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因为乐萱回来，今天的早餐多了两个菜，水煮虾，辣椒炒牛肉，都是乐萱爱吃的。
吃早饭的时候，陆然坐在季泗言对面，季泗言右边是季乐萱，姐妹两人相差十岁，一个刚上大学，一个已经工作多年，在行业内站稳脚跟。
顾女士给陆然夹了个虾，关心道：“小然，多吃点，别瘦了，我看你身上都没多少肉。”
“谢谢伯母。”
陆然放下筷子，双手拿起剥着虾皮。
斜对面的季乐萱吃着看向陆然，视线从清晰的下颌线，落到骨节分明的手上，羡慕道：“好羡慕陆然姐，从小就是吃不胖的体质，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段时间，我和陆然姐每天吃一样的东西，月底她不仅没胖，还瘦了两斤。”
乐萱说的那段时间，大概是季伯父去世，季泗言和伯母忙着处理后事，把年纪幼小的季乐萱放在陆家照顾。
陆然一边照顾陆浩成，一边照顾乐萱。
顾女士也给伸长着手臂隔过季泗言，给乐萱夹了一个虾，“不管胖瘦，身体健康最重要，你现在也挺好。”
“还是妈妈对我最好。”
季乐萱嘿嘿笑着。
顾女士故作冷眼看她，“我是你妈，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好的好的。”
母女两人在餐桌上关爱有加，没人注意到季泗言吃饭的动作突然快了些许，中途还被噎了一次。
快吃饭的时候，顾女士突然提起一件事，“哎，泗言，你赵阿姨今天联系我，说他儿子今天在家休息，你们两个刚好去见见面。28岁了，也该谈男朋友了，每天单着算什么样子，人家都要说你是老姑娘了。”
“妈，我姐这暴脾气的性格，怎么会有人喜欢她。”季乐萱在旁边报仇早上的事情。
季泗言埋头吃饭，淡淡道：“好，我等会儿去和他联系一下，我们小区附近刚好开了一个咖啡厅，就在这里吧。”
“行。”顾女士应着。
季乐萱探着脑袋过来，小声好心劝告：“姐，等会儿你去见人家，记得别发脾气，别凶人家，别动手，不然你把人家吓跑了，人家不要你。”
季泗言：“知道。”
她们在讨论再正常不过的家事，陆然却感觉心口像是被刀一下一下刺着，心里泛着苦涩一口饭也吃不下去。
陆然右手握紧木筷，抬头看向对面的季泗言，猜想她可能只是因为伯母的安排，不得已答应的，但是她神色却异常平静，似是对相亲这件事一点都不反感，反而当做家常便饭一样，没什么稀奇的。
若是季泗言拒绝相亲，陆然说不定还不会这般难受，但她一个辩解都没有。
陆然低下头，压着喉咙处的酸涩，把碗里的粥勉强喝完后，一句话没有再说。
等吃完早饭，季泗言擦着手厨房走出来，准备出去见赵阿姨家的儿子时，陆然走过去堵住她说：“泗言姐，你要去相亲啊，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跟你一起吗？顺便帮你把把关。”
季泗言双手慢慢放下，仰头看她。
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季乐萱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她两只耳朵听到后，立刻从沙发上起身，激动的走过来说：“姐，我也要去看你相亲，顺便见见那个赵家阿姨的儿子长什么样，能不能当我姐夫。他要是长的丑，我可不认他做我姐夫。”
“可以，想去就去。”
季泗言无所谓，转身往玄关走，“我去楼上换件衣服，你们两个在这里等我，我马上下来。”
“好嘞。”季乐萱也转身去换衣服。
她现在穿的是睡衣，不方便出门。
陆然扭头看着乐萱跑进卧室，关上了门，她转身迈步走到玄关门口穿鞋，等季泗言出去后，一刻不停的跟上去。
当两人通过步梯，从15楼上到16楼的时候，陆然在季泗言进门之前，轻轻拉住她的胳膊，问道：“你真的要去相亲？”
“不然呢？”
季泗言挣开她的手，用钥匙开门。
咔嚓，红色的铁门打开，季泗言收回钥匙装进口袋，压下门把拉开门进去，在玄关门口换鞋。
陆然跟着进来，问她：“你不是喜欢女生，和我还发生过关系，为什么还要去相亲？”
“结婚啊。”
季泗言轻飘飘说出这句话，进去边走边说：“不结婚干嘛，难不成真的和女生在一起一辈子啊？我们国家不承认这种关系，没有法律认可，等有病要做手术的那一天，她连字都签不了，所以谈谈恋爱就行，结婚还是要结的。”
“哎，你别进来了，我换件衣服就出去。”
陆然像跟过去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语气和话里话外，都像一个玩弄姬崽感情的直女，对结婚充满向往和好感。
