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都市情感>离婚前夜>第三章

  秦折跪在赵牧腿边哭兮兮地撒娇脸疼时,赵牧正懒洋洋坐在沙发上老派地看报纸。

  医院被记者们攻占,秦折就被接回了赵家,半个月以来他经常在赵家吃饭,但从没有留宿过。

  赵牧被腻得有些不耐烦,皱了眉,刚要让司机送他回别墅去,赵嘉柏就进了门。

  赵嘉柏远远看见繁复的枝形吊灯下,碎钻一般的水晶光片淌在空旷的大厅,秦折正在给他大哥下媚药,哐当一声把手里的行李箱踢到地上。

  身后跟着的管家惊了一下,他亲自拿的行李箱里装的都是他那些心肝宝贝似的小型望远镜。

  秦折听到声响,立马兔子一样惊恐地回头瞥他一眼,更加攀紧了赵牧的腿。

  赵牧气定神闲地撩起眼皮冷了一下火冒三丈的少年,换了左手拿报纸,腾出右手缓缓摸上秦折的脑袋,对赵嘉柏说了句很平常的问候:“回来了。”

  赵嘉柏立在原地没动,冷静的谈判语气:“大哥,别什么货色都往家里带,以为多干净呢,回头才发现是一包脏。”

  赵牧闲闲地撂了报纸,拉秦折坐到腿上,漫不经心地圈着,抿着嘴角笑了:“现在翅膀硬了,敢管到我头上来了?”

  赵嘉柏见他和秦折动作亲密,横了眉,字正腔圆:“大哥,你随便想怎么玩都没关系,但是不能让人碰二哥!”

  赵牧看着赵嘉柏的脸,微微眯起眼睛,警觉:“赵三,这么在乎你二哥啊?”

  赵嘉柏在赵家排行第三,他被赵牧这猛然压抑的一盯慌了神,忍不住后退半步,沉着稍显稚嫩的声音:“他是我亲哥哥,大哥,就算是你也别想欺负他。”

  “他是你亲哥哥,我不是?”赵牧反问,觉得有趣,不以为意:“婚是他要离的,我怎么就成欺负他了?”

  “二哥和你不一样,大哥,赵家的一切都是你的,二哥他什么也没有了。”赵嘉柏定定看向他其实在骨子里很惧怕的赵牧,咬紧牙根,迎上去:“他只有我,母亲走了,我会护着他。”

  “你会护着他?”赵牧倏然一笑,温和得眼角眉梢都吊着懒,声音像抽过烟,低到性感:“你能怎么护着他?”

  少年被最后一句话里的冷淡嘲讽激出了脾气,脊梁骨一硬,指向装柔弱可怜的秦折:“陈叔,把这个戏子给我赶出去!”

  赵牧又温温笑了,不动一刀一剑、轻飘飘地撂下一句:“陈叔,让人把折儿的东西搬过来。”

  一句话,就摆出了谁才是赵家做主的人。

  僵硬不敢吭声的陈管家终于得了特赦令一般,抽出这一场莫名其妙的兄弟博弈。

  秦折原本得意地在一旁看戏,听见赵牧给出的吩咐,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终于能入主赵家了吗?于是喜上眉梢,软软挂上赵牧的脖子,娇气地笑:“哥哥,你真好。”

  赵牧不作回应,只是看着赵嘉柏。

  赵嘉柏捏紧拳头,少年人特有的稚嫩让他发狠时都显出一股子朝气,又狠狠踢了一脚倒在地上的箱子,怒冲冲转头往外走,被身后不轻不重的强调钉住了两秒:

  “你也说了,赵三,赵家的一切都是我的。”顿了顿,赵牧云淡风轻地补充:“包括你二哥。”

  赵嘉柏后背莫名渗出冷汗,让他禁不住打了个寒战:他不过是想护着二哥,犯到大哥什么煞了吗?

  赵嘉柏甫一出门,赵牧就把怀里的人淡淡丢到一边。

  秦折眉目间还栽着一截胜利者的姿态,见赵牧起身,慌忙从后背把他抱住,看不清赵牧的表情,便收去所有嚣张,手摩挲着他精壮的腰身,把声音软到底:“哥哥,今晚可以了吗?”

  秦折陪在赵牧身边近两个月,赵牧都没有碰自己一下。

  刚开始,他还想:赵牧对自己一定是非常珍重,所以不愿意草草占有,但越到后面就越着急,神仙也不可能这样能忍。所以使尽浑身解数急切陪睡,他天真的以为,只要上了赵牧的床,下一任赵太太一定是自己。

  秦折是个漂亮草包,心里有沟壑万千,同时也有花,有草,有童话,还有少年人的非分之想。

  赵牧微微一笑,平静地拉下他的手,一步步走向酒柜,亲自给自己倒了杯酒:“别急,还有一件事情,办好了再说。”

  “哥哥还有什么事?”秦折急切追问,一瘸一拐地拖着步子粘在他身后。

  “看,又急。”酒柜附近灯光沉暗,赵牧隐在晦晦不清中单手抱着拿酒的胳膊看了看他的脸,逗小宠物似的,用开玩笑的口气问:“不是和他说,一年前就上了我的床吗?”

