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路上，齐悦向顾朗坦白了自己做虚拟主播的事情。
顾朗没有戳穿自己早就知道齐悦在做虚拟主播的事实，他佯装惊讶地看着齐悦展示给他的人物形象和直播片段，好奇地问来问去。
齐悦看到顾朗坦然接受的反应先是惊讶，随后耐心的跟顾朗讲起自己的经历。
他最初接触虚拟主播只是觉得这种直播形式很新颖，既保持了神秘感，又和观众进行了直接有效的互动，但真正带他进入圈子的是齐允。
齐允那时的前男友开了家传媒公司，旗下有不少虚拟主播，齐允图新鲜，也找画师约了个稿，齐悦这才慢慢了解了做虚拟主播需要的流程。
齐悦的第一套虚拟形象是他学了两个月板绘后，自己画的。
他给自己的设定是一只来自远古海域、生存了上亿年、去各国搜集精彩故事的鲸，这设定虽然中二，却大胆，起初不少人把他当成了投稿bot，无论什么事情都往邮箱发，齐悦不怎么会界定投稿的质量，闹了不少笑话，这种情况直到诺拉成为他的助理才有所好转。
直到今天，齐悦的虚拟形象已经换了四五次，对比第一个，现在已经精致太多，但齐悦偶尔还会换回那只潦草的小鲸鱼，和老朋友们聊聊天。
“你还会板绘？”顾朗表现得很诧异。
齐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打开平板电脑上的绘画软件，点给顾朗看。
顾朗一眼就看到了众多画中的自己。
“这是我？”顾朗明知故问。
齐悦点头，“画的不好，你别介意。”
顾朗终于能光明正大的接触齐悦的世界，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介意。
两人依偎在一起，认真欣赏着每一幅画，听齐悦讲述着这几年做虚拟主播的喜怒哀乐，逐渐黯淡的灯光下，世界仿佛只剩了他们两人。
齐悦说到后面有些困了，打了个呵欠后靠在顾朗胸口眯着眼小憩。
顾朗依旧静静地看着，准备翻页的手在看到一张三人坐在一起看夕阳的画时停顿，他手指颤了颤，脸向齐悦的方向侧了一下。
“这次回去，可能凶多吉少。”
齐悦眼皮动了动，目光微垂：“我知道，如果他们没有确切证据，是不会轻易动姑姑和大姐的，二哥也只是用来逼迫姑姑的工具……可是我相信他，齐焕人虽然飞扬跋扈，但绝对不会做欺男霸女的事情。”
顾朗沉默片刻：“你就这么信任他？”
齐悦转头看他：“齐焕有个喜欢很多年的女孩，他一直在追那个女孩，他经常询问我一些感情上的问题，直到出来旅行前他还问我要不要过年时去女孩家里拜访一下，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女孩。”
“齐焕上次被警方拘了三天，原因是在警局门口殴打Omega，调查后才知道那个Omega派人去他喜欢的人的咖啡厅闹事，还把女孩打了，齐焕是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能让齐焕在齐可珍高压掌控下还做出出格行为的，这个女孩还是第一个。
顾朗再次发出质疑：“可是他同意了联姻，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那样喜欢这个女孩，就不会同意联姻的要求。”
齐悦顿了顿，看向顾朗的眼睛：“二哥为什么会同意联姻，理由你比我更清楚。”
顾朗没有因齐悦看似质问的话语而心虚，他反而坦然地笑了笑。
齐焕曾经怎样对待顾朗，齐家人有目共睹，大部分人都对顾朗的遭遇漠不关心，只有齐悦肯伸手帮他，这也是他选择了齐悦的原因。
“但这次不是我，”顾朗承认自己对齐焕使了很多绊子，但莫须有的罪名他还不想承担，尤其在现在这种修复感情的敏感时期，“齐焕是被杀鸡儆猴了。”
顾朗不是喜欢落井下石的人，齐悦心底明白这一点，他点点头，问：“那你帮帮我好不好，救他们出来……”
顾朗有些哭笑不得：“悦悦你以为我们这次中断旅行回国是为了什么。”
齐悦抿抿唇，不再说话。
“我还没有无耻到用家人威胁的地步，再说我该报复的人不是齐可珍和齐焕，也不是齐家，该死的人已经得到了他应有的惩罚。”
齐悦第一次听顾朗说这样粗鲁的话，不禁抬头看他的表情。
顾朗却很平静，眼底的深邃几乎将齐悦淹没。
顾朗的恨很纯粹明确，他的爱却深藏在身体最深处，需要穿越重重阻拦去探索去拥抱，齐悦不止一次感觉到疲惫，却又不舍，他疲惫于顾朗淡漠的态度与游离的状态，但曾经接受过的温暖也是真实存在的。
齐悦像以往那样一言不发地保住了顾朗，将头埋在他的心口，静静听着心跳。
落地是齐愈来接的，齐愈瞪了顾朗一眼，就从他的怀里把齐悦拉到了自己身边，塞进了车里。
齐悦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顾朗的身影，不理解齐愈的做法。
一部手机被强行塞进齐悦手里，他低头，看到列表里有几个视频。
前三个是齐焕打人的，后面的是偷拍角度，主角无一例外都是齐可珍。
“齐焕的事情先不提，他本来就是不确定因素，姑姑被人偷拍就很能说明问题——齐家出了内鬼，而且这个人还是在齐家比较有地位的人，不然不可能这样近距离拍摄，”齐愈深吸一口气，直视着齐悦的目光坚定有力：“悦悦，现在开始，我们谁都不能信，我们只能相信彼此。”
“顾朗他……”
“顾朗是最值得怀疑的！你没和他说什么吧？”齐愈蹙眉怀疑地看着齐悦，“你们俩关系不是不好？他怎么会带你出国旅行？”
齐悦无奈地挣开齐愈紧握的手，叹了口气：“姐，我们之间的事情是个误会，虽然我说出来你可能觉得荒谬，但真的只是个误会……”
齐悦简单描述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齐愈听完人都傻了。
“所以你们就因为那张写满名字的纸和误以为是爱情的愧疚感耽误了这么多年？”齐愈表现的非常崩溃，“我说，你俩别太离谱……”
齐悦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不知道该解释什么。
“总之事情查清楚前你先别和顾朗见面了，如果他真的没有问题，我会让你见他的，但如果他真的参与了这次对齐家的迫害，我只希望悦悦你以大局为重，千万别在这个时候恋爱脑。”
齐悦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点点头，答应在调查清楚前不和顾朗来往。
齐愈忧心忡忡地看着齐悦乖巧的侧脸，握紧了手机。
【作者有话说】：最近内耗严重出去旅行二十日余，继续更新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