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绥的贴身保护价指导, 后来这一局陆淮知一次没死。
赢了之后,陆淮知给时绥点了个赞,“你好厉害。”
平静的陈述, 不是像汪城那样夸张地叫爸爸, 却让时绥无比受用。
于是, 之后的游戏汪城就没见时绥来过中。
时绥直接在下路跟陆淮知连体,玩打野也专抓下,用的都是那些刺客型的突进英雄,技能放的花里胡哨。
让汪城一下想起了动物园开屏的孔雀。
要是陆淮知是妹子,汪城都要以为时绥是不是别有用心。
一局结束, 时绥是MVP。
不过汪城比时绥还嘚瑟,点了一支烟, “要不是我在中路抗压,这一局能赢?要我说,我才是真正的mvp。”
游戏大厅不比包厢环境好,不少人吞云吐雾的,带的汪城也没忍住。
可他刚吸上一口, 池青皱眉看向他:“本来大厅味道就乱,你还在旁边抽,别弄我身上烟味散不掉。”
“不是,池青,你最近到底怎么了啊?”汪城奇怪地看着他, “这话学霸说还差不多, 怎么还能从你嘴里吐出来?”
池青哪次不是跟着他们一起抽的?
“怕身上有烟味?”汪城故意往池青身上吐了口烟,笑的贱兮兮的, “你晚上难不成还要去见谁?”
难怪他说通宵的时候这小子没吭声。
池青用手把烟雾扇走,“我只是担心邓老头闻出来……”
“放屁!”汪城目光锐利, “今天才周六,什么烟味会留到周一啊!池青,我劝你老实交代!”
他不敢深究时绥的怪异,还撬不开池青的嘴了?!
游戏中断。
池青被汪城压在椅子里,勒住他的脖子,“嗯?你小子到底什么情况,说不说?”
平日抽烟池青瘾比他还大,现在竟然主动说不抽了!
池青用力掰汪城的胳膊,依旧嘴硬:“抽烟之后手上跟衣服上都有烟味,难闻死了。”
“你个校服馊了都往身上穿的人懂个屁。”
时绥正靠在椅背上闭眼休息,猝不及防听到池青的话,睁开眼:“你刚刚说什么?”
正在较劲的两人愣了愣,池青回道:“汪城校服馊了?”
“上一句。”
“手上跟衣服上烟味难闻?”
时绥偏头,看向陆淮知:“你跟池青说的?”
之前陆淮知还嫌弃他手上烟味难闻。
陆淮知正在熟悉各个英雄的技能,感受到时绥审视的目光,回道:“不是我。”
“哦。”时绥又躺回了椅背,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打开消消乐,“那你们俩继续,结束了叫我。”
池青:“?”
汪城:“??”
两人被这样一打岔,刚刚逼问的气氛全没了。
汪城踢了踢池青的椅子,“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
他从鼻孔中哼了一声,“天天抱着个手机聊天,就算打团战手机响了也第一时间去看,你小子铁定在外面有人了。”
这时池青放在桌面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他立马塞进兜里,生怕人偷看。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吸二手烟危害挺大的。”池青一本正经,“二手烟里有超过4000种有害物质以及数十种致癌物质,毒性比一手烟高多了。”
“得了吧你!”汪城刚考完试,听到这些数字就头疼,“是陶灵薇吧?”
之前他们月考的时候,陶灵薇去的那个考场就是池青的。
“陶灵薇?”陆淮知想起是谁后,笑了笑,“挺好的。”
池青没想到大家竟然这么简单地猜了出来,脸上有点红,没反驳,反而看向时绥,“时绥,你别介意……”
毕竟陶灵薇给时绥送过情书。
池青想跟人解释,却见时绥皱眉看着陆淮知,“人家的事你乐什么?”
他看到陆淮知笑了。
陆淮知顿了顿,“我只是祝福他们。”
时绥:“别闲得掺和别人的事。”
一会是汪城,一会是池青,他怎么没看出来陆淮知这么会笼络人心呢?
