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师真知灼见。

  聊起八卦大家都是滔滔不绝,在一旁的陈晨起初听不懂,后来经翻译一说,才赶紧叫他们打住。

  拜托!他是要他们聊他们当初在Zero的奋斗经历,而不是聊什么乱七八糟的!虽然这东西CP粉听了是很开心啦!但是拜托注意点好吗!

  悠也一脸可惜地止住的话头,欲言又止且耐人寻味地瞟了眼贺炀,又瞟了眼许司昂。

  许司昂和贺炀都默契地装作没看见。

  团综录到十二点暂告一段落,下午还要继续录。

  许司昂走到吧台,熟稔找酒保要了杯水,边喝边等方南贺炀和悠也他们寒暄完。

  Zero这个团里,他最熟的也就只有方南。一开始和方南走得近确实是因为都是中国人的缘故,直到后来他发现方南这人是真的不错,才渐渐交心。Zero其他成员,说关系好吧,也不是特别好,说差吧也不太差。他们之间的关系主要靠方南做纽带。他半路进的乐队,论感情他自认为没有跟他们一路走来的方南深厚。

  而且他现在回过味儿来了,悠也那小子当初邀他进乐队纯粹是动机不纯。

  方南说得好听,什么悠也看他长得帅,觉得能吸粉才邀他入乐队。个鬼!完全不是那么个事!悠也这个狗东西当初其实就是想泡他!

  没道理贺炀都被这个狗东西瞧上了,他还没被看上!“兔子不吃窝边草”这话放谁身上就是不能放悠也身上,悠也没在他身上讨找好,那是因为他当初油盐不进!

  所以,这算什么,悠也追过贺炀,又追过他,悠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这个念头在脑海里一闪而过,许司昂忍不住被自己逗笑。

  贺炀走过来,看到的就是许司昂一个人捧着水乐呵的画面。

  贺炀:“你喝假酒了?”

  “没。”

  “那你傻笑什么?”贺炀也要了杯水。下午还要继续录,不能沾酒。

  “笑悠也追过你。”许司昂斜睨他。

  贺炀无奈了:“我没接受过啊。”

  许司昂点头,又道:“悠也也追过我。”

  贺炀危险地眯起眼:“难怪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

  “看你的眼神也不清白。”许司昂悠悠道。

  贺炀自知不能引火烧身,他装作随意问道:“他当初怎么追你的?”

  许司昂想了下,死去的回忆开始攻击他,他意识到其实当时悠也做得挺明显的:“唱情歌啊,给我送礼物啊,半夜带我去兜风……”

  “……”贺炀这时发现自己随意不起来了。

  许司昂噗嗤一声笑道:“还听吗?”

  贺炀咬牙:“听!”

  许司昂再也绷不住了,拍桌大笑。

  贺炀倒没真气着,又不是前任有什么好窝火的,就是想到当时许司昂对他态度,又想到悠也的近水楼台,多少有点憋闷。他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找虐似的问道:“那你怎么回应他的?”

  “哦。”许司昂慢悠悠地斜他一眼,嘴角一勾,“我骂他神经病。”

  贺炀总算痛快了。

  许司昂把水杯推到一侧,放平胳膊枕了下来,歪着头望他,问:“我有点奇怪,你当初为什么不追我?”

  “……”说到这个,贺炀就没好气,他瞥他,“我没追吗?”

  许司昂迟疑了下:“你是说看我演出算追吗?”

  贺炀冷笑两声。

  “嗯?”

  贺炀扯了扯嘴角:“还记得我在《秀色》里说对你的初印象吗?”

  “记得。”许司昂说,“你说我好拽,很难接近。”

  “对。”贺炀手指轻点桌面,要笑不笑地哼了声,道,“我还记得当时就是在这儿——”

  贺炀顿了下,默默地看了许司昂一眼,许司昂莫名地从中品出了一点小委屈,还没琢磨出这委屈是打哪儿来的,就听到他冷冷淡淡、字正腔圆地说:“——你叫我‘滚’。”

  “?!!”许司昂弹坐起来,瞪大了眼睛。

  贺炀下巴冷淡一撇,目不斜视,故作自持地抿了口水。

  完蛋,他怎么觉得傲娇的贺老师也好可爱啊。许司昂不合时宜地想到。

  许司昂凑近他,柔情小意地哄道:“对不起嘛。”

  贺老师拿乔地哼了声。

  许司昂笑:“宝贝,你知道吗,你这样我很想上了你欸。”

  贺炀绷不住了,看过来,把他捉进怀里,笑:“有你这样哄人的?”

  许司昂笑得不行,勾他下巴:“你怎么这么逗呢?”