所以那天之后，季泗言发现自己是邻家妹妹，心里有那么一点的愧疚，才不让自己靠近，但为什么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她还要主动吻自己？
单纯觉得好玩，想撩一下？
季泗言很快换好衣服出来，她走进视线的瞬间，陆然眼神很明显的暗淡，还带着一股怒意。
季泗言穿了裙子。
肉色丝袜，过膝黑色长靴，内衬是黑白紧身很显身材的毛衣，外套是灯绒芯外套。
她身材本就婀娜，稍微一打扮，就很有女神范。
“走吧，乐萱应该还在楼下等着。”
季泗言随手拿起放在鞋柜上的包包。
在她准备开门出去时，陆然忽然伸手重新关上门，从背后抱住季泗言，下巴抵在她的发间，声音酸涩道：“真的要去相亲吗？那我怎么办，你结婚了，我怎么办啊，季泗言。我做不到看着你和别人谈恋爱结婚，在别的男人怀里喊着他的名字。季泗言，你要我怎么办？”
陆然本以为自己能好好和她商量，可当说出口的瞬间，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季泗言，不要去好不好。”
陆然抱紧她，眼泪控制不住的在季泗言发间落下，湿了一片。
季泗言无动于衷，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陆然，这条路没有出路的，长痛不如短痛。那天晚上我只是心情不好，想自己安安静静待着，没想到会遇见你，事后，我也没想到你会是小然，所以很震惊。我们分别太久，这些年你可能不太知道我，我对爱情和上床很随意，属于撩了不负责，是个没心没肺的渣女。”
她一边说，陆然一边哭成泪人。
季泗言知道这些话会伤害她，但晚说不如早说，她拿开陆然环在自己腰肌的双手，理智道：“等会儿我去相亲，听妈妈说，那个人还不错，挺符合我的理想型，如果我们谈的不错在一起了，以后我们两个就不能有关系了。当然了，如果我没看上他，你要是还想和我有继续的发展，我也不介意，直到我找到男朋友为止。”
说完，季泗言转过身看着她脸上的泪痕，抬手轻轻帮陆然擦着，“好了，乖，不哭，你还一起去吗？”
陆然眼睛红肿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半个小时后，咖啡厅。
咖啡厅不是很大，进去一眼就能看到全部的格局，能明显看到靠窗位置坐在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
季泗言进来后一眼就看到了他，不过走过去的时候，她还是先问了句，“请问是赵阿姨的儿子，赵枫吗？”
“对，季泗言季小姐是吧。”
赵枫起身，180的个子要比季泗言高不少。
“我是。”季泗言撩着长发坐下。
两人刚坐下，服务员便端了两杯牛奶咖啡过去，“两位的牛奶咖啡。”
“谢谢。”
“谢谢。”
季泗言和赵枫异口同声。
但说完，他们突然相视一笑，郎才女貌，好不适合。
“不是吧！两人这么快就看对眼了！”
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季乐萱和红着眼眶的陆然整盯着这边看，感觉他们两人的氛围还不错。
季乐萱简单打量了几眼，评价说：“这人长的还挺帅，有几分姿色，配我姐虽然差了点，但也绰绰有余。听我妈说，他在金融公司工作，月薪很高，家里在本市也有房和车，也算是半个贵族单身汉了。”
陆然听着季乐萱的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甚至胃里隐隐约约开始翻涌，有点想吐。
本来在家里的时候，陆然只觉得季泗言说的那些话，只是为了赶走自己，让自己不要继续在这条路走下去，所以才在擦干眼泪后和季泗言说：“第一次见你相亲，总要去看看的。”
于是陆然跟来了。
没想到季泗言竟然是认真的。
如果喜欢和心动是可以装出来的，那季泗言的演技未免太过高超，她看自己的时候，双眸盈盈，满是欢喜。
在看对面的相亲对象时，她不仅没有一点的讨厌，反而热情的主动搭话，询问他的工作和之前的生活状态，俨然像追求对方许久的追求者，现在终于可以面对面的坐下吃饭说话。
季乐萱听了会儿，正过身说：“我觉得他们两个有戏，季泗言看人家的眼神都快冒出火星子了。”
陆然双手放在身下，紧紧的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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