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紫英挥袖站在青峦峰缘,浅浅的低语不知是说与谁听.太久不见梦璃,见到她的时候,时间已经长的让他忘却了相聚应有的情绪.
仿佛他早就知道梦璃始终是该来的,只不过时刻到了而已.
“紫英……这些年来，过得可好？”梦璃淡淡的把自己的那个幻影化去,也没有让
幻影再次出现的意思..但是她并未察觉那个幻影其实是紫英瞬间造出来的.
“……无所谓好或不好，人生一场虚空大梦，韶华白首，不过转瞬。惟有天道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紫英随口说着自己已经忘却了好久的语言,心底却是想着快些御剑离开为好.他虽期待见到天河,但是又有一种更剧烈的感觉完全压覆下来让他必须离开.
“他……他们等你很久了，一定有许多话要说，我先回剑冢……”紫英见梦璃收了景象,心知她早已明白幻术的含义.他刚刚想说天河,心里想起死去的菱纱,瞬时把 “他”改成了 “他们”.不等梦璃回话,也没有转头,紫英就念了口诀抽剑消失在雾霭重重叠叠的山谷里.
光束投在浅色的望舒上,渗着蓝色水流的味道,梦璃饶有深意的望了紫英离去的天空一眼,目光落在那陪伴已久的墓上.
无字无声的墓掩上碧草丛丛,透着阳光的颜色,早已没了旧日的怅凉及痛楚.
她心里想着菱纱现在的情况,但是看天河的样子,大抵是忘却不掉她的死
…….一切只有见到才知.
她听见陈旧木门被推开的吱呀声,笑意出现在眼前青年的脸上.
天河笑容荡漾了一圈,看得出来他被惊喜湮灭了所有悲伤情绪.
“梦璃…..真的是你…..真不敢相信..”
梦璃回报以浅笑,有点不知道说些什么来会见这个百年未见的友人.她刚想问他可好却被天河自言自语的话全部堵了回去.
“梦璃….刚刚…是不是紫英他也在？”
真的是要大大舒一口气了.
梦璃对自己说着.
一切,将随万物复苏的春季,重新开始.那墓碑上的字只能代表过去,不会是将来.总有一天,野草会缠上黄土的脚踝,生机勃勃的扎根开出艳丽过一切的花朵.
我曾感慨你云天河不畏天地的言论.生死之命,并不是你看不透的道理.是菱纱的去给你的影响深还是其他什么问题造成了你和紫英的疏远…..
梦璃叹了一口气,把思绪扯回现实,没有直接回答天河的问题.
“我十九年前….本来是想允诺当年的约定.但是远远在天边看见你和菱纱两人在一起的情景,还有那些窗户上的红纸,我当时,竟然…不敢再踏前一步.”
天河不语,他只是下意识的挠着头: “是啊…我和菱纱成亲,但是她…死了之后,那些东西就被我撕下来了.”
“真的….很讽刺呢…自以为十九年可以忘却我的心情,但看见你和菱纱…还是有种伤感失望的感觉..遗憾在你身边的不是我…不过,现在已经可以面对你了….”
“梦璃…..”
“天河,你不用太过伤心…菱纱早就转世,在这一世是相当不错的人家,过着很幸福的生活.”
“是吗….”天河露出浅浅的笑: “那真是…太好了…菱纱…”
“因为我…看到一个很奇怪的梦境…菱纱她煞费苦心…托了个梦给我.”
“是吗？菱纱她说了些什么？她过得可好？那些小鬼有没有为难她叫她做苦力？”
“恩…看似是她没有做苦役直接就转世了...梦境倒是很平常,也就是你们在青峦生活的一些景象.我没看出什么特别的来….也许是她想告诉我你们俩个很平静快乐.”
“那就好….我还怕她不高兴不开心….”
“怎么会呢.”梦璃接道,她很仔细的观察天河的反应.以天河的个性,断然是不会沉溺于失去朋友的悲伤里过久的.看他父亲的离去就会明白,他本来就是开朗乐观甚于常人的孩子.看样子….这么多年没什么变化呢….
梦璃对自己说着,那该转换话题了.
“天河,紫英他最近可好？”
天河一愣,嘴里吱吱唔晤起来: “我….不是太清楚.”
