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宠物医院，顾朗的车就停在门口，于洋看齐悦走出宠物医院，下车来为他打开车门。
齐悦心里装着事儿，为了不让顾朗等自己太久走得匆忙，被车上暖风一吹，脸上红扑扑的。
车行驶了十多分钟，顾朗才开口：“以后不要给江家送钱了，那边我会想办法。”
齐悦乖巧地说了声“好”，没再说话。
会所那晚后，两人就没有单独相处过，如果不是顾朗主动来接他，齐悦甚至以为直到离婚，两人都不会再有说话的机会。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顾朗才继续说：“崔家是中洲的重要合作伙伴，崔彦是乐天传媒的艺人，那天晚上我只能带着他。”
这种解释算是合理，中洲是齐家的，乐天传媒也是齐家的，顾朗这是在帮齐家和崔家牵线。
“只是我没想到你会去，你不是从来不参与这种场合的吗？”
齐悦心底冷笑，顾朗好一招先发制人，把责任都推给自己了。
“你是说，我不该出现，打扰了你‘偷情’的兴致？”齐悦头撇向车窗，声音很冷，“其实我不在乎你外面到底有多少人，我也不在乎你到底是怎么看待这段婚姻的，我只希望你清楚，在泸城，你代表的不仅仅是顾家。”
这不是齐悦真正想说的，他想问顾朗为什么现在才来解释，为什么江家的事情从来不告诉自己，为什么就算看到离婚申请书也不生气，可是齐悦问不出口，他的自尊只允许他搬出齐家来要挟顾朗。
他做不到低声下气去哀求讨好顾朗认真看自己一眼。
何况顾朗的目光从来都不屑于为他停留。
“姑姑可能已经知道在会所发生的事情了，你最好尽快整理好说辞。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齐悦“好心”提醒着，放在暗处的手指已经悄悄蜷缩起来。
顾朗察觉到齐悦的紧张，换了个坐姿，不动声色地说：“我不解释，岂不是正合你意。”
齐悦被这句话气得一口气哽在心口，过了半晌，他才挤出两个字：“随你。”
于洋在两人开口前就自觉地升起了隔屏，车内此刻过分安静。
顾朗回复完手机上的邮件，拉开面前显示屏下的抽屉，将两份文件放在了两人中间的位置。
“我不会离婚，”顾朗手指点了点第二份文件，“这是送你的。”
齐悦怔了怔，看了顾朗一眼，拿起了两份文件。
一份是他拟好的离婚协议书，一份是马场转让证明。
“宋家人不知道哪儿得来的消息，知道你喜欢动物，为了和中洲合作，送了这个马场。”
齐悦觉得莫名其妙，“可我对马术不是很……”
“马场所在的山后有个小型动物园，我想你对那里更感兴趣。”
齐悦抿抿唇，顾朗说的没错，比起马场，他确实对动物园更感兴趣，他去宠物医院工作之前就考虑过去市动物园应聘，但想到顾朗会嫌弃自己身上的动物味道，齐悦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现在机会就在面前，齐悦不想错过，何况他们就要离婚了，顾朗的喜好对他而言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顾朗不知道齐悦心里还想着离婚的事情，看齐悦目光中少了些许抵触，身体也不自觉地向自己靠近，顾朗心里松了口气，趁热打铁道：“文件后有马场的资产清点和员工名单，你不想管理马场，就让之前的经理和员工继续负责。”
齐悦看着转让证明和地形图，点了点头，脑子里想的都是将来怎么规划富余的土地，又听顾朗说：“年后我带你和经理见一面，了解一下业务。”
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像在跟下属交代工作。
齐悦恍然大悟，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可不就是下属吗——马场里有山有水有度假别墅，带谁去那儿谈生意都倍儿有面子，唯独缺个看场子的，雇人来吧，谈生意的人非富即贵，太拿不出手，顾朗肯定不会亲自接待，这活儿只能交给自己这样一个不远不近的人。
既能借动物园哄自己开心，又能用马场把自己套牢，一举两得。
齐悦意识到顾朗隐秘的心思后背脊发凉，他没想到顾朗有一天能算计到自己头上。
激动与欣喜散去，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我可以拒绝吗？”齐悦放下了文件，双手重新握在一起，再次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准备说什么的顾朗顿了顿，改口道：“当然可以，这是你的自由。”
他想了想，还是问：“可是……你不是很喜欢小动物吗？”
送齐悦动物园是于洋的建议。
顾朗察觉到齐悦这些天状态不是很好，便想办法弥补他，但他从来没主动给Omega送过东西，就在他犯难的时候，于洋说齐悦喜欢小动物，既然家里不能养带毛的宠物，不如用动物园试试。
正巧当时宋家把马场转给了中洲，顾朗去现场转了一圈，顺便将动物园也盘了下来。
顾朗本以为齐悦会欣然接受，听到“拒绝”二字时，他不知怎么心里有些不舒服。
“太贵重了，”齐悦找了个听上去不像是谎言的借口，加重了语气重复道，“动物园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你能找到比我更合适它的人。”
“无论是你身边的位置，还是马场的主人，你都能找到比我更合适的。”
齐悦翘翘唇角，“其实你不用拿这些哄我开心，不对我好，我也不会现在跟你离婚，中洲刚上市，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撕破脸，大家谁都不好看。”
这么多年的冷落，齐悦已经有了不自作多情的自觉，他将离婚协议书抽了出来，又把转让证明推到了顾朗面前，努力看向他的眼睛，尽量平静地坦言：“我知道你和江叔叔他们一样，对我当年没能救下江夏始终有怨气，也恨我成了把你困在齐家的累赘，但我从来没有想过害任何人，我只是，我只是……”
我只是爱你，这句话齐悦怎么也说不出口。
渐渐地，他肩膀无力的垮了下去，目光中的神彩渐渐消失，因为他从顾朗的目光中看到了震惊和怀疑。
齐悦脑海里闪过自己赤着脚跑下楼与顾朗在雪夜拥吻的场景，那时，顾朗震惊的神情中也带着浓浓的质疑。
与今日如出一辙。
齐悦累极了，他想不如就趁着难得的机会把两人间的界限说清楚，但眼看齐家的房子越来越近，他只好向顾朗约时间。
“晚饭后，我们找个地方谈谈。”
顾朗沉思片刻，才低声说了好。
【作者有话说】：ps.1，老顾是为了七月开心才特意买的动物园。
2，他越来越怀疑七月喜欢自己。（作者：他就是喜欢你啊笨蛋！）
提前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