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芒一瞬间没太明白阮秋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所以手撕丧尸的某个人只存在我自己的记忆里是吗?

  阮秋不为所动, 锲而不舍地仍在摇晃着顾芒的胳膊:“嘤嘤嘤。”

  顾芒:...

  那两只异种丧尸还在逼近,轰隆轰隆带着响,随着声音迫近, 那两只丧尸的冲击力震得马路都在跟着抖动,从车窗能依稀看到它们青面獠牙, 长着血盆大嘴, 像古墓油画上的恶鬼, 腐烂的脸上还在掉着烂肉,烂掉了的鼻子藕断丝连地挂在脸上,尤为阴森可怖。

  黄莉莉已经叫都叫不出来了, 瑟瑟打着颤,这是一种人类面对强于自己数倍生物时天然刻在基因里的恐惧。

  刘焱疯了一般冲向车后座去掏后备箱的墙, 顾芒一面低头装弹一边说:“枪不会用就别用,拿长刀。”

  这句话不知触到了刘焱哪个点上, 他像终于有了什么发泄的途径, 疯了般朝顾芒大吼:“那你呢?你不过就是个废物,就是命好有个好哥, 除了投胎厉害点, 你个病秧子有什么用——”

  他这番话说的太过没良心, 杨逸第一个皱起眉头,刚想说几句, 只听刘焱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戛然而止,一个尖锐的角对准他的虹膜, 迫使他闭上嘴。

  “你太吵了。”阮秋提醒了一句, 把尾巴尖收了回去。

  他才不想把尾巴尖戳在这个闻起来就臭臭的人身上呢。

  顾芒没在意这边情况, 在他眼里刘焱跟在耳边嗡嗡飞的苍蝇差不多, 他甩了一下枪栓, 确定参数已经调整好了,“嘎达”一声上膛。

  车窗摇下,顾芒懒洋洋趴在车窗上,他半眯着眼睛在枪镜里堪堪定了个位,眉头都懒得挑一下。

  这幅样子就像什么来动物园坐在车上观光游览的乘客,外面就是飞虎猛兽,他还在想着要投喂火腿肠还是卤蛋似的。

  丧尸已经很逼近了,是不是能用爪子勾着车身,划出刺耳的划玻璃音。

  车窗打开,黄莉莉甚至能闻到丧尸身上的腐肉味,那个烂掉的鼻子就晃在她眼前,直把她快吓晕了。

  偏偏顾芒还悠然趴在车窗上,在末世血红的残阳和两只血盆大嘴下有种说不出的诙谐。

  杨逸看地冷汗直流,生怕这两只丧尸一不小心给顾芒咔嚓了,他把油门到最底,突然“嘭”一声,车身都跟着一震,有什么东西撞到了车顶。

  原来是刘焱哆嗦着开枪了,他十分没有经验地学电影里那样拿下巴抵着身,被后座力震得牙差点掉下半颗,狼狈地把头重重撞在车顶,又精神高度绷紧,即便在这样近的距离,都没有打中这两只丧尸。

  顾芒嗤笑一声:“废物。”

  刘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看那丧尸已经迫近,只听“哒”“哒”两声,顾芒手里那支MP5冲锋枪轻巧地点出两颗子弹,均直接射穿了丧尸咽喉,那两只丧尸痛苦地大叫出声,嗷呜呻|吟着往后退,加之车重踩油门,很快拉出一大截距离。

  能射穿喉咙,没有皮肤硬角质化,看起来也没多厉害。

  顾芒无聊地想着,切出一只M416的重枪,震耳的“钪”“钪”两声,那两只丧尸脑袋被撵成了烟花,死得不能再透。

  阮秋极为捧场地鼓起掌:“好棒!好棒!”

  车依然平稳地高速运行,黄莉莉和杨逸都像看怪物一样看着顾芒。

  他...他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重枪射出子弹后枪管很烫手,顾芒把两只枪甩到后备箱,又开始打呵欠。

  这具身体是真的不好用,这才打了几枪,也没出多少力气,就累地不行。

  阮秋戳了戳这两支发烫的枪管,突然脸红了,他觉得自己也和这两支枪好像,一被顾芒摸,就会变得烫烫的,热热的。

  小魅魔满心喜悦地想和顾芒分享这件事,从后备箱直起身子爬到后座,从后往前把脑袋搭在顾芒脑袋旁边,却见顾芒半阖着眼睛,又在睡了。

  他不乐意了。

  “别睡...”阮秋委屈地戳了戳顾芒下颌。

  基于书上说的【示弱】方法,阮秋自认为自己已经发挥了作为示弱型恋人的全部美德,不仅躲在了顾芒身后,还会撒娇嘤嘤嘤,甚至最后还鼓掌了!

  难道这不值得一次甜甜蜜蜜的进食嘛?

  顾芒被戳的有些痒,几次偏头也躲不开,无奈地看着阮秋:“想干嘛?”

