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是故意不要这个项目的?”

  戚绥咬着勺子,一脸不可置信地抬眼去看秦知颂,“那项目难道有问题吗?”

  难怪傅荆言从国外回来,原来是为了这笔生意。

  只是傅家难道看不出来,金房这个项目有问题吗?那也太逊了一点。

  秦知颂放下碗,抽了一张纸巾擦嘴,才开口解释给戚绥听。

  “傅家当然知道这个项目的问题在那,但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冒险家精神作祟,成功和失败各占百分之五十,他们在赌赢的那百分之五十。”

  闻言戚绥似懂非懂,点点头把剩下的半碗汤喝下去。

  “那你不赌吗?”

  秦知颂可不像是那种有风险就退而求其次的人,如果港城的项目傅家可以拿下,那秦家没道理吃不下。

  除非秦知颂看到了两边都忽视的问题,或者有更好的选择。

  戚绥直白地问题让秦知颂挑了下眉,拿纸巾递给他,“为什么这么问?”

  接过纸巾,戚绥擦了一下嘴。

  明知故问,男人果然都喜欢听别人夸奖。

  戚绥站起来把碗筷收拾端进厨房,看了眼跟着拿东西进来的秦知颂,“你更像冒险家,如果利润够大,为什么不试不试?傅家能托的底,秦家也可以。”

  “让你念建筑学是浪费天赋了。”秦知颂把盘子放进洗碗机,擦了手后揉了揉戚绥的头发,“上次在港城给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戚绥擦干手,抿着唇回忆了下。

  那次去港城时,秦知颂的注意力好像不全在金房那里,还去了别的地方考察。

  所以秦知颂一开始就有两条路可以走?

  戚绥转过身,正好背对着台面,微仰起脸看秦知颂,“之前去的时候你就做好了打算,跟金房合作不成,还有其余的路可以走,对不对?”

  这是留了一手,不仅摆了金房一道,而且还给自己找了一条完全掌控在自己手里的后路。

  “这么聪明?”秦知颂伸手撑在大理石台面,倾身拉进距离,“其实从一开始,和金房合作就是第二选择。”

  闻言戚绥瞪大眼,“那你还是港城?不过这倒是,和别人合作,尤其是对方态度暧昧的话,那风险增加,不如自己开发一条产业链,就是成本投入会比较高,而且从技术上来说,也需要重新聘请技术团队。”

  想了想戚绥问,“这件事情,秦家其余人知道吗?”

  “老头子应该猜到一些。”秦知颂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去港城一半是为了实地考察,一半是为了做戏给秦鸣章他们看。”

  “那你这是早就准备好了?”

  “嗯。”

  戚绥觉得秦知颂的世界好复杂又好简单,都是一群豺狼虎豹,巴巴地盯着他,稍有差池,就会被拉下来。

  生意场上不仅要提防对手,还要提防着自己人。

  莹润的眸子里浮起情绪,伸手环保住秦知颂,想起之前他还在自己身上花了那么多心思,不仅要照顾自己的情绪,自己任性的时候还要随叫随到。

  “你最近是不是会很累?”戚绥抿抿唇,“我还让你跟着我东跑西跑的。”

  “还好。”秦知颂捏捏他的耳朵,“明天晴姐回来,你可以安心了吧?”

  提到张晴,戚绥笑起来,“反正比王婶在的时候好,你不知道我心里压力多大。”

  提到王婶,戚绥顺口问道:“所以我这算是通过阿姨那一关了吗?”

  秦知颂失笑,弹了下他额头,“你还真是各叫各的,我妈你叫阿姨,你叫我小叔叔,全家的辈分都在你这里乱了套。”

  戚绥拿额头撞了下他心口,“你管我。”

  厨房里洗碗机运转发出轻微声响,秦知颂看着戚绥的脸,低头咬住他上唇。

  “我能不能管?”