于盐发陆淮知点头:“好,我只管你。”
于是,池青就眼睁睁看着气势挺足的时绥一下熄了火,低头胡乱在手机上划拉他的开心消消乐,耳朵红红的。
一心怕人误会的池青:“……”
他好像想多了。
这个时候池青手机响了一声,“薇薇说给我们点了奶茶,我出去拿。”
说完就出门了。
汪城一脸怨念地看着他的背影,“所以我们队伍里就差我没人要是吧?”
陆淮知不用说,那场球赛过后情书不绝,时绥也是,本来半点桃花运不沾,最近也频频被人表白。
只有他孤家寡人一个。
偏偏时绥还不忘落井下石,“你先把你那馊味的校服洗干净。”
也不知道齐思正坐他旁边是怎么受得了的。
汪城哼了一声,“说了多少遍了那是男人味!”
时绥懒得跟他掰扯。
池青拿了四杯奶茶过来,每个人都挑了一杯。
陆淮知发现时绥拿的草莓奶昔。
好像除了棒棒糖不吃草莓味的,时绥其他的都偏爱草莓味。
“学霸,刚刚有人在门口问我你的名字。”池青喝了口奶茶,朝他们这一排的对面递了递眼神,“就前边那个穿蓝色小碎花的女生。”
陆淮知随意抬头看了一眼,“不认识。”
“那个女生啊!我知道。”汪城咬着吸管,含混道,“从打游戏那会就一直往我们这边瞅,好几次在我们游戏间隙从座位上站起来,我还以为要过来,没想到忍到了现在。”
池青点了点头,“我也注意到了,我本来还在想会不会是找时绥的。”
“怎么可能找时绥的!”汪城将嘴里的珍珠咬碎,“那个女生陪朋友来的,一开始还跟学霸第一次来网吧一样写作业呢!一看就是个乖乖女,跟时绥一看就不合适。”
“跟学霸才是最搭的。”
时绥掀起眼皮冷冷扫了汪城一眼:“奶茶还堵不住你的嘴?”
时绥刚说完,那个女生也鼓起勇气,站到陆淮知桌旁,“你好,是陆同学吗?”
声音软软的,很甜。
时绥开心消消乐都没玩完,直接将手机揣进兜里,“我去前台找璐璐姐问问最近网吧的事。”
说完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时绥靠在柜台边,从桌上的零食篮里拿出一包妙脆角,一股脑倒进嘴里,嚼得咯嘣响。
李璐璐瞧他火气这么大,“谁惹你了?”
时绥绷着脸:“没谁。”
话虽这么说,余光却一直瞥向陆淮知的方向。
李璐璐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就见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正在跟陆淮知搭话。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还是让这小子得逞了是么?
时绥是不是太好骗了。
李璐璐伸手在时绥眼前晃了晃,将人注意力拉回来,“我跟你说件事。”
“最近经常有一帮小伙子晚上来网吧,第一时间就是往前台看,来者不善的样子,你最近是不是又惹事了?”
时绥皱眉:“没有。”
最近不是运动会就是月考,忙都忙不过来。
时绥想起之前在南巷敲诈勒索的黄毛等人,“那些人头发是不是一个红一个黄?”
李璐璐摇头:“不是,瞧着挺年轻的,问找谁也不说,连续来了快一周。”
要不是时绥一直复习没空来,可能真就撞上了。
时绥说:“下次晚上要是你值班的时候碰到,就给我打电话。”
“行。”李璐璐说,“不过也可能是我多心了,你别太紧张。”
时绥没回话。
李璐璐不是那种多疑的性格,开了口,那就证明那群人的确有问题,正好他最近烦的很,送上来练手压压火气。
“璐璐姐,我去小卖部一趟。”
时绥烦的时候就想抽烟,他本来可以回去找汪城拿的,可抬头一看,那个女孩子还在,就顿时灭了心思。
眼不见心静。
时绥在小卖部买了打火机和一盒烟,刚拆封倒出来一根,就在超市门口看到了陆淮知。
陆淮知看了眼时绥指缝的烟,没说话。
时绥被他盯得心烦:“我抽个烟碍着你了?要是嫌闻着不舒服等会你跟池青换位置。”
陆淮知沉默半晌,“没碍着我,你抽你的。”
小卖部老板瞧着两人拌嘴,笑了一声:“男孩子抽个烟怎么了?小兄弟,你要不要也来一盒?”