  小魅魔本来可怜兮兮的,不被搭理还好,越理他他就开始越来劲,眨巴着眼睛晃着尾巴期待道:“我,我是不是很乖?”

  【对于喜欢的男生,也不要一味地顺从,偶尔也要耍一耍自己的小性子,让他见识到你的特别之处,有来有回,互相交锋,懂得讨取好处,男生觉得有了付出,才会黏在你身边】

  天啊,黏在自己身边,阮秋简直想都不敢想!

  顾芒沉吟片刻,只能说:“不是很乖。”

  阮秋跨起一张小猫批脸。

  明明很乖啊,都是按照书上做的。

  他把书愤愤甩到后备箱,索性直接爬树似的爬进顾芒怀里,长长的尾巴绕圈一样盘在顾芒小臂。

  顾芒有些失笑:“下去,太重了。”

  漂亮的美食摆在眼前不能吃,比杀了他还难受,阮秋破罐子破摔,索性闭上眼在顾芒肩膀磨牙,声音被阻隔着,含含糊糊地耍无赖:“不要不要...”

  他想吃嘛!

  见人这样,顾芒也明白这是憋坏了,到底得给点好处,不然不知道还要怎么再作妖。

  他也搁不住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附在阮秋耳边说了什么,阮秋一听,眼睛灯泡似的就亮了,乖乖巧巧坐在座椅上,也不动了。

  正好这时候车开到一家超市旁边,这里丧尸也很少,八成刚才那两只异种丧尸是这片区域的统治者,普通丧尸都不敢过来,经过刚才一通追逐和大起大落,杨逸估摸大家应该累了,停在这里说休息一会儿再赶路。

  打开车门,铺面而来的腐尸味差点没给顾芒直接送上天,偏偏身边的小橡皮糖又黏了上来,猴急地就想去舔,顾芒忙给人推开,脸颊发热,小声说:“找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

  一旁三人去了超市,顾芒和阮秋来到超市外面不远一处小巷子,因为比较偏,地上没什么浑浊的尸块脏水,也干净。

  一离开众人视线,小魅魔就孩子似的小声欢呼了一下,矮下身子就往某处钻,顾芒红着脸揪着他衣领把人提出来:“等一下!”

  阮秋呼吸已经急促起来,胸脯一鼓一鼓地呼出热气,“唔?”

  顾芒伸出一根手指,低声道:“给你吃这个,别的等你表现好再给你吃。”

  阮秋视线跟着移到那根白玉样的指节上,在末世,别的人手指甲都脏兮兮的,连阮秋自己有时来不及清理,手指尖都是尸肉泥土,唯独顾芒的手指像青葱一样白,透露出一种干净温润的诱|惑。

  小魅魔欢雀一声,舔棒棒糖似的含住顾芒干净的指节,很小心地控制着把尖牙后缩,柔软的唇舌甜甜蜜蜜地嘬吮,啧啧舔出让人脸红的声音。

  偏偏当事人是半点不害臊,明明嘴巴做着这样勾人的事儿,眼睛滴溜溜地纯黑,像吃到糖的孩子,含含糊糊地笑:“甜...好甜...”

  顾芒把视线偏开,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阮秋作为一只魅魔的身体需求,还是忍不住问:“哪里甜?”

  一根普普通通的手指罢了,也就他跟宝似的捧着舔。

  阮秋舔地入迷,顾芒能感受到指尖是不是戳到阮秋的喉咙,这似乎有些太过了,他想拿出手指,却被阮秋的爪子固定住手腕,不仅食指,连带着中指也被掠夺进温软的舌尖。

  他尝试用力把手抽出来,发现抽不动。

  顾芒:...

  “就是很甜...”阮秋的瞳孔深处又开始印出红心样的痕迹,用尖尖的小虎牙隔着一层皮肉磨着顾芒指节的骨骼,印出一个又一个小小的牙印,“指头很甜...关节...也甜,都好甜...”

  手指舔够了,他又痴迷地去舔顾芒的手心,猩红的舌尖在掌心的纹理里剐蹭,像要把顾芒吃了。

  他舔的愈发沉迷,脑袋歪来歪去,直把那手内内外外舔了个遍,连指缝也不放过,顾芒的手被舔的湿漉漉的,像在水里泡过,小魅魔却怎么也吃不够,痴痴地想着,连肉眼可见的手都这样甜,看不到的地方呢,会不会更美味...

