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吉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捏了捏鼻子,用尽全身力气投出,石子打在树干上落地,挺挺胸脯自豪的说:“怎么样,阿七哥哥说的对,我还需要继续训练力气。”

  说着蹦跳到阿七身边,拽着她的衣袖,“我带阿七哥哥去寒潭瞧瞧如何,我还记得那里的鱼味道有多鲜美,比别处都要好吃。”说着垂下肩,叹了口气,有些可惜的口吻接着说:“就是我娘不准我再去了,不过这次不怕了,阿七哥哥这么厉害。”

  “你说那里的鱼好吃?”阿七没去管后面的话,注意力都放在味道鲜美上,清亮的眼中闪了闪,又问:“你知道路吗?”

  诚吉想了想,“知道的,走我带你去,不过你可不能跟我娘说,要不然我的屁股又要开花了。”

  阿七点了点头,他娘是谁自己都不知道,上哪说去。

  山林幽深,小溪两侧石头常年被水冲洗,长满青苔,走起来有些费力,天气又热,一会功夫就出了一身的汗,阿七的鞋已经湿了,干脆在水里走,诚吉看了,也管不了那么多,跟着跳到水里,大不了回去的时候赶紧把衣服换下来,家里人都忙着收麦子,也不会被发现。

  “就在前面,阿七哥哥你快看,那边。”诚吉兴奋的叫起来。

  阿七顺着他指的方向,眼前突然开阔,一条宽两米银蛇倒挂在悬崖上,哗哗流动,悬崖下是一片水潭,潭底颜色幽深,不辨深浅。

  阿七走过去在岸边站定,眼底晦涩,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是这里,里面有很多鱼,上次我就是在浅滩这里抓到的鱼。”

  “水好凉。“诚吉脚尖在水里试探了两下,接着问:“你有办法捉到鱼吗?”

  阿七皱着眉头,冲他伸手。

  “阿七哥哥......”诚吉挠挠头,不懂她的意思,愣愣的盯着她。

  “石子。”

  “哦。”诚吉反应过来,立马弯腰找起石子,这里多是沙石,不像下游溪里有那种圆圆的石头,找了半天才找了块大小合适的石子,递到她手里。

  阿七把石子拿在手里,瞄准水底的鱼,用力投过去,石子扑通一声落进水里,溅出一片水花,鱼儿瞬间躲到潭底。

  阿七接连又打了两次,都是如此,她的眉头快皱成一个川,“这鱼太狡猾。”

  诚吉看着一块块石头投进去,一条鱼也没打到,心里微微失落,不过很快又想到了办法,“阿七哥哥,我们可以用木棍做个鱼叉,闲时村里大人都是拿着鱼叉到河里叉鱼的。”

  周围树木繁茂,诚吉会爬树,很快找了合适的树枝,从树上折断,又找了块的大石头,将折下来的木棍一头在石头上打磨成尖状。

  阿七在一旁看着,眼底露出期盼,看着诚吉递过来的自制鱼叉跃跃欲试。

  “阿七哥哥快去试试,这次一定行。”

  他也馋这里的鱼,每次跟爹娘和大哥提起都会被骂一顿,看着阿七拿在手里的木棍,眼底掩饰不住的光芒,仿佛已经闻到了鱼汤的香味。

  他咽了口口水,站在阿七身后,伸长脖子屏住呼吸等着鱼儿出现。

  可能是刚才动作太大,二人一动不动等了半天才见鱼儿,阿七举起手里的鱼叉,动作敏捷一叉下去鱼儿身上就是一个血窟窿,防止鱼儿逃跑,阿起举起木棍,鱼儿在木棍上上下摆动两下就没了气息。

  “这鱼好大。”诚吉大叫一声,赶忙把鱼从木棍上拿下来,等着再叉下一条。

  等二人抓好了鱼,用草绳把鱼穿起来,一手提着一条,回去的时候天色擦着黑,刚到门口就见纪霜匆匆从外面回来。

  阿七一见纪霜脸上立刻露出傻笑,举起手里的鱼,“姐姐,鱼。”

  纪霜脸色阴沉,一个眼神都没给她,一言不发开门进了屋,直接回了自己房间关上房门。

  ?!

  “姐姐。”阿七皱着一张小脸,委屈巴巴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着急也不敢去敲纪霜的房门,自己闷闷坐在院子里等着纪霜。

  没过一会,就听到隔壁传来打骂声,“反了你,臭小子谁让你去寒潭的,老娘有没有告诉你不准去,看今天我不打死你。”

  紧接着就是孩子的哭声。

  阿七心下一抖。

  是诚吉,她听出来了,也明白了诚吉被他娘打了,因为他们去寒潭捉鱼。

  阿七立马不敢委屈了,把鱼丢在院子里就跑到纪霜门前,“姐姐,阿七知道错了。”

  房间里没有回应,阿七心里更是七上八下,“姐姐,你别不要阿七,阿七不敢了。”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只要想到姐姐不要她了,就止不住哭,声音越哭越大。

  不知哭了多久,房门打开,纪霜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门口,把她拽到木盆前,一言不发打了盆水,拿出巾帕浸湿,然后拧干,一点一点帮她把脸擦干净。

  哭得时间长,脸上有些结痂被她搓掉,露出红肉,纪霜拿出药瓶,一点一点帮她涂上,阿七抿着唇,不敢再哭,额头上一会就是一层汗,她一声不吭,生怕出一点声音纪霜就不喜欢她了。

  纪霜知道她忍着疼,心里软了软,手上动作轻柔,她才离家半天,回来不见她,自己找遍了整个村,生怕她出事,一下午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可能,在看到她的一刻,紧绷的情绪终于得到缓解。

  面对一个七八岁孩子,说不出责怪的话,要怪只能怪自己没把她看护好。

  “姐、姐姐,阿七真的知道错了,以后会乖乖听话,不惹姐姐生气,姐姐别不要阿七,阿七会乖。”阿七垂头,抽泣不止,眼泪吧嗒吧嗒滴在地上,手里紧紧抓着纪霜的袖子,委屈巴巴。

  纪霜心软,叹了口气,解开她的衣服,检查了一下胸口的伤口好好的没裂开,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发,“以后去哪里一定要跟姐姐说。”

  “姐姐。”阿七扑进纪霜怀里,又开始哭起来,纪霜都怀疑她这么爱哭,整个人好像都能拧出水来。

  “别哭了,再哭一会又得重新上药。”

  “呜呜呜,姐姐,阿七好怕。”

  纪霜十指绻了绻,她何尝不怕,却说不出口,张了张嘴,“饿了吧,一天没吃东西,姐姐去给你做饭。”

  阿七侧着脑袋枕在纪霜肩上,来回磨蹭,“我不饿,不想跟姐姐分开。”

  姐姐好不容易愿意跟自己说话,她哪还敢让姐姐给自己做饭,就这抱着姐姐她就很开心了,哪里会饿。

  纪霜伸手理了理她的头发,侧目看着她微微一笑,“阿七刚才不是还说要听姐姐的话吗?”

  “听的。”

  房门关阖,阿七被纪霜赶回房间,由于没有多余衣服给她换,只能脱了外衣,乖乖在床上坐着。

  自己则把她扔在院子里的鱼捡起来,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只小馋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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