时绥眼神冷了下来:“他不抽烟,别想着发展客户。”
小卖部老板嘁了一声,没再说话。
陆淮知看了眼超市挂着的经营许可证,问道:“老板,你知道我们是未成年吗?”
“知道啊!”老板翘着二郎腿,一脸轻蔑,“一个个毛都没长齐,还挺横。”
“国家法律规定,任何经营场所不得向未成年人出售烟酒。”陆淮知说,“你这样我是可以举报你的。”
老板表情一下难看起来,“草,你们是不是专门来给我下套的!滚滚滚,老子不做你们生意了!”
说完看向时绥手里的烟和打火机,“你要退我给你退钱,不退滚蛋。”
他可不想惹一身腥。
时绥跟陆淮知就这样被老板轰了出来。
“陆淮知,你挺有能耐啊!”时绥说,“你知不知道这是离璐璐姐网吧最近的超市?”
要是老板不做他生意,以后他没烟了去哪买?
“我只是提醒他一下。”陆淮知看着他手上的烟盒,“这些劣质烟对身体不好。”
时绥气笑了:“我身体好不好关你屁事,怎么,你要给我买好烟?”
“可以。”陆淮知点头,“我回去做做攻略就给你买。”
一说起攻略,时绥就想起陆淮知当初给他送奶茶时在笔记本上记的那些追人套路。
还有刚刚跟人家女生交谈甚欢的画面。
刺的他太阳穴突突的跳。
“呵,我就喜欢抽这种劣质烟。”时绥低头,将烟含在嘴里,点燃,吸了一大口,挑衅地看向陆淮知。
陆淮知神色平静,没阻止他,只是在身边陪着。
让时绥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两人之间一时安静下来。
时绥手里的烟顺着风往陆淮知身上飘,撞散,慢慢消失,像是被陆淮知给吸收了。
他突然想起池青之前说的话——
[二手烟里有超过4000种有害物质以及数十种致癌物质。]
不知道是不是考试后遗症,时绥这几个数字记得特别清楚,更何况他还是买的最便宜的那种烟。
陆淮知也是个傻的,躲都不躲。
时绥抖了抖烟灰,往前一步,走到下风口,背对陆淮知。
“你生气了?”陆淮知问。
时绥没理他。
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拉的很长,因为站的角度,影子重叠了一部分,时绥看着地上冒出的那个头,抬腿,往上面踩了一脚。
时绥这才舒心不少,吐了口烟,冷声道:“玩游戏被打断了心烦,不行?”
陆淮知看着时绥的背影,对方侧靠在墙上,姿势散漫,指尖的烟冒出猩红的火光,掉下的烟灰在地上散成一小团,还时不时被时绥踩上一脚。
时绥在发脾气,是冲着他的。
“那个女生的确是来向我告白的。”陆淮知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时绥靠墙的姿势一僵,又狠狠在地上跺了一脚,“闭嘴,我没兴趣知道!”
声音冷的跟掉进冰窟窿似的。
这次,陆淮知清楚地看见,时绥踩的是他的影子。
“可我觉得有必要向你报备。”陆淮知往前走了一步,让自己的影子完全露出来,好让人踩得更方便,“而且我拒绝她了。”
时绥把脚从陆淮知的影子上收了回来。
陆淮知偏头,看向时绥,“我告诉她,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她还祝我们幸福。”
时绥手里的烟盒子都被他捏扁了,他很想酷酷地甩出一句:“谁要听你这些屁话。”
可半天,舌头就跟打结似的,半个字都蹦不出来。
时绥想抽口烟缓缓,可看着往陆淮知那边飘的烟雾,手又放了下去。
这人真克他。
时绥揉了揉耳朵,感觉它比手里的烟还烧,索性把烟掐了。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缓了好几分钟,时绥只憋出这么一句话。
陆淮知顿了顿,“那我再说一遍?”
时绥:“……”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