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宝小说>耽美小说>[聊斋同人] 大唐奇缘录【完结】>第80章 醒醉香(四)

  ◎好好活下去,九郎◎

  兵戈之声四起, 季玄映感觉自己像是飞在半空中,冲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宫城,他被一阵风裹挟着, 吹向了火光最盛大的地方——

  那是君王的住处,九重深阙中最恢弘壮丽的大明宫!

  一杆杆冰冷锐利的长枪齐刷刷地指向一个身着大红衣裙的女子, 火光的辉映下, 她惨白美丽的容颜被清楚的照亮。

  几乎在看清那个女子面容的一瞬间, 季玄映便惊骇到目眦欲裂, 因为那个被万千兵锋所针对的女人,就是她的亲娘——窦皇后!

  他顾不得去弄清眼下是什么情况,满心满眼便是赶紧下去救她, 只是他越是焦急万分,却越不能靠近这个女子, 终于在不知多少次失败之后, 他像是戳破了什么看不见的避障,潮水般的怒吼, 与万千兵戈碰撞声都清晰地传递到了他的世界,也是这一瞬间,他像是拥有了实体一般,迅速地从空中坠落——

  “娘!”他不顾一切地对着那个女子大喊。

  但在这一刻他的梦境却突然破碎, 汹涌地黑暗呼啸着向他涌来,在他被迫被暗黑合上双眼之前, 他只能看见那个女子坚毅地面容上一闪而过的怔忡。

  她向着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嘴角弯出了一个绝美的笑容,红唇微动, 似乎对他说了什么。

  但是铺天盖地的黑暗如摧枯拉朽之势向他压来, 他还来不及听清, 便被压入了黑甜乡。

  西湖别院的早晨格外宁静,湖边飘来的水雾像是一层薄纱,盖住了整个别院,就如同给一位绝色美人蒙上了一层面纱,雾里看花,却更加迷人。

  但季玄映却根本没有心情欣赏这朦胧的美景,他直到醒来的那一刻,心脏还在因为昨晚的兵戈铁甲的撞击声和兵士们的怒喊呼和声而砰砰狂跳。

  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梦到了母亲窦皇后,被祖母下令以“悖逆作乱”的名义处决的那天。

  即使已经过去十几年了,他也依旧难以忘记那天晚上的情形。

  母亲穿着一袭大红衣袍,就像是宫城中最决绝热烈的花,现在他终于想起来昨晚母亲最后说的话。

  她说的是:“好好活下去,九郎。”

  “......九郎。”

  季玄映单腿屈膝坐在床榻上,垂下脑袋,半捂着脸,只着一身单衣,因为睡觉,所以衣服的领口已经散乱了,露出了肌肉紧实的蜜色胸膛。

  黄九郎偷偷瞥了眼季玄映陷入沉思的模样,本想偷偷装睡的,但是却突然听到他喃喃念着“九郎”,于是只好爬起身,询问地看向季玄映:“郎君有什么吩咐?”

  季玄映怔了一下,下意识脸上便带出一个笑,“没什么,只是梦到家里人叫我乳名。”见黄九郎一脸不解,便解释道:“因为我在兄弟中排行第九,所以家中人都唤我九郎。”

  黄九郎这才明白刚刚人家没有叫自己,只是在自言自语,他顿时尴尬地挠了挠脸,“这样啊,那我打扰郎君了。”

  季玄映此刻已经调整了过来,他把那段最黑暗的记忆重新压到了心底,神色安然地调侃道:“这也是缘分。你是九郎,我也是九郎,你这个九郎还救过我这个九郎的命。只是不知道你这个九郎是大名还是乳名?”

  黄九郎不妨这话题又转到了自己身上,他抱着被子坐在床榻里侧,像是个小可怜般垂着头发,缎子一样的秀发堆叠到了枕头上,好似一堆青云,季玄映的眼睛闪了闪。

  “唔,我们狐族取名字很随意的,我因为是母亲的第九个孩子,所以就叫做九郎了,这个既是乳名又是大名,嘿嘿,很简单吧。”

  季玄映扬起俊朗的剑眉,勾起唇角,认真地说:“怎么会呢,九是极数,阳气盛大,这是最宽宏的名字了,又朗朗上口,我觉得九郎甚好。”

  小狐狸哪被人这样夸赞过,白净的脸上砰的浮上两朵红云,他慌慌张张地低下头,满头青丝像水一般从他肩头流下,掩盖住了他羞涩的表情。

  季玄映嘴角的笑意更深了,正欲再说两句逗逗这个单纯的小狐狸,门口却传来了敲门声。

  “陈郎昨晚睡得可好?”

  随着熟悉的女声响起,季玄映嘴边的笑意荡然无存,他轻轻“嗤”了一声,听得一旁的黄九郎后脊背一凉,才懒洋洋地答了一声:“凑合。”

  门外的女声顿时焦急问道:“昨夜是歇得不好吗?不知我们是哪里侍奉不周?”

  季玄映眯着眼睛,懒散地往在床围上一靠,随手取来一个床边压枕的玉如意把玩,漫不经心道:“其他的早就习惯了,只是昨晚房中的熏香是不是换了?”