  “甜...想把你的每个地方...都——”

  顾芒终于忍不住抽出手捂住阮秋的唇。

  小魅魔的脸只有巴掌大,被捂住了嘴巴,半边脸都被遮住,一双黑漆漆又红艳艳的眼里满是浓地化不开的沉迷。

  被捂住嘴巴,也不知道害臊,就着这个姿势又去舔顾芒掌心。

  顾芒触电一样把手抖开。

  “好了,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要用的。”

  顾芒放下一句话,转身离去,耳根几乎红到了脖颈。

  阮秋意犹未尽地在原地回味了一会儿,越想越觉得那本书实在有用,竟然真的帮助自己吃到了,他折回去又爬进后备箱把那本书拿出来仔细研读。

  【在喜欢的男生面前,一定要注意打扮自己,不够漂亮也没有关系,至少要保持干净整洁,如果能加一些小心思的点缀就更好了...】

  阮秋已经把这本书奉为圣旨,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转头进超市扎进了饰品店。

  他在平时向来不修边幅,头发乱乱的没个造型,末世的饰品店就像垃圾站,为了生存尚且自顾不暇哪里有空爱美,这倒是便宜了阮秋,他在琳琅满目的小卡子里挑了一堆亮晶晶的,又从发绳发带里挑了喜欢的颜色,花花绿绿往桌子上一摆。

  好像有点太多了...

  阮秋苦恼地选了一会儿,决定全都用,他没打扮过自己,也不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满心满眼都是想着顾芒看了自己的装扮后会喜欢,最后弄得有些四不像,花花绿绿挂了一脑袋,像个小圣诞树。

  这算是干净整洁吗?肯定是。

  他却很是满意,笑盈盈地在镜子面前自顾自欣赏了好一会儿,出门却被个不速之客挡住。

  刘焱手里拿着枪,嘴角挂着嘲讽的笑:“脏货,就这么喜欢舔男人的手?”

  阮秋皱起眉。

  他目光肆意地从头到脚在阮秋身上打量,刚才那两个丧尸进攻时他见阮秋缩在顾芒后面,越发确定心中猜想。

  魅魔就是魅魔,哪里有什么硬实力能力的,还不是任由人揉圆搓扁,拿来泄|欲的玩意儿!

  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好怕的?

  他一步步迫近,呼吸也跟着粗重起来:“怎么,没有男人上你你就饥|渴地受不了了?知道他为什么不碰你吗?因为你就是个脏货,人家是二少爷,嫌弃你罢了,”

  刘焱把阮秋抵到了墙角,笑出声:“不过没关系,我不嫌脏,你把屁股撅起来,我比那病秧子的有力气多了,肯定能满足你这骚货。”

  阮秋茫然地看着他,刘焱嘴里的很多字他都似懂非懂,没听懂的占大多数,只抓到一个重点。

  他是脏货,顾芒嫌他脏,不要他。

  是这样的吗?他不碰自己,是嫌他脏?

  可是....自己哪里脏呀?

  阮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对着镜子看了看脸,都是上车前在林子的水池边洗过的,不脏呀。

  他问:“哪里...哪里脏呀?”

  刘焱一愣,讽刺地笑了:“你在这装纯装的有意思吗?还他妈是哪里脏?当然是你那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后门脏,吃过多少男人的玩意儿了?啊?”

  阮秋摇了摇头,更加迷惑。

  他从实验室出来后记忆没了大半,还没在外面逛多久就遇到了顾芒,完全听不懂刘焱在说什么,可是心里莫名缺了一角,好像自己真的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了似的......

  刘焱刺耳地笑了,他趁着阮秋愣神,一手拿枪抵着他的脑袋,一手掰开阮秋的嘴,手指霸道地往里捅。

  阮秋死死皱着眉,反射性干呕起来。

  “你不是爱吃男人手吗?我先拿我手指头满足你,等会你再用你后门吃,”

  阮秋艰难地仰着头,喉咙里咕哝出难受的闷哼。

  刘焱呼吸越发粗重,半个身子压在阮秋身上,嘴里的话也越来越脏:“看你这骚样,整天缠着那该死的病秧子干什么?”

  阮秋漆黑的眼珠转动了一下。

  “他没什么好活头了,废物成那个样子,他有力气干...”

  “啊————”

  刘焱失控地尖叫出声,想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可手指关节被重重嵌进阮秋尖锐的牙齿里,随着“咔嚓”一声,那截手指被硬生生咬断。

  “额啊啊啊!放开!”

  极度的慌乱与惊恐之中刘焱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枪支,可任由他死活地甩着自己胳膊,手腕依然被一双利爪攥住不得动,接着那张恶魔样的嘴一口接着一口,像吃香蕉一样把这双的手指头全部咬断。

  他随手一甩,把痛到痉挛刘焱扔到地上,又翻出刚才的在饰品店拿的发簪,穿透了刘焱的跨间。

  “呃呃呃啊啊啊啊——”

  刘焱除了痛到惨叫根本无计可施。

  阮秋觉得有点吵,又往刘焱下颌一踩,那一口整齐的白牙生生被踩掉了十几颗。

  他脱臼了,在地上挣扎着。

  阮秋蹲在他脑袋边,眼睛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认真地自言自语道:“他会一直陪着我...不会死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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