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致知是私生子这事知道的人不少, 毕竟他回到秦家的已经十几岁了。而且他回来的方式也颇为轰动,在秦家大门前跪了整整三天, 秦望山才答应见他一面,也是从那时候秦致知才算回到秦家。

  至於当天两人到底说了什麽,至於也无人知晓。对於秦致知突然出现的目的众人也只简单归结於为了争夺家产。

  不过秦致知私生子的身份容易被人诟病, 看不起他的人也多得是,而且秦望山对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并没有表现出喜爱之情, 所以秦致知在秦家的日子其实并不好过。就连在秦氏,他工作了六年, 却连高层的门槛都没够到。这也是他最後为什麽自己在外创业的原因。

  秦氏永远不会接受一个私生子的。

  而在秦望山死後,秦家平静的外衣也终於开始被撕破, 每个人都想独自吞下这块肥肉。其中以秦家长子秦怀瑾的势力最为强大, 由他接替秦望山掌管秦家的呼声也最高,其次就是秦家老二秦天俊,秦天俊的生母是秦家当今家母也是刘氏企业的千金, 有刘氏在背後撑腰,秦天俊想要吞下秦家这块肥肉不算难事。

  只是一山不容二虎,两人之间必定要有一个人被赶下台。

  至於秦家其他人, 不管从方面来说都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自然也被忽视了。

  其中, 秦安的身份有些特殊, 在秦望山死後,一些事情才算彻底浮出水面,其中有近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被秦望山多次以转赠的方式转移出去, 但是具体转赠给谁了,却无从而知。

  但是仔细想想,这事并不难猜,除了秦安,秦望山还会把这些股份送给谁?

  握有百分之十五股份的秦安,不算一个威胁,反而是一个可拉拢的对象,毕竟不到董事大会,谁也没有百分百的信心。

  但是秦安这人和秦家人的关系并不好,除了秦致知。

  秦安是秦望山的老来子,最小的一个哥哥也比他大八岁,再加上母亲早早过世,虽然有父亲疼爱,但是秦望山忙於工作,一年到头其实并没有多少时间能陪他。所以秦安的童年孤单而寂寞,直到他五岁那年,秦致知出现了。

  秦致知给予了秦安童年缺失的爱和陪伴,所以秦安对他格外的依赖并珍视。

  秦致知低头看了眼秦安,问道:“秦怀瑾和秦天俊这两天有什麽动静?”

  秦安趴在秦致知的腿上,乖巧如小猫,所有的锋芒和爪子都收敛了,他道:“都在忙着找余家的人帮忙,对了,哥,余思博出车祸你听说了吗?”

  秦致知点点头,面上依旧没什麽变化:“听说了一点。”

  秦安脸上带着八卦的神色,道:“听说被人寻仇了,现在还在医院躺着没醒,余家这会正四处找人呢。”

  秦致知低头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以後少和余思博他们一起鬼混。”

  秦安一愣,抬起头看向秦致知,“哥......”

  秦致知目光冰冷,秦安乖巧道:“既然哥你不喜欢,那我以後就不和他们一起玩。”

  坐在一旁教默默弹琴的许松墨一怔,没想到秦安还会有这麽乖巧听话的一面,和那天在公司楼下见到的完全像是两个人。

  秦致知点点头,声音柔和了些,仿佛逗弄着小宠物似的,“乖。”

  秦安喜滋滋的搂紧秦致知的腰,过了会道:“哥,我这麽乖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许松墨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了一声。

  秦致知低头,“想买车?”

  秦安抬起头来,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恶劣笑意,他转过头,指着在背对着他们弹琴的许松墨道:“哥,我有个朋友下周要开一个宴会,正好没人伴奏,可以让他去帮个忙?”

  秦致知面不改色,身下的肌肉却不由的绷紧了,过了会他慢慢开了口,语气带着漫不经心的疏离,“我帮你问问许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许松墨多心,他突然觉得秦致知似乎在刻意拉远两人的距离。

  秦安脸上挂着灿烂而明媚的笑意,他看着许松墨的背影道:“许老师你周三晚上有空吗?”

  许松墨闻言转过身,道:“不好意思,周三我夜班。”

  秦安哎了一声,继而笑眯眯道:“是我记错了,是周末,许老师你周末总应该有空了吧?”

  许松墨心里有不好的预感,然而秦安却像个牛皮糖似的黏上来,根本不让人有拒绝的地步,关键是他还笑意盈盈的,让你想冷着脸拒绝都做不到。

  犹豫片刻,许松墨再次开了口:“我周末可能要加班,应该赶不上。”

  秦安立马道:“你要是怕赶不上我可以去接你下班,你在哪上班?”