  黄九郎小狗一样抽了抽鼻子,“熏香?”

  看得季玄映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门外的女声忙道:“是奴婢侍奉不周,此处因为临水,所以格外清寒,奴婢就自作主张,没有点郎君用惯的信灵香,换了驱寒的辟寒香,没想到使得郎君不能安睡,都是奴婢的罪过。”

  季玄映颠了颠手中的玉如意,衡量着自己若是用这个玉如意去砸门外的侍女,不知道能不能把她砸晕,嘴角逸出一声轻笑。

  黄九郎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了。

  季玄映用外面的人听不到的音量把自己刚刚的胡思乱想说给黄九郎听,黄九郎皱着好看的眉头,摇了摇头道:“恐怕不行,这个侍女的原型好像是鳄鱼,这个玉如意太脆了,可能砸上去之后的力度还不如给她挠痒痒大呢。”

  季玄映听了,一脸无味地把玉如意丢到一边,然后在门外的侍女忍耐不住,就要准备再敲门的关头,扬声道:“明天换回信灵香就是了,你先下去吧,我有需要会叫你的。”

  于是这每天必会上演的问候,便在季玄映的敷衍中再次结束了。

  听到了侍女的脚步声逐渐走远,渐至不闻,黄九郎才舒了好大一口气。

  季玄映别有兴味地问:“怎么你很怕她吗?”

  黄九郎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简直要把狐狸眼睁成了杏眼,好整以暇道:“那可是猪婆龙,谁能不怕啊。”

  季玄映不禁哑然失笑,原来小狐狸还怕鳄鱼,真是天真可爱呢。

  这边两人度过了还算愉快的一早,而在千里之外的洛京唐家,小山这个早晨却格外战战兢兢。

  “你还记得曾经答应过我什么?”

  师傅把玩着一枝不知从何处折来的桂树枝,似笑非笑的倚在门边,看小山一脸乖巧地拘谨坐在榻上。

  小山的后颈顿时就像是被一只大手揪住了似的,一阵战栗从脊骨一直传到后脑勺。

  终于还是到了这个时候,在洞庭龙宫中时,师傅就像是完全忘记了这件事一样,绝口不提,一切如常,搞得他一直提心吊胆,不知道第二只靴子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回到洛京之后,因为忙着准备元旦的祭礼,家中的铺子又要打扫,所以一连几天,师傅也没有发作。

  正当小山还在犹疑师傅是否已经打算打算放他一马时,第二只靴子终于在今天早上毫无预兆地落了下来。

  小山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地去看师傅的脸色,结结巴巴地说:“记,记得。”

  埋藏于记忆深海中的画面仿佛发生在昨日。

  彼时的他信誓旦旦地对师傅发誓:“如果我再调制这种香,就让我听凭师傅的处置,从今往后,让我往东绝不往西,除了杀人放火,我任由差遣!”

  当时的他正对师傅神魂颠倒,所以许诺时完全不考虑后果,此时再来看这句话就像是悬在头上的一柄闸刀,咔嚓一声彻底斩断了他狡辩的后路。

  后悔不再说,小山只能硬着头皮讨好地对师傅笑笑,希望师傅能高抬贵手。

  但显然师傅并不想轻易放过这个可以正大光明拿捏小山的机会。

  只见他玩味一笑,轻抛着手中的花枝,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了小山跟前。

  他的每一步步伐,都像是踩在了小山的心头,随着师傅越走越近,小山的心脏也越跳越高,当师傅走到他跟前时,小山的心简直要跳到了喉咙口,好像嘴一张,心脏就能跳出来似的。

  桂树枝微凉的叶片顺着小山的侧颊,慢慢滑到了他的领口,又渐渐潜入了水红色的薄罗领口,恣意地朝着那不可言说地娇嫩肌肤往下,往下……

  随着花枝主人更加肆地动作,小山本就因为酣睡而松垮的薄罗衫子也更加凌乱,系带被扯开,两片衣襟已经完全散落,从而露出了里面的洁白与嫩红……

  小山被微刺的叶片划过,“嘶地”倒抽了一口凉气,但些微刺痛之后,那块儿肌肤却开始灼热肿胀,让他忍不住咬紧了自己急欲□□出声的唇瓣。

  “唔……”

  小山哀求地看着师傅,湿漉漉的眼睛像是祈求者猎人放过的小鹿。

  但师傅仍然用花枝过分的玩弄着这片娇嫩的沃土,充满恶意地命令道:“别动。”

  “求求……”

  “嘘。”师傅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小山莹润的双唇,他倾下身子,未束的长发从肩头垂落,好像一个黑发编织的牢笼,将小山密密实实地锁住。

  方寸之间唯有他们二人相对,师傅眼中的戏谑、挑逗和恶意毫无遮掩地将小山淹没。

  这支翠绿与鹅黄相间的花枝,不知被从何处滴落的莹莹露水打湿,颓萎地被遗落在床脚,像是被人狠狠摧折□□了,却又窈艳地散发出一股旖旎惑人的香气,勾缠不绝,连绵不断……

  作者有话说:

  本文是架空唐,大家猜猜看这个季玄映的原型是唐朝历史上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