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病入心荒【完结】>第30章 浴室

  时与安一向高度信奉唯物主义,这个世界上的玄学在他看来都只是还没能被解开的科学。

  他曾经读过许多心理学的书,看到过墨菲定律,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

  年少轻狂的时候他对此不屑一顾,坚信着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价值观。可如今,他看着就在他手掌下开始泛着粉的身体,他真切地开始怀疑自己从前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是否还是太浅薄了些。

  祁迹一整个晚上都处于一种模模糊糊的状态,从一头栽在吧台上开始,他就觉得自己的思绪开始逐渐飘远了,他看见了秦钦,年少时的,现在的。

  他撇撇嘴,走开!

  后来又好像看到了时与安,时与安抱了他,时与安喂他吃药,时与安给他擦擦,时与安真好啊!

  喜欢时与安!

  他欢喜地陷在一片柔软之中,身下是时与安的味道,身上是时与安游走的手掌,虽然隔着一层,但那份触感和温度还是毫无保留地渗透进了他的肌肤,从每一个毛孔钻了进去,跟随着对方的动作在身体里流窜。

  他觉得很热,这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的热意,这份热意升腾,一遇见肌肤便熔化成了一滩樱花似的粉。樱花开了,熟了,于是这片粉也开始深深浅浅地斑驳起来。最后瓜熟蒂落,带出一身薄汗。

  秋夜微凉,晚风从开了缝的窗户中偷溜进来,拂过了床上的人,祁迹浑浑噩噩一晚上的脑袋被一激灵,终于有了那么些要神思归位的意思。

  他睁开眼,这次目光清明了许多,不再似之前那般混沌。

  可越清明,他就越能感受到身体的每一丝变化,他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心跳敲打着耳膜,时与安的味道从四面八方袭来,将他完完全全地笼罩其中,逃脱不得。

  他的羞耻心袭来,下意识想要推开时与安。可内心的另一种声音,却又想让时与安不要就这样离开他的身体。

  甚至他还觉得不够,仅仅这样隔着一层一点都不够。

  他想要更多的,更直接的。

  有一瞬他甚至想,要不就假装继续醉了吧,酒后作乱也好过清醒如斯,谁会跟醉鬼计较呢?

  可在时与安的面前,他自认没有这么好的演技。

  正当他无措的时候,游离的手离开了他腰腹的肌肤。

  “你醒了?”是时与安的声音,带着一丝尴尬的试探。

  祁迹觉得羞耻,下意识一把扯过刚才被踢开的被子盖在了身上,低声回答

  “嗯。”

  热意一阵阵袭来,祁迹根本没办法说出更多的话,他想叫一声时与安,可刚要出口就被一阵热浪打断,出口的声音拐了个弯,拐成一声变了调的曲调。

  这一声像一记警钟敲在了时与安的心头,他仿佛受到了惊吓一般直接从床边在站了起来,右手紧紧攥着毛巾跟罚站般僵立在祁迹的身前。

  祁迹尽管难受得很,但还是分了一部分心神想笑,他带着些黏糊糊的嗓音轻笑道“时医生,你衣冠整齐,我不着一缕,你站着,我躺着,这画面怎么看怎么不像样啊”。

  时与安被说的哑口无言,耳根子红得能滴血。

  祁迹强压住内心的欲望,欣赏了一番时与安的尊荣,收了笑意,直接打直球道“能帮帮我吗?”

  “什么?”时与安仿佛受了惊吓。

  “我说,我现在很难受,你愿意帮我一次吗?”祁迹轻喘一口气“虽然这么说很不要脸,但其实我本来就不是多要脸的一个人,你应该知道”。

  时与安实在招架不住祁迹这么对他说话,这人现在就像一朵已经完全盛开的罂粟,浑身上下都是致命的诱惑,引着人一步步走向沉沦。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其实这一步并不含什么意味,这是人在受到刺激时下意识的一个反应。但看在祁迹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他本就忍着莫大的羞耻心做了刚才那一番举动,心想能成就成,不成反正努力过了也不算亏本。可时与安这一退步就有种唯恐避之不及的意思。

  平时祁迹可能不放在眼里,但他此刻正被反应折磨,时与安一丝一毫的反应在他眼里心里都会被无限的放大。

  祁迹心想,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躁动,起身掀开被子,就势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去哪里?”手臂被时与安拉住,听到身后的人不稳的嗓音。

  祁迹忍着浑身的热意,时与安掌心下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时医生,给我留点面子吧”祁迹压抑着要到喉咙口的反应,无奈地喘道“你都不帮我了,难道我让你站在床边欣赏我自己来吗?我去冲冷水澡啊”。

  祁迹甩开时与安的手臂就大步往卫生间走。时与安懵了一瞬,跟上祁迹“你本来就喝了酒,再洗冷水澡要感冒的”。

  “你管我”祁迹心想你都不管我热不热死了还要管我冷不冷死。

  他大步走进淋浴间,眼神都没仔细看一把拉开了花洒的开关,时与安紧随着他跟进了淋浴间,刚想要教祁迹冷水怎么开,却没想到祁迹这么虎,上来看也不看就打开了开关。

  很不巧,时与安家的花洒分成了固定的和手持的,时与安用惯了固定花洒,因此花洒的模式一直调在固定的那档。

  因而祁迹急切地一拉,大片恒温热水从头顶直落而下,瞬间淋透了祁迹,以及跟着进来的时与安一身。

  时与安风衣里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衬衣,下头黑色西装裤。被花洒一淋本就不宽松的衬衫迅速贴到了身上,衬衣之后若隐若现看不分明,但勾勒地线条却仿佛是一幅精致的素描,将时与安的胸腹肌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祁迹面前。