梦璃一听煞是奇怪,也不怪梦璃,她只看到了菱纱的梦境,紫英所做之事她一概不知,玄霄解脱束缚之事也没传到她耳侧.她只以为菱纱走后,紫英和天河虽然远离,但也该是和朋友一样相处的,但看天河尴尬的样子,似是有事发生.
“难道紫英他不住在这么？”
“不…我不知道他住在哪边….但是他要修仙….还有练剑…大概是很远的地方吧.”
梦璃倒是又好气又好笑: “天河,紫英他跟你说了他要修仙么？”
“唔….好像没有…但是….”
梦璃想到紫英白色的发,心底隐痛,想到天河这样误解紫英,心里突然有点说不出滋味: “为什么天河觉得紫英要修仙呢？”
“那个时候,他劝我娶菱纱…..”天河沉静了下来,墨色的眸子里没有神采.往事被一点一点的翻出水面,无处藏身: “后来….我和菱纱在一起,他就来的越来越少…他在琼华那么多年…夙瑶掌门又让他光复琼华…我想他是去忙他的事了.不过,我一个人在这边也可以应付啊…又惬意又有山猪….”
“紫英这百年做了什么,你一点都不知道？”
天河心里浮出紫英的身影,多少年了,那抹蓝色的影子在他脑海里一直没变.除了与菱纱结婚前的日子紫英有来拜访,后面的二十年…..就了无音讯….直到菱纱死了之后他才出现….虽说自己知道他后来就常常踏足青峦,但自己都未曾搭理当作不知….直到大概一段时间前….自己终于按耐不住对他生了气.
菱纱希望天河眼睛可以变好,所以经常泡紫英带来的药给天河.后来的天河还是按了喝药的老习惯一直下去.他自己也明白菱纱之死是必然,但是心里还是暗暗的对紫英有了隔阂.
天河摇摇头,突然出现的冷漠神情让梦璃心底一紧.多年处理幻瞑事务的能力让她早已窥的人心一半.天河以前对紫英若没有情意,必也是真心朋友的相待,决不会露出如此冷漠的神情,若造成天河这样的情绪流露,必是紫英做了什么对不起天河之事,若不然,就是天河的误解.
以紫英不善言辞的性格,倒是后者的可能性大
因此耽误了百年…..
梦璃走进屋子,看着天河炉灶上熊熊火焰,蒸汽浅浅的从水里流出,熟悉的药味让她不由心里惊诧,话语也渐渐带着颤抖
“天河….你知道你喝的是什么药么？”
“恩不知道..很苦…不好喝…还有好几种,但是菱纱说可能会对眼睛好….”
梦璃看着撒成一堆的药不知道如何说什么,紫英的性子看来是越来越内敛….看来菱纱也没有和天河多解释什么…这些药材,有些已不是人间可以所寻得知.母亲若是看到这些药材如此凌乱必会大怒,这些可是就算是幻瞑之主也不敢随意动用的珍稀材质……
我不知道天河你为何这样对紫英他….但是这一次,我绝对坚定的站在紫英这边.若要让你明白什么叫感情….也许先要让你明白什么叫失去的伤痛….
对不起了天河….你很快就会知道,和失去菱纱比起来,你更难过的…
是哪一种思绪.
“天河,天气这么好…我看…我们下山走走吧.”
天河一愣,即刻开心的大笑起来: “好啊….我很多年都没有出青峦了..有了梦璃就更不怕了!”
天河穿梭于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感受到热闹非凡的气氛,顽劣的性子又被激发了出来,四处拉着梦璃乱转,两人的确也过了开心的一天.
“天色暗了…我们不如去酒馆看看,顺便吃点东西听听说书？”
天河听到吃的心里甚是开心,直接疾步冲进了山村酒馆,拣了一个位子坐下,还不忘吆喝要山猪肉.
梦璃微笑的看着天河,低声跟掌柜说了什么,掌柜笑吟吟的拿出一罐酒.梦璃把酒坛子放在地上,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收了,用法术变出一坛子水给自己和天河斟上.
