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开着不甚明亮的灯, 林风翟脸上半明半亮的看不清神情,被雨淋湿了半边肩膀,发梢的雨水顺着往下, 消失在领口,显得格外狼狈。
“该说的说完了, 手表给我吧。”
储西烬气定神闲的看着林风翟, 深灰色的居家服敛去了男人商场上的杀伐果断,给成熟稳重的气质上, 平添了几分居家温润感。
这块表是独立设计的, 只此一款,最重要的是,贺年很喜欢。
林风翟死捏着那块表, 像是在极力平复着情绪,此时此刻,储西烬那风度翩翩的样子落在他眼里就是衣冠禽兽四个字。
“我要亲自还给他,你让我见贺年,我有话跟他说。”
“凭什么?”
储西烬绕有意思的勾起嘴角, 以一个很随意的姿态哼笑了声:
“贺年是我爱人, 你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跟我说。”
“这是我跟他的事情!”
林风翟像是被那句爱人给刺激了, 几乎是吼出来的, 更让他痛苦的是, 如果当初不是自己犯错,又哪还有姓储的什么事!那是他本来可以拥有的……
“你跟他的事情?”储西烬眉头微皱,也彻底没了耐心,眼底浮现出厌烦:
“林风翟, 贺年现在跟你没一丁点儿关系, 最好别再让我听见不太合适的话。”
对上储西烬的眼神, 林风翟被其中警告的意味惊回了神,后背都是凉飕飕的,他对储西烬的作风手段有所了解,试问这商业场上,谁敢公然跟储氏叫板。
所有的愤怒与不甘心都收归一空,却不愿意服输,挑衅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姓储的,要是真那么自信为什么不让我见……”
“是。”储西烬直接冷言打断他:
“纠缠别人的男朋友,如果你连这点道德教养都没有,我不介意让你爸好好管教你。”
被踩到了痛处又无力反击,林风翟咬碎牙也只能往肚子里咽,他知道储西烬有能力说到做到,只要稍微放出消息,林家就会失去不少优质合作,手头项目也会被卡死,怕到时想在这F市立足都难。
他没有办法拿整个林家去冒险。
“先生。”
贺年站在玄关处不远,他不知道为什么林风翟会找上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在胸腔里砰砰砰直跳。
怎么办。
他小心观察储西烬的神色,迈步匆忙走过去,全程根本没有看门外一眼,确认先生表情没什么不对以后,才僵硬的说:
“排骨都要被我一个人吃完了。”
储西烬神色肉眼可见的温柔下来,伸手摸了下贺年的肚子,又顺手搂着腰往自己怀里带了带,示意门外:
“你朋友,说捡到了你的手表,给你送过来。”
贺年忙着摇头要否认,伸手摸口袋,发现洗澡换了衣服,手腕是空的,顺着目光看过去,那块表竟然在林风翟手里。
先生送给他的表,怎么会被他弄丢了呢,他明明记得的当时自己装进了衣服口袋里。
“我……”他急得都结巴了,生怕储西烬会误会什么,他从来没主动提过这段往事,就是心底很怕先生会介怀。
“别着急,没关系的。”储西烬胳膊又收紧了些,身体紧贴着,温声安慰道:
“找到了就好。”
林风翟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只觉得嗓子眼生疼,张嘴喃喃喊了声:
“年年……”
贺年又气又急,林风翟这人根本不讲诚信,为什么还要来打扰他,他一把抓回那块表,气鼓鼓赶人:
“谢谢你把我的表送回来,但我有名字,你这么叫不太合适。”
说完他又很快的补了句:“你走。”
“贺年!”
林风翟想要伸手抓他的胳膊,落了个空,表情变得十分受伤,他僵站了许久都没动,低头看了看手上买的饭菜,早该凉透了。
“不管你多恨我,但下午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好好想想……”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林风翟站在那里许久都没动,耳朵嗡鸣,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才回过神麻木的转身往外走。
外边雨滴滴答答的还没完全停,马上十月份了,夜风吹得带点透骨的凉意,雨水打在脸上冰凉,他有些难受的咳嗽了几声。
好像感冒了,但那又怎么样,贺年现在喜欢别人,不会再关心他了。
林风翟抹了把脸上的水,把凉掉的外卖扔进垃圾桶,后知后觉的用手捂住胸口,那里传来密密麻麻,让人窒息的疼。
公寓里虽然有洗碗机,但贺年还没有用过,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校食堂吃饭,偶尔在家做晚餐,简单的饭菜用不上洗碗机。
贺年心里片刻也静不下来,因为先生什么都没有问,说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也不让他动手收拾碗筷。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先生信任他,可他反倒是有点空落落的难过。
“困了吗?”
储西烬擦干手从厨房出来,见贺年耷拉着脑袋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不困。”贺年直摇头,有点正襟危坐的意思。
储西烬看了他半天,最后深深叹了口气儿,他走过去紧挨着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握着贺年的小腿抬起来,架在自己的大腿上。
“是不是腿酸的难受?”
