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岐忽然醒了过来，他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揽一下熟悉厚实的胸膛，伸手却扑了个空。
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又把手伸得更长一些，上下左右地摸了摸，还是空的。
躺岐睁开了眼睛，忽然从深睡中醒过来，他的眼睛有些酸涩。
床上只有他一个人。
卧室的厕所也没有亮灯，秦谦也不在厕所。唐岐回忆了一下，记得今天晚上是两个人一起睡觉的，所以秦大哥在他睡着后又起来了？
唐岐看了一眼手机，还不算太晚，正好午夜12点。
他穿着拖鞋起床，轻轻地开门。客厅里也没有亮灯，月色从阳台上，薄薄地笼罩下来一层，在地面上印下一层清冷的光。
秦谦背对着唐岐，在阳台上抽烟。
在唐岐的记忆中，好像没有见过秦谦抽烟。
感受到背后的视线，秦谦转过身。看到唐岐，他掐灭了烟，走了进来。
“怎么醒了？”秦谦问。
唐岐低头看了一眼秦谦光着的脚，问：“不冷啊？”
秦谦也看了一眼自己的脚丫子，笑道：“有点。难道还是吵醒你了？”
他刻意没有穿鞋，卧室的门也关得很小心，说话声音也已经够小，没有想到还是把唐岐吵醒了。
“没有，我自己醒的。你怎么还没有睡呢？”
两个人一起坐到沙发上，唐岐伸手摸了摸秦谦的脚。冰块大概也就这个温度了吧。
他很是心疼。
“傻不傻呀你？”
秦谦挑眉无所谓地笑了笑盘腿坐上沙发，将脚埋在自己的大腿下面。“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唐岐点点头，内容他不想说，直接转移了话题：“怎么一个人躲到阳台上抽烟，有什么烦心事吗？”
秦谦说：“没什么，就是公司里的一些事，加上昨天的事情，有些烦罢了。”
“公司的事情我是帮不上忙了，不过我相信你应该很快就解决啦，至于我那件事情，都过去啦。警察不是已经在查了吗，我想很快就能水落石出，坏人就能抓住。所以也别烦了……”
秦谦看着唐岐的脸，月光下越发显得肤白胜雪，晶莹剔透。浓密的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在眼下留下一排阴影。他就这么看着唐岐，眼睛也不眨。
“我老婆真好看。”
唐岐一脸嗔怪：“说什么呢，无缘无故的……”
“说你好看。”
唐岐知道自己不丑，但是顶多就算个秀气，但是每次被秦谦一夸，夸得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绝色倾城。
见唐岐不说话，秦谦接着夸：“真的好看，就跟那年画上的孩子一样。又白又嫩，水汪汪的……我当时在商场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完了，这辈子要栽在这个小子身上了。”
唐岐简直无语：“你可真夸张。”
“我说的都是实话，在我的眼里，你就是天下第一好看。”
唐岐都被他夸得不好意思了，“行行行，我天下第一好看，很晚了，我很困，去睡觉？”
“好的，都听我漂亮老婆的。”秦谦起身，又和唐岐一起躺在了床上，伸手将唐岐揽在怀里。
有那么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唐岐甚至以为秦谦已经睡着了。
午夜的小区里已经很安静了，唐岐只能听到耳边秦谦的心跳声。
如果时间就永远停在这一刻就好了，他们安安静静的在一起，不用在意任何人，不用管任何事，就他们彼此。
“秦大哥，如果我现在死了，我也觉得挺好的，反正是死在你怀里。”唐岐小声说。
秦谦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你还挺浪漫的，你死在我怀里，然后我呢？难道殉情？然后咱俩就出名了，俩TXL在家为爱殉情。”
唐岐不由得瘪了瘪嘴。
“我抱着你，安心睡吧，什么死不死的，你离死还有很多年呢。睡吧，我一直在你身边。”
唐岐问：“秦大哥，事情很难解决吗？我都没有见过你那样的背影。”
在唐岐的心里，秦谦应该是一个永远理智又稳重的男人。什么事情他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好像不会被任何事情打倒。唐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那么落寞的背影。
说实话，他觉得秦谦此时的心情很难过。
秦谦不想把调查结果直接告诉唐岐，他觉得这些事他不必知道。便说：“也不难，就是有个比较重要的高层叛变了。他跟了我挺多年，在我还没有接手公司还是个小朋友的时候就一直对我很好。所以给我的打击有些大，我在想，是我自己一直看错了人，还是我真的做错了。”
唐岐问：“这个人对你很重要吗？”
秦谦考虑了一会儿说：“算是吧。有很多个重要时刻，都是他陪着我，有低谷，也有巅峰。”
唐岐又问：“既然这么重要的人，你可以原谅他吗？或许别人做了错事也很后悔，希望你给他一次机会？你自己觉得，是原谅他比较开心，还是失去他能让你好受点？”
秦谦半晌都没有说话，只是摸着唐岐的头发的手，说明他没有睡着。
唐岐被他摸得困意来袭，渐渐地沉睡过去。
秦谦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轻声说：“我怎么可能会原谅？任何伤害你的人，都应该要付出代价的。”
唐岐放在床头的手机震了一下，秦谦转头看了一眼，见是班级群里@所有人的消息，便没有理。
不过这一震，倒是把林寻飞震醒了。他本来也睡得不安稳，总感觉自己呼吸不太顺畅，一种泰山压顶的感觉。
醒过来睁开眼，才发现许诺一条腿压在他身上，手也箍着他的脖子。
他费力的扯开许诺的手，巴不得把他一脚踹下床。
许诺没被他扯醒，但是翻了个身，又把他压住了。
林寻飞又把他推开了。
许诺这次醒了，靠近林寻飞问：“怎么了？扒拉我做什么？”
“你的腿重死了，睡过去一点。”
许诺：“你们家的床太小了。”
“你们家的床大，滚回去睡去。”
许诺打了个哈欠，又凑过去抱住林寻飞：“好不容易来，不走。你把我弄醒了，咱们来运动一下。”
这一次林寻飞没有留情，直接踹了许诺一脚：“你疯了？我爸妈就睡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