此时已是月色低垂时分,大红灯笼悬挂在夜色里格外妖娆.馆里喝酒碰杯之声已传成一片,天河很久不见热闹,倒是十分兴奋.此时那说书之人已经开始抖袍开讲,从村子的历史扯到江湖传言,其中也提到门派之争江湖之斗,之间时差跨越之大,令人费神.但好在大家都当听江湖野史凑个热闹.茶余饭后只做消遣,也就纷纷鼓掌叫好,加上老人身边的小女孩楚楚可怜的样子,也免不了大家要给个面子捧个场.
说书老人得了众人赏钱,清了清嗓,大家知道要说高潮,皆是静了侧耳倾听.老人时而上扬时而跌落的声音正好合了故事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要说百年之前…..论是谈到修仙求道….名叫琼华的那个门派…是多少凡夫俗子梦寐以求之地,但是一场如坠天火….把那琼华毁的一干二净,据说是那门派违了天规,弟子全部一个不剩.”
座下有人纷纷附和说此言真实,琼华的消息早就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现在的修仙圣地….也就落到了蜀山的身上….但是修仙之人,似乎很少在中原各地出没.但是也是有踪迹可循.据有人说在海之畔看见有人御剑而行,也有人说各大城镇之中也有修仙灭妖之士.但是都没有依据.”
“最近的说法是在东部一带,曾出现 “剑仙”.看见的人都说那人剑使的出神入化看不清招式,但是似乎那人有一个很特别的剑框….:
天河握水的手抖了一下,梦璃看看天河,甚是关切: “怎么？”
“没什么.”天河笑的勉强: “只是想起我们当年….要是也能被编故事的人一讲,那多好玩.”
两人继续听老者说书.老者接过女孩子递来的的清茶,润了润喉: “但是最引人注意的不是那剑仙的剑,也不是剑框.倒是他的长相…..凡是据说见过他的女子,都被三魂勾去了七魄….说是世间难找的容貌..”
底下喝酒的众人都笑,心想玩笑罢了.一个粗犷大汉敲着桌子,大口的灌着酒: “天下有这种事情？我倒是不信…那哪是剑仙,还不如说是勾魂妖精罢了.”
“这位客官你说是不信….但是据说就算是见到过剑仙的男子,也说是被他的容貌震慑住,但是也有的是被气势镇住的.甚至还有男子放言,这等容貌,别提是女子,即便是同性,也要大着胆子去求佳人一约的.”
“满口胡话….荒唐!”大汉倒了满满一杯酒,一咕噜的灌进肚里: “就算那人是仙好了,怎么可能那么多人都看见…肯定是瞎编的”
“其实是这样流传的….说是那剑仙去求一种特殊的草药,但是恰好错过了采摘的季节,这种名贵的药材....又是三十年一见的.所以那个剑仙就拜访了很多店铺.本来他的容貌就很惊人,很多人就都记住了他.再加上他去解决一个宅子的闹鬼问题…..大家说是看剑光一闪….宅子就平稳了.”
“那也只不过是个会使剑的小子而已…..没什么大不了.传说这种东西,不靠谱!”
“据查证,那个剑仙身上的剑….说是负着九龙缚丝剑穗,所以另一种说法是,他是皇家之人.”
天河的手颤的更厉害,完全没有发觉自己聚精会神到了极限.手里的杯子都差点被他捏碎.
“不过剑仙的传说也就是到那时为止,后来也没有什么大的消息.但是最近值得一提的话题就是最近村子里来的那位白发斗笠之人,.总体的传言说他是一位可以妙手回春的神医.很多人都说他可以医死人,活白骨.也有多人猜测他的容貌,他总是带着斗笠.虽然头发花白,但是声音和步伐都不似是上了年纪的人.”
“也许是易容术吧,被仇家追杀什么的.”
“我亲眼见那白发之人帮我隔村的伙伴医眼,我朋友失明五年,求遍天下名医,结果你猜怎么着,那个人就在他眉附近按了按什么,调了点药,结果朋友一个月之间就渐渐能看东西了!我还听见他说话了呢,是低低的很好听的声音,说什么… ‘若你也是普通的眼疾该多好’….”一个放马的小倌一边大口咽酒,一边以自己的亲眼经历证实老者话的正确.
那个魁梧的大汗很是不耐烦的看了小倌一眼: “我看你多半是和他们一伙的,说书的尽是些骗钱的江湖骗子罢了.哪有什么白发神医,什么剑仙,多半是你们这些小村民胡乱编造的吧.”