  秦折心情直转而下,身体一僵,扯出一个勉强而讨好的笑:“我只是——”

  “只是什么?”赵牧微笑看人,不像在生气:“我让你去会会他,没让你推他滚下楼梯。”

  “我没有!”秦折摇头,眼神慌乱,就差指着天发誓了:“是他自己蠢,拉着我滚下楼梯的!”

  赵牧低着头,看不清情绪,晃了晃手上的酒,像在醉中。

  “这件事情先别说了,说说正事。”赵牧语气人柔和,是要给人分糖果的样子:“你去挨他一个真正的巴掌,再来和我谈其他的。”

  什——什么?秦折没反应过来,脸皱成了一颗失去水分的桃子,不解:“哥哥……”

  赵牧正色看人,用酒杯随意指了指他的左脸,漫不经心:“你不知道,他打人,从来只习惯用左手。”

  秦折下意识摸上左边脸颊,被他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瞬间反应过来,跪到地上惶惑道歉:“哥哥我错了,我不该骗你,我错了……..”

  秦折隐隐觉得,他从一开始就搞错了方向,赵牧对赵二或许并不是真的厌恶,但是心底深处的骄傲让他硬生生掐断了这个想法,他一遍遍告诉自己:他才是赵牧的心头肉。

  赵牧到周家医院时,已经接近十二点了。

  赵嘉柏在医院陪床,独立病房其实有单独配套的卧室,但他非得让人给他在赵二病床边架个铁床,赵二知他这个小弟弟身娇肉贵,拧不过他,只得答应让他和自己睡。

  赵嘉柏到底是个毛头小子,苦着脸对赵二唠叨了好一阵赵牧的不是才不情不愿地入了睡,这会儿梦里的水蜜桃已经熟了,少年伸手可摘。

  赵二蹲在床边,看着他纤长的四肢摊开占了整张床,面容很是柔和。

  赵牧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灯光下的男人和少年莫名有种母子的情绪蔓延。

  赵二听见声响,回头时撑着腿猛地站起来,动作太急了,眼前一黑,步子没立稳。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卷了腰收入赵牧的怀抱。

  两个月没有身体接触,赵二被他陡然一碰,直冒鸡皮疙瘩和清口水,抖着手推他,却只被他收得更紧,下半身甚至和他贴得严丝合缝。

  担心吵醒赵嘉柏,赵二不敢剧烈挣扎更不敢吭声,赵牧吃准了这一点,含住他的唇舌缠吻。

  赵二浑身冰凉,像块木头,任他放肆,好半晌,迟钝的神经才接收到嘴巴受到侵犯的信息,恶心从胃的底部凿穿皮肤,赵二猛然回神,咬了他的舌头。大力推开困着他的人,冲进洗手间。

  赵牧轻嘶了一声,回头确认了一眼熟睡中的赵嘉柏,才慢悠悠地跟过去。

  赵二趴在马桶边发干呕,赵牧带上洗手间的门,斜斜靠着墙,好整以暇看他,兴师问罪:“是你让赵三扇折儿那个巴掌的?”

  赵二深而长的呼吸,终于从激烈的干呕中顺过神来,声音很低,认了:“是我。”

  赵牧看着他一手撑住膝盖,一手扶墙慢慢站起身,笑问:“嫉妒了?”

  赵二没回答,伸手抓门把手,被赵牧扣住手腕飞快地从背后死死压在门板上。

  赵二的一条腿被赵牧捞在手里抬高,背后的迫近几乎让他喘不上气,灯光惨白地淋在急促呼吸的两个人身上,皆像落水的鬼。

  赵牧偏头去找他的嘴唇,被他艰难地闪开,再亲,又闪开了。

  施暴者脸上竟扯出一点微不可查的得意来:“嫌我脏?”

  赵二一停一顿地呼吸,没有出声赵牧压着他的伤口了,疼得厉害。

  赵牧看着他额头上逐渐冒出冷汗,太阳穴旁的青筋跳了跳,退开半步,松了对他的禁锢。自解自答:“你就是嫌我脏。”

  赵二久久趴在门上没动,赵牧就停在他三十公分之后,看着他皱着眉,颈子边的自然卷被汗水浸湿了,湿哒哒黏在白腻的皮肤上,勾得赵牧想摸一把。

  “赵牧。”赵二一动不动仰面看着头顶的灯,平静地叫了他一声,大概是觉得还魂无望了,地狱也挺好的:“你答应和我离婚的话还作数吗?”

  赵牧扯了扯嘴角,又推开一步和他拉开距离,声音冷漠且精明:“作数,怎么不作数。”顿了顿,补充:“你给我那么多东西,不就是盼着和我离婚吗?”

  “那就好。”赵二孩子似的汪着大眼睛,能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