  戚绥被迫往后仰去,稍稍退开一点,嘴唇分离,“不能管。”

  他才不要被管着,不过——

  见秦知颂愣了下,戚绥伸手捉住他衣领,把人拽到自己面前,“我管你呢,怎么样?”

  “乐意之至。”

  秦知颂凑近,吻住戚绥的嘴唇,又去吻他的耳朵,“今天家里就只有我们。”

  暗示的话让戚绥浑身一震,他恍然响起之前的所有亲密行为,都没有到最后一步。

  从在一起到现在,应该有一个多月了,但——

  汹涌的爱意早已经年累积,他不太清楚秦知颂对自己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变质的,但他清楚自己对秦知颂的占有欲是从什么时候开始。

  早在这个秋天开始前,就已经产生了。

  在无数次的相处中、被珍视中和特别对待里,逐渐变了样。

  几乎没有犹豫,戚绥搂住秦知颂的脖子,“回房间?”

  在厨房里进行第一次,也实在是有一点超过了,而且还没洗澡。

  秦知颂对上戚绥的眼睛,视线相交的瞬间,他在戚绥的眼里看到了坚定和澄澈。

  没有犹豫,也不存在一点担忧,是完全的信任。

  客厅的灯还亮着,从厨房到卧室的一路上,戚绥只觉体温在秦知颂的带动下,一点点变高。

  一进卧室,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散落在地上。

  从卧室门口到浴室门口,连浴室门都没关上,淋浴喷头不知道被谁打开,水浇下来,身体下意识地产生应激。

  戚绥的背贴在墙面,冰凉的瓷砖刺激得他没办法,只能往前靠,就自投罗网地进了秦知颂的禁锢中。

  接吻变成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戚绥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被夺走,连肺部的空气都逐渐变得稀薄,面色涨红得被秦知颂抱在怀里。

  然而没有人想分开,哪怕是已经快要喘不过气。

  秦知颂握住戚绥的手腕,然后按在墙上,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两只手,轻而易举地扣紧。

  陌生的情|潮席卷了全身,戚绥难耐地呜咽了一声,随后又被秦知颂完全抱住。

  当吻落在锁骨,还有颈侧时,戚绥终于有些慌张地睁大眼,对上了秦知颂令人心安的眼神。

  “要停下吗?”秦知颂的动作停下,语调温柔地问了一句,“不用急于一时。”

  戚绥不自在地吞咽了一下,忽然主动地伸出手,先一步解开了身体上的束缚。

  哪怕是极为不熟练,也在替秦知颂纾解,而动作更像是撩拨。

  “不用。”

  “现在就可以。”

  秦知颂一向知道戚绥是个直球选手,哪怕是别扭的时候,也会直白地告诉他,他在闹别扭。

  所以,不用等了。

  他精心浇灌养护着的人,在此刻可以收获了。

  低头吻住戚绥,耐心又细致地照顾着他的感受,被他抱住、依赖,动作又温柔了几分。

  吞下戚绥的痛呼和紧张,又在肌肉绷紧的时候,放缓动作等待他适应。

  淋浴间的水声里逐渐染上了其余的声音,模糊不清地夹杂在水声中,偶尔泄露几句。

  ……

  戚绥从浴室被秦知颂裹着浴巾爆出来的时候,已经困得不太清醒,连被塞到被子里都是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打哈欠。

  回头去看正在穿睡衣的秦知颂,戚绥感慨了一声。

  这就是体力上的差距吗?

  秦知颂翻出一套他的睡衣,拿出来以后,帮戚绥穿上,“不是叫着累了和困了吗?在看什么?”

  “在等着你帮我穿衣服。”戚绥故意说道:“现在可以睡了。”

  秦知颂亲了一下他额头,然后给他拉好被子,“好,那晚安?”

  “后天是郑家老爷子的寿宴,是不是非得要去?”

  “是哦。”

  知道戚绥不想去,但现在他们俩的关系,几乎是云城豪门圈子里人尽皆知的事,既然那些人想看,那就一起出席好了。

  他可没打算藏着戚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