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良,求你!”

  安逸畅看到那烫红的剪刀就怕了,挣扎着趴在地上就开始求饶。

  但他也知道沈河心硬,一个劲的喊云良的名字。

  但云良是会心软的人吗?

  他不是,甚至为了能不被烦,拉着沈河离开了这屋子。

  不得不说,云良这做法很对,因为之后那肉被烫熟的声音更渗人。

  在安逸畅那里折腾了许久,转眼又到了晌午的时候,杨清已经做好午膳在等他们了。

  用膳时,云良再一次提及孩子。

  “爹,你腹中的孩子还是要早些拿掉的吧?”

  “不然到后面真的打起来,咱们肯定顾不上你,你自己拿掉,和打仗的时候被人磕到肯定是不一样的吧?”

  若沈河一心不想留这孩子,云良这话倒是真的全然为了沈河考虑了。

  偏沈河现在一想到腹中的孩子要被拿掉,就总觉得心里空落落,不忍心自己动手。

  “那你能等得了两三个月吗?”

  沈河还是想再争取一下,“若你真的想要夺权,肯定是要争分夺秒的进行准备,不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耽搁时间的。”

  “安国境内不知道还有几个已经服过药的坤泽,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

  “所以你现在想要把孩子留下?”云良放下筷子,拧眉问道:“你难道已经忘了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有多痛苦了吗?”

  一听云良提起这个,沈河才猛的回想起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有多痛苦。

  但……

  “可这孩子已经在爹腹中了,爹……”

  “行了,你要留就留吧。”云良先放弃了,“毕竟这是爹的孩子,我已经长大了,该多为爹考虑一下的。”

  说罢,云良起身离席,“爹多用些,别饿着腹中的孩子。”

  沈河总觉得云良有些奇怪,但不知道哪里怪,只能先按捺住性子,招来大夫看腹中的孩子长得怎么样。

  可大夫的说辞却让沈河的心里那根弦彻底绷紧了。

  “若您真要留下腹中这孩子,就要做好将来一直替他料理后事的准备。”

  “但要是不留,就得尽快做准备了,不然这孩子留的越久,您越狠不下心动手。”

  大夫走后,这两句话还是一直在沈河的耳边回响。

  原来这孩子是有问题的吗?

  怪不得他情愿伤了云良的心,也要将这孩子生下来。

  “沈河,你的意志力真的太不坚定了!”

  沈河自我谴责了半天,终于狠下心,孤身出门去药堂抓落子的药。

  他不能因为一个有问题的孩子,赌上自己的后半辈子!

  他是要和儿子一起自立为王的人,绝不能被腹中这个孩子拖住脚步!

  ……

  云良在听到云化汇报的情况时,已然跟上了沈河的脚步。

  他不能让他爹出现一点危险。

  他最后能不能成事,还要看他爹能帮他筹划到什么地步,于公于私,他都得保护好他爹。

  到药堂的一路都没有任何危险,直到进了药堂里,云化突然小声喊住了云良。

  “公子,你看那边那个红色衣裳的小孩,就是他上回偷了我原本要去抓药的钱袋!”

  云化气的要命,“瞧他那打扮,好似还是这药堂里的人,咱们要不要上前去提醒老爷一声?”

  “先观察一下,别冲动。”云良只瞥了一眼那红衣的少年,之后的目光便一直停在他爹的身上。

  可这家医馆显然有些问题,一听到沈河要落子的汤药,当即拒绝了沈河,还‘好心’的劝说道:

  “你这一胎要是落了,往后就不好怀上了,你真的忍心让自己的骨血就这样断代吗?”

  “再说你方才不是说头一胎是个坤泽吗?”

  “现在谁家里不是坤泽和乾元一对一对养着的?”

  “你不帮家里的坤泽儿子拼个娘家人出来,就不怕他嫁出去,被乾元家的人欺负吗?”

  大夫劝说的声音不小,不一会儿就围上来越来越多的人劝沈河留下腹中的孩子。

  听着耳边杂乱的、劝说他爹留下腹中孩子的言语,云良还是没忍住直接冲上去将他爹护住。

  “你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能替我爹受生孩子的罪吗?”

  “不过是些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凭什么要我爹留下腹中这个孩子,你们是能出银子帮我们养吗?”

  瞧见云良这跋扈的模样,不少多管闲事的人都唯唯诺诺的离开了。

  但还有些个好说教的,见云良这样,更像是抓住了把柄,继续给沈河洗脑。

  “大兄弟,这不是做兄弟说你家孩子的不是,但你看哪家的坤泽脾气这样差?你大的没管教好,小的又不生,你让你家家里的乾元怎么想你?”

  “闭嘴!”云良气的想直接上手打人,但念在这是在外头,硬生生忍住了自己挥出去的手。

  “你要是闲的没事干,就去把你家里的地多扫几遍,别在这里叭叭别人家里的事惹人烦。”

  “哎你这小伙子,你怎么说话呢?”方才说教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了别人说自己,立马开始回怼。

  “还没老子一半岁数大,就在这里插嘴大人之间的谈话,一点教养都没有,怪不得你爹不敢生二胎!这么大了都不知道尊重长辈,到死了连给你抬棺材的人都没有!”

  眼看着那人还要骂,沈河赶忙起身将儿子护在身后,一巴掌直接甩到对方的脸上。

  “滚!别让老子在都城看到你!否则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人不服,还想打回来,却被眼疾手快的沈河提前拦下,一巴掌又甩在了对方的脸上。

  “还想还手?这辈子都别想!敢骂我儿子,你就合该断子绝孙!”

  骂完那想要说教的人,沈河猛的将方才递给大夫的钱袋夺回,牵起云良的手就往外走。

  “儿子,咱们走,这种破烂的医馆,咱们不在这拿药!迟早倒闭!”

  云良沉默着跟沈河离开了医馆,重新找了家药堂拿药,再往别院走。

  一路上,父子俩都安静的可怕。

  次日一早,沈河才洗漱完,就得到了康雅送来的消息。

  “爷,听外头值守的兄弟说,公子昨夜孤身出门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