  贺炀唉了一声,一双深情眼像是望进了许司昂心底,他抓住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才说道:“我是真委屈,你不知道你那时多凶。”

  他还记得他还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被他狠狠地瞪了过来,然后一个“滚”字甩到了他脸上。

  许司昂其实对这一段没有什么印象,主要是那时候搭讪他的人太多了。酒吧嘛,本放情纵欲的地方,找他的男男女女都有,刚开始他还有礼貌地应付着,后来这些人烦不胜烦,索性一个“滚”字,直接从源头解决一切麻烦。

  他都不知道,这其中原来还有他的贺老师。

  许司昂回握他的手,也轻轻地捏了捏:“所以后来就再也不找我了?”

  “嗯,”贺炀抬手,捋开他额前的刘海,“但我又实在喜欢你,就只能当个痴汉,在台下看你的演出。”

  “那你真的是爱惨了我。”许司昂定定地看着他说道。

  “可不是。”贺炀点头,也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坦言道,“后来我回国了,我还托我在日本的朋友帮我追星,让他把你的每场演出拍给我。直到后来你们乐队解散,你也不知所踪——”

  “那然后呢?”许司昂轻声问。

  “然后我就托我在日本的乐队朋友找你。但是一直没有你消息,直到——”贺炀顿了顿,“我和方南在群星碰到。”

  从见到方南的那一刻,他就有预感他迟早有一天会和许司昂遇上。

  终于,就在偶运那天,他们在走廊上不期而遇。再也没有冷酷的“滚”,一切的开始都如预想中的美好。

  贺炀笑了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许司昂垂眸看着他,感情在胸口横冲直撞,他动容地捧起他的脸,再也抑制不住的,飞快地在他唇上吻了下。

  他虔诚道:“贺老师真知灼见。”

  现在回想起来,贺炀从遇见他开始就在给他递钩子,什么他在日本听过几场乐队live,这个所谓的乐队live其实就是他们Zero吧。

  贺老师真是藏得太深了,又或许根本就没想藏。

  他一直在等着他发现。可惜他发现得太晚。

  “如果我一直不知道呢?”许司昂问。

  “不知道就不知道。”贺炀坦然道,“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从来不觉得许司昂知道与否会改变什么。本身暗恋就是一种礼貌,暗地里盖起一座城堡。

  许司昂知道,他会心生欢喜;不知道,他也不会为此失意。

  许司昂喜欢他是真的,这就够了。爱能有所回报,他便能一直爱下去。所以在乎这些虚的没有什么意义,如果在一段感情中还要衡量自己付出的多与少,那只能说明你最爱的还是自己。

  贺炀撑了个懒腰起身,揉了揉他的脑袋道:“走了,去吃饭。”

  下午的团综如常进行。一直录到了傍晚,C club晚上要正常营业,而陈晨也只租用了白天这个时段。录制结束,许司昂方南和悠也黑崎他们分别。

  悠也怪感慨的,和黑崎回程的路上,他望着夕阳,忍不住时也命也地感叹道:“他俩还真走到一起了。

  黑崎斜眼看他:“你在后悔吗?”

  悠也摸了摸下巴:“有点。”

  他叹息:“毕竟泡到哪个都很赚啊。”

  黑崎无话可说:“……”

  Fuels回到酒店。许司昂很自觉地进了贺炀的房间。

  一进门,许司昂就把人按在门上猛亲。

  贺炀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许司昂的热情,喘息之余,他朝许司昂屁股拍了一记,哑声道:“去浴室?”

  “好。”

  两个人从浴室又奋战到了床上,一直折腾到了半夜。终于消停了会儿,许司昂打开电视准备看点什么分散注意力。

  结果一打开电视,尽是少儿不宜的东西。

  许司昂又默默关上。

  贺炀喉咙溢出闷笑,把人圈怀里。

  许司昂在他手心抠了抠,把玩他的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忽然道:“你之前在《秀色》里说最满意的一点是我的手,是因为早就知道我是吉他手对吗?”

  贺炀笑笑:“对。”

  许司昂啧了一声:“你果然八百个心眼子,一直在给我递钩子。”

  贺炀不置可否,低头亲了下他的发顶。

  许司昂问:“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快交代。”

  “没了。”贺炀说。

  “真没了?”

  “真没了。”贺炀笃定。

  “你在英国没见过我吗?”许司昂问。

  “没有。”这个他很确定,他对许司昂完全是一见钟情。他说,“如果我在英国见过你,我只会更早地追你。”

  许司昂若有所思。

  贺炀吻了吻他的脖颈:“想什么呢?”

  “我在想,如果我们当初在英国遇见就好了。”

  贺炀笑:“现在也不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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