞渊重水,踏着一朵黑色的罡云,放声道:“道友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洛泠风神色平静,她不动声色地望着周玉霄。在抵达这处时就已经感知到了山中飘渺的气息。只是那山体被一团浓郁的墨色掩盖,她一时间也分不清是敌是友。在周玉霄短暂地后退时,她也停了手立在了渊渊长河上,淡淡地望着周玉霄。

  卫云疏端坐不动。在她动手时就知道,会被那两人察觉自身的存在。可谢知潮的阵盘布置已经到了最后关头,她是不会出去的。墨色的烟云随着她的心意翻滚着,丝丝缕缕的邪气间又藏着极为纯正的灵机。周玉霄原本还以为对方是罪恶长廊的,可等感知到那股灵机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头。然而没等他想明白,洛泠风已经一抬袖,将长河中的三百六十滴洞渊重水都弹了出去!

  吃过一次亏的周玉霄可不敢硬接这些重水,他身躯一抖,身后走出了一道血魄化身来。化身的手中持着一柄法剑,将法诀一引,眨眼间便召出了一股极为凄惨的大悲风来。这大悲风和水滴撞击在一起,发出了令人牙痒的摩擦声,数息后,血魄化身果真破散。周玉霄暗暗叹气,心想到,这水法竟如此凶猛,要是有那烈火地煞在就好了。洞渊重水的来势未停,他没有闲暇多想,身后大日黑天轮光芒万丈,在轰爆声中将前方奔涌的水潮撕开,把身躯一摇,化作了一缕黑烟从那裂隙中穿行了过去。罡风烈火齐卷,天地灵机剧烈地摆荡。

  周玉霄身形显化而出,他遥遥地望着洛泠风,咬了咬牙,从袖中摸出了一只小壶。将塞子一拔,他毫不犹豫地将其中的东西倒在了身后的大日黑天轮上。壶中装得是他花费十年时间,用异兽以及修士血肉熬炼出来的“血饵”,以它为引,能让《大日黑天功》再往上拔升一个层次。果然,一个呼吸间,他的气息便在大日黑天轮的诱引下,提升一个层次,仿佛下一刻就能打破那个壁障,从而进入洞天之境。日轮上飘落的黑焰宛如黑莲,在沾染了水潮也没有熄灭的迹象。周玉霄脸上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伸手向着前方一点,便见万朵黑焰飘堕,仿佛一场火雨。

  洛泠风掀了掀眼皮子,她伸手一招,终于祭出了“绝弦琴”来。指尖落在了弦上,只听得嘈嘈切切的琴音如乱珠跳跃,淡金色的音刃飙飞而去,与那

  黑焰撞击在了一起。

  周玉霄“嘿”了一声,掐着决使了个显化日轮的神通。却见身后的大日黑天轮一隐,而下一刻就在距离洛泠风最近的那朵黑焰上显出。黑色而扭曲的日轮根本没有堂皇正大的气象,它的温度极高,将四周的一切都烧灼得扭曲。它又像是一只凶恶的兽,张开了血盆大口作势要吞噬洛泠风。

  焰火滚落在了飘荡的衣袖上,翻卷间像是焦痕,又像是烈火烧后的余辉。洛泠风不退反进,唇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那双幽邃的眼眸中倒映着那黑暗而邪恶的日轮,她一拂袖,从琴中抽出了一柄剑,朝着前方轻轻一划。只见一道白茫茫的烟气在前方升起,伴随着无数的水潮声,化作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横亘在前。那轮庞大的日轮推行到了前方,可在接触到茫茫的水汽时,就像是堕入了一个不见底的黑洞中,眨眼间就没有踪迹。《太清元道洞渊真水》并不是纯粹地弄水之法,而是以水法为基,其中同样有剑道。这一招为“河汉之界”,正是洛泠风从中悟出的剑道神通。

  周玉霄脸色倏然一沉,不管是罪恶长廊还是其他,对这位都知之甚少,完全不知道对方还有什么本事。他固然可以将对方的底牌逼出来,可那样一来,他自己恐怕也讨不到好处。就算这事情做成了,他也未必能一举迈入洞天。心思一转再转,周玉霄默不作声地点燃了一张暗藏着的符箓。

  洛水宫驻地。

  阴阳柱和天舆盘的异状终于惊动了管事长老,他们忙不迭将事情上报。千等万等,终于等来了姜九霄一行人。姜九霄命同行的炼器师去检查阴阳柱,自己则是放下了身段,温声细语地安抚着驻地中的弟子,将那奖励提升了一倍。原本还责骂着的修士,立马就噤声不语。毕竟,落日坟丘的危险他们也知道,最大的不满是付出了却得不到想要的奖励。

  湘君踏入殿中的时候,姜九霄正抚着额头沉思。罪恶长廊的修士可不像仙门这般有宗派组织,往往都是各自行事,他们和某一人合作,却阻拦不了另一帮邪修入侵,关系实在是复杂得很。姜九霄对邪魔并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为了达成目的,她只能如此选择。