  祁迹本意是想用凉水强行将燥热压下去,可水一冲淋了满身不说,还是热的,在这样的天气乍一接触到温暖那份感觉舒服得无以言表,也更加激发了他体内的冲动。

  狭小的淋浴间被热水迅速蒸腾起一片迷蒙的雾气,缥缈间是两个近在咫尺的人,呼吸相交,目光相接。

  时与安就这样湿身站在他面前,从头顶不断流下的水流将最后一层隐形的距离冲刷干净,每一道从脖子沿着锁骨渗入V型的衬衣里,每一道看在祁迹眼里都是极度诱人的痕迹。

  空气间弥漫的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混杂着时与安身上的味道,冲击着他全部的感官,所有的神经都在疯狂地拉扯,心率上升到他按捺不住心口的悸动。

  视觉、听觉、嗅觉的刺激在他脑海里上演了激情的交响乐,他呼吸粗重,哑着嗓子开口道

  “时与安,我现在五感差二。”

  “什么?”时与安已经完全懵了。

  “你干脆给我个完整的吧”祁迹眼眶泛红,指尖微颤。

  “什……唔。”

  时与安刚要开口询问,就感到眼前一黑,唇上附上了一层滚烫的柔软,激烈地在他的唇齿间游走,没有丝毫章法和道理可言,带着一种原始的野性,将他尽数吞咽。

  那一刻时与安的脑海中嘭的一声炸开了巨大的白光,所有的感官全部集中到了唇上,他做不出任何反应,只知道他的理智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稍偏一点,就将坠入无底的深渊。

  祁迹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很快推了他最后一把。……

  “啪”理智就此断裂,欲望掌控全局。

  祁迹本来都做好了要自己演完这出戏的准备,抱着能占多少便宜是多少的心态放飞自我,他自以为时与安所有的反应都会在他的掌控之下,因此被时与安猛地一把推到冰冷的墙壁上的时候,他懵了。

  时与安的双手环在他的脑袋两边,唇舌紧逼,长驱直入。跟他一样的没有章法,却带着发泄一般的狠厉让人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不一样的时与安,是只有他能感受得到的时与安,无人可见,一人独享。

  这种隐秘感和满足感让祁迹几乎陷入一种不管不顾的癫狂状态,他用力地回应着时与安的吻。两人像势均力敌的野兽,只知道进攻不知道防守,谁先攻城略地谁便是这场战争的胜者。

  无尽的念想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随着热气散发到每一个角落,没有人能逃得出去,也没有人想要逃避。

  祁迹颤抖着双手,一边在时与安的后背抚摸,一只手颤抖着想要去解时与安的衬衣纽扣,一颗又一颗,时与安忍无可忍地抓住祁迹的手。

  唇舌短暂的分离,时与安低垂着眉眼望着祁迹迷离的双眼,声音哑得不像话

  “撕坏了就你赔我。”

  祁迹回看时与安,轻声笑了“好”。

  下一秒,时与安握住祁迹的双手,“嘶”地一下一把把衬衫撕开,散落地纽扣蹦了一地,发出一片清脆的声响,像给这场交响乐增添了几声急促的高音,引导着一曲走向高处。

  衬衣被随意扔在角落,祁迹光洁的脚掌踩上了纯白的衬衣,走上前贴近时与安,两只手用力环住时与安的身体往自己这头一带,严丝合缝,连水流也无法插足其中。

  祁迹的双手在时与安的背后用力游走,抬头重新吻住了时与安的唇,他们在一片湿热的水汽中凶狠地痛快地交换着彼此,将彼此最后一丝空气也消耗殆尽。

  在氧气即将耗尽的前一刻,祁迹强迫自己仰起头,他粗重的呼吸将一句话断得支离破碎

  “时与安,帮……我,行吗?”

  时与安赤红着双眼,往前将祁迹重新推到冰凉的墙壁上,后方冰凉,前方火热。

  时与安低头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下一秒,重新吻了上去。

  那一瞬间,他感到了祁迹变得更加急促的呼吸和更加凶狠的唇舌。

  “哒”皮带的金属扣松开,祁迹的呼吸停了一秒,那一刻的感受让他窒息。下一秒,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臂抠紧了时与安的背,留下一道道深深的印记。

  他不知道原来两个人仅仅相贴相触能契合到这种程度,快意一路向上攀岩,电流一般席卷了全身,让他的双腿软得险些支撑不住。

  他高高扬起脖颈,将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猎人的眼前,任由时与安啃咬。所有的热流往下腹迅速聚集,亟待一个彻底宣泄的出口。

  他迷离地看着眼前的人,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被一阵阵汹涌的感觉打断。

  到最后,他只能一声一声带着破碎的嗓音重复着同一个名字。

  “时与安。”

  “时与安。”

  他虔诚地恳求。

  “救救我”

  时与安浑身一震,双手收紧将祁迹死死按进怀里。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