  许松墨连忙道:“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过去。”话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秦安笑弯了眼,可是他的眼里分明没什麽笑意,声音还带着少年气的清朗,“那太好了,实在太感谢你了许老师。”

  许松墨跟着敷衍的笑笑,心里有些不安,不过随即又想,秦安就算再讨厌他也不能拿他怎麽样。

  一旁的秦致知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但是他却不能表现出来,起码现在这个时候还不行。

  下课之後,许松墨没有久留,秦致知也一反常态的没有挽留他,只有默默还像平时一样依依不舍的缠着许松墨。

  “墨墨你不要走嘛。”

  许松墨揉揉默默的头,柔声道:“已经很晚了,墨墨老师要回去了。”

  秦致知招手,喊着默默:“听话,许老师该回去了。”

  听到秦致知的话,默默只能不情不愿的放开了许松墨。

  许松墨笑了笑,挥手道:“下次见。”

  从秦家出来之後,许松墨便搭车回了家,途中他的电话响了,许松墨拿起手机看了眼,是串陌生的号码,他有些疑惑的接了起来,“喂。”

  电话响起一道温柔而低沉的声音,只一听许松墨就知道是谁了。

  “喂,我是罗昂。”

  许松墨有些诧异,他以为他那天和谢阳说完之後他和罗昂应该不会再有什麽交集了,不过惊讶归惊讶,许松墨还是客客气气的和罗昂打着招呼:“你好。”

  “很抱歉让你误会了。”

  罗昂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中年男人特有的磁性,仿佛一首旋律动人的蓝调。

  许松墨有些不解,“误会?”

  罗昂继续道:“谢阳前两天跟我打了通电话,我才知道我们之间可能有点误会。可能是我的唐突让你造成了这个误会,我真的很抱歉。但是,你知道的,你长得很漂亮,我相信没人会抗拒和一个漂亮的人做朋友。虽然我们并没有真正交流过几次,但是我很欣赏你的音乐造诣,包括厨艺,所以我想和你试着做做朋友,如果让你有什麽误会我真的很抱歉。”

  话说到这,许松墨就明白了,他垂下头,脸上泛着羞愧的红晕,他连忙道:“不,是我的错,我才应该感到抱歉才是。”

  罗昂在那头笑吟吟的道:“那,以後我能不能邀请你一起吃个饭?”

  如果罗昂此刻站在许松墨的面前,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幸好罗昂是和他打电话,免去了见面的尴尬。

  “应该是我请你才是,你这周什麽时候有空?”

  罗昂道:“周六如何?也正好麻烦你帮我试试新菜品。”

  许松墨道:“晚上可以吗?”

  罗昂应下,“好,到时候我去接你,这里有些不好找。”

  许松墨点头,道:“好,那到时候联系。”

  罗昂轻笑一声,“到时候联系。”

  “啪——啪——”

  谢阳趴在吧台上,懒洋洋的鼓着掌,“厉害啊。”

  罗昂放下手机,脸上带着和平日无异的温柔笑意,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办法,只能以退为进了。”

  谢阳斜了他一眼,“不怕我去告状?”

  罗昂喝了口酒,“你当初把他介绍给我,不就是想让我和他在一起?”

  谢阳不置可否,“但是,我现在忽然又觉得你配不上他了。”

  罗昂并未反驳,他走到窗边,望着挂在空中的明月,道:“起码,我不会让他伤心。”

  挂了电话後,许松墨再次垂下头,羞愧异常,的确,在他和罗昂的几次交往中,罗昂并没有对他表现出特别热烈的态度,一直进退得当,保持在朋友之间的安全距离。而他会误会,其实是因为谢阳的态度,不过罗昂也确实体贴温柔,不仅把他‘自恋过头’的错,还有谢阳胡乱撮合的错都包揽过去,说成是自己的唐突。

  这麽一想许松墨也松了口气,和罗昂这样体贴而温柔的人交往的确会让人舒心很多,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是渴望能有这麽一个朋友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现在和这本已经进入老夫老妻的状态,开坑的时候是在蜜月期,非常有热情觉得这本貌美如花,和它过的蜜里调油,然後写完了开头,有点厌倦了,很快开始卡文,进入七年之痒,但是有了孩子(也就是读者)驱使我继续写下去,现在呢 ,写了一半,我对这本已经毫无激情了,它在我眼里就是肚大如萝的油腻地中海中年男人,孩子也跑了,哎,现在支撑我写下去的动力,可能是我强大(不存在)的责任感。

  放心,我不会弃坑的,我还要写完这本然後去寻找年轻貌美的第n春。