  “周玉霄失利了。”湘君低声道。

  “什么?”姜九霄眼皮子一跳,她抬眸直视着湘君,“他不是元婴巅峰吗?他还要

  走了一条烈火地煞!”这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走得都不是宫中的库房,而是从她私人储藏里挑的。她修持的是水功,自己要烈火地煞没用,可那也能与同道换些合适的东西。

  “她毕竟是洞天。”湘君没有提名字。

  “可她现在有——”话到了唇边,姜九霄又咽了下去。那事情是洛水宫的机密,宣扬不得。当初还以为修到元婴就是终点了,谁能想到她还会入洞天?要是没有当初的事,她会不会早摘来道果飞升了?毕竟曾得天地之眷顾啊。吐出了一口浊气,她看着湘君道,“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我们不好现身。”

  湘君一挥折扇,微笑道:“是怕被拿住了把柄?”没等姜九霄应声,他又道,“旁人不知道,但是你应该清楚,那位与洛水宫是不死不休了。而且以她的性子,八成不会将这事宣扬出去。”

  姜九霄讥讽了一声:“你对她倒是了解。”

  湘君凑近姜九霄,笑容越发暧昧:“毕竟是我的前未婚妻。要是她当初修持水法,便算是云中城施压,我无尘海也不会轻易松手。”

  姜九霄冷着脸,一把将湘君推开。

  湘君往后退了一步,他笑道:“若是伯父愿意亲自动手,那此事就十拿九稳了。”

  “不可能。”姜九霄断然拒绝,她寒着脸道,“父亲在闭关冲击道果境,有手令不得相扰。”

  “这样啊。”湘君拖长了语调,他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我还以为,伯父受了重伤呢。”

  湘君无所顾忌的言语让姜九霄心中越发沉闷,她不准备再接腔,从储物囊中取出了两张面具来,淡淡道:“此是遮掩面容之用的。那位只是化身出行,看不出我们的面容。”

  湘君伸手将银色的纹龙面具摄入掌中,把它往脸上一扣,他的身量和面容都发生了改变,眨眼间就变成了另一种模样。他抬头望向了化作了妖娆不可方物之貌的姜九霄,眼中露出了一抹兴味来。姜九霄的风姿做派都是学的是昔日的洛泠风,可此刻则像极了无尘海中销魂蚀骨的鱼姬,美目流转间都是欲说还休的风情,别有一番滋味。湘君色心渐起,可下一刻,一柄清凌凌的剑就架在了他的脖颈上,迫得他回过神来。

  “走吧。”湘君抬手弹开那柄剑,率先从殿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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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谷中。

  谢知潮终于布置好了阵盘,她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心想着炼器与阵法之道,实在是玄之又玄,下次可不能轻忽了。她抬眸朝着卫云疏望去,正待说话,便被那惊天动地的声势一震,满脸狐疑地盯着前方。

  此刻的周玉霄沉着脸应对洛泠风的攻势,已经没有闲暇再去理会一旁的“同道”了。

  卫云疏对上了谢知潮的视线,立马传音道:“是两名元婴修士斗战,不要出去。”不管是洛泠风还是周玉霄,都不是先前的水妖能够比拟的。她卷入其中或许无碍,可谢知潮是切切实实的金丹期,一旦被那股磅礴的力量拍中,保不准要受些伤。

  谢知潮按着春秋刀,目光灼热地盯着前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我知道。”顿了顿,她又问,“薄道友,你觉得谁胜谁负?”

  卫云疏不假思索道:“洛泠风。”

  谢知潮扭头看了卫云疏一眼,有些纳闷。怎么薄道友直呼那位的名姓?

  卫云疏也意识到了问题,她轻咳了一声,继续道:“周玉霄此人臭名昭著,他的功法路数在仙门皆有记录。但是洛真人,极少人见到她动手。”甚至连她修的根本法、几时迈入洞天境界都不知道。

  谢知潮缓缓地点头,她感慨道:“没想到洛真人与云中君一样,都是用剑的好手。怎么都没入我不周来。”

  卫云疏眉头倏然一蹙,她沉声道:“有人来了。”遁光来得迅疾,湛然清正一副仙家做派,只是凭借如此,还是不能够判断对方的来历。罪恶长廊之中有人修邪法,然而也重遁光的卖相,非要跟仙门的争上一争,好似如此他们就是地地道道的仙人。

  谢知潮也顺着那光芒瞧了瞧,见其中走出一男一女两道身影,她摇头道:“不认识。”

  卫云疏的神色却是微微一变。

  在三百六十滴洞渊重水舞出的狂电惊雷之中。

  周玉霄向后退了一步,他警惕地望向了走出来的陌生男女,神情凛然。

  那边向他保证过,仙门不会有元婴修士来此,那么眼前这二位打哪钻出来的?是敌是友?正迟疑间,他看到了那瘦削男修露出了一个手势。眸光顿时一沉,他深吸了一口气,大声狂笑道:“来得好!诸位一起上吧!”

  对付她一人都显得吃力,还想一打三?他这样张狂,是谁给他的勇气?

  洛泠风漫不经心地想着,抬手将洞渊重水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