“这位朋友请勿动气,我们镇里前段时间的确来过一个白发医者,但他匆匆离去,也有关于他的猜测.有些江湖故事听听我们也乐的逍遥.”坐在远处的一个打扮像是药师的人说道.
大汉瞪了他一眼,不作声了.老者见状继续讲: “关于白发人的容貌….很多人都认为是毁了容才造成的,否则为什么没事带一顶斗笠？年龄…见过此人的村民猜测大多是在四十五左右…但是也有人肯定的说顶多二十岁.甚至说是七八十的也有….真是江湖之大…奇人无处不在啊.”
“哼,我道是什么原因,原来你们说的那个白发人是个丑八怪才整天带斗笠吧,你看他想赚钱,又怕吓跑了病人.恐怕才这样吧.”
“客人的推测也不是没有道理…..”说书老者刚想继续,一边默默不作声的女孩子霎时间突然出声,把酒馆里的人全部吓了一跳.
“才不是哪…我从来没有没有见过比他更好看的人了!他比五村最漂亮的飘云姐姐还漂亮一百倍!”
大汉一下子来了兴趣: “哟,小姑娘,五村的飘云那可是太平这一带最漂亮的女子了,不知有多少人等着追呢,你说什么？那个人是个年轻漂亮女子？”
“翡翠,你倒是给师傅说说清,你什么时候见到那人的？”
“我….前几天爬上崖去采药,就是那个很高的山峰….但是….我不小心踩空了….”
“小姑娘,你确定你没记错？”其余客人插话了进来: “青峦的偏峰,那可是很高的啊,你有胆子爬上去姑且还可以信,你踩空了竟然…..”
孩子到底是童言无忌,一被成年人反驳便硬要挡回去: “才不是呢,我掉下来是没错,但是那人…那人接着了我…在空中!!他的斗笠被吹走了…然后他长得跟仙人一样好看…..”
;老者仍是半信半疑; “你说他在半空里接住你的？”
“恩….”翡翠想了想: “好像他踩着什么东西….剑？我没见他背剑…也许藏哪了吧….怎么跟师父说的剑仙有点像…呀糟了!我答应他不能说出去的….怎么办…”
老者倒是信了八分,嘴里说翡翠这孩子是见到剑仙了,说不定他们两个就是指一个人.但是多数客人被弄得稀里糊涂,大半觉得孩子的言论不可信.梦璃坐在远离他们的角落,饶有笑意的听完他们的争论.紫英不知是太过单纯还是什么…..竟然叫一个小姑娘信守诺言.也是凑巧被她梦璃看见,还正好成就了今天的契机.她也听的入神,现在见那些酒客大声评论真假起来,便是有了空回头看天河,但是天河的景象却完全惊骇到了自己.
天河的两只手全部在微微发抖,脸色白的失了血色,唇也不自觉的哆嗦起来,在烛火下显得格外苍白.
“梦璃….紫英头发怎么会白的…怎么会..怎么会…他不是成仙了吗”
梦璃暖暖的握上天河的手: “天河,紫英他没有成仙.但他也没老,应该是和重光青阳长老他们一样….道行维持了性命罢了.”
“那紫英既然没有修仙….为什么不来看我和菱纱….为什么…？我曾经希望我们四个人一直在一起,但是你走了,紫英也走了…菱纱…再也不会回来了.”
“天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有明白.”梦璃看着单纯到未知的天河,决定挖出他心底隐藏更深的情绪: “你知道紫英这么多年在干什么？那些药….医眼的药…决不是紫英普普通通就可以取来的.有些甚至是妖界之主的我都得不到机会一见的药材….紫英真是耗费一番苦心了….”
“你知道么…紫英他应该比我们谁都清楚天命所归,你的眼睛是天劫,即使他成仙,也不见得帮的了你.但是….他却这样去做了….”
天河的身子止不住的抖,泪水似乎要从看不见的地方滑落.
“至于他为什么让你娶菱纱….然后又在你面前消失….你以后一定会懂的.”
梦璃看着远处仍在争执不休的酒客们,那大汉一行已经醉的不行,越是醉就越是挑那女孩子的刺说是她编造骗人.梦璃柔柔的声音便是缥缈的像一阵幽香点过了大厅
“是真的,我保证,那个小女孩所言非虚.”
天河抬起头,不明白梦璃为何要插话.