站军姿都是四十分钟起步,早上下午轮着来,贺年身体素质其实还不错,毕竟在暮色庄园的时候,也能抡得动超大袋面粉,比班上大多学生还要强一点,是下午加练走鸭子步才腿疼得。
贺年不说话,只点头。
储西烬卷起他的裤腿,大手覆盖上小腿肚,轻轻按摩。
“小腿后边正中央有个穴位,可能稍微有点疼。”
他说着用拇指摁上去,按压,揉了揉又松开,反复循环。
“很疼吗?”
贺年瘪了下嘴:“不疼。”
话落他委屈的搂住储西烬的脖子抱过去,扑了个满怀,等心情完全平复了,才鼓起勇气蹭在男人耳边上问:
“先生,你怎么不问我,你不生气吗?”
“当然生气。”储西烬勾了勾嘴角,惩罚似的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还吃醋,不过——”
贺年耳朵烫人,被撩拨的大脑一片空白,半晌才挤出一句:
“……不,不过什么?”
储西烬目光晦暗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说:
“你要是真的喜欢上别人,或者是喜欢上什么事情,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贺年慌张又有些无措,一声不吭的僵持住身体,像只被主人抛弃的小狗,过了会儿,空气中有轻微的啜泣声。
“你不要说这种话。”
光是听着,他就已经很痛苦,难受的心口抽痛,泪水不受控制的让他视线变得模糊,贺年全部蹭在了储西烬肩膀上。
他哭的小心翼翼,几乎不会让人发现。
储西烬也没想到他反应那么大,顿时后悔了,他心头的摸了摸贺年的脑袋,用很温柔的声音去安抚:
“小年,刚刚是我骗你的。”
储西烬闭了闭眼,凑到贺年的脖颈处,张嘴含住他的耳垂吸允,用牙齿轻咬着说出威胁的话来:
“人都有阴暗,私欲的一面,我也不例外,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打算放你走,如果你爱了上别人,我也会卑劣的把你绑回来,给你最优越的生活的同时,也会亲手折断你的羽翼,让你没办法离开我。”
他的手从贺年的衣摆探进去,又俯身堵住他的嘴唇,恶狠狠的啃咬留下牙印,大肆进攻,又喘着气问:
“宝贝,害怕吗?”
贺年疼得身体微微战栗,去丝毫没有反抗,甚至主动去迎合,取悦。
他说:“先生,我不怕。”
他变得贪心不足,想得到储西烬所有的爱,但他心里永远是踏实的,因为先生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就算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储西烬。
贺年呼吸变得急促,身子都红透了,眼睛里慢慢蓄了层欢愉的雾气,他盯着储西烬的眼睛看,舔了舔湿润的唇瓣,声音零零散散的:
“……先生,我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先生,我爱你,你要是不开心了,就告诉我,我哄哄你……”
刚说完这句话,他立刻就感受到了储西烬的变化。
“舍不得跟你生气。”老婆是拿来疼的,储西烬被逼的额角浸了热汗,心里却软的一塌糊涂,用嘴唇摩挲着贺年的耳廓,边撞着他解渴边说:
“他骚扰你,我自然会收拾林家。”
“嘶——”
贺年疼得吸了口气,明亮的灯光下,左侧靠后颈有一块红,平时不容易看见,稍微破了点皮,储西烬检查了,右边同样的位置也是,他皱着眉问:
“怎么弄的?”
艳阳天里军训,贺年以前倒是不在乎身上留疤或者怎么样,现在不一样了,为了防止被晒黑,训练服领子扣到了下巴,高强度运动下来,难免会被磨伤。
“没,没事,我都没注意,可能是不小心磨到了。”
储西烬哈气轻轻吹了下:“别用手碰,我去拿棉签跟药膏。”
贺年本来想说不用的,那点擦伤不用药睡一觉也都差不多会结痂好了。
冰冰凉凉的药膏抹上很舒服,即使穿着宽大的睡裤,贺年也一眼就发现,先生在用理智极致克制着,储西烬拧药膏盖子时,他鬼使神差突然说了句:
“先生,我后腰上也要擦……”
说完贺年差点要把自己舌头咬掉,他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看看。”
储西烬去掀他的衣服,贺年吞咽了下口水,急忙制止:
“我,我自己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用了段时间的身体乳,贺年比原来更白了,身上的皮肤就像羊脂玉一般,又软又滑的。
哪里有受伤的痕迹。
储西烬眯了下眼眸,里边儿全是被勾起的暗火,他欣赏着面前的美景,再开口嗓子沙哑的不行:
“你这是在哄我?”
“嗯。”贺年臊眉耷眼的,脸上滚烫的厉害,他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要求随便提?”
“……嗯。”
贺年在卧室里磨蹭了快十分钟。
校服质量十分好,又只穿过一年,洗熨了后看上去还是崭新的,当初尺码买的大,即使他长高了点也不影响。
一想到先生刚刚的话,贺年就觉得校服变得烫手起来,满脑子都是,“宝贝,我躺着你坐着来行不行。”
不能想了!不能想了!!
他拉开抽屉,闭着眼睛飞快抓了条颜色配套的内裤,蓝白条纹,很小清新的颜色。
这个不是先生提的要求,这个……这个是附赠补偿。
大约又过了十来分钟,卧室门开了小缝儿,里边的人局促的抓着校服下摆,一脸羞赫的开口:
“先生,我换好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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