“若是那个仙人有姑娘你三分美貌,我便承认她的话真了,还附送纹银三两如何？”
满座的人都未注意到角落里的天河和梦璃,昏暗的光线和不起眼的位子倒是没把他们俩的不同显出来,再加上说书人功底颇深,两人的衣物又不怎么光鲜,便是没引起注意.但是梦璃这么一站,倒是再怎么漂亮的事物都被比了下去.
众人惊讶梦璃出众的美貌,气氛一下子被凝住了好一会,才有人回过神: “再怎么说那个人不管是剑仙还是药神,总之是个男子…..”
“是啊,就算是再过俊秀出尘的男子….但是要是和这位姑娘比…即使是神仙在世…也是踉踉跄跄吧…”
“呵呵…小姑娘,你认了吧,既然那个你说的什么药仙没有这位姑娘漂亮,你们就承认你们的故事是编造骗人赶快卷了铺盖走人….”满脸红色的彪形大汉想去摸梦璃的手,扑了个空,开始在一边傻笑不止.
“这位姐姐…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人了….但是我觉得他的话…足够可以和这位姐姐比的…!所以我不会认输的!”翡翠坚定的看着梦璃,握紧了拳.
“你小妞敬酒不吃吃罚酒啊….我看你是找打是不？”大汉仍痴痴的盯着梦璃.一会又变了一副要把翡翠撕成碎片的神色.
“我决不会让你对她动手的.”
众人被清朗的嗓音震了一惊,循声看去,见天河慢慢摸索起身,站在翡翠和梦璃身边.
“我以为是什么,原来是个看不见的窝囊废.就凭你？”
天河微微笑着: “你想试试吗？”
大汉暴怒,掌风袭来,瞬时间天河的身影已闪开,他拉住大汉脚踝,硬生生把他摔在了地上.
“梦璃….比打野猪还简单.”
翡翠看着挠头的天河,不由笑出声来.说书老人看两个年轻人气宇非凡,知道遇到高人,以他多年江湖经验,竟然未能察觉两人存在.看两人如此维护自己徒弟,心里奇怪: “两位高人,在下未能识出两位形迹,我的徒儿也是随便说说,请两位并不要当真.其实那位兄才说得也是,传说草史,谁得辨真假？”
梦璃露出笑容: “老人家客气了,只是这位翡翠小姑娘如此维护我们的朋友,我们怎么能让她受欺负,而在一旁看着呢….也要多谢老人家的故事了….天河,我们走吧.”
天河似是百感交集,有很多心事在打转.他静静站在翡翠面前,用他少有的严肃语气慢慢的述着.
“其实你说的没错…我第一次看见紫英的时候,觉得他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梦璃拉着天河,在众人目瞪口呆之中出了酒楼,有人突然醒悟过来跑出去看两人形迹,结果前脚走,人们再追出去的时候就不见了两人踪影.这下大家才发觉是真正遇见神仙的同伴了.各个直赞惊奇,说书老人和翡翠也因而大受欢迎,继续下一村庄的说书行程去了.
“我要回去了.”梦璃靠在木屋的床沿边看深夜弥漫
天河没有说挽留的话,只是微笑: “谢谢梦璃你今天带我下山,要不然我一辈子都不知道.”
“没有,我并不知道会发生这些.”梦璃微微笑着: “不过当时见到紫英那一头白发还真是很惊讶,我其实也以为他早已修仙…..我本意是来看你,但碰巧先见到了紫英他….”
“他离开我们太久了….久的我都忘记了…但是今天知道他这样…还是很难过…我以为自己很生他的气…但是现在好像是在生自己气一样….”
“天河,很多年以前,酒仙翁问你的喜欢,和我和菱纱对你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们说的喜欢….是那种…完全只和一个人分享的爱情.我们四个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但是一辈子都不可能永远分享这种爱情.”
“所以…..晚安天河…睡个好觉,别忘了替我问紫英好.”
天河感受到梦璃的离去,淡淡的香气让他有点不能思考.他只知道一点,他想见紫英,问清楚所有他这些年的一切.他想知道紫英的想法,尽管他猜过并自以为正确,但是看上去他错的彻底.
他根本看不见梦璃微微的笑意,也没发现身后的水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泛出清香的,淡淡酒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